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已經變了。
武林雖然從未平靜過,但是也未曾如此的凌亂。當一個時代進入了尾聲,另一個時代即將來臨,但是在一個小小的武林門派中似乎感受不到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天,王阿土正在「大刀派」的玄關前練武。雖然說也算是個門派,但是大刀派的廳堂其實也只是山林間的一個又小又破的茅草屋,據說是因為師博跟「小刀會」起過一些衝突,所以取名作「大刀派」,顯示自己就連在刀的大小上面都壓「小刀會」一頭。王阿土當然也不好說什麼,至少他可以記得「大刀」要怎麼寫,雖然「派」是完全寫不出來的,其他的字他也看不懂。
王阿土是他師父王大黃撿回來的,他還有個師兄叫王阿才,大刀派只有這三個人。據說許多門弟子的名字中間會用同樣的字,所以他師父很誇張地給他們師兄弟二人阿字輩。雖然之前輩村裡的說書人笑過,但是也不妨王阿土對自己的名字感到自豪。每當有人問起他的名字,他會回答師傅對他抱有多高的期望,希望他能與地上的泥土一樣能種出穀物。他未來的命想就是走跳江湖、行俠仗義,順便發現隱密的財寶回來孝敬師傅。
王阿才已經下山歷練了好一陣子,師傅又在採買,所以王阿土感到無聊的要緊,所以只能更加勤奮的揮動他的魚叉。雖然叫「大刀派」,但其實阿土根本沒有自己的刀,因為師父實在是太窮了,幫師兄買了一把刀之後就破產了,現在只有靠阿土自己採一些山菜、捕一些兔子才勉強維生。但是偶而王阿土也會靜下來按照自己記得的方法練武。
碰!
正在他將魚叉向下劈砍時傳來一聲巨響,他愣了一下。
「難道是我內力終於爆發了嗎?」他期待的想。
碰!碰!
又傳來了好幾聲,阿土感覺到異常的失落。可能只是有人在森林裡開鳥槍,看來不是他終於有了內力,能徒手移山。阿土繼續揮動自己的武器,但是突然感到興趣缺缺,最後決定在師傅回來前去作一點家事。他提上了防身用的箭弩,決定去看看自己的陷阱有沒有獵到什麼好貨。在路上,他順便獵了兩隻兔子,雖然他的刀功一直被師傅批評,但是對於射箭阿土還是很有信心的,如果不是他這麼會打獵,阿才離開後他和師傅也活不過上個冬天的。
「這個皮還能在城鎮上賣個好價錢,很快師傅就能幫我去買一把刀了,然後我就能出去遊歷,賺很多錢給師父花。」阿土美滋滋的碎唸著。
直到他的思緒被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打斷。在他挖的陷阱裡躺著一個淌血的金毛鬼。
這位金毛鬼名叫詹姆士.曼寧,是一位英國人,他的父親是英國KKK的成員,當然和美國的略有不同。其實只是借用名字而已,這個KKK是英國走私鴉片的黑道。他的父親曼寧先生在這森林埋藏了一大把鴉片。身為具有進步價值,偶像是孫逸仙的詹姆士,他決定要來銷毀這些鴉片。但是中途遇到了KKK的襲擊,塔又找不到鴉片等等。很可惜阿土根本不知道這些偉大的理想,因為詹姆士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不會中文。
所以當阿土將他抱回去門派包紮的時候,詹姆士興奮的雞哩咕嚕講了人生故事。阿土也只能尷尬地的點頭。阿土也大概講了一下自己的人生故事,雖然詹姆士也完全不懂。
雞同鴨講後,兩位異想天開的少年突然隊到了話題。只見詹姆士從書包中拿出一張紙。這是從他爸書房偷出來的,據說是找到鴉片的線索。阿土理解成這是一張寶藏圖,他終於可以拿錢養師父了!
