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文
2009.01.02
俺王家圪倒村的插队同学三五一伙地小聚不算数,男女生凑在一起的聚会,这三十多年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在2003年的元月2号,这一次是在六年后的2008年12月27号。
第一次的聚会在东方明珠,男女生一共来了十八位。大部分同学都是近三十年没有见过面,所以一走进餐厅,大家很难一下子和选调分手时的样子画上等号,自以为一个名字没忘的我,辩模样却还真有几个认不出来了。好在都曾相识,不一会儿就没了陌生感,接下来自然就是没完没了的话,直到分手依然感到意犹未尽。
最近,随着回乡之旅活动的展开,我和健伍觉得俺村也应该加强同学间的联系,以往好几年才聚会一次的确有点少。尤其看到其他村的同学经常在一起相聚游玩的情景也着实有点儿羡慕。这次不像上次直奔餐厅了,先安排大家到健伍的办公室聊聊天叙叙旧,算是"热身"。我和健伍分别通知男女生,但结果不甚理想。女生只有刘懋,小燕和我参加,男生来了八位,其他人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的来不了。不过,聚会这种场合人多得吃人少得说。而我们这个年龄的人论吃的"战斗力"【小岳的词】已大大削弱,倒是聊起来蛮痛快的。
张威算得上是俺村知青里的佼佼者,当年因选调军工厂没走成,在村里多待了一年。正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转年赶上了高考进了西安外语学院。从此和俺们就像两股道上跑的车,人家从东半球绕到西半球的时候,俺的脚丫不仅没有离开长子,反而还在那里生根开花结果了。张威在京城供职,几十年过来,给俺村同学留下的感觉;他还是个幸运儿,还是顺风顺水得很潇洒。大家多年来彼此间的联系交往终归有限,所以无论是艰难还是坎坷,外人是很难知晓的,倒是成功是在那儿明摆着的。张威因工作性质所致,接触广泛,见多识广,朋友颇多。但依然有着很强烈的知青情结,俺村这两次难得的聚会都是在他的提议下,由健伍和我负责招呼男女生才得以实施的。作为身居高位之人却能时常记起俺们这些难兄难弟;繁务缠身的百忙之人,却能抽余暇和昔日的插队同学共叙往事友情,这些真的让我们很高兴。如果把每个村的知青比喻成一个大家庭的话,那么俺们家出了这么一位成功人士,自然也少不了俺在这里沾沾自喜地鼓噪两句啦。
俺村的知青排长裴全林还有股子当年领头羊的精气神,聊了几句觉得他总是思考着怎么才能够给长子县做点大贡献的问题。我了解到他前一阵因身体原因住过院,所以给他泼了盆凉水:排长,别总去想那些力不从心的事情啦,还是多想点儿怎么给咱村这些老头老太太找点乐呵的事更实在些呢。排长在我的忽悠下答应先带着俺们在四十周年时回王家圪倒一趟,再考虑2013年六十岁时带着俺们到天涯海角溜达一趟呢。去成去不成的,先高兴着再说呗。
刘晓燕和付佐衡是俺村唯一一对知青伉俪,他俩可是在王家圪倒开始的恋爱,风风雨雨走过近四十载的路程,实属不易。花开花落几春秋,儿子长大成人安家立业,明年老俩就要当祖父母了。陈丛实凭着一双勤劳的大手支撑着一个家,养育着一对双胞男孩儿,现在男孩儿长大了就要大专毕业了。他也因特岗办理了退休手续,领到了养老金。乐观知足的心态和衣食无忧的生活,比上一次见到时还显精神呢。还有郑滋盛从离开王家圪倒村就再也没见过面【上次聚会缺席】,以致他见了大家有好几个都没认出来,包括我。
上次见面时大家的子女或在求学或在工作,这次见面当公公和老丈人的多了。大家指着嘴里不争气的牙齿,望着排长和我同样不争气的头发【其他同学的头发好着呢】只好豁达地互相鼓励;人老不怕,心不老就好。聚餐的淮扬菜馆味道还算正宗,自酿的酒随便喝。可惜,俺村这些老头老太太不仅饭量大减,酒量也不可同日而语了。想当年;饥肠辘辘只能靠"精神会餐"来抵御饥饿的折磨。看今日;美味佳肴就在眼前却没有胃动力受用。但不管怎样,聚会的形式只是一个载体,重要的是在这些当年的插队学生的心里还是忘不了王家圪倒那个村啊。
时隔那么多年,大家回忆起当年的时光,当年的那些"糗事"那些洋相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说起村里那些风土人情风俗轶事更是觉得我们当年咋就那么单纯可笑少不更事呢。而且当年由于男女生之间的交往沟通很少,有许多男生"捣乱捣鬼"的事情女生并不知晓,所以今天听这些老男生讲起当年的"嘎嘎"事儿更是忍俊不禁。都说"本性难移"其实此话当真有理。别看一个个两鬓露白发,但当年的神情和讲话习惯还是一点没变,聊的时间越久当年的样子就越发清晰起来。想想也真是有意思,就那么几年的工夫却留下了那么多可回忆可讲述的陈年旧事,这些情结没插过队的人是很难理解的。就好比我们身边的另一半,如果没有这种经历他们总会发出不解的疑问;就那么几年的光景就那么点儿事,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呢?其实就这点疑问,连我们自己恐怕都解释不清啊。从那个起点开始,中间的岁月我们各自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现在似乎又走到了起点,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哦。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但愿下次再见不要相隔得这么久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