大家平安:今天我們要進入約翰福音第9章,第9章故事的地點在耶路撒冷,從時間上來看,是7、8章住棚節的延續,不過第9章的敘述方式,比較接近約翰福音第6章。約翰福音第6章從五餅二魚的神蹟開始,耶穌用五餅二魚餵飽5千人,接著耶穌啟示吃餅得飽的群眾,自己是生命的糧。約翰福音11章也是類似的敘述模式,耶穌啟示馬大:「我是復活和生命。」然後耶穌叫馬大已經死了四天的兄弟拉撒路從墳墓死裡復活。在約翰福音第9章,耶穌延續第8章的自我宣告:「我是世界的光。」並且透過醫治生來瞎眼的人,使他開眼看見光明,來顯明自己的身分和工作真實可信。第9章具體敘述世界的光如何照亮黑暗,世界的光照亮黑暗時會發生什麼事,耶穌使生來瞎眼的人得以看見,藉著肉體物質的醫治來顯明屬靈世界的奧秘,在第9章接續的故事發展,自認為看得見的人,卻在屬靈世界裡成為瞎眼。
約翰福音9章1到2節「耶穌過去的時候,看見一個人生來是瞎眼的。門徒問耶穌說:拉比,這人生來是瞎眼的,是誰犯了罪?是這人呢?是他父母呢?」第9章是從耶穌「看見」開始,「看見」是9章1節的主要動詞,耶穌主動看見有需要的人,也主動幫助有需要的人。耶穌看見什麼人呢?這個人是一個生來瞎眼的人,生來瞎眼的人從來沒有看見過世上的一切,從來沒有看見過光,即使在白天正中午的時候,瞎眼的人也沒有辦法因為陽光的照射和反射看見任何東西,這不是因為陽光不夠強烈,光線不夠沒辦法讓人看清楚週遭環境,乃是因為人本身眼睛失去正常功能,完全沒有辦法接受光線,沒有辦法對光有任何反應。這個生來瞎眼的人,正好反映出在屬靈的領域裡,人人都是生來是瞎眼的,對道成肉身的世界真光毫無反應,除非瞎眼先得醫治,眼睛打開才能看見光明。
耶穌看見一個生來瞎眼的人,門徒也看見這個生來瞎眼的人,門徒看見以後,問了耶穌一個神學問題:苦難和罪惡之間的關聯是什麼?罪惡如何造成苦難的結果?創世記3章17節「又對亞當說:你既聽從妻子的話,吃了我所吩咐你不可吃的那樹上的果子,地必為你的緣故受咒詛;你必終身勞苦才能從地裡得吃的。」因為亞當犯罪,地受到咒詛,土地的生產力下降,亞當必須辛苦工作、汗流滿面,才能得到足夠的糧食餬口,並且土地還會為亞當長出荊棘和蒺藜,增加亞當工作的困難度,從此以後人在工作中失去喜樂和享受,人在工作中經歷許多勞苦愁煩,工作變成一樁苦差事。從整體原則來說,苦難的確是人類犯罪墮落之後的必然結果,某些苦難也是由特定罪惡直接造成的後果,民數記12章1節「摩西娶了古實女子為妻。米利暗和亞倫因他所娶的古實女子就毀謗他。」米利暗和亞倫是摩西的姐姐和哥哥,也是以色列人的領袖,米利暗是上帝的先知,亞倫是上帝的大祭司。米利暗和亞倫毀謗摩西,上帝聽見了,民數記12章9到11節「耶和華就向他們二人發怒而去。雲彩從會幕上挪開了,不料,米利暗長了大痲瘋,有雪那樣白。」上帝因為米利暗犯罪毀謗摩西,審判米利暗,使米利暗長大麻瘋。