只見上面寫了四個紅色的大字:
「血湖寶卷」
「血湖寶卷?」阿土略感興奮,雖然他不知道寶卷是什麼,但『寶』這個字聽起來總是令人振奮。「這一定是條通向無窮財富的路!」
血湖寶卷看起來是一卷古老的羊皮紙,外觀已經泛黃,上面散發著一種古老的氣息。紙張的邊緣經歲月的洗禮,呈現出微微的裂痕,彷彿是時間給予的印記。
「我們要去哪裡?」阿土好奇地問著。
詹姆士興奮地指著手中的紙張,上面描繪著一片古老而神秘的地域。他滿懷專業探險者的樣子,而阿土卻一頭霧水,不太理解這張圖的含義。
在羊皮紙的中央,繪有一片血紅色的湖泊,湖泊四周環繞著濃密的樹木,彷彿是一片神秘的森林。湖泊表面漣漪紛飛,使得整張圖紙仿佛擁有生命一般。湖的中央有一處特別醒目的地方,被標示為「血湖」,字跡古拙而奇特。
除了湖泊,羊皮紙的邊緣還散佈著各種神秘的符號和文字,這些符號彷彿是一種古老的語言,對於普通人來說難以辨識。詹姆士滿懷興奮地解讀著,然而阿土仍感到困惑,彷彿這張紙上蘊含著更深層次的奧秘。
詹姆士努力地用手勢和表情解釋,最後不得已,只好開始在身上翻找東西。
「看來還是得依賴這古老的地圖。」詹姆士找到一支舊舊的指南針,展示給阿土看。
阿土豎起大拇指,表示他懂了,雖然實際上他還是摸不著頭緒。
於是,阿土和詹姆士踏上了旅途。阿土背著箭弩,帶著『血湖寶卷』,詹姆士拿起洋槍。它們兩人一起走向山林深處。或許在這片神秘的土地上,等待著他們的不僅僅是財富,還有一連串離奇的故事與挑戰。
在山林深處,阿土和詹姆士來到了一片隱密的空地,這裡彷彿是一個自然形成的大廳,四周樹木繁茂,環繞著一片寧靜的氛圍。
深入山林的幽谷,阿土和詹姆士抵達一片隱秘的空地,彷彿是自然雕琢的一座古老大廳。高大的樹木在四周匯聚,宛如古老的柱子,支撐起一片碧綠的天篷。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灑下,形成淡淡的光影,將這片空地點綴得詭異而又神秘。
空地上的青苔蓋滿了地面,腳步踩在上面發出輕柔的悠揚聲響,彷彿是古老樂章中的一部分。微風吹過,帶來淡淡的花香,彷彿是山林中的自然樂章,將這片空地環繞在寧靜與清新的氛圍中。
在這片古老的山林裡,時光彷彿凝固,空氣中彌漫著古典而神秘的味道。這片空地宛如一座被自然庇護的古老大廳,安靜地承載著山林的歷史與秘密。
就在他們準備繼續前進的時候,突然間出現了一群身穿黑色衣袍的人影,手持各式各樣的小刀。這群人正是武林中有名的「小刀會」,與大刀派素有淵源的劍術門派。
「哼,居然還有人敢進入我們的地盤,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一名小刀會的成員冷笑著,手中的短劍閃著寒光。
阿土看著眼前的敵人,心中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勉強堆起一個自信的笑容。「我們只是路過,並沒有想要招惹任何人。」
詹姆士也嘗試用手勢和表情傳達他們的和平意圖,但小刀會的成員似乎並不打算聽取解釋。
「你們就是大刀派的傢伙吧?敢闖入我們地盤,準備受死吧!」一名小刀會的領頭者提劍而前,散發出濃烈的殺氣。
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阿土握緊手中的箭弩,詹姆士則拉出手中的古老火槍。
