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三祖僧燦信心銘真妄

信心銘 /白話解 (1)(2)(3)/隨意窩/詳見後

信心銘 — 禪宗三祖僧璨大師

觀看次數:16,911次2016年10月28日

信心銘 — 禪宗三祖僧璨大師 (南懷瑾先生指定背誦重要之文章)

【智慧偈語】

《信心銘》﹕「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解﹕要成道(覺悟),是沒有什麼難度的。最怕是眾生因我執起的分別知見影響,而不能如實知見一切。大家不妨撫心自問﹕我們可以做到「絕對客觀」嗎﹖

需要指出的是,只有明心見性的人,才知道什麼是修行,也才會主動自覺地去修行。未能明心見性,內心一片懵懂,修行能入正途麼?這也恰恰是《信心銘》所關注的。所以《信心銘》把悟前悟後的功用打成一片,把初機和老參凝成一塊,修學者若能活學活用,自可以立竿見影,這樣的大智大慧,在禪門中亦不多見。

/詳見後/

沒有明心見性的人,當然是「多言多慮,轉不相應」,那怕你所言所慮的全是真如菩提,還是與真如菩提不相應。明心見性的人「絕言絕慮」,老將不談兵了,那怕把真如菩提記忘在爪哇國裏,卻恰恰與真如菩提相應,並能「無處不通」。洞心禪師《寶鏡三昧》中「夜半正明,天曉不露」正是點明了這一理境。


無須對《信心銘》作逐字逐句的詮解,內省功夫稍強的人都會感受到其中無盡的智慧和力量。的確,《信心銘》中的文句,宗通說通,更是落實在修行者的心地和念頭上。你看「不用求真,唯修息見」,「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萬法無咎」、「大道體寬,無易無難。小見狐疑,轉急轉遲。執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體無去住」,「欲取一乘,勿惡六塵。六塵不惡,還同正覺」……每一句都是如此親切,每一句都是如此貼切,並且都是實修實證的無上心法,完全值得學佛者作為「銘」,來警策自心,作為「銘」來澆鑄「信心」。《信心銘》僅一百四十六句,五百四十八字,其句勢如海浪相接而不可遏,如空谷傳音而不可斷,亦如因陀羅網結而不可解。這是因為《信心銘》全文為一念之覺受觀照,此一念之覺受觀照又衍成全文,並且每一句都可隨修行者的實際而前後關照,並引伸於無窮,這無窮又必還歸於一念。奇妙嗎?不奇妙,這本來就是《信心銘》中所說的「宗非促延,一念萬年」、「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修行到了「虛明自照,不勞心力」的火候,自然是「究竟窮極,不存軌則」了,智慧和自在與此心念同在,修行到此,還有歇腳處麼?


需要指出的是,只有明心見性的人,才知道什麼是修行,也才會主動自覺地去修行。未能明心見性,內心一片懵懂,修行能入正途麼?這也恰恰是《信心銘》所關注的。所以《信心銘》把悟前悟後的功用打成一片,把初機和老參凝成一塊,修學者若能活學活用,自可以立竿見影,這樣的大智大慧,在禪門中亦不多見。

/詳見後/


誰縛汝

隋開皇十二年壬子歲,有沙彌道信,年始十四,來禮師曰:「願和尚慈悲,乞與解脫法門。」

師曰:「誰縛汝?」

曰:「無人縛。」

師曰:「何更求解脫乎?」

信於言下大悟。服勞九載,後於吉州受戒,侍奉尤謹。師屢試以玄微,知其緣熟,乃付衣法。偈曰:

華種雖因地,從地種華生。若無人下種,華地盡無生。

師又曰:「昔可大師付吾法,後往鄴都行化,三十年方終。今吾得汝,何滯此乎?」即適羅浮山,優游二載,卻還舊址。

迷悟一念之間,

佛魔一念之間,

放下即是智慧。

"一門深入能通一"。

真如(佛)唯一真常,

無明(魔)無量無常。

轉念(轉識成智)

工程的重要性,

不可不知,不可不信。

(識得一,萬事畢)

==================


學佛者

最茫然的是:

法門衆多,

卻不知從何處入手?


三祖"僧燦大師"

的最上乘"信心銘",

能增長我們的信心,

使我們

正確的找到

究竟的佛心、

修行的指南、

見性的關健、

本具的摩尼至寶。


更能以

般若、真如、清淨心,

與六字洪名,念念相應,

以掌握老實念佛的訣竅。


在每一個當下,

心歸極樂,回歸自性。


超越對待法,

契入絕待法的境界上。


生命因福慧而豐富,

慧命因實踐而圓滿。


感恩的心。

南無阿彌陀佛!

念佛"轉識成智",

返妄歸真,復本心性,

回歸平等

一如無二自性性體(心體)。


從修德中,恢復性德。

修德有功,性德方顯。

滋養法身,清淨法身。


"識得一,萬事畢"。

這個一是真如、是自性。


萬法是多,

自性是一(本體)。


一即是多(無量),

多(無量)即是一。

一多不二、平等、無礙。


諸法一如,性本同體,

一切皆是,本來如是。

"放下妄想執著就是"。

"只有現象,沒有吉凶"。

迷惘/迷惑顛倒著相

是來自復雜的因果現象。

當了悟(覺了)諸法實相後,

就只是現象而已,

沒有吉,也沒有凶,

從此永遠不會有迷惘了!

