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本土文集 Local Rookie's Literature
#思考之上系列
《邏輯學的開山祖師——亞里士多德》(上)
若想要追溯邏輯學的歷史起源,當代的學者基本上都會一致認為:傳統邏輯學的奠基者是一個被稱為古希臘三哲之一的偉大哲學家——亞里斯多德(Aristotle, B.C. 384—322)。[1]這位希臘先賢的論著廣泛地涉足不同的學科領域,無論是形上學、倫理學、政治學、物理學、生物學、胚胎學等,由此足見他的治學態度與學識之淵博,[2],[3]甚至一些當代哲學的重要學術理論也是啟發他二千年前的一些經典著作,例如德性倫理學(Virtue Ethics)、人類功能進路(Capability Approach)等倫理學理論的雛型便源於他的《尼各馬可倫理學》;自由放任主義(Liberterianism)、私有產權等經濟學理論亦與他所著的《政治學》不無關係。[4]
與他的老師帕拉圖相反,亞里士多德非常注重對經驗世界的實證研究,他將一切將科學方式觀察自然世界的研究一律統稱為「自然哲學」,對他而言,「科學」的意思是指合乎某種規範的推理與思考方法;而「哲學」的意思則為對事物本源與真象的探索。所以他認為開創了一門名為「邏輯學」的學問,目的在於探討那些推理方式屬於合法的推理,那些則不然。故此,邏輯學亦被他稱之為哲學的「科學」,作為一套規範哲學家們思考事物本源的問題時必須遵從的法則。
除了學術成就以外,亞里士多德還有不少豐功偉績令後世感到嘖嘖稱奇,例如他的其中一項創舉就是教導出了一個得意門生——馬其頓國王亞歷山大大帝(Alexander the Great)。[5]這位皇子在孩提時期接受了亞里士多德於皇宮中的三年私人教育後,便在長大後成為了一個名震天下的軍事奇才。他在登位不久便立馬發兵東征,率領軍隊橫掃整個歐亞大陸,然後成功推翻大流士三世、征服波斯帝國,整生未嘗一敗。尤有甚者,他更建立了一個世界上領土最遼闊、國境遍佈歐、亞、非三大洲的盛世皇朝,其統御能力可謂所向披靡。而亞里士多德作為亞歷山大的師父,對於學生的此等成就,他想當然是功不可沒了。
雖然似乎沒有文獻顯示亞歷山大大帝的功業和老師亞里士多德的教育有直接的關聯,但我們可從亞里士多德的治學上的 #方法論 得知,他在建立論述的過程中非常著重各學科知識之間的融會貫通,比如說,亞里士多德認為政治學、教育學、經濟學的理論都需要符合我們關於倫理學的知識。[6]故此,所有的學科的知識的本質其實都是對於哲學的尋求,而邏輯學是貫穿著所有學科知識的中流砥柱,因對亞里士多德而言,它是獲取任何知識所不可或缺的工具(organon)。可想而知,亞歷山大大帝之所以能對兵法佈陣、糧餉調配、統御將領等的軍事技巧都有出類拔萃的表現,[7]原因或許也與老師在治學上對「系統性邏輯思維」以及「實證研究」的重視有著直接的關係。
相信讀者從上述事跡也可以略窺亞里士多德在哲學、科學、邏輯學歷史上的重要地位。而接下來我將會介紹他所創建的邏輯系統——範疇三段論(Categorical Syllogism)。故名思義,這個邏輯系統的主要特點是關注某範疇(分類)與另一個範疇之間的邏輯關係,而每個範疇斷言(categorical statement)只能牽涉「全稱(universal)或 特稱(particular)」數量關係的其中一種;以及「肯定(affirmative)或 否定(negative)」性質關係的其中一種。因此,所有範疇斷言總共只有四種,它們分別稱為A、E、I、O命題:[8]
由此,亞里士多德陳構了兩種能利用圖中四類命題結構來進行有效推論的規則,第一種為直接推理(direct reasoning),由於亞氏的範疇三段論在傳統上是專門處理經驗世界中真實存在事物(existent things)之間的關係,所以亞里士多德要求在直接推理的所有範疇斷言具備著「存在假設」(existential import),(亦即是範疇斷言中的主、謂詞所描述的對象都需要被假定為存在於現實世界。)[10]例如假如我們視A命題 ”所有天使都是美麗的” 為真,則我們可以知道I命題 ”有些天使是美麗的” 一定為真;而E、O命題 ”沒有天使是美麗的;有些天使不美麗” 則一定為假。亞里士多德藉此設計了一幅《四角對當關係表》來表述四類範疇命題在邏輯上的必然關係。[11]
