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基百科/蘇格拉底》
依據柏拉圖《申辯篇》裡的審判記載,蘇格拉底的「罪行」開始於他的朋友凱勒豐(英語:Chaerephon)在德爾斐的神諭處詢問是否有人比蘇格拉底更聰明;神諭處的回答則是否定的。當蘇格拉底解釋這個答案的同時,卻開啟了另一個謎題。他開始尋找比他更聰明的人,他質問雅典的人們有關他們對於至善、美麗、和美德的看法,發現他們雖然自以為知道很多,實則根本一無所知。
蘇格拉底於是總結道:他比其他人聰明的地方,僅只在於他承認,他什麼也不知道。蘇格拉底的智慧使得當時那些被他質疑愚蠢的雅典政治人物轉而對付他,導致了這場不敬神的審判。蘇格拉底最終被500位公民所組成的陪審團以280票對220票被判有罪。然後以360票對140票判處死刑。
依據色諾芬和柏拉圖的記載,蘇格拉底原本有機會逃跑,他的學生們已經準備好賄賂監獄守衛,在逃跑後蘇格拉底將會逃離雅典。在名畫「蘇格拉底之死」中,蘇格拉底的床下有一塊地磚,描繪的可能就是逃跑的計畫之一。
如同蘇格拉底與克力同的對話所顯示的,蘇格拉底拒絕逃跑的原因是因為他了解到他必須遵守這個城邦的法律,服從這個城邦的公民和法官,以及陪審團所審判的結果。否則他便會違反他與這個城邦的「契約」,而這樣做是違背了蘇格拉底所提倡的原則的。
上述《維基百科》所錄,若無明顯謬誤,請教諸位先進如何看待、理解上述內容,甚至與集道儒二家哲學大成之中國大乘佛教哲學之比較如何?
//周善為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五蘊皆空」,「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者,何謂也?
涅槃二字所指,即般若理體,亦即純粹理性、理性本體。同時,涅槃所指,亦即是五蘊皆空、無智亦無得所指,也就是蘇格拉底「我什麼也不知道」所指。以心無罣礙,無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故,蘇氏無所畏懼,坦然飲毒,並以此實證其理念和信仰。
而蘇氏不願逃避毒殺的世俗說法為:政治義務、公平遊戲規則和政治契約精神。這三者其實也就是雅典當時的法律規章,亦即是今人所謂的教條。
是故,依中國大乘佛教來說,蘇氏接受雅典法庭判決並飲毒自盡之舉,旨在證明,生死與涅槃不二,世間俗法與出世間佛法不二。集合固有中國道統思想為一體的、一整部大藏經所載,即是西方哲學來所說,用以實踐理性的形式邏輯。
然而,西方哲學對於一切現象的「存在」,也就是對於「有」這個概念的根本疑問,一直並未解決。因此,今日的西方哲學認為,實踐理性的形式邏輯,必須過渡為純粹理性的思辨邏輯才行。
但在中國大乘佛教來看,智性的形式邏輯與理性的思辨邏輯不二,實踐理性與純粹理性亦不二。因為對於純粹理性的思辨邏輯的探討,仍然不免利用文言名相,也就是仍須使用形式邏輯。
換言之,若認為形式邏輯與思辨邏輯二種名相、二種「存在」實有別者,即跳不出形式邏輯的形式窠臼,無法證入純粹理性之理性本體,或曰涅槃、般若理體,或曰五蘊皆空、無智亦無得,或曰蘇格拉底的「我什麼也不知道」。也就是說,能夠透過智性的形式邏輯或實踐理性,證入理性的思辨邏輯或純粹理性者,實踐理性即是純粹理性,形式邏輯即是思辨邏輯。
反之,不能透過形式邏輯或實踐理性,以證入思辨邏輯或純粹理性的西方哲學學人,實踐理性即非純粹理性,智性的形式邏輯亦非理性的思辨邏輯,而與蘇格拉底所代表的西方哲學格格不入,一如尚未明心見性的佛教學人之與佛教格格不入。
//周善為
說得好!尤其是最後一段,可謂是深得 “ 揚棄 ” 之精要。换言之,當科學使用的邏輯揚棄了自身,而成爲了 “ 辨證邏輯 ” 的時候,“ 科學 ” 便超越了 “ 智性 ”,成爲理性的 “ 自然哲學 ” 了。相對論和量子力學對 “ 宇宙本質 ” 的探討,就是最好的例子。
//Shih-Kai Cha
《蘇格拉底反詰法》
蘇格拉底與歐諦德謨對談
蘇:虛偽屬於正義,還是非正義?
歐:非正義。
蘇:偷盜、欺騙、奴役等,屬於正義,還是非正義?
歐:非正義。
蘇:對於那些極大損害了國家利益的敵人,一個將軍懲罰了他們,並對他們加以奴役,屬於正義,還是非正義?
歐:正義。
蘇:將軍偷走了敵兵的財物,或者戰鬥中欺敵呢?
歐:這當然屬於正義,但我是說欺騙朋友。
蘇:一位元帥,因為士兵們士氣不振而精神崩潰,他欺騙部下「援軍很快到來」以激勵士氣呢?
歐:應該也是正義吧。
蘇:一個生病又不肯服藥的孩子,父親說「藥不苦、很好吃」,騙孩子吞了下去,病也好了。屬於正義,還是非正義?
歐:正義。
蘇:一個發了瘋的人,他的朋友怕他自殘,偷走了他的刀子與利刃,這屬於正義,還是非正義?
歐:是,應屬正義。
蘇:你不是說,朋友之間不能欺騙嗎?
歐:請允許我收回我剛說的話。
//周善為
以 “ 思辨命題 ” 來表述:
1)“ 正義是對極大損害了國家利益敵人的懲罰和奴役。”其中,“ 極大損害了國家利益敵人的 ” 這個 “ 形式 ”,就是 “ 正義 = 懲罰奴 役 ” 這個同一性成立的 “ 邏輯條件 ” ,即 “ 度 ”。以下類推:
2)“ 正義是對敵兵財物的偷竊 ”( 正義 = 偷竊 )
3)“ 正義是對敵兵的欺騙 ”( 正義 = 欺騙 )
4)“ 正義不是對朋友的欺騙 ”( 正義 ≠ 欺騙,同一性不成立 )
5)“ 正義是爲提振士氣而對部下士兵的欺騙 ”( 正義 = 欺騙 )
6)“ 正義是爲了讓孩子服藥治病而對孩子的欺騙 ”( 正義 = 欺騙 )
7)“ 正義是爲了不讓發了瘋的朋友用刀子自殘而對他利刃的偷竊 ”(正義 = 偷竊 )
以上所有使 “ 正義 = 欺騙 ” 和 “ 正義 = 偷竊 ” 同一性成立的行爲,都在 “ 正義 ” 的 “ 度 ” 之内,因爲都是由外在條件和社會關係所決定的。這就是 “ 質 ” 不變的情況下, “ 量 ” 的改變;亦即,這些都是 “ 正義 ” 的 “ 量 ”。
//Shih-Kai Cha
對話之初,歐諦德謨已先將虛偽、偷盜、欺騙、奴役歸屬為非正義。之後的對話中,歐諦德謨卻宣稱,奴役、欺騙、偷盜屬於正義。這不就是當面欺騙朋友嗎?
//周善為
無心爲惡,雖惡不罰;特别是在朋友之間。
//Shih-Kai Cha
無心之過,仍是過失,所以最終歐諦德謨收回前面他的全部回答。最重要的是,歐諦德謨察覺,無心之下,他竟將非正義等同於正義。那麼,當他收回前面的所有答覆後,對於正義非正義,歐諦德謨還知道些什麼呢?