=====================


心迷失了,

本來寂靜的心就亂了,

要"了悟"一切現象,

沒有吉凶與好壞

一切的對待兩邊,

都是

意識心所妄加分別。


這些種種的分別,

就像

夢境與空中花一樣,

虛幻不實,根本不需要

費神去把捉。


在這個平等的空性裏,

萬象都是空無實性的,

既然是無實體可把捉,

只有"一味的平等",

又怎麼會有

好惡與吉凶的分別呢?

手心、手背都是手,

也是"一味的平等",

哪還會有

手心比較好,

手背比較不好的分別呢?


隨緣了塵緣,

莫再造新殃。


持戒念佛,老實念佛。

心歸極樂,回歸自性。


感恩的心。

南無阿彌陀佛!

這裡記錄了Abby學佛與習禪的講義、心得、筆記等。三祖僧璨大師【信心銘】原文/隨意窩

三祖僧璨大師【信心銘】原文

1. 總論

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2. 理由

毫釐有差,天地懸隔;欲得現前,莫存順逆。

違順相爭,是為心病;不識元旨,徒勞念靜。

圓同太虛,無欠無餘;良由取捨,所以不如。

莫逐有緣,勿住空忍;一種平懷,泯然自盡。

3. 易犯弊病

止動歸止,止更彌動;唯滯兩邊,寧知一種。

一種不通,兩處失功;遣有沒有,從空背空。

多言多慮,轉不相應;絕言絕慮,無處不通。

4. 如何修正(改正上述的錯誤觀念或修法)

歸根得旨,隨照失宗;須臾返照,勝卻前空。

前空轉變,皆由妄見;不用求真,唯須息見。

二見不住,慎勿追尋;纔有是非,紛然失心。

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萬法無咎;

無咎無法,不生不心。能隨境滅,境逐能沉;

境由能境,能由境能。欲知兩段,元是一空。

一空同兩,齊含萬象;不見精粗,寧有偏黨。

5. 論述

大道體寬,無易無難;小見狐疑,轉急轉遲。

執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體無去住。

任性合道,逍遙絕惱;繫念乖真,昏沉不好。

不好勞神,何用疏親;

欲取一乘,勿惡六塵。六塵不惡,還同正覺。

智者無為,愚人自縛。法無異法,妄自愛著;

將心用心,豈非大錯。

迷生寂亂,悟無好惡;一切二邊,良由斟酌。

夢幻空花,何勞把捉?得失是非,一時放卻。

6. 保任

眼若不眠,諸夢自除;心若不異,萬法一如。

一如體玄,兀爾忘緣;萬法齊觀,歸復自然。

泯其所以,不可方比;止動無動,動止無止。

兩既不成,一何有爾?究竟窮極,不存軌則。

契心平等,所作俱息。狐疑淨盡,正信調直。

一切不留,無可記憶;虛明自照,不勞心力。

7. 實證

非思量處,識情難測。真如法界,無他無自。

要急相應,唯言不二;不二皆同,無不包容。

十方智者,皆入此宗。宗非促延,一念萬年。

無在不在,十方目前。極小同大,忘絕境界;

極大同小,不見邊表。有即是無,無即是有;

若不如是,必不須守。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但能如是,何慮不畢?

8. 結論

信心不二,不二信心;言語道斷,非去來今。

信心銘 白話直解 (1)/隨意窩

信心銘 白話直解 (1)

至道無難 唯嫌揀擇

但莫憎愛 洞然明白

毫釐有差 天地懸隔

要了悟至深至深大的佛道,一點兒也不困難

怕的是,有一個這個好,那個不好,這樣不對,那樣才對的比較心

只要不要有,好的就喜歡,不好的就討厭的分別心

那就會清清楚楚明白,本真佛性是沒有任何吉凶分別的!

一旦體會錯誤,即使看起來差了一點點,也是天與地的差別

欲得現前 莫存順逆

違順相爭 是為心病

不識玄旨 徒勞念靜

要想本真佛性現前,千萬不要存有吉凶與好壞的意識分別

這種一直存有吉凶與好壞的意識心,此起彼落,就是無法讓

本真佛性現前的真正原因

不知道這個訣竅,即使想透過打坐念佛,尋求內心的平靜,恐怕

也是徒勞無功

圓同太虛 無欠無餘

良由取捨 所以不如

莫逐有緣 勿住空忍

本真佛性圓滿包容,就好像虛空一樣,包含萬物,樣樣也不缺

實在都是我們有撿擇與取捨的分別心,所以才無法契入這個圓滿

俱足的本真佛性

千萬不要追逐外在的表象,而讓自己的慾望永遠也填不滿

也不要強忍七情六慾,屏除一切而讓自己的心像槁木死灰般枯寂

沒有生機

一種平懷 泯然自盡

止動歸止 止更彌動

唯滯兩邊 寧知一種

有一種平等的態度,會讓我們這種取捨的毛病消失無蹤

我們是不是有這種經驗,

越是想要讓波動的心平靜下來,卻會發現,越是平靜不了, 反而

波動得更厲害了

這是因為我們滯礙在動與靜相對待的兩邊,哪裡看得到那平等

不分別的本心佛性呢?