見附圖
亞氏邏輯的另一種推理方法為間接推理(indirect reasoning),亦即是比較為人熟悉的論證形式——名符其實的範疇「三段論」,這種特定的推論方式必然只有三個範疇命題,分別為兩個前提(premises)與一個結論(conclusion)。例如:
1. 所有男人都是好色的
2. 湯家驊是男人
3. 湯家驊是好色的
1. 所有立法會的留任議員都會竭力議會抗爭
2. 所有竭力議會抗爭的議員都會勤奮上班和正確投票
3. 所有立法會的留任議員都會勤奮上班和正確投票
上述兩個論證在範疇三段論中都是對確(valid)的論證。天才亞里士多德到底如何影響了邏輯學研究的發展呢,擁有如此顯赫成就的他又提出怎樣的邏輯系統深刻地啟示後世?如欲了解,可到小弟的Patreon上收看 <https://www.patreon.com/posts/47192560...... 文題:《邏輯學的開山祖師——亞里士多德》(下篇)(所有Tiers的會員均能閱覽),感謝各位的支持!!
**附圖2中「特稱否定」應該為「有些S不是P」,本人打少了一個「不」字(但該例子是正確的),感謝讀者提醒
//Ken Kenneth
如上所述,亞里士多德推理論證法,顯然是為了獲得合理可信為真的結論。但不論是亞氏直接或間接論證法,其命題本身本就是假設性的,故即使通過亞氏論證法所得之結論,仍是假設性的。換言之,利用亞氏推理辨證法是不可能獲得合理可信為真的結論的。
依佛教說,世間一切法(對於一切現象的描述)都是相依對立的,或曰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所謂相依對立者,一切萬法皆無自性,任何一法之意涵,皆由與之相對的他法決定,而非自己。
如本題舉例曰,男人是好色的。姑且不論男人好色與否,單單男人一法就是無自性的。何以故?男人者,非女人。男人之意涵,非男人自己可以決定,而是由與男人相依對立的女人決定。同理,女人之意涵,則由與女人相依對立的男人決定。也就是說,女人者,非男人。
是故,相依對立的男女二法,皆無自性。假設無自性之法以立說,即假設性之假說。而假說之結論,仍舊是無自性的假說。所以,利用亞氏推理論證法,是不可能獲得合理可信為真的結論的。除非亞氏自己於其論證中,進而揭示不二觀,徹底拋棄二元假說。
二元相依對立的假說形式,可區分為兩大類。一類是水平的、同時性的,如男女二法;另一類是垂直的、有時序的,如男人、好色、湯某某。
男人一法,好色一法,湯某某一法,即前中後、過去現在未來、依序而生的現象。男人與好色,是相對二法,好色與湯某某,也是相對二法,串連起來就是時間軸上環環相扣的、連續性的二法。一法不能獨立,二法皆為假說。男人無自性,與好色併立,始有假設性的自性。好色無自性,與湯某併立,才有假設性的自性。
譬如,有人問佛教禪宗著名的趙州禪師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曰:「庭前柏樹子。」
庭院—前方—有樹—名柏—樹上—有子,豈不同為一串穿卻、一念變現的連續二法假說?二邊假立,則依彼此所在而成立的空間,以及依前後順序發生而成立的時間,當然也都是假立的。故,禪宗六祖大師涅槃偈曰:「二邊三際斷。」
「斷」者,如今若是了然明白,一切二法無非相依對立之假設、假說、假法 ,實則了不可得,即離諸假相,住於真理。故,佛法又名不二法。
以真假亦不出二元假說,佛法亦是與世間法相依對立之假說法故,雖曰住於真,而實無所住。若了此義,即可隨緣自在,自在隨緣矣。豈如本題題文所述,以所證得之結論「湯某某是好色的」為有自性,為合理可信為真者?