突然間,一名身穿黑色衣袍的美少女從小刀會的陣列中踏出來,她有一頭如夜色般的長髮,細緻的五官中透著一抹冷傲的氣質。她身上穿著一襲流動感十足的羽毛長裙,裙擺輕輕擺動,如同夜色中的流星軌跡。她的衣著雖然華麗,卻不失實用性,適合迅捷的行動和戰鬥。如同星夜中閃耀的繁星,令人難以忽視。
「哼,原來是這種程度的傢伙,真是自討苦吃。」美少女冷冷地瞥了一眼小刀會的成員,彷彿對他們叫陣的表現絲毫不屑。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闖入我們的地盤?」美少女挑起一抹俏皮的笑容,她的聲音如音樂一樣動聽。
阿土和詹姆士彼此交換了一個迷惑的眼神,不太確定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
「我們只是路過,並不是有意侵犯你們的領地。」阿土試圖解釋,不過美少女卻微微笑著搖搖頭。
「路過?有趣,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進來的地方。我們可不歡迎不速之客。」美少女的言辭中帶著一絲傲慢。
「我們是在尋找一個寶藏,看這張地圖上寫的『血湖寶卷』。」詹姆士用手勢和表情試圖表達自己的目的。
美少女的眉頭微微挑起,她顯然對這個寶藏有所了解。她微笑著走到阿土和詹姆士面前,一手撐著下巴,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興致。
「『血湖寶卷』嗎?有趣,這寶藏可不是誰都能輕易得到的。憑你們這兩個歪瓜列棗、金毛獅王的,哪可能找得到一點屁?」她挑釁地說。
看這逐漸欺近的眾多黑色人影,阿土和詹姆士心中暗自嘆息,一場惡鬥勢不可免。
美少女忽然從身上取出一柄閃著寒光的飛刀,手法熟練而迅捷。她的身影如風一般閃動,攻勢猛烈,彷彿化身為一道黑色旋風。
詹姆士的雙手熟練地操作著那把拴動步槍,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而有力。槍身銀光閃閃,經過他精心維護,表面如同鏡面一般光滑。在陽光的映照下,步槍的線條流暢而精緻,散發出冷酷的美感。
詹姆士的動作如同一場華麗的舞蹈,拴動的過程像是一種節奏感強烈的舞步,每一個轉折都帶有一種令人讚嘆的酷炫感。他的眼神凝聚著堅定與自信,仿佛步槍是他手中的延伸,共同譜出一曲動人的交響樂。
整把步槍透露著一種獨特的美學,結合了實用性和藝術性。在詹姆士的手中,這把拴動步槍不僅是一把武器,更是一種展現他精湛技巧的藝術品。
阿土和詹姆士各自迎敵,阿土握著箭弩靈活地躲避著美少女飛來的飛刀,而詹姆士則舉著古老火槍,瞄準著敵人。美少女在她的夥伴的幫助下逐漸佔據了上風。
「這傢伙不簡單!」阿土心中暗自驚嘆,他在箭弩的揮灑下嘗試尋找反擊的機會。
詹姆士則瞄準美少女,但她敏捷地閃躲,時而借著樹木躲避,時而以飛刀迫使詹姆士改變位置。
「我得找到她的弱點!」詹姆士悶聲說道,他與美少女的對決彷彿成為一場交鋒的音樂會,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極致的藝術感。
阿土見狀,決定趁機發動突襲,他選擇一個隱蔽的角落,嘗試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發射箭矢。
美少女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她瞬間回頭,一枚飛刀迅速射向阿土所在的位置。阿土急忙閃躲,但仍被刀刃刮傷。