一種不通 兩處失功

遣有沒有 從空背空

多言多慮 轉不相應

絕言絕慮 無處不通

不能通達本心佛性是平等無二的,修行就會滯礙在相對待的兩邊,

如瞎子摸象,只見樹不見林,徒勞無功

以為把妄念除掉了,什麼都沒有了,就是我們的佛性了

殊不知,想要[去除妄念]的念頭,還有你以為的那個[空無所有]的境界

,都還是意識心在作用,哪裡是真的[空]呢?

語言文字講得再多,思考再多,企圖想要探究出本心佛性,但這些都是

經過意識心的加工作用,是不會和我們的本心佛性相應的

離開語言文字與推究分別的思考,那處處都是佛心本性,毫無一點滯礙

歸根得旨 隨照失宗

須臾返照 勝卻前空

前空轉變 皆由妄見

不用求真 唯須息見

離相息慮,平等無二,就是找回本心的要訣,若是放任六根隨照六塵

而起種種分別執著,是永遠也找不到本心的

只要分別的當下,覺察到自己正在計較分別,便馬上放下言語思慮,

這樣的放下分別,了知萬法都是平等無二,比前面強壓意念的空無所有,

高明多了

有人修習這種強壓意念的空定,過程中會有或神或魔的一些影像境界

之所以會有這種現象,都是由意識生起的虛妄境界

其實不用大費周章地修練這種空定,企圖想要證得佛果,

其實,只要把心中那妄動不已的意識心平息下來,不再分別執著,

佛法就活活潑潑地現成在眼前,哪還須瞎忙,修練個什麼呢?

二見不住 慎勿追尋

纔有是非 紛然失心

二由一有 一亦莫守

一心不生 萬法無咎

這種妄見說到底,還是相對待的分別執著

只要放下兩邊執著,千萬不要苦苦找尋,以為有個佛果可得可證

因為只要一有,這樣才是佛,那樣不是佛的分別心,那本心就迷失了,

怎麼找也找不到


手心手背都是手,手心與手背的本質就是手

同樣道理,相對待的意識心本質就是平等絕對的佛性

但也不能有個佛性本心這個概念存在,才是真正的絕對,真正的平等

這樣不生出相對待的分別心,就會發現一切萬法就只是

現象的存在,沒有好壞的區別!

無咎無法 不生不心

能隨境滅 境逐能沉

境由能境 能由境能

沒有好壞的區別,也沒有一個實體可執著

沒有所生的境界,也沒有一個能生的意識心

一旦[外境]沒有了,那顆能分別的[意識心]也就消滅了

同理,那顆能分別的意識心沒有了,那外境也跟著沒有了

外境是透過意識心才能顯現,而那顆意識心是因有外境才才會

有分別好壞的功能

欲知兩段 元是一空

一空同兩 齊含萬象

不見精麤 寧有偏黨

手心是相對手背的名稱才有的,手背也是相對手心的名稱才有的

一旦沒了手背之名,手心也無法獨立存在了,所以手心手背是相依

而起之假名,並無真實!

而本質的[手]是絕對的存在,才可生起手心與手背之假名

想要了解[能]與[所]的真實相,由於是互相依存,無法獨立作用

說到底其性本空,並無真實

但也由於本質的佛性是絕對的性空,透過互相依存的假名,有對有應,

就可以生出萬事萬物出來

在這個平等的空性裏,萬象都是空無實性的,既然是無實體可把捉,

只有一味的平等,又怎麼會有好惡與吉凶的分別呢?

手心手背都是手,也是一味的平等,哪還會有

[手心比較好,手背比較不好]的分別呢?


信心銘 白話直解 (2)/隨意窩

信心銘 白話直解 (2)

大道體寬 無易無難

小見狐疑 轉急轉遲

執之失度 必入邪路

佛性的本體與作用是很寬廣的,明明白白活活潑潑就在眼前,

看不到就覺得很困難,看得到就很簡單,大道是不障礙人的,是人自己

設障礙才看不到的。

根器不夠,知見狹隘的修道人,不相信自性是佛,本來是佛,無處不是佛,

由於在佛法上產生錯解,所以汲汲營營在修證上下功夫,哪知越急於

修證,就離佛越遠,更無法見性了!

這是因為一執著有一個佛可修可證,便馬上落入兩邊的相對法了,

看似精進修行,卻是與佛法這條大道背道而馳阿!

[註1]

僧問江西馬祖道一禪師曰:「如何修道?」

禪師曰:「道不屬修,若言修得,修成還壞,即同聲聞。若言不修,即同凡夫。」

僧曰:「何即得達道?」

禪師云:自性本來具足,但於善惡事上不滯,喚作修道人。

取善捨惡觀空入定,即屬造作。更向外馳求,轉疏轉遠

但盡三界心量,一念妄想,即是三界生死根本。

但無一念,即除生死根本,即得法王無上珍寶。

放之自然 體無去住

任性合道 逍遙絕惱

繫念乖真 昏沉不好

只要放下意識的分別計較,不用把捉任何的事物,佛法原本就現成

在眼前,其體性徧周法界十方,雖然沒有一個固定的型態,

但卻是從來也沒有離開過,要把捉什麼呢?要修證什麼呢?