//周善為
不 ... 歐諦德謨的錯誤,並非將非正義等同於正義,而恰恰是因爲他認爲非正義永遠不能等同於正義 ... 事實上,當他收回前面基於 “ 智性 ” 而做出的回答後,才開啟了他真正認識 “ 正義 ” 與 “ 非正義 ” 的道路,讓他有機會反思自己先前的“ 智性判斷 ”。而這也是蘇格拉底給予這位朋友的最大幫助。
//Shih-Kai Cha
沒錯,他本來以為自己的認知是,非正義永遠不能等同於正義,但現在他察覺了自己先前的認知,其實是將非正義等同於正義的。
//周善為
不,這裏須要區分一下 :他原來的認知不是 “ 將非正義等同於正義 ”,而是將 “ 正義等同於正義 ”、“ 非正義等同於非正義 ” 的 “ 純粹同一性 ”;而蘇格拉底教導他的,卻是 “ 非正義在一定條件下可以等同於正義 ” 的 “ 包含著差異的同一性 ”。“ 認爲非正義絕對不能等同於正義 ” 不能等同於 “ 認爲非正義等同於正義 ” ... 我知道你想說的是:“ 純粹的正義和純粹的非正義是同一回事 ”;但是對不起,這種 “ 没有差異 ” 的純粹條件不存在於這個有形的、具體的、充滿差異性的 “ 不純粹 ” 世界上,而是只存在於 “ 宇宙大爆炸 ” 前,連時間和空間也不存在的、也没有任何 “ 範疇 ” 存在的狀態中。我斗膽猜測一下:這個狀態也許就接近了佛家所謂的 “ 涅槃 ” 了吧 ... 而對如何進入 “ 涅槃 ” 的看法,應該就是信仰的差異了。
//Shih-Kai Cha
假如蘇格拉底認同您這樣的想法,他要怎樣維持”我什麼也不知道”呢?
//周善為
知道的愈多,愈瞭解自己的無知 ”,包括我自己,也是一樣。因爲,我最大的無知之處,就是不知道 “ 如何以一己之力,進入涅槃 ”。
//Shih-Kai Cha
前面曾經談及《禮記‧大學》所說:「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以及近道與入道。此二者的差別就在於「知所先後」的「知」。於道有所「知」時,我們只能近道,而不能入道。所以必須捨「知」離識,依佛教說,必須識心脫落,我們才能入道。那麼,要如何識心脫落呢?這就涉及了學道、學佛、學習哲學的基本動機。動機正確,即可入道,安住涅槃,否則只有望涅槃而興嘆矣。
//周善為
如閣下所言,“ 求知 ” 的目的和正確態度,正在於 “ 捨知 ”。但恕在下直言:動機正確,恐怕還不够。“ 非我就道,道來就我 ”,所以在下一再强調,這是信仰的問題。
//Shih-Kai Cha
佛教說苦集滅道四聖諦,”苦”的根源就是“知”,所以若”離苦”是學佛的動機,則必定期待識心脫落以”離苦”。反之,若學道的動機不是”離苦”,自然也不會期待識心脫落了。因為,識心也為學道者帶來有所得的樂趣;一旦識心脫落則有所得之樂不就落空了嗎?所以說,學習哲學、學佛學道的成敗關鍵,首在動機。
//周善為
這就是你我之間的最大差異:對基督徒來說,苦的根源不是 “ 知 ”,而是 “ 罪 ”,而罪是不能靠 “ 捨知 ” 而解決的。對 “ 是非 ” 來說,人是 “ 生而知之 ”。能否 “ 離苦 ”,與 “ 學道 ”,“ 捨知 ” 與否無關。“ 脱樂 ” 不能使人 “ 離苦 ”,動機不正確的學道,固然無濟於事;就算是動機正確的學道,依然不能 “ 離苦 ”,而只能使自己愈發知道 “ 無法以一己之力,以自己的捨知,脱離痛苦 ”。唯有認識這點,才能得到救恩。
//Shih-Kai Cha
祝福您早曰得到救恩。
//周善為
謝謝。但我已然得到了。
//Shih-Kai Cha
《中國大乘佛教的善惡教誡》
十惡是:
殺生:殺人、畜。
偷盜:偷竊。
邪淫:不正當的性關係。
妄語:說謊。
兩舌:離間。
惡口:罵人。
綺語:花言巧語。
貪欲:貪心。
瞋恚:生氣。
愚癡:不合乎正法的外道見解。
十善:
不殺生:不殺人、畜,悲念眾生。
不偷盜:不偷竊。
不邪淫:沒有不正當的性關係。
不妄語:不說謊。
不兩舌:不離間。
不惡口:不罵人。
不綺語:不花言巧語。
不貪欲:不貪心。
不瞋恚:不生氣。
不愚癡:正確的見解。
但不懂得開遮持犯,你沒有辦法持戒。
http://www.youtube.com/watch?v=p8B2-h9J078
如佛教的淨空法師說:在佛門裡面,有病的時候,因為中醫很多地方用酒做藥引子,這個可以用,這是治病的,或者是保健的,都可以用。七十歲以上身體衰了,血液循環緩慢,酒能夠幫助加強血液循環,所以七十歲以上的開緣,在吃飯的時候可以喝一杯酒。
我們那時候年輕不知道,看到五戒裡殺盜淫妄酒,可是在寺廟裡看到老和尚吃飯的時候放個小杯子,沒有人在的時候去聞聞看,是酒,怎麼老和尚每餐吃飯的時候喝一杯酒?我們也不敢問。以後到台中跟李老師學,我就把這個問題提出來,我看到某個老和尚每餐飯他都有杯酒。
李老師說那是開緣,他七、八十歲了,需要幫助血液循環,這個可以。才知道戒律裡有開遮持犯,那個開緣一定要懂得,該開不開也是犯戒,該持不持也犯戒。持是什麼?不准你開的,你一定要遵守的。不懂得開遮持犯,你沒有辦法持戒。所以戒律是活潑的,活活潑潑,一點都不呆板。
文摘恭錄—淨土大經解演義(第五二二集)
看過了中國佛教的善惡教誡,及開遮持犯的變通意涵,再回頭看看蘇格拉底反詰法的對談內容,正義與非正義的思辨。顯然正義與非正義,善與惡,皆屬一體之兩面、一種「存在」的兩種名稱。
那麼,他們所表達的,是智性的形式邏輯,還是理性的思辨邏輯?是實踐理性,還是純粹理性?其中關鍵不就在於,觀者認為正義與非正義,善與惡,這類相對的名相,是真實的「存在」,還是假設的說詞嗎?
//周善為
如果不考慮具體的對象,那麽一切對於 “ 名相 ”,也就是 “ 範疇 ” 的思考,就會流於抽象,而失去了意義。比方說,人類自由最可貴之處,就是人不只可以支配自身之外的事物,更可以支配他自己。
所謂的 “ 支配自己 ” — 哲學上稱爲 “ 自爲的 ” — 也就是 “ 自己規定自己 ”。這並不一定是那些具有 “ 崇高理想 ”、“ 偉大人格 ” 和 “ 雄才大略 ” 的人,才能做的事。舉例來說,一個熱衷於玩各種 “ 線上遊戲 ” 的人,一樣可以 “ 自爲地 ” 自己規定自己。問題是 :自己如何規定自己呢 ?
這就必須從 “ 質 ”( 玩遊戲的人 )的範疇,過渡到 “ 量 ”( 玩多少時間,怎麽玩 )的範疇。每天玩1小時,3小時,5小時,白天玩,晚上玩,熬夜玩,上班時間玩,下班時間玩,没日没夜地玩,不甩家人朋友地玩,荒廢工作或學業地玩,都是 “ 玩 ”。而不論玩多久,怎麽玩,都應該以 “ 不影嚮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 爲原則。這就是 “ 玩遊戲的人 ” 這個 “ 質 ” 的 “ 度 ”( Maß )。這個 “ 度 ” 當然因人而異 ;超過了 “ 度 ”( 也就是我們常說的 “ 過度 ” ),那就不再是 “ 玩遊戲的人 ”,而是 “ 被遊戲玩 ” 、“ 被遊戲控制和主宰 ” 的人。
其實,不只是玩遊戲,或是從事各種低俗的娱樂,就是做其他任何事,包括所謂的 “ 好事 ”,不也是這樣嗎 ?健康食品吃太多,也會是不健康的 ; 藥物濫用,也會是有害的 … 等等,不正說明了 :過了 “ 度 ”,好事也會變壞事嗎?
所以說是 “ 近道 ”,而不是 “ 入道 ”,因爲我前面已經說了, “ 整體 ”,也就是整個 “ 客觀世界 ”,是認識不完的 ... 這就是 “ 我什麽都不知道 ”、“ 知道的愈多,愈瞭解自己的無知 ” 。“ 道 ”,也就是 “ 理念 ”,只能無限的逼近,而無法完全到達。這也就接近了基督信仰的核心 ...
//Shih-Kai Cha
近道不是入道,沒錯。
但確實是可以入道的。
怎麼入呢?
//周善為
周善為 這應該就是你我在信仰上的差異了 ...