《能夠帶來自由的,是理性智慧,不是民主政治》
日前於「蘇格拉底之死」一題中,已經證明,耶穌基督、蘇格拉底的不二哲思與中國佛教一致,如下址https://m.facebook.com/groups/1706455249446248/permalink/3681762185248868/
如今,做為蘇氏第二代傳人的亞里士多德,已全然偏離蘇氏哲學,則其所師承的柏拉圖,應亦不解蘇氏哲學之精要。蘇格拉底死後,西方哲學走入自己一手打造的迷宮,迄今已二千餘年。他們所努力探索的,無非純粹的理性智慧。雖然治絲益棼,但方向是正確的。
為今之計,首應彙整為包含相對二法的一句一念。譬如「今日是昨日之明日」為合乎世俗的理性邏輯之說,則依此言說事用,起不二觀行,當二邊名相蕩盡時,即頓見佛法之不二理體(純粹理性、純粹邏輯)。
見此不二理體時,已離一切二邊生滅妄相、煩惱妄想,現證自由自在的全然真理。反之,若說「昨日是今日之明日」則屬悖理反智之說,依此言說事用,即不得證悟真理,不得解脫煩惱,不得自主、自由自在。
是故,能夠帶來自由的是理性,不是民主政治。自然、社會、人文科學等研究活動,乃至百工百業,與民主政體相同,也都只是培育理性之工具。任何人若欲獲得身心徹底的自由與安頓,則其起心動念、言語造作,必須符合純粹的不二理性。
「五四新文化運動」的知識份子,乃至「台灣獨立運動」的民主先驅,可以不明此理嗎?不明此理者,可以稱為知識份子、民主先驅嗎?
若民主國家的政治領袖悖離理性,人民不肯服膺理性,則其民主制度必定不能帶給人民自由自在、身心安頓的福祉。所以說,拯濟萬民之道,在於理性教化,不在政體型態。
若明此理,則「五四運動」諸君也就不會捨棄中國文化之後,轉而推崇西方文化,「台獨運動」先驅亦不至於背棄中華民國之後,更來追求台灣共和國。
//周善為
一, 單以「西方哲學走入自己一手打造的迷宮」總結西方哲學是極其不公平。休謨的經驗主義,史密斯的道德情操論,亞氏的德性論,康德的義務論及邊沁的功利主義已經各有不同。他們的理論均建基於不同的形以上學。因此,縱使是迷宮,這二千年來歐洲不只是有「一個」迷宮。
二,現今心理學及神經科學明顯指出理性不應也不是高於感性。這其實與休謨的 reason is the slave of passion 有異曲同工之妙。若然只獨尊理性主義,漠視感性是人類的本質,那我們不可能理解為何英國人會選擇脫歐,美國人會選擇川普作總統,乃至為何我們會如此重視國家與民族這些慨念。
三,或許亞氏的方法是先要假設某個命題。這是亞氏邏輯的形以上學。然而,「世間一切法是相依對立。」本來就建基於二元對立這個形以上學。我未能從先生的議論中看見佛法的優勢或亞氏的不足。
四,先生提到「昨日是今日之明日」是悖理反智。然而,這命題之所以悖理不正正是因為「昨日」的意思本來就把「今日之明日」這個可能性排斥在外。亦即是,這命題的不合理處是因為個中字詞本來已有假設,而其中一個字詞的假設是不可能與另外一個字詞的假設共處在同一個邏輯空間中。 因此,這是一個悖理。但這方法不正正就是亞氏的方法嗎? 換言之,佛法的邏輯不是論證命題的唯一方法。
//Arturus Ludovicus
日前於另一題中,也曾論及感性,例如愛。https://www.facebook.com/groups/1706455249446248/permalink/3710218515736568/
「如今日台灣有些父母對於兒女的過失,像酒駕肇事致人死傷,猶包庇護短,以為花錢和解便可了事。此等對兒女之私情,能夠擴充為兼愛天下嗎?顯然古時的墨家也不會同意吧。
如現代人許多不婚不生,卻養了小猫小狗,視同自己的兒女那般寵愛。若以此為愛的定義與標準,有可能兼愛天下嗎?如現代歐美國家那樣,普遍要求成年兒女離家獨立,難道他們都不愛自己的兒女嗎?