所以隨緣自己的本心,不攀著不喜惡,才是契合佛道,

能夠這樣,煩惱自然無從生起,怎不逍遙自在呢?

為了要對治散亂心,而將心置於一處,這樣的修行仍然是在心裡面

掛了一個妄念,也是背離本心,不對治這個散亂心,自己糊里糊塗的

,也不對!

不好勞神 何用疏親

欲取一乘 勿惡六塵

六塵不惡 還同正覺

不必費心神去找各種修練的方法,也無須遠離世間,追求解脫的佛道

想要體悟這上乘的佛道,不要討厭這個世間種種,所謂佛法不離世間覺

世間種種哪有什麼過錯呢?它就是佛性的全然顯現阿!

智者無為 愚人自縛

法無異法 妄自愛著

將心用心 豈非大錯

有智慧的人,了知萬法空無實性,無法把捉,所以自然無為,

不貪不著,逍遙自在

而沒有智慧的人,卻在有為的二元世界做繭自縛,煩惱不斷

萬法皆空,只是意識心妄自分別執著,以為實有,法才有不同

把自己的本真佛心再加工一次,而成處處分別計較的意識心

就像在自己的頭在再安上一顆頭一樣,不是錯得離譜了嗎?

迷生寂亂 悟無好惡

一切二邊 良由斟酌

夢幻空華 何勞把捉

得失是非 一時放卻

眼若不眠 諸夢自除

心迷失了,本來寂靜的心就亂了,要了悟一切現象,沒有吉凶好壞

一切的對待兩邊,都是意識心妄加分別。

這些種種的分別,就像夢境與空中花一樣,虛幻不實,根本不需要

費神去把捉。

了解到這點,不費神去把捉,對與錯的兩邊對待,馬上就沒有!

就像眼睛不闔上睡覺,就不會亂做夢了!

信心銘 白話直解 (3)/隨意窩

信心銘 白話直解 (3)

心若不異 萬法一如

一如體玄 兀爾忘緣

萬法齊觀 歸復自然 泯其所以 不可方比

心若不再分別,萬法就統一了。

統一的狀態沒有對待分別,這種寂靜平等讓人渾然忘我。

沒有彼此的分別。

在統一絕對的境界裏,萬物平等沒有高下分別,卻在平等中個個

又安住本位,一派自然地豪無造作。

沒有一個能分別的我,也沒有一個可分別的法。

這種絕對統一的境界無法用言語形容類比出來。

止動無動 動止無止 兩既不成 一何有爾 究竟窮極 不存軌則

契心平等 所作俱息 狐疑淨盡 正信調直 一切不留 無可記憶

虛明自照 不勞心力 非思量處 識情難測 真如法界 無他無自

要急相應 唯言不二 不二皆同 無不包容 十方智者 皆入此宗

想要讓波動的靜止下來,卻發現根本沒有波動,要怎麼靜止呢?

想要讓靜止的搖動起來,卻發現跟本沒有靜止,要如何搖動呢?

兩邊無法形成相對待,單一邊要如何存在呢?

探討到極致,兩邊都無法對應而生,絕對的境地沒有可推探的法則

與軌跡!

契入平等的本心,一切意識心所起的分別都停止了。

所有懷疑都解答的乾乾淨淨。

也把過去偏斜的知見調整回來,產生正確的知見。

一切萬物其性本空,瞬間就變化,無可把捉,所以不用緊握不放,也

不須執念留戀。

佛性像明亮的虛空本來就潔淨光明,

所以根本不用耗費心神,想要來照亮這個本來就光明的佛真本性。

佛心本性不是思考可思考出來的,也不是意識心可以猜測出來。

真如法界也不是諸緣合和所生,也非沒因由地自然形成。

想要讓自己趕快相應這佛真本性,只有不二法門一途,

不二就是平等,就是絕對,不是相對,所以沒有什麼不包含在本性裏

自古以來有智慧的人都是了悟不二的宗旨才成道的

宗非促延 一念萬年

無在不在 十方目前

極小同大 忘絕境界

極大同小 不見邊表

有即是無 無即是有

若不如是 必不須守

這個不二的佛性裏,沒有時間的快慢分別,當下一個念頭那樣短

的時間也跟一萬年那樣長的時間是無二無別的。

天底下到處都是,沒有找不到它存在的地方,即使十方世界那樣遙遠的

地方也都像在眼前那樣地沒有距離。

極小的東西可以融受極大的東西,沒有空間的侷限。

極大的東西也可以攝受極小的東西,可攝受的範圍大到無邊無際。

[有],當體是[空],假名叫有,所以說有就是無。

[空性]本體能生起萬法,當體即是[有],所以說無就是有。

如果不是以上所說的道理,就不是不二的真理,沒有必要持守!