「這真是場驚險的戰鬥!」阿土激動地想著,同時他更加集中精神,準備隨時應對美少女的攻擊。
在激烈的戰鬥中,美少女漸漸感受到阿土和詹姆士的實力與勇氣,她停下了攻擊,微笑著將飛刀插回腰間。
阿土面對著美少女和她的飛刀,陷入了一種看似絕境的局面。他目光四下掃視,忽然想到了身邊那把箭弩。他迅速從箭囊中抽取出一支箭,卻不是將它裝上弩,而是將箭矢頂端插進地上。
美少女見狀,自信地嘲笑道:「你這是在幹嘛?難道你要以箭來抵擋我的飛刀?」
阿土聽罷,心中卻暗自一笑,他輕聲自語:「這一招,看來得靠巧思了。」
他迅速在身上找到一根繩子,巧妙地綁在箭的羽翼上,形成一個簡單的陀螺狀。隨即,他用力將箭弓向一旁彈去,箭頭轉動著,繩子飛快地繞著箭身旋轉。
美少女有些不解,卻見阿土一彈指,箭頭釋放出去,繩子迅速展開,形成一個旋轉的防護罩。飛刀砸向罩子,卻被旋轉的力量擊於罩外,無法穿透。
阿土見狀,快速靠近美少女,手中的魚叉迅速刺向她。此時美少女感到一陣錯愕,原本優勢的局勢在瞬間反轉。阿土以無俚頭的巧思,成功地破解了美少女的攻勢,取得了致勝的機會。
「你們不錯嘛,居然能夠在我的攻擊下還保持冷靜。」美少女輕輕說道,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阿土和詹姆士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升起一絲警覺,不知道美少女有何打算。
然而,美少女似乎並未有敵意,反而露出一副興奮的表情。「我沒想到能在這片森林中遇到如此強大的對手,實在是太刺激了!」
她突然笑著伸出手,「我叫做黑雪,是小刀會的成員。我看中了你們的實力,想要加入你們的尋寶行列。」
阿土和詹姆士交換了一下眼神,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慮,但他們也知道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多一位強力的夥伴可能是個好事。
「歡迎加入,黑雪!」阿土握住了她的手,詹姆士也跟著點頭表示歡迎。
黑雪身穿一身深藍色的羽毛裝,裝飾著銀色的細節,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她的外貌顯得優雅而神秘,彷彿是一位從夢境中走出的精靈。
長長的黑髮披散在她的肩上,微微波浪的髮絲在微風中輕舞。她的眼眸深邃而富有智慧,如同一片深邃的湖泊,反映著星空的神秘。眉宇間散發著自信和堅定。
腰間繫著一條細緻的銀鏈,上面掛著幾枚小小的飾物,每一件都彷彿蘊含著特殊的寓意。手臂上飾有銀色的護臂,彰顯她的俠客身份。步履間帶著優雅的舞姿,彷彿是夜空中舞動的精靈。
黑雪揮別了她小刀會的手下。加入他們繼續照著地圖往前,當阿土、詹姆士和黑雪坐在一起休息時,詹姆士主動分享了一些他對孫逸仙的景仰。
詹姆士露出一種深深的敬意,他說:「我在英國的時候就聽說過孫逸仙先生,他是一位偉大的醫生和政治家。他致力於推動醫療事業,同時熱愛自由和平等的理念。我一直視他為一位傑出的人物,他的事蹟在國際上也備受讚譽。」
詹姆士繼續談論孫逸仙的貢獻,「他努力推動醫療改革,提倡現代醫學,為中國人民的健康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他的思想和理念深深影響了我,也激勵我在自己的領域上努力追求卓越。」
