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知佛法中有答不得地,此之謂止、謂定也。不止者不能觀,不定者則無慧。
向上一路,向下會處;佛祖不來,此方不度。請問,佛祖曾來不曾來?此方已得度未得度?
禪宗公案之中,未悟時,無不能言善道,既悟了,則皆默然無語。請問,這是何道理?
佛說經文、禪宗公案,令人難以明白的部分,即邏輯語言。看不懂,就是般若智慧未開,捨歇妄息心正途,皆名邪道。
《羅漢桂琛禪師》問:承教有言,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如何是非相?師曰:燈籠子。
《羅漢桂琛禪師》師見僧來舉拂子曰:還會麼?僧曰:謝和尚慈悲示學人。師曰:見我竪拂子便道示學人,汝每日見山見水,何不示汝?
《羅漢桂琛禪師》師又見僧來舉拂子,其僧讚歎禮拜。師曰:見我竪拂子便禮拜讚歎,那裏掃地竪起掃箒,為什麼不讚歎?
《鳥窠道林禪師》有侍者會通,忽一日欲辭去,師問曰,汝今何往?對曰,會通為法出家,以和尚不垂慈誨,今往諸方學佛法去,師曰,若是佛法,吾此間亦有少許,曰如何是和尚佛法?師於身上拈起布毛吹之,會通遂領悟玄旨,
金華俱胝禪師擬棄庵往諸方參尋,其夜山神告曰,不須離此山,將有大菩薩來為和尚說法也,果旬日天龍和尚到庵,師乃迎禮具陳前事,天龍竪一指而示之,師當下大悟,
南泉普願禪師因東西兩堂各爭猫兒,師遇之白眾曰,道得即救取猫兒,道不得即斬却也,眾無對,師便斬之,趙州自外歸,師舉前語示之,趙州乃脫履安頭上而出,
聽聞虛雲和尚緣於「開水燙手、落地杯碎之聲」而悟,便起一念「覓那不燙的」。既曰燙手,又覓不燙,豈非自語矯亂、前後矛盾?
聽聞鳥窠道林禪師拈吹僧衣布毛以示學人,便欲測度禪師用意者,是病非禪。鳥窠平曰衣著在身,何不求問禪意如何?
聞說俱胝禪師因見天龍豎一指而得大悟,便欲臆測禪意如何若何者,是病非禪。天龍未豎指時,禪在何處?
聽聞趙州和尚脫履安頭上而出,便即逐識妄想禪意如何若何者,是病非禪。趙州平曰腳上著履,何不求問禪意如何?
昔時,羅漢桂琛初參玄沙師備大師,「沙曰,盡大地覓一箇會佛法底人不可得。」請問,玄沙大師說錯了嗎?
永嘉玄覺大師《證道歌》曰:「不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請問,永嘉大師說錯了嗎?
若永嘉大師、玄沙大師都沒說錯,如《金剛經》亦曰:「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應知,學人明心見性之親證標的,在於離相離識、絕諸思議之空性。
空性者,亦名本心、真如、涅槃、法界實相。死抱阿賴耶識當作本心,口口聲聲親證本心,卻不知本心是空性,終日在禪宗公案上咬嚼,更作模作樣的合十,處處要求他人「道一句」,自誇自詡勘驗諸方,這是在搞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