//Shih-Kai Cha
入道之障礙,以歐諦德謨來說,即今所謂黨同伐異的雙重標準,意即依據敵我原則,來區分正義與非正義概念者。在這種雙重標準下,當「存在」對象改變時,非正義的行為亦隨即變成正義的,正義的行為則變成非正義的。
所以,當歐諦德謨經由與蘇格拉底對話,並進而發現自己的雙重價值觀時,他首先必須放棄的是,認為自他、人我、自己人與敵對者的二元對立「存在」為實有的情感執著。
這就是中國佛教所說的破人我執、除煩惱障,而為學佛、學道者的第一階段目標,名曰人我不二。同時,這個修學階段,也就是西方哲學裡探討人與人相對關係的倫理學。
當人我、自他的錯覺消失後,之前伴隨人我認知而生的苦樂、善惡、正義非正義、長短、大小、遠近、古今,乃至於時空中的一切萬有、一切存在的一切名相,將不再帶有情感標記,而只是純粹的名相。這些名相的差異,只是純粹的認知差異。
所以,這個時候,學道、學佛者便進入了中國佛教以破法我執、除所知障為目標的第二階段。這個階段所涉及的,亦即西方哲學裡探討純粹理性的認識論範疇。
至於其結論,中國佛教亦早已歸納為:「唯心所現,唯識所變」。此心,亦名涅槃,亦即理性本體,亦即蘇格拉底「我什麼也不知道」的心境。以識知作用端賴二元概念,而二元概念涵蓋一切「存在」、一切名相、一切法故,當學佛者了識無常、識心脫落時,即見一切法不二、一切名相不二。
一切「存在」名相的二元形式,如苦樂、善惡、正義非正義等,皆非實有,俱為權宜施設隨緣應用之假名。名相的差異,亦無實質性,可用不可執。
是故可知,西方哲學硏究純粹理性的認識論,在中國佛教中,也就是所謂的觀心法門、觀行法門、心地法門、不二法門等。其訴諸具體文字的,純粹理性的邏輯思辨,則遍布佛教一切經典中。
未曾實事求是、實地勘驗佛經,只是人云亦云,便來妄評中國沒有哲學的西方哲學學者,如今看來,遠遠不如擔心自己是否跟得上蘇格拉底的腳步,以免反遭「蘇氏死後西方無哲學」之最終論定。
//周善為
如果我們在此討論的是 “ 中國有没有哲學 ” 這個題目,那麽對於 “佛教思想究竟是不是中國哲學 ” 這個問題,就有深入思考的必要。這個問題,就像 “基督教究竟是不是西方宗教思想一樣 ”。佛教思想發源於印度,其經典也大部分來自於印度。傳入中國後,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發生了 “ 佛教中國化 ” 的現象,當然也受到了中國固有傳統思想的影嚮。正如基督教思想,是發源於巴勒斯坦的猶太地方,傳入歐洲後,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也發生了 “ 基督教歐洲化 ” 的現象,而成了中國人口中的 “ 西洋教法 ”。所以,說大乘佛教是純粹的中國哲學,就像說 “ 基督教是 “ 純粹的西方宗教思想 ” 一樣,稍嫌牽强。應該說是 “ 中國化的印度哲學 ” 才是。
而 “ 蘇格拉底死後西方無哲學 ” 的說法,恐是情緒化之語,與事實不符。蘇氏之後的柏拉圖、亞理斯多德,不但從未批評 “中國無哲學 ”,更在蘇氏思想的基礎上,將之發揚光大,建立了西方哲學思考的傳統。以佛教思想 “ 超越二元對立 ” 的高度而言,最起碼黑格爾哲學的出現,相形之下毫不遜色。而且黑格爾自 “ 存在 ” 之前的 “ 無範疇、無規定 ” 的純粹狀態出發,論證了從 “ 連續 ” 到 “ 間斷 ” 到 “ 同一 ”,從 “ 同一 ” 到 “ 差異 ” 到 “ 全體 ”,從 “ 存在 ” 到 “ 本質 ” 到 “ 概念 ”、從 “ 質 ” 到 “ 量 ” 到 “ 度 ”、從 “ 意識 ” 到 “ 理性 ” 到 “ 精神 ”;系統地闡明了 “ 自爲與他爲 ”、“ 有限與無限 ”、“ 本質與現象 ”、“ 必然與偶然 ”、“ 相對與絕對 ”、“ 個别與全體 ” 這些範疇之間 “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其先後 ” 的邏輯關係,經由這些 “ 中介 ” 和 “ 反思 ”,最後才回到了 “ 超越範疇 ” 卻不同於 “純粹 ” 的 “ 絕對 ” 狀態。我不是佛教徒,不知佛教典籍之中,是否有可以比擬的全面性論述,而非如閣下所論述的,從 “ 同一與差異 ” 的矛盾否定客觀世界的二元性,視一切 “ 範疇 ” 爲幻象,直接進入 “ 無範疇 ” 的 “ 純粹狀態 ”。這樣的路徑,雖然結論是正確的,但就如我所一再提到的,是没有中介的 “ 抽象思考 ”。而没有這些具體範疇作爲中介,“ 法不二 ”,“ 名相不二 ” 的思想對大部分人來說,便很難與具體的客觀世界聯繋起來,成爲實踐的基礎。换言之,對 “ 二元對立 ” 的真正否定是闡明 “ 包含著差異的同一 ”,而非視其爲 “ 幻象 ” 和 “ 純粹的同一 ”。
//Shih-Kai Cha
您有救恩就好,還要哲學幹嘛?
//周善為
您已超脱二元對立,回覆我做啥?
//Shih-Kai Cha
您這句話就充分證明自己遠遠跟不上蘇格拉底,在佛教中,您這種知見則屬於二乘斷滅論。
//周善為
能被您這種思想水平的人說是跟不上蘇格拉底,真是榮幸之至 ... 說不過人就開始扣帽子,原來這就是學佛的正確動機。如果跟您一般見識,那還是讓我繼續二乘斷滅吧!
//Shih-Kai Cha
黑格爾與您的共同點之一,即是信仰上帝。您們的上帝,乃是假想色身死亡後的一個不生不滅的平靜狀態,這屬於外道知見。這一方面是本體論、梵我論,同時的另一面向則是無記空觀、斷滅空觀、斷滅見。
//周善為
内顯於外、外藴於内;續生現於斷滅,斷滅寓於續生,何過之有?指責别人 “ 未曾實事求是,未實地勘驗佛經,只是人云亦云 ,便來妄評中國没有哲學 ”,殊不見自己也是 “ 未曾實事求是,實地勘驗聖經,自說自話,便來妄評基督信仰 ”,對别人提出的說法,不能實事求是地逐條進行反駁,只知用一知半解的成見,拼命扣帽子,你的 “ 破除人我執 ” 呢?你的 “ 破除法我執 ” 呢?從你自打嘴巴的批評,和充滿偏見和情緒的謾駡之中,就能知道,和不能對自己進行反思的人,侈談佛法、哲學、信仰,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
//Shih-Kai Cha
「能對自己進行反思的人」,怎麼會起斷滅論呢?
《長阿含21經/梵動經》
彼沙門、婆羅門因何事於末劫、末見起斷滅論,說眾生斷滅無餘,於七見中齊是不過?諸有沙門、婆羅門作如是論,作如是見:「我身四大、六入,從父母生,乳餔養育,衣食成長,摩捫擁護,然是無常,必歸磨滅,齊是名為斷滅。」第一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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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色身必歸磨滅、死亡的斷滅論,為何是邪見呢?請您反思一下吧。
//周善為
是你說我 “ 斷滅見 ” 的呀!我什麽都没說,是您一直在扣我帽子。無法反駁就引佛經故弄玄虚,顧左右而言他;一見到 “ 基督 ” 就不問是非,只問立場。這種行徑,與東拉西扯,惱羞成怒的1450何異?
從您對 “ 上帝 ” 和 “ 救恩 ” 幾個字的過敏反應中就完全暴露出,您對您自己提出的所謂 “ 學佛態度 ”、“ 人我 ”、“ 法我 ” 關係,没有從自己的言行中反思的能力,其原因就是我一再說到的 “ 抽象思考 ” 問題:也就是俗話說的 “ 有想法没做法 ”。而 “ 反思 ” 和 “ 實踐 ” 的基礎就是對 “ 範疇系統 ” 的推演,但是顯然您根本聽不懂我在跟您說什麽,也不想和我就此具體的討論。
我從不認爲肉身的死亡是 “ 斷滅 ”,是結束;我對斷滅的反思,早就寫在上面了:“ 連續性包含著間斷性;間斷性體現著連續性。” 下面這段話,也許就是最好的註脚 :
《 Enzyklopädie der philosophischen Wissensaften — Wissenschaft der Logik — Quantität 》:
Die Quantität ist das reine Sein, an dem die Bestimmtheit nicht mehr als eins mit dem Sein selbst, sondern als aufgehoben oder gleichgültig gesetzt ist.