一即一切 一切即一

但能如是 何慮不畢

信心不二 不二信心

言語道斷 非去來今

這一個絕對的佛性能隨緣變化出一切的萬事萬物,而天底下的萬事

萬物,其體性都匯歸於這一個本真佛性。

如果能過契入這個道理,那還要擔心不能成佛嗎?無處不是佛阿?

對於以上說的[不二法門] 要產生絕對的信心,不是由分別意識所

生起的信心,不二無分別才是真的信心。

什麼是真不二,講得出來的都不是,離一切過去現在未來的時間相,

當下即是!


【禪宗祖師介紹】

 三祖僧璨大師及其《信心銘》略說

馮學成 - 四川成都佛學院講師

漢傳佛教,歷來都是由兩種力量彙集而成,一是隱修岩穴的高僧,一是弘化塵世的高僧。隱修者實修實證,積聚法財,並源源不斷地向弘化者輸入智慧和力量,從而使道脈不斷,佛法日新。在禪宗史上,三祖之于四祖,龍山之於洞山,大章契如之於清豁、沖煦二禪師等事例不勝枚舉。有的則隱顯難分,就得看用什麼樣的尺度了,如元代的高峰原妙,中本明本師徒二人,說隱似顯,說顯似隱,真有點隱顯不二的風貌,總之都給時人乃至後人極大的教益。


三祖的隱,隱得很徹底,乃至道宣律師的《續高僧傳》和贊寧律師的《宋高僧傳》中都無專門的記載。即使從盛唐時北宗淨覺禪師所撰的《楞伽師資記》,中唐蜀內保唐宗人所撰的《歷代法寶記》和南宗智矩禪師所撰的《寶林傳》,直到五代時的《祖堂集》和北宋時的《景德傳燈錄》,有關三祖的記載仍是如神龍見首不見尾。記載最詳的《景德傳燈錄》也僅錄有參二祖、接四祖因緣。其事跡也只有「隱于舒州之皖公山,屬後周武帝破滅佛法,師往來太湖縣司空山,居無常處,積十餘載,時人無能知者」。隋開皇十二年(五九二),三祖傳法于四祖後,曾到嶺南羅浮山優遊二載,再還司空山,于大業二年(六0六)「為四眾廣宣心要訖,於法會大樹下合掌立終。」既是徹底的隱修高僧,連姓名都不願示人,要許詳考其事不僅白費功夫,而且有違于隱修者的意願,但隱修本身的崇高,卻有無窮的魅力,激勵著萬千修行者。


三祖大師的事跡既不可詳考,但其教化則是無窮的,千四百年來,不知有多少高僧,在三祖留下的《信心銘》中受益,成就圓滿了修行的道業。《信心銘》文字淺近,稍通文墨的皆可領會其中意趣而獲益,因為它是禪宗的無上心法(這裏不談三祖和《信心銘》的懸案),是指導學人實修實證的心地法門和念頭功夫,圓融博大,普被三根,不僅可作禪宗的向上接引,而且亦可作為止觀法門的重要修觀方法,即使是一般初入佛門的人,若勤加背誦體味,亦可強化其覺照能力。


《信心銘》開章即言:「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至道,當然就是大道而非小道。世人都以為大道難、小道易,為什麼三祖大師反而說「至道無難」呢?對佛法而言,大道就是真如,就是菩提。而真如、菩提這樣的大道、至道,並不是八萬四千法門中的某一具體法門,而是一切法門之母,無上崇高,故曰至道。


對修行有經驗、有見地的人都知道,修行決非易事,必須遵循信解行證的次第:先具信心,然後明法數義理,再則止觀雙修、定慧等持,沿著次第禪門和般苦觀照的路走下去,經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再由十地,經等覺、妙覺方圓滿菩提,這是成佛必由之路,經三大阿祗僧劫,歷無量的時間因緣方可成就。難啊,成佛難!在成佛的修行途中,八萬四千法門中那一個法門又不難呢?顯、密各宗內的任何一個法門,要圓滿其事皆非易事,其中次第嚴謹,理事周詳,且法財侶地不可或缺。修行既是如此艱辛,三祖大師為什麼卻說「無難」呢?其中的秘密就在次第法門和至道的差別上。至道是頓教而非漸修的次第法門,漢傳佛教是以大乘為主體的佛教,是在印度中觀、瑜伽二宗基礎上發展成為中國獨有的「圓頓大教」,天臺、華嚴二宗均以此立教。天臺宗從慧文禪師的「一心三觀」、「圓融三諦」到智者大師的「十玄門」和「四法界」,無不是同時俱足、一心頓現的禪觀實踐大法。圓則無所不具,頓則無時空因果次第。這種無上的禪觀實踐大法,在經論中廣有介說,唯沒量大人方能相應。台賢二家在印度的三乘教法中將其拈出,作為自己立教的宗旨,與禪宗共同施用,而成為漢傳佛教千四百年的核心教法,的確慧眼獨照。禪宗也是圓頓大教,更獨標「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頓悟成佛」,在圓頓的基礎上特別突出「頓」。頓與漸在修行中的差別是顯而見的,漸則有能所、有淨染、有因果、有次第;一切俱足,個個圓成,學人無絲毫可取捨、可建立處,立處皆真,要見直下便見,故曰「至道無難」。既然至道無難,為什麼見道者寥若辰星呢?原因就在「揀擇」。什麼是揀擇呢?揀擇就是取捨,取捨緣於憎愛,一涉憎愛,便入十二因緣流轉門;若斷憎愛,便入十二因緣還滅門。禪宗並不停留在三乘教法上,而是隨機接引向上,所以三祖大師說:「 但莫憎愛,洞然明白」。明白什麼?明白至道。