阿土突然問說也可以先找到詹姆士爸曼寧先生,既可以阻止他爸的鴉片買賣。另外也許他爸對血湖寶卷了解更多。
黑雪聽到阿土的問題後,神祕地笑了笑,接過了他手中古老的羊皮紙。
「這就是傳說中的『血湖寶卷』?據說記載了一些關於血湖和其神秘寶藏的訊息。」黑雪展開羊皮紙,露出上面複雜的圖案和文字。
血湖寶卷上的文字雖然古老,但仍然清晰可辨。內容描述了一個被稱為「血湖」的地方,據說那裡蘊含著強大的靈力,是一片神秘而危險的領域。更仔細研究寶卷,他們發現了以下幾個關鍵點:
寶卷上標明了血湖的大致位置,位於一片古老的樹林深處,充滿了神秘的氛圍。 據說血湖中藏著一位守護者,他的力量強大而神秘。 寶卷上提到,解開血湖寶藏的謎題可能與阿土父親曼寧先生的鴉片有關。其中的文字提到「在脈動的鴉影中,尋找真相的鑰匙。」這句話讓他們陷入深思。
「這怎麼是中文的?」阿土困惑的看向詹姆士。但可惜這洋人不懂中文。
寶卷中還記載著血湖所擁有的神秘力量。而這段則是洋文。但現場只有詹姆士看得懂。
隊伍穿越樹林,越深入越感受到一種神秘的氛圍,最終抵達了寶卷所描述的血湖。這片湖泊被濃密的樹木和藤蔓環繞,湖水呈現深邃的紅色,彷彿蘊含了某種神秘的力量。
「這就是血湖了。看來傳說並非虛幻。」黑雪眺望著湖面,眼神中閃爍著興奮。
一片血紅的湖水映入他們的眼簾。湖水如同凝結的鮮血,泛著深邃的紅光,令人心驚。湖面上漂浮著淡淡的薄霧。湖心有一座小島,島上矗立著一座古老的寺觀,散發著神秘的光芒。詹姆士拍了拍阿土的肩膀,「這一定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地方。」
三人穿過湖水,踏上小島,來到湖心的寺觀前。
「在脈動的鴉影中,尋找真相的鑰匙。。」阿土喃喃自語,回想起血湖寶卷上的提示。
突然,湖水泛起漣漪,湖中升起一個鴉影,形成一種奇異的符號。阿土想到寶卷上的謎語,心中忽然有了一絲靈感。
他從背包中取出阿才給他的那塊鴉片,仔細觀察。在光影交錯中,他發現鴉片上的圖案與湖中的鴉影奇妙地重疊在一起。
「這就是真相的鑰匙!」阿土興奮地大叫。
於是,他按照湖水中的鴉影與鴉片上的紋理,輕輕轉動鴉片。湖水中的漣漪愈發劇烈,一陣神秘的力量籠罩整個大門。
寺觀大門開啟,露出一條通往未知的石造小徑。阿土、詹姆士和黑雪相視一笑,齊心走向寺觀深處。
詹姆士看著血湖,臉上露出一絲迷惘的表情,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道:「在我離開英國之前,我曾聽過父親提到過血湖。他曾經參與一次秘密的商業交易,據說與東方的一個神秘組織有關,而血湖似乎是他們的聚會地點之一。」
他的眼中閃爍著記憶的光芒,「父親說那裡充滿了危險和機會,是個充滿著未知的地方。他提到過一位中國的醫者,名叫孫逸仙,據說他在血湖附近有著一個隱蔽的療養所。」
黑雪驚呼:「該不會就是這座寺觀?」
詹姆士看向阿土和黑雪,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也許我們可以在血湖的深處找到更多的線索,或許甚至能找到孫逸仙的踪跡。」
他們沿著小徑來到湖畔,看到湖中浮現兩道身影。一名中國男子身著清雅的道袍,臉上透露著深思的神情。他的目光如同湖水一樣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一個金髮男人則穿著西裝,看上去與詹姆士長得很像,顯得出奇地合襯中西文化的融合。