Die Quantität zunächst in ihrer unmittelbaren Beziehung auf sich oder in der Bestimmung der durch die Attraktion gesetzten Gleichheit mit sich selbst ist kontinuierliche, in der anderen in ihr enthaltenen Bestimmung des Eins ist sie diskrete Größe. Jene Quantität ist aber ebensowohl diskret, denn sie ist nur Kontinuität des Vielen; diese ebenso kontinuierlich, [denn] ihre Kontinuität ist das Eins als Dasselbe der vielen Eins, die Einheit.
請您也思考一下吧。
//Shih-Kai Cha
死後能否升天,姑且不論;也不論連續性與間斷性的關係如何;您認為色身終將死亡,這就是一種心外有法的斷滅邪見,且與蘇格拉底哲學相牴觸。
《大般涅槃經卷第二十五》曰:『云何非斷?離斷見故。』「我身四大六入,從父母生,乳餔養育,衣食成長,摩捫擁護」,這就是所謂眾生的五陰〈概念上的〉身心出生了。眾生色身死亡磨滅,即所謂五陰滅失。
試問,當察覺五陰滅失時,五陰滅失豈能成立?五陰滅失不能成立,故云非斷。離斷見者,五陰滅失純屬妄想,不可得也。且五陰滅失既屬妄想,應知五陰出生即妄見妄想之始,亦不可得。此想此見不生,就是無上涅槃。何以故?無生即無滅,不待生而後滅也。故,佛前之十地階位,名無生法忍菩薩位。見生見死,已成定論,此時再作衍伸性的解釋「連續性包含著間斷性;間斷性體現著連續性」云云,已無意義。
//周善為
您引佛經說了半天,不過重覆我所說的罷了 ... 那麽,認爲 “ 包括死亡在内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 本身,是否也是一種虚幻呢?“ 破除一切我執、法執 ” 本身,是不是也是一種執念呢?認爲 “ 心外無法 ” 本身,是不是也是一種對 “ 心外 ” 的看法呢?這就是濫用佛教 “ 否定一切 ” 邏輯的虚妄:從西方哲學的觀點看,才是故弄玄虚的 “ 悖論 ”、“ 邪見 ”。誰告訴你基督教認爲 “ 上帝是假想色身死亡後的一個不生不滅的平静狀態 ” 的?是你自己腦補的吧!還要指責别人不懂妄論中國無哲學,自己打自己嘴巴 ... 恕我直言,您之所以不敢討論連續性與間斷性的問題,可能是您自己都未曾仔細想過吧!可不要又跟我說 “ 放下一切識心 ” 這種自我矛盾的命題了,“ 不曾知 ” 便不能 “ 捨知 ”,再多說就毫無意義了。
//Shih-Kai Cha
初初您曾談及近代西方哲學的困境,如非理性主義風潮等,如下址。
https://m.facebook.com/groups/1706455249446248/permalink/3677047592386994/您知道嗎?此中癥結在於,一開始西方哲學對於理性的定義就是錯誤的,所以注定了如今理性非理性衝突之僵局。即使「黑格爾自 “ 存在 ” 之前的 “ 無範疇、無規定 ” 的純粹狀態出發,論證了從 “ 連續 ” 到 “ 間斷 ” 到 “ 同一 ”,......“ 必然與偶然 ”、“ 相對與絕對 ”、“ 個别與全體 ” 」等等,也無濟於事。
//周善為
有無 “ 濟於事 ”,都是您說了算吧!我只能再說一次 :在西方哲學裏,“ 智性 ≠ 理性 ”;西方哲學,特别是德國觀念論,對 “ 真正的理性 ” 的探討,正是 “ 以外部反思内在 ” 的結果,而並非如佛教那般直接否定二元性,西方哲學的困境也不代表佛教 “ 自我否定 ” 的否定虚無主義是正確的。
//Shih-Kai Cha
依佛教理論核心《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曰:「一切法,皆是佛法」所顯示的,佛教當然不是虛無主義。我說,「所謂的上帝,是假想色身死後的一個不生不滅的永恆平靜狀態。」此一說法,是就心外有法的斷滅論者來說的。您不同意不承認自己是個斷滅論者,就必須捨棄世人色身終將死亡的認知。
//周善為
但是這個 “ 法 ”, 卻是一個否定一切,包括自身在内的空洞概念,而這當然就是虚無主義。那是你腦海中假想的上帝,要怎樣理解 “ 上帝 ”,這是您的自由,但是否就是 “ 基督教的上帝 ” ,則是另一回事。照您的留言來看,顯然不是。
我是不是斷滅論者,和捨不捨棄 “ 色身終將死亡的認知 ” 無關,而是取決於我對 “ 連續與間斷關係 ” 的態度,也就是 “ 斷而不滅 ”。而這正是您一直避而不談的地方。
//Shih-Kai Cha
附帶說一句,您對於連續性與間斷性關係的探討,只在半途。若真能徹底覷破二元假相,理性非理性之惑也就化解了。再者,我若是虛無主義者,就不會跟您談這麼深、這麼廣了。
//周善為
我和您說了這麽多,最重要的是我已經多次指出 “ 没有範疇 ” 的 “ 純粹 “ 狀態,連續與間斷便是從 “ 純粹 ” 跨越到 “ 實在 ” 的第一對範疇。這些您大概都忘了吧?所以當然認爲我對連續的討論只到半途。
//Shih-Kai Cha
您所說的「“ 没有範疇 ” 的 “ 純粹 “ 狀態,連續與間斷便是從 “ 純粹 ” 跨越到 “ 實在 ” 的第一對範疇」,就是抽象、空洞、沒有具體內容、無從精準討論的。
//周善為
没有範疇的 “ 純粹狀態 ” 中,哪裏來的 “ 具體與抽象 ” 這對範疇呀?本來就是空洞的呀!一切都没有差異,所以當然無從討論起。所以,抛開信仰上的立場,其實基督教所描繪的世界本質,和佛教所描繪的,是幾近一致的,都是 “ 虚無 ”。
而我從頭到尾質疑的只是佛教抽象和否定的 “ 方法論 ”,指出要不經由 “ 大千世界 ” 的中介,而回到那個 “ 不可逆 ” 的純粹狀態裏去,是極爲困難的。也許您認爲靠 “ 修行 ” 就能達到,而我作爲基督徒,卻認爲以一己之力,是達不到的。所以我才會一直强調,這是信仰的問題。
//Shih-Kai Cha
「以一己之力是達不到的」,西方的蘇格拉底就達到了,東方中國的大乘學人達到的則更多得多了。您不妨抽空去看看,五燈會元紀錄的知名禪師、居士就有數百位,不知名的、不為人知的一般學佛人更不可計數。
而佛教的一部大藏經,典籍無數,據說一頁頁的翻一遍,就要兩百年,其間說的就是大千世界中事。怎麼會認為,佛教說法欠缺中介呢?至於虛無,您再去看看一切肯定、一切法皆是佛法的《華嚴經》,就不會這麼想了。
//周善為
唉 ... 我和您講的根本是兩回事。您說的那些得道高人,我十分願意相信。但是,希臘神話和其他文化之中,力大無窮、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英雄多了去了,您想必也不盡然相信祂們的存在吧?就算曾經存在,事實上有没有那麽 “ 神 ”,也不無疑問吧?所以這就是信仰的問題了。“ 悟 “ 和 “ 覺 ” ≠ “ 得救 ” ;看透世界虚幻的本質、明白自己知識的渺小和無用,並不代表就要否定一切,就要把一切範疇皆視爲幻象,而回到最初那個没有 “ 時間和空間 “、“ 没有範疇 ” 的 “ 純粹 ” 中去。這樣的 “ 回歸 ” 只能是抽象而没有内容的 “ 想像 ” 罷了,除非如 “ 終極爆炸 ” 的理論所說:宇宙最終塌縮至大爆炸前的狀態 — 這種想象上的 “ 回歸 ”,不是 “ 超越 ”( Transzendenz ),而是 “ 逃避 ” 和 “ 虚無 ” ( Nihilismus )。建議您不妨也讀讀《 聖經 》和其他嚴肅的西方哲學著作,可以將其與 “ 一切肯定 ”( 我想您的意思應是 “ 寓肯定於否定 ” ) 的《 華嚴經 》比較一下,若是有相通之處,則聖經與華嚴同爲佛法;佛法與聖經倶爲真理;如果不是,也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其間的差異。蘇格拉底不是西方唯一的哲學家,蘇之後的整個西方哲學史,就是一個試圖以他的哲學作爲基礎,而超越他的 “ 揚棄 ”( Aufheben )過程,是 “ 以外證内 ”,也是 “ 包含著間斷性的連續性 ” 此一範疇的最好的具體例子。堅持認爲 “ 蘇格拉底之後,西方無哲學 ”,以及 “ 上帝的概念是外道 ”、“ 聖經與佛法絕對是對立的,毫無調和的可能 ”,這些見解,難道不是您一直斥之爲邪見的 “ 斷滅見 ” 嗎?這種堅持,難道就不與 “ 去法我執 ” 的原則相違背嗎?