又如今日世人的離婚率甚高,台灣則早已超過三成。他們結婚之初,難道不相愛嗎?若真相愛,為何又離婚呢?這樣看來,古今中外對於愛的定義,豈不是因人而異?那麼,要比較儒墨二家之愛,難道不應先行確認愛的定義嗎?」
然而,當我們嚐試定義愛、感性,或情感的本質時,不就是理性發生作用的開始嗎?所以我們知道,探求純粹的理性,完全是感性的需要。因為,感性與理性,也是相依對立的。
至於您說的「佛法的優勢或亞氏的不足」,在我第三段文末,及第四段文中,分別附錄如下。「以真假亦不出二元假說,佛法亦是與世間法相依對立之假說法故,雖曰住於真,而實無所住。若了此義,即可隨緣自在,自在隨緣矣。」
「為今之計,首應彙整為包含相對二法的一句一念。譬如「今日是昨日之明日」為合乎世俗的理性邏輯之說,則依此言說事用,起不二觀行,當二邊名相蕩盡時,即頓見佛法之不二理體(純粹理性)。」
這兩段文說明了,佛法不二觀的論證,是迥別於亞氏的。至於論證的形式,佛經上已顯示為千變萬化的變異性,或曰自在性、自由度,但不二的基本模型是不變的。
這不是一種強加於學子的規定或教條,而是實務上兩千五百年來無人發現不二以外的其他模型。兩千五百年來,無人發現不二以外的其他論證模型,這說明了什麼呢?請您自己思索一下吧。
看來,Arturus Ludovicus君一時還想不通,為何兩千五百年來無人發現不二以外的,能夠證得純粹理性的其他論證模型?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人類心智或意識活動必定仰賴相依對立的二元概念才能運作。
而所謂的迷惑顛倒,即謬執心智意識所利用的,這些看似具體、有名有相,實則變異不定、無可把捉的二元名相,為有自性、有實性、有實義、有實體者。
而不知這些二元名相背後的,那無名無相、恆不變異、無須把捉、永不遣失的,才是心智意識的真實本體,也就是所謂的理性。因此,理性是無名無相的、無可思議的;故當吾人證得理性時,必須離相;也就是驀然警覺,原來相是不存在的。
譬如五星級飯店的主廚,輕易便能做出百道料理。但這些可見可嗅可品嚐的料理,並不是他的廚藝本身。當他下班離開飯店時,我們也不能說,他丟失了他的廚藝。不是嗎?
