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境随笔(之二)
孙加祺
终于从机场出来了,接待单位的俄罗斯朋友安德烈等人在机场外等候我们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尽管他们早已熟知机场内出关时有一套繁琐程序和慢吞吞的效率,但对我们在机场内耽误三个多小时也感到费解。一辆熟悉的"伏尔加"小轿车将我们接上,向城市开去,一个久盼的旅程开始了,我们不约而同地生发着兴奋...
一路上拂着西伯利亚草原的秋风,汽车时而卷起阵阵的灰尘,脚下的道路竟坑坑洼洼,颠颠簸簸,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看不出是什么等级的公路,甚至看不出是水泥路、柏油路还是沙土路。路边时而稀疏时而茂密的林木都无一幸免地披满了尘衣,根本看不出秋装的美丽。路上的车辆很多,但多是旧车、脏车甚至破车,其中又以老式车辆为主,在中国己经淘汰的拉达、伏尔加,是这里的主流车型。不时,我还能惊诧地发现"老汽车大陆",上世纪50-60年代在我们国家奔跑的老式"伏尔加"和"嘎斯69"吉普,仍旧挺着腰板在公路上行驶。还有"莫斯科人"、"华沙"之类的老车,与老式的"吉尔"货车从眼前驶过,更有许多车身撞碰得坑坑凹凹叫不上名字的车辆,挂着彩在大道疾行。陈旧、脏乱、破车飞驰,这就是路上的第一道风景。
新西伯利亚--俄罗斯第三大城市的迎宾路,竟以如此灰头土脸的形象映入我们的眼帘,我惊讶了。
近一个小时的行程后我们进入了新西伯利亚市区,一个充满苏俄时代气息的城市。新西伯利亚的城市历史并不长,它原是沙俄时代的囚犯流放地,宽阔而水量丰沛的鄂毕河穿城而过,1898年沙俄兴建西伯利亚大铁路是催生这座城市最初的动力,而当年它还是一个无名的村落。随着大铁路的发展,一个新城镇在兴起,但真正促进城市快速发展的,是战争。在二战期间,西伯利亚作为苏联的战略大后方,大批工厂迁建于此。到了上世纪60年代,赫鲁晓夫又在新西伯利亚市搞起世界级水平的大规模科学城,当年仅大专院校科研院所就建起 315所之多,这些都为新西伯利亚市的快速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
驶向市中心,俄式风格的建筑多起来,道路都很宽阔,老式的红绿灯立在路口旁,行人很少,多是小汽车疾驰而过。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很少,主要是苏联时代留下的5、6层高的灰色建筑,一个个体量很大,厚厚墩墩,与莫斯科、圣彼得堡的式样典雅、气派豪华的建筑相比较,简约了许多。使人联想起50-60年代北京建起的楼房,有许多苏式建筑的色彩。城中许多公共建筑上还浮雕着镰刀、斧头、麦穗,留着那个红色时代的深深印迹。有些十月革命前的建筑,还挂着刻有建筑师铜像的铜牌,绿色的铜锈透出时代的沧桑,特别是一座座十六、七世纪以原木搭建的教堂、钟楼和各式各样的住宅,仿佛把人带入时光隧道,带向已久远的年代。
新西伯利亚市的建筑布局似乎很松散,像是没有一个完整的规划,除去老的中心市区通路横平竖直以外,余皆伴林而筑,依坡而建,一片又一片原始次生林聚落在城市中,而一座又一座楼房又散见在树林中,这种林中有楼,楼中有林的模式,与西伯利亚的辽远开阔、苍凉倒十分配像,好像这样的土地就生长这样的城市和这样的城市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