至於談論大千世界的《 大藏經 》,您自己說了:既然 “ 隨便翻翻 ” 就要兩百年,那麽有哪一個活不到兩百歳的人,能將它研讀、消化、吸收,然後實踐呢?說了一大堆,結果難以作爲 “ 中介 ”,有益於衆生的修行,這不是 “ 抽象 ” 是什麽?
//Shih-Kai Cha
《五燈會元》、《高僧傳》、《佛祖綱目》等,不僅記載了這些悟道僧俗的生平,也記載著他們的傳承行持、悟道經過,以及接引學人的語錄,也就是一千七百餘則禪宗公案。這些語錄、公案足可提供後人充分查考驗證,就如同蘇格拉底的《對話錄》一樣。
//周善為
周善為 許多西方學者懷疑蘇格拉底其人存在的真實性,“ 對話錄 ” 是柏拉圖偽造的託名之作呢 ...
//Shih-Kai Cha
這很簡單,將柏氏的學說與《對話錄》稍加比對,即知《對話錄》是否柏氏託名之作。
//周善為
是個好主意 ... 不過如果這麽容易,那麽也不會出現這種質疑的聲音了 ... 但無論如何,就算是柏拉圖偽造的,那也說明了當時已經有人具有這種思想高度,就算不是蘇格拉底本人,又有何妨呢 ... 您提到的 “ 五燈會元 ”、“ 高僧傳 ”、“ 佛祖綱目 ” 等,也是同樣的道理。
//Shih-Kai Cha
再者,幻象一詞,在佛經中,是中性的、非襃也非貶的、可用不可執的。
如《金剛經》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又如其他經典所說的「如幻三昧」等。
//周善為
這和西方思辨哲學的立場,也是一致的 :“ 一切範疇,是幻象亦不是幻象;唯取決於客觀條件,和人的理性思辨 ”。所以您之前的結論是正確的:東西方思想,實則是相通的,只是方法不同罷了。
//Shih-Kai Cha
以《對話錄》來說,方法也是一致的。
//周善為
”回到最初那個沒有時間和空間,沒有範疇的純粹中去”,本來就沒有,即今亦不有,根本沒那個,回到哪裡去?「宇宙大爆炸」即是一種幻象、一種假說,它沒有真實性,可用而不可執。何況說「宇宙塌縮成大爆炸之前的狀態」。
//周善為
也許您是對的。
//Shih-Kai Cha
這仍是一種假說。
《維基百科/哲學》
哲學(英語:philosophy)是研究普遍的、基本問題的學科,包括存在、知識、價值、理智、心靈、語言等領域。哲學與其他學科不同之處在於哲學有獨特之思考方式,例如批判的方式、通常是系統化的方法,並以理性論證為基礎。
姑且這麼說吧,相對於西方哲學,中國大乘佛教則是以佛經為其「獨特之思考方式,例如批判的方式、通常是系統化的方法,並以理性論證為基礎」,以方便您我雙方的討論。
換言之,整部大藏經都是您所說的”中介”,都只是”形式”,且最終都須”揚棄”的假說。所以《金剛經》說:「以是義故,如來常說,汝等比丘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佛法經文)尚應捨,何況非法(世俗知見)。」
至於佛經數量多如牛毛,學人窮其一生不能盡閱的問題,其實也不是問題。因為每一部經的”中介”功能,都是獨立且完整的。故,學佛人只須一門深入,若一經通,則一切經通。
//周善為
您說 “ 本來就没有,即今亦不有 ” 時,說的就是那個没有任何範疇的 “ 純粹 “ ;而當您說 “ 本來没那個,回到哪裏去? ” 時,就正好說明了想進入這種狀態的不可能。而 “ 假說 ” 爲何就没有真實性呢?在未被 “ 證偽 ” 之前,並不能排除它爲真的可能。至今爲止多少自然科學上的研究結果,都是從 “ 合理推斷 — 假說 — 證偽 — 合理推斷 — 修正 ” 而來的。“ 證偽 ” 的意義就是在一定條件和範圍之内的 “ 證實 ”。在物質世界裏,“ 真實性 ” 並不等同於 “ 不變 ”、“ 可執 ”。而 “ 終極爆炸 ” 則是相對於 “ 大爆炸而提出的假說。將之輕易地視之爲 “ 幻象 ”、罔顧其中的合理部份,則又是違反了您自己說的 “ 可用而不可執 ” 的原則,自相矛盾。
https://de.m.wikipedia.org/wiki/Falsifikationismus
Falsifikationismus – Wikipedia
DE.M.WIKIPEDIA.ORG
Falsifikationismus – Wikipedia
Falsifikationismus – Wikipedia
//Shih-Kai Cha
世間法中的真與假、大爆炸與終極爆炸,就如同本題初所談論的正義與非正義,善與惡。在佛法來說,這類相對的名相,都是假設性的說詞。依據以上您執著真假為實的看法,“以外證內“,”包含著間斷性的連續性”的論證,就無法真正完成;而哲學理性與宗教信仰也就無從一致了。
//周善為
這點我贊成您的見解;但我認爲西方哲學,特别是德國觀念論這種思辨哲學,與佛教在方法上仍存在巨大差異。研讀任何一部佛經,也許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自行從反覆的詰問之中,歸納出結論。在方法上傾向於英美的 “ 經驗主義 ”;而觀念論哲學則繼承了歐陸的理性主義傳統,由範疇的變化與推演之中得出能回到具體的明確結論。對於佛門弟子,或是濳心向佛之人來說,除非天賦異禀,能在短時間内 “ 頓悟 ”,否則耗費心力鑽研長篇大論,乃是本份;但是對大部分人,特别是具有 “ 蠻族實用功利文化背景 ” 西方人來說,後者更能有效地成爲 “ 中介 ”,作爲實踐的基礎。
搞了半天,您還是停留在自相矛盾的層次:堅持認爲 “ 名相 ” 都是假說,難道本身就不是假說?否定一切當然很容易,包括否定自己。我想這又是您的理解錯誤了吧 ...“ 連續性包含間斷性 ”,“ 以外證内 ” 都是在 “ 奇點 ” 以外的範疇,没有 “ 間斷 ” 就没有 “ 内外 ” 之分;而在 “ 奇點 ” 的 “ 純粹狀態 ” 下,“ 連續 ” 與 “ 間斷 ” 卻是 “ 同一的 ”:用您喜歡用的字來描述,就是 “ 既斷滅又不斷滅 ”:一個是 “ 包含 ” 關係,而另一個是 “ 純粹同一 ” 的關係。妙的是:不管在奇點内外,“ 連續性 ” 始終作爲 “ 主體 ”( Subjekt ),這就是真正的 “ 連續性 ” ... 這您可能得花點時間好好思考。
//Shih-Kai Cha
據您所說「觀念論哲學則繼承了歐陸的理性主義傳統,由範疇的變化與推演之中得出能回到具體的明確結論。」
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您所說的觀念論思辨哲學,應是屬於運用大量專有名詞、抽象概念的學院派,一般大眾很難參與。
當他們的學術硏究結論重新回歸應用於世俗生活題材中時,恐怕不免面臨極大的銜接問題,而無法被普遍接受吧?
