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东升
2009.07.18
09年4月份因为回县里种树,得到了一张中央电视台录制的一挡节目的光盘,《千年古县》,《中国 长子》专辑。我们这些回去的老知青,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在回程的车上就连放了两遍,又一次看见了我插队时的小山村——西尧。
当年插队在西尧,第一次进山干活,是小队的副队长小明领着我们走了会子才进山。顺着一溜缓坡,一座大庙矗立在眼前。只见这座庙气势宏伟,建筑别具一格。它依山而建,由多座庭院组合而成,虽已破败,但气势尤存。它既有平房,也有楼房。院院相同,但又有门相隔。应步步高之势,围庙之东墙,有一能通车的石路,到最高院落。第一进的几处房舍被几户河南逃荒来的人家居住着。
小明进院喊了一声,几户河南人都出来了,当时我心下一直在嘀咕,因为“逃荒”这词一直是与旧社会联系在一起的,怎么到如今还有逃荒过来的人?他们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如今跟我们一样住在破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更诧异的是他们的生命繁衍能力是那么样的强,记得一个叫松根的小伙子,年龄和我们相仿,他的父亲好像是这伙儿河南人的头,因为后来我们再进山干活,都是由松根父亲领我们干,队里不再来人了。第一次见到松根,他们家里跑出来至少有三四个小孩,而他母亲怀里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小孩儿。因为年龄相近,又都是所谓的外地人,所以我们和松根之间话就多了。一聊才知道松根也是刚初中毕业,他有个弟弟在大堡头中学上初中,还有个弟弟在南陈公社上小学五年级。(因为村里的小学只到四年级)其他的几户河南人家的情况也基本如此。他们是河南林县人,他们逃荒到山西,他们住在道场,顽强地保留着他们的生活习惯,口音不变。远离村落,但他们有一点直到如今也令我佩服。他们和村里的人比起来,生活更贫困,但他们对孩子的学习要求比村里人要严格得多。只要孩子是适龄,不管路途多远,也要孩子上学。这可是在七十年代初,不是现在!
这次看到光盘才知道,道场所在的那座山叫潜山,道场是尧让位舜后的生息地,道场原来是尧的道场,山西省长子县是尧的出生地,后来他又把长子分封给了他的大儿子丹珠,“长子”的名称三千年没改变过,这在全国也不多见。道场除了第一进院落住着人 ,其他院落全关着,我们只隔门看到一座院子里鲜花盛开。据说尧退位后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之久。当年尧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道场,千年后会是逃荒人的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