早在百丈禪師時,便以《信心銘》語句接人,到了趙州禪師手中,更是常以《信心銘》中語句接人,趙州老和尚最常用的便是「至道無難」。如「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才有語言,是揀擇,是明白,老僧不在明白裏,是汝還護惜也無?」在這裏,明白是,不明白是呢?真的如《信心銘》所說:「毫釐有差,天地懸隔」。在這裏,是有揀擇,還是無揀擇呢?要知道,心為萬法之源,而作用在當機一念之上。這當機的一念,是一切法的基點,善惡是非凡聖,全是因這一念的差別而有所呈現,正法、正知全賴這一念的正覺而得以建立。若見於此,三祖的「洞然明白」和趙州的「不在明白裏」豈有二致。把住這個關口,其他的就迎刀而解了。「欲得現前,莫存順逆。違順相爭,是為心病。不識玄旨,徒勞念靜」,都是「一波才動萬波隨」,並且波波都是圍繞著「這個」。


揀擇、憎愛、違順等都是世人的普遍心理狀態,但在這裏,三祖卻使之與無上佛法的至道搭上了線,只要在當下的心念中把這種心態放得下,看得破,至道就無難,就明白,並且可以受用無盡。所以,真正的佛法,真正的修行並非在神秘玄妙和高遠之處,而就在平常的日用動靜之中,平常才是基礎的所在,平常才是道業的根本。


《信心銘》語句綿密圓融、機蘊無窮,無不從自心現量中流出,兼具自受用,他受用兩面的作用,而且理事不礙,你看「圓同太虛,無欠無餘。良由取捨,所以不如」。三祖大師之所以定其文為《信心銘》,就是要學人自信其心。圭峰大師在《禪源諸詮集序》中舉道:「源者,是一切眾生本覺真性,亦名佛性,亦名心地……非唯是禪門之源,亦是萬法之源,故名法性;亦是眾生迷悟之源,故名如來藏;亦是諸佛萬德之源;故名佛性;亦是菩薩萬行之源;故名心地。」明於此,則當信心;明于此,則有信心。此心「無欠無餘」,圓滿具足,但世人沈溺,無明遮覆,煩惱集聚,因憎愛而取捨,念頭一動,故乾坤破碎,我他分裂,原本一體的真如因妄念之動而「不如」了。學佛的人幾乎個個會誦《心經》,「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只是在口頭上念呢?是在外面尋呢?還是引以歸己,在自己本分上體味呢?修行是人們在心地上向真如的回歸而非建立,至道是無為法而非有為法。所以,面對這一切,還應「莫逐有緣,勿住空忍」。逐於有緣是揀擇,是取捨,不論所逐之緣是善是惡。與之對應的是「勿住空忍」。空則萬法皆空,泯人我、絕感應;忍則于法住於實相,又有法忍和無生法忍之勝境。但禪宗關注的是頓了,是直趣菩提,所以一方面「莫逐有緣」,不執著因位中的一切次第法門;另一方面又「勿住空忍」,不執著因修行次第法門而所證的相應果位。後來祖師們將此發揮到極致,如趙州云「有佛處不得住,無佛處急走過」,茲明云「無佛處成佛」等。到了這裏,就會產生「一種平懷,泯然自盡」的自受用感。這裏是本地風光,無需在法上有所增減損益。


「平懷」就是平常的,是人們平靜祥和的心靈狀態。一般人對這樣的「平懷」大概並不陌生,誰不曾有過這樣的體驗呢?有關「平常心」的介說,南泉對趙州的那番開示最為緊要透徹,不妨全文引出:師(趙州)問(南泉)曰:「如何是道?」泉曰:「平常心是道。」師曰:「還可趣向也無?」泉曰:「擬向即乖。」。師曰:「不擬爭(怎)知是道?」泉曰:「道不屬知,不屬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真達不疑之地,猶如太虛,廊然蕩豁,豈可強是非邪?」師於言下悟理。


趙州在日後的教化中,無時無處不顯現著這種「平懷」,即使在出神入化處還是顯現著這種「平懷」,同時還有「泯然自盡」的逍遙貫徹其中。再如二祖見達磨,求的也只是「安心」而已。安心就是平懷,平懷就是安心。一般人對平懷不甚留心,好用智巧,一旦處於緊張勞累之時,或處於智不到之處,或吃了智巧之虧時,才會發現平懷的可貴。對修行者而言,平懷這是破除迷信,剪除怪異的一種正見。修行到此火候,一切都不動於心了,是非得失毀譽,法非法等全都「泯然自盡」,其中的法樂,實難喻說。「自盡」者,非遣之而後去,乃其自去也。這種心境融和無礙的空寂妙用,依《信心銘》而實修者自能證入。