//周善為
請您稍爲考察一下從康德( Kant )到黑格爾 ( Hegel )的德國觀念論哲學,如何影嚮了現代德國,甚至歐洲與世界的政治、法律、社會、經濟、文化、藝術,就能明白了。以黑格爾爲例:黑格爾的著作及其命題雖是出了名的晦涩難懂,類似於佛經的情形,但是其看似抽象,實則具體可行的結論,卻使得德國和歐洲無數鑽研它和被它影嚮的倫理學家、政治家、法學家、社會學家、經濟學家、教育家、藝術家 ... 等等,能够具體地將其觀點在各個領域實踐,而形塑了德國和歐洲成熟的 “ 法治國家 ”、“ 社會正義 ” 體系,而不曾陷入没完没了的 “ 清談 ” 中。所顯示的事實正是:只要影嚮了能發揮關鍵作用的少數人,這些人自會發揮巨大的社會影嚮力和實踐力。然而近代中國有多少在政治、法律、社會和藝術上的實踐,是以佛教思想爲本呢?我非常希望看到佛教在 “ 入世 ” 上也能有如此的展現。
//Shih-Kai Cha
如您這樣,以歐洲國家相對較好的社會、法治、經濟等現況,當作西方哲學較為符合真理的證據,那就沒有思辨與討論空間了。爾後,只要家庭狀況相對較優的德國或歐洲學生,直接授予他學位即可。您我的討論也可以就此結束了,因為德國現況較台灣更好?
原來,黑格爾、德國觀念論學院派哲學還可以這樣應用,這樣推導出結論來。那麼,日本呢?又是受到哪位日本哲學家的影響?假使您這樣的推論屬真,那麼中國自古以來歷朝歷代無不先盛後衰,又是何種哲學思潮的興衰所致呢?
與其說,歐洲國家相對較好的社會、法治、經濟等現況,是來自黑格爾等哲學家的影響,還不如說,是直接因為德國並未負擔二戰戰敗所應承擔的經濟賠償。
換言之,是以同盟國中以中國為主的仁慈、寬容等傳統倫理觀念,促成了德國、義大利的、日本的恢復,連帶帶動了歐洲的復原與發展,美國則是假仁假義的趁機擴張其軍事控制權。不是嗎?
//周善為
... 您又犯了 “ 較易實踐的思想就是完全無誤的真理 ” 這個錯誤了 ... 德國和西方社會並不是没有它們的問題,面對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客觀條件,不斷會面臨新的問題、新的挑戰,具體的事件不需要我來說明。我只是說以具體的實踐成果來看, “ 思辨哲學 ” 對各領域有著巨大的影嚮,而這與思辨哲學的方法論有直接的關係。
日本?您聽說過 “ 明治憲法 ” 是以 “ 德意志帝國憲法 ” 爲藍本的事實吧?所以對不起,還是黑格爾和德國觀念論。中國?“ 歷朝歷代無不先盛後衰 ” 這句話,不就說明了隨著客觀條件的改變,哲學 — 不論是何種思潮 — 不再能因勢利導,不再能發生具體作用,從而使社會由盛轉衰的道理嗎?
將國家强盛的客觀經濟條件、思想性和制度性原因,歸結到偶然性的主觀經濟事件,還有同盟國的 “ 仁慈寬容 ” 這種唯心式的解釋,則是不瞭解戰後歐洲的具體情況所致。事實上,美、英、法等盟國在歐洲戰場的相關問題上,是不容中國置喙的。此外,自前西德始,直至今日,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政府依然在給付對以色列的鉅額陪償( 詳見德國外交部網站 ),但是這並没有扼殺了德國在戰後的經濟復興,也没有阻止德國成爲歐洲的經濟霸權。没有雄厚的工業基礎和思想底藴作爲背景,是做不到的。而英、美、法等盟國之所以没有徹底在經濟上毁滅德國,說穿了,只是不想再重蹈一戰後 “ 巴黎和會 ” 而導致希特勒崛起的覆輒罷了。
對於您的誤解和動不動就扣帽子的行爲,我也覺得十分遺憾。對您的建議也深表認同。如果您不斷詰問我的目的,只是爲了證明 “ 對二元對立的超越 “、” 諸法可用而不可執 ”,只是爲了實踐佛經 “ 反詰 ” 精神的話,這個目的早就已經達到了。雖然信仰不同,這個您和我的 “ 共識 ” 卻早已達成了,問題只在於您願不願意認真相信這個事實罷了。因爲我有這種感覺,不管我如何向您說明,也不管我重覆了多少次同樣的回答,您好像根本不願意正視我的說法,我的意見根本起不了作用。您說的對,這不是真正的討論,因爲無論我如何回答,您永遠可以東拉西扯,顧左右而言他,“ 引佛經證佛經 ” 地 “ 循環論證 ”,目的只是想藉此一再重覆您的既定觀點而已。這難道不是一種 “ 執妄 ” 嗎?您在與我對談的過程中,其實自己早就證明了 “ 諸法無常,可用而不可執;然不可無執,無執乃藴於執中 ” 。這就是我一再强調的 “ 智性 ” 思考必然導致的矛盾結果,而面對這個根本的矛盾,您卻絲毫没有没有和我就此討論的意思。
有鑒於此,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您和我之間的這種討論和反詰,已經失去意義,只是徒然浪費彼此的時間罷了。因此我舉雙手贊成您 “ 停止討論 ” 的建議,今後對於您的任何留言,也不會再做出任何回應。謝謝。
//Shih-Kai Cha
或稱”中國化的印度佛教”,或稱”中國化的印度佛教哲學”,這都是不倫不類的外行話。為何今日論及佛教必定離不開中國?因為釋迦牟尼涅槃後的一千二百年左右,印度佛教就完全消失了,不僅是大乘教派,小乘也無一倖存。
不僅僅是僧團、僧眾不存在,佛教經律論三藏的文字典籍,也無一留存。說”中國化的印度佛教”,或”中國化的印度佛教哲學”,那是相對於印度佛教還在的說詞。一千多年前,佛教早已在古印度絕跡了,還說什麼”中國化的印度佛教”,”中國化的印度佛教哲學”?好像印度佛教今天還存在似的。
您不同意「所謂的上帝,是假想色身死後的一個不生不滅的永恆平靜狀態。」那就換個方式來說,您認為「所謂的上帝,是對於世人的救贖。」而世人的罪能否得到赦免,亦即世人最終能否得到救贖,端看此人對於基督的信仰程度而定;也就是說,端看聖靈(或聖神)在此人一生之中能否充分發揮作用而定。
如今既然您承認,近代西方哲學陷入了理性與非理性僵持不下的困境,即顯示基督聖神並不能於您一生當中充分發揮作用。換言之,您前面的說法,已經明確證實了自己最終是得不到基督的赦免與救贖的。
//周善為
《與Shih-Kai Cha君對話拾遺》
〈一〉西方哲學始終不能解決最基礎的政治問題
依《維基百科/哲學》所載:「哲學(英語:philosophy)是研究普遍的、基本問題的學科,包括存在、知識、價值、理智、心靈、語言等領域。哲學與其他學科不同之處在於哲學有獨特之思考方式,例如批判的方式、通常是系統化的方法,並以理性論證為基礎。」
顯然,西方哲學界認為,哲學之意義,在於決定「存在、知識、價值、理智、心靈、語言等領域」所產出的論述,其基礎是否合於理性或邏輯。如統計哲學、數學哲學、物理哲學、化學哲學、生物哲學、醫學哲學、經濟哲學、社會學哲學、心理學哲學等。這其中,心理學哲學與宗教信仰有關,社會學哲學則與政治實務有關。
但當我反問在場諸君:「歐美國家從古至今檢驗所有政權統治者或政治人物的哲學標準何在?若是諸君全都舉不出這樣的哲學標準,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判定,歐美國家並沒有哲學?而其各門科學與民主政體也全是不足以信賴的?」那些衊稱「中國古來無哲學」者,竟皆默然。
當我進而解釋:「《禮記‧禮運大同》曰:『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這一段文字所表述的,就是奠基於哲學的、最早的中國儒家民主思想,同時也是檢驗所有政權統治者及政治人物的標準。
而『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是為儒家民主思想的理論、理證。『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則是儒家民主思想的實務、事證。『大道之行,天下為公』,這一『公』字即是修學方法,即是重中之重的關鍵。『公』者,無私也,佛教則曰無我。中國古人用字極簡,佛教東來中國以前,要體悟孔子思想確實不易。
無我無私者,平等看待自他、世間一切現象,不生雙重標準,佛教所謂不二也、善法也。儒家修學亦首重善法,如『人飢己飢,人溺己溺』,如『推己及人』,如『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等,即闡述『善』的不二理念,『吾日三省吾身』,『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等,則是實踐方法。
故知,儒教之『善』,即是理性、道德,即是佛教核心思想之不二觀。而悟入不二法門的觀心功夫,就是中國哲學的辯證法。於此,中國禪宗更留下了一千七百餘則公案,以供後世學人查考。佛教《金剛經》曰:『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無我法者』,即破除世人執著我、法實有的二類妄想。而這與儒家『天下為公』的無私概念完全一樣,同為檢驗所有政權統治者及政治人物的哲學辯證標準。奈何此地諸君只顧追隨民國以來五四運動的全盤西化思潮,不知世上真正的哲學瑰寶原來都在自家祖宗手裡。」
聞吾所說,那些詆毀孔孟儒家思想只是封建君王統治人民、洗腦思想、箝制言論的教條、工具者,亦皆無語,如下址。https://www.facebook.com/groups/1706455249446248/permalink/3676329579125462/
〈二〉中國佛教哲學中,理性定義即不二
《大般泥洹經卷第五》曰:「我為眾生說,一切法無我,凡愚不能知,謂佛說無我,慧者了自性,我非我無二。」此意如何?謂眾生妄執一切法有我、有實、有自性,故佛曰無我,令捨有也。
今若不執有我,則無我亦不立。何以故?有無相依對立,假說為二,實則不二。佛所說法,無不如是,因病與藥,對治法也。凡愚之人不了此意,不知捨有,乃至更執無我為有,豈非雪上加霜?