猶大王烏西雅也發生類似的事情,歷代志下26章16節「他既強盛,就心高氣傲,以致行事邪僻,干犯耶和華─他的神,進耶和華的殿,要在香壇上燒香。」舊約時代在聖殿獻祭給上帝,是只有祭司可以做的事情,祭司是亞倫的後代,亞倫是利未支派,烏西雅王是大衛王的子孫,屬於猶大支派,按照律法不可以親自在聖殿獻祭給上帝,必須藉由祭司代替王獻祭。烏西雅王違反律法,當時「祭司亞撒利雅率領耶和華勇敢的祭司八十人,跟隨他進去。」要阻止烏西雅王做糊塗事,歷代志下26章19節「烏西雅就發怒,手拿香爐要燒香。他向祭司發怒的時候,在耶和華殿中香壇旁眾祭司面前,額上忽然發出大痲瘋。」烏西雅王不聽祭司勸告,執意要親自獻祭,結果上帝親自懲罰藐視律法的烏西雅王,烏西雅王的大麻瘋跟著他一輩子,導致烏西雅王死了以後,不能和歷代先王埋葬在一起,烏西雅必須單獨埋葬在另一個地方。
某些苦難的確是直接由特定罪惡造成,例如酒醉駕車出車禍,例如父母犯罪感染疾病,懷孕的時候傳染給肚子裡的下一代,但是聖經同時啟示一個事實,不是所有的苦難都是直接由特定罪惡造成的,例如約伯就是無罪受苦。耶穌的門徒看見人生來瞎眼的苦難,假設這是罪惡造成的直接後果,門徒想要知道,是父母犯罪連累孩子,或者孩子在媽媽肚子裡就犯罪,導致生來瞎眼。
約翰福音9章3到5節「耶穌回答說:也不是這人犯了罪,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是要在他身上顯出神的作為來。趁著白日,我們必須做那差我來者的工;黑夜將到,就沒有人能做工了。我在世上的時候,是世上的光。」耶穌不否定罪惡和苦難之間的因果關係,不過不是一切苦難都是特定罪惡的直接後果,在這個生來瞎眼的人身上,他生來瞎眼不是因為自己犯罪,也不是因為他父母犯罪,導致他遭受生來瞎眼的苦難。如果所有苦難都是特定罪惡直接結果,我們就必須承認成功神學的價值觀,一個人如果遭受貧窮、遭受痛苦,他一定是犯罪,才會被上帝擊打,相反的一個人如果享受成功、享受富裕,他一定是蒙上帝喜悅,才會得到上帝賜福。如果一切苦難都是特定罪惡的直接結果,無罪受苦、為義受逼迫的空間將不會存在。耶穌啟示出這人生來瞎眼的真正原因,是為了「要在他身上顯出神的作為來」,有人讀了這段經文產生誤解,覺得上帝很殘忍,上帝為了表現自己厲害,能醫好生來瞎眼的人,彰顯自己的榮耀,所以讓一個無辜的人受生來瞎眼的苦。其實這不是經文要表達的意思,生來瞎眼或者其他苦難的存在,是人類世界墮落的既存事實,我們不是生活在一個完美無罪的世界裡,然而在一個充滿罪惡和苦難的世界裡,上帝仍然掌權作王,上帝仍然可以管理已經墮落的人類世界,叫萬事互相效力,來完成上帝的旨意。上帝的能力可以改變已經受罪惡和苦難破壞的世界,使苦難成為承受祝福、經歷上帝大能的管道,上帝可以使用敗壞的舊創造成為上帝榮耀新創造的材料,這件事才是彰顯上帝的榮耀,上帝不是殘酷、幼稚、愛現的上帝。人在世界受苦是既存事實,上帝卻差遣耶穌來拯救受苦的人,拯救人顯出上帝榮耀的作為。
韓德爾的神劇《彌賽亞》是很多人喜歡、很有名的曲目,其中「哈利路亞」大合唱的旋律更是大家都耳熟能詳,但是韓德爾在寫出《彌賽亞》神劇之前,他經歷一場人生的大危機,韓德爾經營的歌劇院破產,韓德爾本人因為壓力過大中風,後來精神失常一段時間,在韓德爾人生最低潮的時候,他想起上帝,想起好朋友寄給他,請他譜曲的《彌賽亞》歌詞,《彌賽亞》的詞選自聖經,失意落魄的韓德爾,看見《彌賽亞》的詞,心裡大大感動。韓德爾破記錄地只花24天,就寫完整部《彌賽亞》神劇,韓德爾在寫彌賽亞的時候,常常感動得淚流滿面,甚至在寫「哈利路亞」大合唱的時候,韓德爾跪在地上,高舉雙手大喊:「我看見天開了。」本來韓德爾只是想要藉這部神劇賺點錢,後來他受到感動,放棄賺錢的念頭,全心全意為上帝創作,想不到神劇《彌賽亞》成為經典,不但在韓德爾的時代大放光明,之後幾百年也一直是最受歡迎的神劇之一。