「一種平懷,泯然自盡」是無為的,非有為的,為什麼呢?因為「止動歸止,上更彌動。唯滯兩邊,寧知一種。一種不通,兩處失功」。人們的精神實質,無不處於動靜二相之中,動極思靜,靜極思動。對修行者而言,有一誤區,即「有念則乖」,於是時時著力去降伏念頭,使之歸於靜,這就是止觀的「止」。但「止」本身就是一種動相,求止之心也是一種妄念,用禪宗的話來說,這是「以楔出楔」。退一步說,那怕你因此而得靜定,也是「唯滯兩邊」,因為真如是非動非靜,非有念非無念的。「一種」是什麼?就是前面的「一種平懷」,這是見道後的坦然心境,是與「不二」相契入,相融和的道境。未到這個地步,舉念皆二,必然會落到動靜,有無、真妄、凡聖的夾壁中不得出入。


這裏簡單介紹一下止觀定慧的旨趣:止者,止妄也,乃至止息諸念而得定也;觀者,觀慧也,乃至如理思維而入慧也。定為內心不動,不為境轉;慧為隨緣照了,不為境惑。但止觀定慧若不導引向上一路,其功用也就流於一般。宋代白雲守端禪師對五祖法演的一番話談得極好,他說:「禪者智慧,多見於己然,不能見於未然。上觀定慧,防于未然之前;作止任滅(遇善則作,逢惡則止,真理即任,煩惱即滅),覺於己然之後。 故作止任滅所用易見,上觀定慧所為難知。」白雲禪師這番話,是對「一種不通,兩處失功」的極好注腳。


禪宗雖強調頓悟,但實際功用處卻一貫是頓漸不二,並不因頓悟而放棄漸修的種種功用。所以明心見性必待頓悟,而踐履功夫則全同漸門。溈山禪師在回答「頓悟之人更有修否」時說:「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時,修與不修是兩頭語。如今初心雖從緣得,一念頓悟自理,猶有無始曠動習氣未能頓淨,須教渠淨除現業識,即是修也。」溈山還說:「以要言之,則實際理地不受一塵,萬行門中不舍一法,若也單刀直入,則凡聖情盡,體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所以禪宗內許多祖師,悟後都勤加「牧牛」,或循跡山林,或隱居鬧市,或侍師多年,都是為了解決悟後仍然隨時纏人的「止更彌動」、「唯滯兩邊」的問題。開悟後知「一種」的尚且如此,那未悟的人,自然是「一種不通,兩處失功。遣有沒有,從空背空」了。必然陷在動靜,有無、有妄、凡聖的夾壁中不得自在。


沒有明心見性的人,當然是「多言多慮,轉不相應」,那怕你所言所慮的全是真如菩提,還是與真如菩提不相應。明心見性的人「絕言絕慮」,老將不談兵了,那怕把真如菩提記忘在爪哇國裏,卻恰恰與真如菩提相應,並能「無處不通」。洞心禪師《寶鏡三昧》中「夜半正明,天曉不露」正是點明了這一理境。


無須對《信心銘》作逐字逐句的詮解,內省功夫稍強的人都會感受到其中無盡的智慧和力量。的確,《信心銘》中的文句,宗通說通,更是落實在修行者的心地和念頭上。你看「不用求真,唯修息見」,「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萬法無咎」、「大道體寬,無易無難。小見狐疑,轉急轉遲。執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體無去住」,「欲取一乘,勿惡六塵。六塵不惡,還同正覺」……每一句都是如此親切,每一句都是如此貼切,並且都是實修實證的無上心法,完全值得學佛者作為「銘」,來警策自心,作為「銘」來澆鑄「信心」。《信心銘》僅一百四十六句,五百四十八字,其句勢如海浪相接而不可遏,如空谷傳音而不可斷,亦如因陀羅網結而不可解。這是因為《信心銘》全文為一念之覺受觀照,此一念之覺受觀照又衍成全文,並且每一句都可隨修行者的實際而前後關照,並引伸於無窮,這無窮又必還歸於一念。奇妙嗎?不奇妙,這本來就是《信心銘》中所說的「宗非促延,一念萬年」、「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修行到了「虛明自照,不勞心力」的火候,自然是「究竟窮極,不存軌則」了,智慧和自在與此心念同在,修行到此,還有歇腳處麼?