中國佛教不拘一格的不二論證形式中,其實也包含一種近似亞里士多德三段式論證的,具有嚴格規範的固定格式,名為因明論式,例說如下。
《因明入正理論疏 第二卷》
(玄奘)大師周遊西域,學滿將還。時戒日王,王五印度,為設十八日無遮大會,令大師立義。遍諸天竺,簡選賢良皆集會所,遣外道小乘競申論詰。大師立量,時人無敢對揚者。
大師立唯識比量(亦名真唯識量)云:
真故極成色,不離於眼識—宗。
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故—因。
猶如眼識—喻。
《因明入正理論疏 第二卷》
謂真故極成色,是有法自相。不離於眼識,是法自相。定離眼識色,非定離眼識色,是有法差別。
《宗鏡錄 51卷》
真故極成色是有法,定不離眼識宗。真故極成色,是有法。若望言陳自相,是立敵共許色。立敵共諍一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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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雖同屬佛法,然因權宜計,為了接引根機不同眾生,佛說大乘法與小乘法時,遂產生了若干歧異,如下。
一、大乘:色不離識,小乘:色離識有;
二、大乘:心外無境,小乘:心境各別;
三、大乘:他方佛色及佛無漏色,小乘:最後身菩薩染污色及佛有漏色。
表面上看,當時戒日王所招集的曲女城無遮大會上,玄奘立此真唯識量,是為了取得大乘學人與小乘學人、外道學者異中之同,做為佛教共識;實則乃是利用如呂澂所說「除了上述雙方各不承認的以外,其他所有的色,皆是雙方共許的」,也就是說以大小乘外道知見的最小交集做為基礎,從而現場示範大乘教法,於法身、勝義真色、一真法界之自覺自證,是畢竟不離現識現觀的;同時也就一舉掃除了小乘、外道心外有法等邪見,消弭了佛陀所說大小乘法之間的所有歧異與矛盾。
以上是曲女城無遮大會的背景簡述,接下來即就玄奘的「真唯識量」加以重點解釋,詳情可參考《因明入正理論疏》,《宗鏡錄》,及呂澂的《真唯識量筆記》。
「真唯識量」中,宗支成立的理由,來自因支。故,「真故極成色,不離於眼識」宗旨之證成,因支「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故」提供了理證,喻支「如眼識」則提供了事證。
這就像是今日政府機關的公文書一般,一主旨,二理由說明,三事證、例證,或實施辦法。
既然宗支成立的理由,來自因支,則於因支「自許初三攝,眼所不攝故」中,玄奘必定暗藏了撒手鐧,令人捨離諸相實有之執,並悟入純粹理性,如同禪宗公案一般。
但云「初三」,而不云「眼、色、眼識」者,何意耶?等待吾人識念轉動,由「眼所不攝」自行返照回頭發現,「初三」所指的原來是「眼、色、眼識」。此一識念轉換、變異的過程,「眼」根其實始終未曾參與其中,故「眼」根非有也。
「眼」等六根非有,我相即破。我相不立,則與我相相對而立的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等的一切相,盡皆非有矣。而一切法不離識者,「一切法從心想生」,無自性、無實性、無實義、無實體也。
呂澂《真唯識量筆記》,如下址。
http://yathasukha.blogspot.com/2015/03/blog-post_28.html?m=1
YATHASUKHA.BLOGSPOT.COM
如是續觀「真唯識量」,玄奘大師以喻支「猶如眼識」為實地事證者,既了一切萬法皆是無明業識種子起現行而有,以一切色不離眼識,一切聲不離耳識,乃至一切意不離意識故,即轉一切名,盡歸一名,轉一切法,盡歸一識,即識而離識,此謂之無量為一。遇緣接物時,則轉一識而為一切名色法相,以成事用,離識而即識,則謂之一為無量。
是則,無量為一(二即不二,即識離識),一為無量(不二即二,離識即識),即離不二者,此一、不二者,即是佛性法身如來不思議三摩地菩提涅槃元清淨體。前者無量,為凡夫因地一切妄識染用;後者無量,為如來果地一切真智淨用。
換言之,既了一切名色法相純是幻覺,則煩惱自歇;不再依識起妄,則原本一切依識變異、依緣生滅、來無來處、去無去處的二元名相事用,便得以如來果地菩提涅槃不二理性為自體矣。以二與不二亦不二故,乃曰體用如如、即離不二、理事不二、性相不二。