耶穌說:「趁著白日,我們必須做那差我來者的工。」「我們」表示不管耶穌還是門徒都要做工,「我」強調耶穌是受天父上帝差遣的獨一性,耶穌與天父上帝的關係獨一無二,耶穌的身分和使命獨一無二,但是我們可以一起承擔天父上帝交給耶穌的工作,在天父上帝的救贖計畫裡有份參與同工。門徒和耶穌一起做工是「必須」的,這是天父上帝的旨意,只是門徒必須「趁著白日」,趁著耶穌與門徒同在,門徒才能夠和耶穌一起做工,因為「黑夜將到,就沒有人能做工了。」白日指的是耶穌同在,黑夜指的就是耶穌離開門徒,沒有與耶穌同在的時候。耶穌什麼時候不與門徒同在呢?約翰福音這段話指的是耶穌釘十字架的時候。耶穌釘十字架離開世界的時候,門徒都逃跑躲起來,不能再繼續傳揚天國的福音,一直要等到耶穌復活升天,聖靈降臨接續耶穌的工作以後,門徒在聖靈同在之下,才有能力大放膽量,傳揚復活的耶穌基督。耶穌說:「我在世上的時候,是世上的光。」「世上的光」延續約翰福音第8章「我是世界的光」,耶穌在世上顯出上帝榮耀,一方面顯明啟示上帝的審判和拯救,一方面顯明啟示人完美的典範,耶穌活出完全無罪,討上帝喜悅義人的生命和生活,耶穌的存在照亮了黑暗的世界。
約翰福音9章6到7節「耶穌說了這話,就吐唾沫在地上,用唾沫和泥抹在瞎子的眼睛上,對他說:你往西羅亞池子裡去洗(西羅亞翻出來就是奉差遣)。他去一洗,回頭就看見了。」耶穌宣告自己是「世上的光」,接著以實際行動顯明自己的確是「世上的光」,耶穌賜下光明給這個從來沒有見過光明,一生在黑暗中生活的人。在眾人眼中,這個生來瞎眼的人只是拿來討論神學問題的個案,但是在耶穌眼中,他卻是需要耶穌施恩憐憫的對象。我們關心人的時候,常常落入門徒的盲點,忙著動腦筋分析,而不是用同理心給予實際的幫助,然而耶穌卻以憐憫的心幫助對方實際的需要。耶穌用吐唾沫在地上和泥,塗在瞎子眼睛上的方式來醫治瞎子,很多人讀到這裡會覺得很髒、很噁心,難道耶穌不能用比較衛生的方式,例如說一句話就醫好瞎眼的人嗎?耶穌不只在約翰福音這樣做,耶穌在馬可福音也吐唾沫醫治啞巴、醫治另一個瞎眼的人。我們在讀經的時候,很容易用現代人的觀念,套進古代人的生活現場,然後產生誤解。在耶穌的時代,當時的人普遍相信,偉人的唾沫具有特別療效,可以醫治疾病,耶穌使用唾沫,不是因為古代人的迷信真的有效,乃是俯就卑微的人,讓人知道他要進行醫治,並且是付代價醫治有需要的人,包括約翰福音這個生來瞎眼的人。