需要指出的是,只有明心見性的人,才知道什麼是修行,也才會主動自覺地去修行。未能明心見性,內心一片懵懂,修行能入正途麼?這也恰恰是《信心銘》所關注的。所以《信心銘》把悟前悟後的功用打成一片,把初機和老參凝成一塊,修學者若能活學活用,自可以立竿見影,這樣的大智大慧,在禪門中亦不多見。


僧璨鑑智禪師

(西天卅祖,東土三祖)AD?-606


三祖僧璨大師者,不知何許人也。初以白衣謁二祖,既受度傳法,隱于舒州之皖公山。屬北周武帝破滅佛法,祖往來太湖縣司空山,居無常處,積十餘載,時人無能知者。至隋開皇十二年壬子歲,傳法道信。後適羅浮山,優游二載,卻還舊址。逾月士民奔趨,大設檀供。祖為四眾廣宣心要訖,於法會大樹下合掌立終。即隋煬帝大業二年丙寅十月十五日也。唐玄宗諡鑑智禪師、覺寂之塔。出家前曾得風疾,後雖治癒,然頭髮脫落殆盡,未能復元。故舒州人稱其為赤頭璨。著有《信心銘》傳世。


將罪與懺

北齊天平二年,師年踰四十,尚未出家,禮二祖慧可曰:「弟子身纏風恙,請和尚懺罪。」

祖曰:「將罪來,與汝懺。」

師良久曰:「覓罪不可得。」

祖曰:「與汝懺罪竟。宜依佛法僧住。」

祖為剃髮云:「是吾寶也。宜名僧璨。」

潛居

師執侍經二載,疾漸愈。祖(慧可)付衣法,曰:「汝受吾教,宜處深山,未可行化,當有國難。」

師曰:「師既預知,願垂示誨。」

祖曰:「非吾知也。斯乃達磨傳般若多羅懸記云心中雖吉外頭凶是也。吾校年代,正在于汝。汝當諦思前言,勿罹世難。然吾亦有宿累,今要酬之。善去善行,俟時傳付。」

後隱于舒州之皖公山,屬後周武帝破滅佛法,僧璨往來太湖縣司空山,居無常處,積十餘載,時人無能知者。

誰縛汝

隋開皇十二年壬子歲,有沙彌道信,年始十四,來禮師曰:「願和尚慈悲,乞與解脫法門。」

師曰:「誰縛汝?」

曰:「無人縛。」

師曰:「何更求解脫乎?」

信於言下大悟。服勞九載,後於吉州受戒,侍奉尤謹。師屢試以玄微,知其緣熟,乃付衣法。偈曰:

華種雖因地,從地種華生。若無人下種,華地盡無生。

師又曰:「昔可大師付吾法,後往鄴都行化,三十年方終。今吾得汝,何滯此乎?」即適羅浮山,優游二載,卻還舊址。

舍利化眾

初唐河南尹李常,素仰祖風,深得玄旨,天寶乙酉歲,遇荷澤神會問曰:「三祖大師葬在何處?或聞入羅浮不迴,或說終於山谷,未知孰是?」

會曰:「璨大師自羅浮歸山谷,得月餘方示滅,今舒州見有三祖墓。」常未之信也。

常謫為舒州別駕,因詢問山谷寺眾僧曰:「聞寺後有三祖墓是否?」

時上坐慧觀對曰:「有之。」

常欣然與寮佐同往瞻禮,又啟壙取真儀闍維之,得五色舍利三百粒,以百粒出己俸建塔焉,百粒寄荷澤神會,以徵前言。百粒隨身,後於洛中私第設齋以慶之。

信心銘

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

毫釐有差,天地懸隔。欲得現前,莫存順逆。

違順相爭,是為心病。不識玄旨,徒勞念靜。

圓同太虛,無欠無餘。良由取捨,所以不如。

莫逐有緣,勿住空忍。一種平懷,泯然自盡。

止動歸止,止更彌動。唯滯兩邊,寧知一種。

一種不通,兩處失功。遣有沒有,從空背空。

多言多慮,轉不相應。絕言絕慮,無處不通。

歸根得旨,隨照失宗。須臾返照,勝卻前空。

前空轉變,皆由妄見。不用求真,唯須息見。

二見不住,慎莫追尋。纔有是非,紛然失心。

二由一有,一亦莫守。一心不生,萬法無咎。

無咎無法,不生不心。能由境滅,境逐能沉。

境由能境,能由境能。欲知兩段,元是一空。

一空同兩,齊含萬象。不見精粗。寧有偏黨。

大道體寬,無易無難。小見狐疑,轉急轉遲。

執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體無去住。

任性合道,逍遙絕惱。繫念乖真,昏沉不好。

不好勞神,何用疏親。欲趣一乘,勿惡六塵。

六塵不惡,還同正覺。智者無為,愚人自縛。

法無異法,妄自愛著。將心用心,豈非大錯?

迷生寂亂,悟無好惡,一切二邊,良由斟酌。

夢幻空花,何勞把捉。得失是非,一時放卻。

眼若不睡,諸夢自除。心若不異,萬法一如。

一如體玄,兀爾忘緣。萬法齊觀,歸復自然。

泯其所以,不可方比。止動無動,動止無止。

兩既不成,一何有爾。究竟窮極,不存軌則。

契心平等,所作俱息。狐疑盡凈,正信調直。

一切不留,無可記憶。虛明自照,不勞心力。

非思量處,識情難測。真如法界,無他無自。

要急相應,唯言不二。不二皆同,無不包容。

十方智者,皆入此宗。宗非促延,一念萬年。

無在不在,十方目前。極小同大,忘絕境界。

極大同小,不見邊表。有即是無,無即是有。

若不如是,必不須守。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但能如是,何慮不畢。信心不二,不二信心。

言語道斷,非去來今。

--(大正四八‧p376中)

五燈會元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