如本經說,「我非我無二」,如佛教十善十惡教誡說,善法惡法無二,如蘇格拉底說,正義非正義亦無二者,令人捨棄名相之執,而非令人捨棄名相之用也。否則,佛亦不應說法。
如Shih-Kai Cha君問:「您已超脱二元對立,回覆我做啥?」即執空之斷滅謬論。何以故?二與不二,亦不二矣。若不經由相對二法,如你我、問答等,何由認識不二?
原來,眾生意識功能必定依賴二元概念始得以運作,如今既了二元非實,應覺意識亦非實有,若能如是,則識心脫落而本心現前。意識作用猶如工具,眾生妄執成性,遂誤以工具為吾手吾身,誤以意識為吾真心。
如今識心脫落,幻象頓息,蘇氏乃曰:「我甚麼都不知道」,《心經》乃曰:「無智無得,心無罣礙」,「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金剛經》則曰:「實相者,即是非相〈無相〉」。
既證涅槃自性、般若理體、理性本體已,隨緣爲人說法,仍舉二元為用。乃曰,二即不二,不二即二。又因二元概念含攝一切法,故亦可說,一切即一,一即一切。如禪宗六祖惠能大師悟後偈即曰:「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在佛教中,常以真俗二諦說法。以俗諦言,一切萬法,皆以二元變異的型態呈現;見不二者,即不見變異;不見變異,即見不變;見不變者,即無所見;無所見者,即見實相,即見真諦、清淨心、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以無所見故,真諦、實相、不二本體,亦不可得,假說而已。如《楞嚴經卷九》曰:「若得妙發三摩提者,則妙常寂。有無二無,無二亦滅。」如《金剛經》曰:「如來所得法,此法無實無虛。」
這不二之所在,就是一成不變的真諦實諦、真理正道之所在,就是一切眾生身心安頓之所在。如是,不待起心動念,已證不二真理,一切身口意行,不離無上菩提。
如真俗、正邪、同異、變不變、見不見,乃至其他常用的名相,如理事、性相等,皆為相依對立的名相,代表相依對立的概念。
所謂相依對立者,一切萬法皆無自性,任何一法之意涵,皆由與之相對的他法決定,而非自己。譬如理、性皆表不二,事、相皆表二法之下,二與不二,亦不二者,謂之理事不二、性相不二。
而於不變不二之理性,見二元變異事相者,謂之迷;於二元變異之事相,見不變不二理性者,謂之悟。這樣的理性,才是足以解決事相上的現實問題,而可信賴的。是故,在佛教中,理性之定義,即不二、不變異。
〈三〉西方哲學的理性,植基於認知錯覺
依《維基百科/理性》所載,「在哲學中,理性(英語:Rationality)是指人類能夠運用理智的能力。相對於感性的概念,它通常指人類在審慎思考各項證據後,以推理方式,推導出合理的結論。這種思考方式稱為理性。新古典經濟學的模型中,無限理性被作為模型中人的作為準則之一,人因為絕對理性而做出自我利益最大化的行為。」
依《教師專業道德建設研究》一書〈作者周冬梅、于立娜〉則說:「在社會學角度來講,理性指能夠識別、判斷、評估實際理由以及使人的行為符合特定目的等方面的智能。理性通過論點與具有說服力的論據發現真理,通過符合邏輯的推理而非依靠表象而獲得結論、意見和行動的理由。」
如上所述,在西方哲學中,「理性是指人類能夠運用理智的能力」。顯然西方哲學以為理性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二元實有觀,而中國的理性定義則是必須捨棄二元實有觀,始能證悟的。中西方的理性定義差距,何止以道里計。
這樣一比較,我們輕易的就能察覺,西方哲學對於人們的認知能力,並未事先加以檢別、證偽、訓練、導正,便遽然相信其與生俱來的「識別、判斷、評估實際理由」的能力,及其「行為與特定目的相符的智能」。其結果就是無人知道何謂理性,卻人人自認是理性的。
譬如二人較量身材而有高矮之「識別」,然高的若遇更高的即成矮,矮的若遇更矮的即成高。顯然高矮只是假說,據以形成的「判斷、評估」仍是假說,又怎能看作「實際理由」,並相信此一「行為與特定目的相符」呢?
再如近代民主政治風行以來,在始終欠缺檢驗所有從政者身語意行的單一準繩下,人民多依個人偏好、自私立場去選擇候選人,各候選人爲了爭取選票,也就不免投其所好的包裝自己、虛偽承諾,甚至不惜違反理性的撕裂族群、悖道失德的製造對立。
請問,在這種普遍的事相現況下,民主政治要如何確保產出「理性」的候選人?人民又要如何作出「行為與特定目的相符」的「理性」抉擇呢?而一國之政治是時時刻刻影響著所有行業、每一個人的。
〈四〉耶穌基督、蘇格拉底的不二哲思與中國佛教一致
社會學哲學與政治實務的關係,已如前述,而心理學哲學與宗教信仰的關係,又如何呢?