如上所述,玄奘的「真唯識量」,即於一念之間,現轉小乘外道一切二邊邪知邪見為大乘不二實際理地正知正見;亦即於學人日常修行實務上,直截標出了佛陀正法之正修行路。故,玄奘此行,不能不說是一項續佛慧命、廣益眾生、厥功至偉的壯舉。
佛說一切法,無不藉識以離識,藉相以離相。所謂「一切唯識」者,於「識」即定即止,於「一切」即慧即觀,而定慧、止觀不二,合云「一切唯識」。也就是說,二與不二亦不二。
反觀本題題文,依據亞氏論證法所得結論,「好色男人湯某某」,「有些天使是美麗的」二句。起始,這兩項論證的假設性前提為,「所有天使都是美麗的」,及「所有男人都是好色的」。
然當吾人反思,好色與否的界定尚不存在、所有與否亦尚缺實證時,顯然好色與男人無邏輯關係。因此,論證「男人湯某某是否好色」,並無意義。
又當吾人反思,由於天使的定義並非美麗,故,有些美麗的是天使,有些美麗的不是天使。換言之,天使與美麗亦無邏輯關連。所以,論證「是否所有天使都是美麗的」,亦無意義。
《維基百科/直言三段論》
例子:
所有動物都會死。
所有人都是動物。
所以,所有人都會死。
前兩個命題被分別稱為大前提和小前提。如果這個三段論是有效的,這兩個前提邏輯上蘊含了最後的命題,它叫做結論。結論的真實性建立在前提的真實性和它們之間的聯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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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如上的三段論,其結論是真實的。
那麼,佛教對此的看法如何呢?首先,所謂的真實,是與虛假相依對立的。真實者,非虛假。虛假者,非真實。
故,此處所謂的真實、虛假,仍是二元對立假設性的,與前面所說的男女一樣,皆無自性,無真實性。
其次,亞里士多德三段論證法所獲之結論,既為假設性的,非真實性的。那麼,亞氏三段論用來推論之標的,如上例舉的生與死、動物與人,當然也無真實性,只是假設性的假說而已。
而亞氏三段論延用至今,所以說,蘇格拉底死後,二千年來的西方哲學,不圖出離之道,卻只在假說之中打轉,更不斷衍生出更多的假說,豈不是困在自己一手打造的迷宮之中?我們首先必須深刻體認,人類心智或意識活動必定仰賴相依對立的二元概念才能運作。
而二元概念是假設性的,就像地圖上的座標一樣。從甲地前往乙地時,自然會有一個起㸃、一個終點。換一段路程時,就會有新的一組起㸃和終點。所以吾人知道,起㸃和終點,只是假設的假說。假說可以使用,但沒有真實性。
歌白尼發現,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太陽才是。其實他不了解,地球不是、太陽也不是、任何天體都不是,只有人心才是宇宙的中心,人心才是產生宇宙的黑洞。當然,這仍是假說。因為「一切法從心想生」。
《明心見性前的準備─對稱性思維》
不二觀,就是在對稱〈對比、對等、對照〉性思考、平衡性思維中,透視二元假相。早在西元前11世紀即已成書的中國《詩經》,就是對稱性思維下的作品。如《詩經‧邶風簡兮》曰:「執轡如組,兩驂如舞。」如《詩經‧國風周南關雎》曰:「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其中,特別是依六義〈風雅頌賦比興〉所作分類中的「比興」二大類,按宋儒朱熹《詩集傳》的解釋為:「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也。」這種中國文學特有的對稱性表現方式,和佛教的不二觀論述方式如出一轍。到了秦漢以後,更發展為對仗、對偶、對聯等型態。
西元前11世紀時,本師釋迦牟尼佛猶未出世,中國古人已經習於對稱性思維,已經做好了修學佛法、明心見性的準備。《禮記‧仲尼燕居》乃曰:「不能《詩》,於禮繆」,又曰:「禮也者,理也」。
反觀三千年後的「五四新文化運動」諸君,在恣意批判中國正統思想、否定自身文化價值之前,又做好了甚麼樣的準備呢?乃至民國79年「野百合學生運動」、民國103年「太陽花學生運動」的知識青年們,對於固有中國道統,又有甚麼樣的認知呢?
那些從中國大陸跟隨政府播遷來台、年事已高的老國民代表們,確實是到了新陳代謝、改換新血的時候,但「野百合」等的年輕後輩,在承續老國代們的職位時,豈可不承續他們的歷史觀呢?遑論師出無名、包藏禍心的「太陽花」知識青年們,乃有書生誤國之說。
//周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