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刑事律師：刑事案件上訴三審的參考判決（最高法院刑事判決一○三年度台上字第四五七○號）

張貼日期：Aug 09, 2016 6:14:42 AM

證據縱經調查，但如果內容尚未明瞭，等同未經調查，如果遽為判決，仍屬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之違法。

客觀上為法院認定事實及適用法律基礎之證據，雖已調查而其內容尚未明瞭者，即與未經調查無異，如遽行判決，仍屬應於審判期日調查之證據而未予調查之違法。又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條第一項之乘機性交罪，除以行為人之性交行為係利用被害人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相類之情形外，尚須被害人「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性交」始足當之。此因刑法妨害性自主罪章保護之法益，為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倘被害人因上開精神障礙等情形，而無性自主決定之能力，而行為人利用此狀態與之性交，即無合意可言。又成年智能障礙者雖心智功能與適應行為落後同儕，但其性之發展與同儕一致，生理上擁有成熟的生殖系統、生育能力，心理上亦有建立親密關係之社會需要，其性慾需求與常人無異。是以，國際人權之發展，對智能障礙者之性關係，已從嚴禁、忽略，進展至關懷、接受階段，即應承認身心障礙者擁有自由、自主、統合與身體安全、性平等、性健康之權益，同時亦應促進對身心障礙者尊嚴之尊重，避免其等因心智缺陷而淪為他人性慾之客體，是依立法理由「被害人狀態之認定，不以被害人是否領有身心障礙手冊為判斷之依據，而係以被害人身心之客觀狀態作為認定之標準，以與保護被害人之意旨相呼應。」關於「被害人身心客觀狀態」，則應具體認定被害人是否有性之認知進而為同意之能力。原判決論上訴人以乘機性交罪，所援引高雄榮民總醫院台南分院之報告、奇美醫療財團法人奇美醫院台南分院之鑑定結果，僅認定被害人Ａ女（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介於輕度與中度智能障礙」、「智力及精神狀態有明顯缺損」，另依憑被害人之父親Ａ1 、母親Ｂ女（真實姓名年籍均詳卷）、王菲惠分別於偵查及第一審之證詞，亦僅證明Ａ女頭腦不好、不是很正常（見原判決第六、七頁），惟對於Ａ女有無性之認知並進而為同意之能力，亦即是否已達「不知抗拒」之程度，並未敘及。況依卷內資料，Ａ女於第一審證稱：「（是你叫甲○○不要射精在裡面，不然會懷孕嗎？）是。（是你跟甲○○說還是黃柏綸自己說？）我跟甲○○說的。（你跟黃倫說你不要射在裡面，要射在外面？）是。（你怎麼知道射精不要射在裡面，要射在外面？）讀書有教。」、「（男生跟女生為何會懷孕是因為學校教的？）是。（你跟黃柏綸發生事前，你就知道這樣會懷孕？）是」（見第一審卷第一一一頁背面、第一一四頁），則Ａ女對男女性事是否並無認知，即非無疑，能否僅因其係智能障礙者，口語反應極少，常以自笑、搖頭或「不知道」回應之特質，即謂Ａ女於本件性行為確因智能障礙而達到「不知抗拒」之程度？實情如何？攸關本件事實之認定及法律之適用，自應詳予查明，乃原審未根究明白，並於理由內為必要說明，遽行判決，自嫌速斷。上訴意旨執以指摘原判決違法，非無理由，因原判決上述之違背法令，影響於事實之確定，本院無從據以自為裁判，仍應將原判決撤銷，發回原審法院更為審判(最高法院刑事判決一○三年度台上字第四五七○號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