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文
2007/02/09
海底光缆总算接通了。进入小屋又看到这么多的新稿件,真高兴。联谊会后的最大效果莫过于知道小屋并不断到此串门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就是其中之一,且不仅是进来坐坐,还不拿自己当外人地不时发发牢骚,泄泄私愤,谈谈感想,说说老话,聊聊家常,感觉既舒服又惬意,大有与小屋相见恨晚之感。
我家的电脑是女儿念大四时才添置的,充其量就是为女儿的毕业论文和发推荐信发挥点作用。再以后女儿到外地工作,我觉得这么贵的一个物件(当时买一台电脑要近万元)闲置无用有些可惜,这才学会用拼音打字,偶尔写点不成文的东西,聊以解闷。但只知其一不懂其二的电脑操作水平,让不少写完的旧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懊恼之后几乎有两年多没有再写一个字。11.5联谊会后,我才又请邻居男孩(大学生)在网上帮我找小屋,结果因WIN98太老了,不好使。我又毫不犹豫地花了近三千更换一个主机。这才算是找到了小屋,同时也打开了我眼中的网络世界。
参加联谊会我们村只去了我一个人,至今还不曾看到一个我认识或是有过交往的同学在小屋里发过只字片言,我的心情真的有点黯然,倒不是说非得写点什么才如何,起码能引起点共鸣也是对我的鼓励啊。(譬如曾在柴油机厂共过事的同学)所以在东峪村同学的聚会上(为王燕夫妇募捐)有同学说;你就是王丽文呀,看过你写的文章------此时我的心中有股暖流涌过。这里绝对没有丝毫的虚荣心,实在是为别人能通过文章认识你,了解你,乃至还能代他人发出一点相同或是近似的心声而感到的兴奋和愉快。我真的喜欢这种感觉,同样我也从其他同学各种各样的文章中感受到了他们从人生经历中所得到的感悟和体会。
在小屋里,我从焦杨同学的《太行忆旧》中得知大李村同学在插队时的种种经历和磨难;恢复高考时,他们虽已选调,但并不满足现状,而是互相提携互相勉励,能上学的全上学去了,所以今天也就都能学以致用成栋梁。这一点上柴油机厂的同学就有点显得目光短浅,小富即安,早早为人妻为人母地交待了一生。这就如李志宏同学说的我们人生的起步点是基本一样的,但选择的时机路线有所差异,那后面的路就会有所不同。
徐振刚同学的文章,字里行间透着一个典型的中国式男人为理想为自己为家人,不断上下求索辛勤劳作的身影和那份对妻儿老小对家庭的眷恋之情。郭伟同学文字精炼生动有趣,一边看一边都能想象的出那似曾相识的一幕幕场景。不愧是用画家的眼光去捕捉平凡生活中的点滴素材。吴量福的篇篇文章都展示着见多识广,洞察人生百态的境界和风采。这决非是我等守着方寸天地就能感受到的种种体验。今生既无缘行万里路,那从同龄人的感受中间接地体味一下各种滋味也自有一番乐趣所在。还有玉卿兄的《情茧》,看得我是潸然泪下,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扼杀在性无知性朦胧性无助的瞬间。现在的少年一定不会相信会有这样可悲的事情发生,但我们这代人就不会感到不可思议。我曾说过;我们没有在畸形的社会里变成畸形人就已然万幸。就是这个意思。那个年代里知青因"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例,因无知无畏而胆大狂为导致抱恨终身的悲剧难道还少吗?
