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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书权
2008-06-25
("北京的四合院,天津的小洋搂"天津五大道此之谓也。百年来,天津人在这里形成了独特的居住风格。
六十年代以前,睦南道有几个大院,那是我的家和邻居大院,常德道小学是我的母校,在这里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一，
这里的人们把日子
焙成香茗
细细地品
就着经年的旭日晚霞
风雨斑驳的小楼
象旧式贵族
直着腰身,睨着眼
几扇永远关着的门
藏着一个个故事
后庭院的旧门缝里
散漫着草树老石
遮蔽着一个个秘密
爬山虎吞没的小胡同
紫钢砖铺地
古老的藤蔓隐垂着根须
巴洛克铁艺门上
任由牵牛花疯长
主人庸懒地看着
象吟一首宋词
街旁的老槐树
默默地守着一种宁静
到那诗的季节
就撒一地槐花香
纠缠着老墙的藤萝
开着高贵的浅紫
等那素服细腰的纤手折摘
细雨打湿了百年旧书卷
曾叱咤风云的
皇裔 贵胄 将军
在这里都换上了便装
戴软帽 着青衫 乘马车
隆隆的轮子倒叙着历史
鲜花碧草任意开着
任意凋落
夜晚树影婆娑下
月亮幽幽地望着双双情侣
我曾是你怀里乱跑的小男孩
同我一起长大的那棵洋槐啊
已经有我的腰粗了
二,
童年的樱桃小口讲述着
一个花开草长的美丽庭院
一个大家族的故事
妈妈和姐姐做女红的侍女图画
绣在葡萄架下
妹妹发上的栀子花散着芳香
风儿从海棠枝子上的黄纱巾
发现了姐姐的小秘密
父亲铁青的下巴
只在休息天担任园丁的时候
向花朵露出难得的笑意
夏天躺在院中凉席上
望着蓝天的哥哥和我
他骑白马我骑白龙
在天上纵横驰骋
天堂与我家只有一墙之隔
镂空花墙的那边
蜜蜂世界正在扫荡百花
它们没有国界意识
经常袭扰我家的花氏家族
一块大青石蹲守着岁月
阴影下的一片老瓦片
被我们揭开
匍匐着白森森成精的老蝎子
惊散了我们几个小鬼头
新媳妇的红嫁衣
窸窣着羞怯
脸上的绯色想把幸福
告诉每个人
烙出的菜合子
让蓬头的丈夫吃着冒汗
至今还残留着香味
解放军大院
那个小胡子的体育教
让我知道为什么让人崇拜军人
操场上没有兵器
却摆放着秋千滑竿
诱惑我们这些小兵迷
演出了一个又一个被抓的狼狈戏
三,
水晶的年代
透明的我们
领袖慈祥的
园脸把教室照亮
唇上有美人痣的女老师
让我喜欢语文课堂
在教室后墙我用画笔
种了一排圣诞树
老师和同学用发光的眼神
看我和那排小树
老师讲共产主义远景
讲二十一世纪科学幻想
槐树把凌乱的影子
泼洒在街道上
月亮下面的窗子
一个女高音在夜晚呼唤夜莺
我们曾是被理想鼓动的
红色小帆船
现在都走的好远好远
我曾走过地狱
更经历过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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