根據《維基百科/基督教/共同信仰/神學教義/基督救贖》所錄:「耶穌基督本為神的兒子,與神同在,祂就是神。耶穌基督為了將世人從罪惡中拯救出來而降世為人,從三十歲開始傳道,在十字架上被釘死,他的無罪之身成了贖罪的祭,贖了世人的罪。他第三日從死里復活,升到天上,與父同在,他讓父差下聖靈住在信他的人心中,與他們同在。他還活著,他在繼續地作工。他將要再來,審判一切的活人死人,徹底地消滅罪,成就新天新地。」以及「聖靈所結的果子,就是仁愛、喜樂、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實。《加拉太書 》5:22」,「聖靈就是神藉著耶穌基督我們救主厚厚澆灌在我們身上的。《提多書 》3:6」。
準此,所謂「聖靈」者,耶穌心中,念茲在茲,捨己爲人,人我一體之平等不二道德觀也。「在十字架上被釘死」者,同於蘇格拉底遭受不義審判仍從容赴義之殉道也。
而基督徒的罪最終能否得到赦免與救贖,端看此人對於耶穌基督的信仰程度而定。也就是說,端看「聖靈」(或聖神)在此人心中能否充分發揮作用〈作工〉而定。
以Shih-Kai Cha君自己與他所極度推崇的德國哲學家黑格爾來說,二人皆為基督徒。如今,理論上,西方哲學界既然昧於不二道德,錯誤定義「理性」,並陷入了理性非理性混淆的困境,實務上,又提不出檢驗所有政權統治者的哲學標準以支撐其基督信仰與哲學理論,即充分顯示基督「聖靈」並未於渠等西方哲學學者心中充分發揮作用。
換言之,於信不契合於理,於理不足以生信,在此情況下,如黑格爾與Shih-Kai Cha君等,當然是得不到耶穌基督赦免與救贖的。
如本題影音所說,耶穌之死,標誌著宗教與政治的衝突,蘇格拉底之死,則標誌著哲學與政治的衝突。如今看來,西方歐美國家的哲學與其宗教信仰,也是衝突的。
(五)現代西方醫學哲學並不可靠
檢視四百年來始自顯微鏡發明的現代醫學發展史,傳染病學和外科學,具有較完整的發展歷程,對於人類生存的貢獻,也確實功不可沒。但進入西元1980年代,電腦軟硬體及網際網路逐漸普及以後,主要疾病類型卻日漸轉為慢性疾病,而非之前醫學界較為熟悉的急性傳染病、機械性外傷等。據美國疾病管理局(CDC)統計,美國所有醫療保健支出的86%左右,皆用於支付慢性疾病相關診治費用。
民國106年,我國民眾十大死因依序為(1)惡性腫瘤(癌症)(2)心臟疾病(3)肺炎(4)腦血管疾病(5)糖尿病(6)事故傷害(7)慢性下呼吸道疾病(8)高血壓性疾病(9)腎炎、腎病症候群及腎病變(10)慢性肝病及肝硬化。其中,除(6)事故傷害以外,其他九項全是慢性疾病。近來流行的新冠肺炎,尚可戴口罩以防感染,對於慢性病來說,現代醫學卻幾乎束手無策。
稍有基本科學概念者都應知曉,地球上的所有動物,如牛羊馬豬蟲鳥魚蝦等,其四肢軀幹,基本都呈圓柱體;所有植物的根莖枝幹,也都呈圓柱體;各種細菌的外觀,不是圓球體、卵圓體,就是圓柱體;山上滾落下來的岩石,多年風化後,亦皆趨向於鵝卵石的圓球體;乃至可觀測到的一切宇宙星體,也都是圓球體,或趨向於圓球體。
此一趨向於圓形的共同特徵,無非來自單一原因,就是無遠弗屆的物理重力作用。此一重力環境,對於長期在地球上生活、演化的人類身體健康影響如何?與人類慢性疾病、癌症等的關聯性如何?400年來的現代醫學史,對於此項人類與環境之間,一體不二的關係,竟然隻字不提。
重力環境對於人體健康的具體影響如何,當這項疑問尚未釐清以前,幾乎可以說,任何醫師對於慢性疾病的診斷與治療都缺乏科學依據,任何訴求人類健康的生物科技都不確定具有正面意義。在這樣的現況下,有誰能說,現代西方醫學、科學、哲學是可信賴、可依靠的呢?
(六)蘇格拉底死後西方無哲學
黑格爾論證標的錯誤,應論證的是人我不二,而非自由不自由、有限無限等二邊。故,如前Shih-Kai Cha君謂「以佛教思想 “ 超越二元對立 ” 的高度而言,最起碼黑格爾哲學的出現,相形之下毫不遜色」云云,實屬無稽。https://www.facebook.com/groups/1706455249446248/permalink/3791211270970625/
(七)蘇氏死後西方無哲學,納粹德國昭昭惡行即明證
回顧距今70多年前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納粹德國對600萬猶太人種族滅絕計畫之遂行,實為一種植基於民主體制的集體意識病態分工模式。
https://www.facebook.com/groups/1706455249446248/permalink/3764054297019656/
(八)西方學說為當今世界之亂源
人沒有抗拒理性、抗拒道德的自由;覷破了二元假相,才能發現不二的、真正的理性,並獲致全然的自由。人的行為,概分為身語意三種層次;身語意行皆符合不二理性者,即合道之德行,故名道德。不二者,即法律之平等意涵。
法律規章只罰言語和身體行為違反不二理性者,如誹謗、侮辱、詐欺、偷竊、搶奪、傷害、謀殺等,而不罰思想違反不二理性者。故,法律是低標的道德,道德則是高標的法律;法律與道德本為一體,違背不二理性的言論和思想,即使不違法,也違背道德。
法律規章處罰上述言語和身體行為違反不二理性者,舉世皆然。故普世之律法皆與中國儒家學說相契相合,而摒棄儒家思想之論,本為邪說謬論。
何況儒道釋三家一體的學說,在思想意識的道德層面,更完全滿足了大眾法律層次所不能顧及的需求。
然自蘇格拉底及耶穌死後,西方哲學的理性定義錯謬,至今未曾超越二元對待概念,又因西方思想是當今世界主流,遂為今日世界紛擾不絕的原因。至於未來自由平等的大同世界之實現,則猶有賴儒道釋固有中國道統之發揚也。
(九)數學不能定義數學,自己不能定義自己
圓周率兀值的真正意義在於不定、不可得。然而,不可得的真正意義,又如何呢?若了此意,當知所謂的“支配自己”、 “自爲的”、“自己規定自己”,純屬假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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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假設性的前提,不能證得真實結論
不論是亞里斯多德直接或間接論證法,其命題本身本就是假設性的,故即使通過亞氏論證法所得之結論,仍是假設性的。而亞氏三段論延用至今,西方學者卻渾無所覺,猶執以為合理真實可信的。所以說,蘇格拉底死後,二千年來的西方哲學,不圖出離之道,卻只在假說之中打轉,更不斷衍生出更多的假說,豈不是困在自己一手打造的迷宮之中?
依佛教說,世間一切法(對於一切現象的描述)都是相依對立的,或曰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所謂相依對立者,一切萬法皆無自性,任何一法之意涵,皆由與之相對的他法決定,而非自己。
如本題舉例曰,男人是好色的。姑且不論男人好色與否,單單男人一法就是無自性的。何以故?男人者,非女人。男人之意涵,非男人自己可以決定,而是由與男人相依對立的女人決定。
同理,女人之意涵,則由與女人相依對立的男人決定。也就是說,女人者,非男人。是故,相依對立的男女二法,皆無自性。假設無自性之法以立說,即假設性之假說。而假說之結論,仍舊是無自性的假說。
所以,利用亞氏推理論證法,是不可能獲得合理可信為真的結論的。除非亞氏自己於其論證中,進而揭示不二觀,徹底拋棄二元假說。
https://m.facebook.com/groups/1706455249446248/permalink/3711688572256229/
//周善為
大前提:亞里斯多德論證法不論直接間接,其命題本身皆是假設性的。
小前提:該結論是通過亞氏論證法所得之結論。
結論:該結論是假設性的( 命題 )
此即三段論法。自打嘴巴又添一例。
//Shih-Kai Cha
首先,根據本人主張,及亞里斯多德直言三段論規則,上述Shih-Kai Cha君所列三段論式錯謬,應修正為:
大前提:任何前提為假設性之論證法,只能論證出假設性之結論。
小前提:亞里斯多德論證法的大小前提,皆是假設性的。
結論:所以,亞里斯多德論證法只能論證出假設性的結論。
《禮記‧大學》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
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雜阿含256經》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
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
固有中國道統只說二元、二邊對論,如此彼、先後、始終、本末等。西方哲學亞氏辨證法,則說三段論、三類範疇、四類範疇等。諸有智者,於此不應自生混淆。
依據固有中國道統二元論證法,二元相依對立,此彼俱無自性。假設性的前提,只能推導出假設性之結論。譬如《維基百科/直言三段論》所舉之範例:
所有動物都會死。
所有人都是動物。
所以,所有人都會死。
依佛教說,世間一切法(對於一切現象的描述)都是相依對立的,或曰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所謂相依對立者,一切萬法皆無自性,任何一法之意涵,皆由與之相對的他法決定,而非自己。
何以故?如動物植物(或非動物),人非人、生死等。動物者,非植物。動物之意涵,不是動物自己可以決定,而是由與動物相依對立的植物(或非動物)決定。
同理,植物之意涵,則由與植物相依對立的動物(或非植物)決定。也就是說,植物者,非動物。如人與非人、生與死等亦然。是故,相依對立的動物植物二法,皆無自性。假設無自性之法以立說,即假設性之假說。而假說之結論,仍舊是無自性的假說。
是故,亞氏辨證法所推導出的任何或真或假、或成立或不成立之結論,皆無自性、無實性,皆不可視為合乎理性、真實可信的結論。除非亞氏自己於其論證中,進而揭示不二觀,徹底拋棄二元假說。
也正因此,亞氏辨證法延用至今,西方哲學界始終未曾發覺,亞氏辨證法不能定義自己,不能自證真偽,如今仍須藉助於固有中國道統,始能證知其本身世俗學說的虛偽本質。
由是反觀上述Shih-Kai Cha君所立之三段論式,可得二解。一者,若謂此式為周某主張,則此式應視為周氏三段論,而非亞氏三段論;周氏三段論為真,而亞氏三段論為假。二者,若謂此式為Shih-Kai Cha君的主張,則此式應看作西方哲學界自羞自辱之作也。
//周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