和秋风晓月在联谊会上见过一面,落落大方的举止一看就是个聪慧的才女,先入为主,再阅其文果然是妙笔生花大有获益匪浅之感。其中8.18去北京串联并赶上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的过程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当时也是小学同学告诉我学校组织徒步到北京串联,我就积极报名去了。结果不是走去的,而是被大卡车拉到了北京大学,在北大逗留了三天,看看大字报,参加几个批判会。正无聊得想回天津时,被通知凌晨三点集合从北大走到天安门。广场上人山人海,也不知有什么事情发生,后来才知道是毛主席来了。顿时群情激奋,沸腾一片,我早就和同伴挤散了。身不由己地居然被人流挤到了最前排(再往前就是警卫战士)我也拼命扬着脖子往天安门上仔细看,尽管如此我也只是看到了一点模糊的伟人们的身影------(本来我在《我的少年时代》一文中有些描述,但我又给删掉了)。我凭着记忆找到北京站,回到天津后没几天,我那位同学(已戴上了红卫兵袖章)怒冲冲地找到我,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瞪着双眼,张着大嘴质问道;你原来不是红五类出身,还混到北京去串联。那份表情我至今都忘不了。上山下乡时我去山西插队她留在天津的工厂。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有点扯远了)。
书归正传,葛津一同学的《鳌泉散记》可以说是对我们这届长子插队生最详尽最具体也最完整的一个记录。往事虽如烟,记忆却犹新。真佩服葛同学的记忆力,这么多的数字、事例、经过,再用今日之眼光,今日之感悟,今日之客观对三十六年前的少不更事时的所作所为作如此之深刻的剖析和反思。确实是一篇值得认真阅读发人深思的好文章。前几日有热心同学联线,让我见到了青涩年代里曾有过一段交往的男生。许多年没有见过面,但只望一眼背影就确认无疑,叫声名字,转过身时不禁为那一脸岁月沧桑留下的痕迹而感叹,想必对方对我也有同感吧。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谈天说地,终归是曾相识,今日再见虽恍若隔世,却也蛮有趣。有个片断让我引发点联想,当年该同学那双白晰修长的双手留给我很深的印象,曾说过这双手应该去弹钢琴才合适的戏言。此时再瞥一眼那双手已粗糙厚重的变成了一双劳动者的手。当年单纯稚嫩的书生模样,至今虽未见粗壮臃肿的体态,但饱经风霜的岁月全写在了脸上。我倾听着他的人生经历,思绪胡乱遐想着假如当年如何如会,岂知答案并不喜人,因为做朋友和做夫妻绝对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这大概就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歪理能够站住脚的缘故吧。好多年以后还能听到不少类似当年怎么就没找个这样的或是那样的后悔话。其实不用后悔,眼前身边的这一位无论怎么打怎么吵怎么不愿多看一眼,可命中注定就得和他走完这一生。要不怎么说距离产生美呐,我和几个要好的女生凑在一起议论家务事时,彼此都爱说对方老公身上的"闪光点"总觉得别人的老公这一点更优秀,那一点更顺眼。可别人眼里发现的"好"自己却就是没感觉。
男生当年眼中乌黑发亮的大辫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今日再相逢说不定看到的是花白稀少的头发,大眼睛也变得黑眼珠发灰白眼球变黄的模样。而女生当年眼中的奶油蛋糕白皮点心说不定也变成了今日的桃酥硬皮点心了(对不起,又和吃联想到一块儿了)。这就是岁月带给我们的标志。少女时恨不能用带子把胸绑起来,免得下地干活不利落,整天素面朝天地穿着蓝制服绿球鞋,不是头发长点几乎分不清男女(尤其兵团同学更是如此,大棉袄一裹男女生一个样);哪像现在这光景,不挺得弄个假的也要装挺。结婚时花两三块买盒面霜柠檬蜜已是发狠地奢侈一回了;哪像现在一瓶润肤露比过去一年的工资都要高好几倍。那时候就是用洗衣粉洗头照样黑又亮,现在就是用生发水洗头照样滋补的不长头发,就算为了美不怕疼地做个拉皮手术,照样难掩人老珠黄的模样。既然这一切努力都收效甚微,那还是把生理年龄多延长几年来的容易些。
原以为大李村的同学之间常年保持联系,看了姚抗同学的《致友人》才知道也是近年才相互联络到一起的。但这种穿越时空的间隔而迸发出友情之源的动力却是不可估量的。这只是因为有了"发小"时的共同经历才能产生出的效果。就像我一个人去参加联谊会,除周村大队的几个同学外,其他人几乎都不认识,但自己却没有陌生感,在东峪大队同学的聚会上只认识小马和小玲(还不是很熟悉),但却和大家谈笑风生如老友重逢。还不是"知青"的身份和这份相同的经历让我感觉像见到家人般的亲近、自然、无拘无束。
即使没有见面的机会彼此也不觉的生疏,我再爱说话也不至于随便找个人就白唬,但在小屋里我敞开心扉畅所欲言(就是对自己的姐妹也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题)就像是对着多年未见的老友侃侃而谈。我真心的希望更多的同学加入进来,借助网络之神奇功能,虽未曾见过面但把我们的心声连接在一起也是蛮不错的享受啊。
想到那说到那,总有点文不对题的感觉。以上对各位同学文章的点滴评语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薄之见,不妥之处还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