耶穌吩咐生來瞎眼的人去西羅亞池子洗乾淨,西羅亞池位於耶路撒冷城東南方,列王紀下20章20節「希西家其餘的事和他的勇力,他怎樣挖池、挖溝、引水入城,都寫在猶大列王記上。」、歷代志下32章30節「這希西家也塞住基訓的上源,引水直下,流在大衛城的西邊。希西家所行的事盡都亨通。」耶路撒冷城建造在山上,如果打仗的時候城市被敵人圍困,水源會成為大問題,因此猶大王希西家建造地下水道,把水從耶路撒冷城外汲淪溪,引進耶路撒冷城內的西羅亞池。西羅亞的意思是奉差遣,表示水是由地下水道送進水池,西羅亞池提供住棚節倒水儀式水源,西羅亞池、奉差遣池預表耶穌基督,耶穌基督是受天父上帝差遣的那一位,以賽亞書8章6節「這百姓既厭棄西羅亞緩流的水,喜悅利汛和利瑪利的兒子;」在以賽亞的時代,猶太人厭棄西羅亞池緩流的水,當西羅亞池預表的耶穌基督顯現時,人也厭棄池子預表的耶穌基督。然而生來瞎眼的人願意順服耶穌的話語,去西羅亞奉差遣池洗眼睛,當他做完這個動作以後,回頭立刻就能看見,來瞎眼的人因為順福而蒙福。只是使瞎眼者得以看見真正的能力來源,不是因為他的順服,不是因為西羅亞池子的水有特別能力,乃是出於真正被天父上帝差遣的耶穌基督,耶穌基督賜下視力,使生來瞎眼的人得見光明,否則即使光再強再亮,瞎眼的人還是看不見。
約翰福音9章8到12節「他的鄰舍和那素常見他是討飯的,就說:這不是那從前坐著討飯的人嗎?有人說:是他;又有人說;不是,卻是像他。他自己說:是我。他們對他說:你的眼睛是怎麼開的呢?他回答說:有一個人,名叫耶穌,他和泥抹我的眼睛,對我說:你往西羅亞池子去洗。我去一洗,就看見了。他們說:那個人在哪裡?他說:我不知道。」在耶穌的時代,生來瞎眼的人只能靠乞討為生。生來瞎眼的人得醫治以後,回到原本的生活圈裡,雖然是原本習慣的生活圈,不過不管是對過去從來沒見過光明的瞎眼者,還是對熟悉瞎眼者的鄰居,以及常常看見他討飯的人來說,一切都不一樣了。大家已經習慣他是乞討的瞎子,看見他以後不敢相信是同一個人,因為生來瞎眼的人得以看見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大家不能確定是不是同一個人,也對他得醫治的事完全無知、感到疑惑。正當眾人無法理解接受的時候,生來瞎眼得醫治的人承認「是我」,確認身分以後,大家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有這樣的神蹟出現,於是生來瞎眼得醫治的人把自己得醫治的事告訴眾人,可惜他只知道醫好他的人名叫耶穌,他聽過耶穌的聲音,卻沒有機會見過耶穌,因為當時他的眼睛還沒得醫治,他不知道耶穌的身分和工作。眾人聽了得醫治的經過以後,想要見行了如此驚人神蹟的人,不過沒有人知道耶穌在哪裡,包括剛剛得到耶穌醫治的這個人。
今天我們講到這裡,接下來我們一起禱告,首先省察我們生活中遭遇的苦難,是不是與得罪上帝有關,如果是,求主耶穌寶血洗淨我們的罪,幫助我們悔改離開罪惡,第二為了上帝的榮耀能在我們身上彰顯出來禱告,耶穌說:「我的恩典夠你用的,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哥林多後書12章10節「我為基督的緣故,就以軟弱、凌辱、急難、逼迫、困苦為可喜樂的;因我什麼時候軟弱,什麼時候就剛強了。」第三為我們能順服主的旨意、與主同工來禱告,如同耶穌所說:「趁著白日,我們必須做那差我來者的工。」我們一起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