他們兩人站在一間古老的小屋前。這小屋看似普通,但顯得古樸,彷彿蘊含著歷史的沉淀。小屋的木質結構顯得樸實,卻透露出一種悠久的歲月痕跡。湖面上的霧氣似乎也變得更加濃密,環繞在他們周圍,彷彿是湖水中的神秘力量與他們共鳴。
詹姆士驚呼:「That 是 Sun-Yat sen !」
「這就是血湖,傳說中蘊藏救國妙方的風水寶地。」孫逸仙的聲音宛如風中的輕吟,「曼寧胸好久不見可別來無恙啊?」
神秘的血湖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幽深。一位身著西裝的英國紳士,就是曼寧先生,而另一位則是一位頭戴平帽,臉上充滿智慧神采的中國醫者,正是孫逸仙。
曼寧先生和孫逸仙似乎正在深入的對話著,而血湖的光芒映照在他們的臉上。
「我的老天,」詹姆士壓低聲音說道,「沒想到我爸的鴉片交易居然和孫逸仙的療養所,似乎有關聯。」
「我們應該等他們對話完畢,再找機會接觸。」黑雪輕聲提醒道。
阿土點點頭,他們選擇靜靜觀察,不打擾正在對話的兩位重要人物。三人靜靜地守望著湖畔的兩位重要人物,等待這場神秘的對話有所突破。湖水輕輕漣動,彷彿也在靜聽這場對話。
曼寧先生向孫逸仙傳達著什麼訊息,而孫逸仙則面帶微笑,似乎在回應著某種期望。他注視著湖水,目光中閃爍著期待和複雜的情感。他似乎在思考著這片湖水隱藏的奧秘。「可惜我兒子把血湖寶卷給偷走了,不然我會更早來到這的。」
阿土和詹姆士靜靜地站在湖邊,感受到這片神秘湖水所散發的力量。湖面上的紅光在他們的眼中閃爍,彷彿在述說著千年的傳奇。這一刻,他們意識到自己即將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場尋寶的冒險,更是一場關乎中國未來的史詩般的旅程。
曼寧先生似乎也剛到這裡不久,拿起一旁石桌沏好的茶,「先生也別來無恙。」
孫逸仙凝視著曼寧先生,微微一笑,開始談論他對維多利亞女王和葉赫那拉的想法。
「維多利亞女王,她是一位堅毅而智慧的統治者。儘管她出生在異國的皇室,但她成功地引領英國邁向了工業化的時代。她在位期間,英國經歷了巨大的變革,這讓我深感敬佩。」
孫逸仙的眼中閃爍著對維多利亞女王的敬意,他續道:「葉赫那拉則是清朝的皇帝,人稱老佛爺。她推行了一系列保守的政策,阻止嘗試使中國跟上時代的步伐。」
曼寧先生聽得津津有味,「我父親和維多利亞女王有過接觸,他深受她的啟發,認為中國也需要一位強大的君主來引領改革。這也是我父親在中國走私鴉片的同時,積極參與改革的原因之一。」
曼寧先生提到維多利亞三,讓孫逸仙感到好奇。曼寧先生開始分享一些與維多利亞女王的三個女兒有關的事情。
「我父親曾經參與一場宴會,那是在倫敦的白金漢宮。當時,我父親有幸與維多利亞女王的三位女兒共舞。」
英國維多利亞女王(Queen Victoria)的三個女兒,分別是維多利亞、愛麗絲和赫倫,被合稱為「維多利亞三」。這個名稱彰顯了她們在歐洲的獨特地位,共同見證了維多利亞時代的盛況與變遷。她們各自擁有優雅、堅毅和溫文爾雅的氣質,成為皇室與社會注目的焦點。
孫逸仙於這段皇室的往事感到相當好奇。曼寧先生開始仔細描述維多利亞、愛麗絲和赫倫的模樣,將她們的風采栩栩如生。
「維多利亞公主,她有著玲瓏俏臉,深邃的眼眸中流露著堅毅與聰慧。她的金髮如陽光灑在肩上,額頭上的皇冠彷彿更顯得她的皇室身份。」
曼寧先生緩緩描繪,讓孫逸仙和三人彷彿看見了那位王室公主的風采。
「愛麗絲公主則優雅端莊,她的黑髮如瀑布般垂落,儼然一位典雅的花朵。她的眼中帶著淡淡的憂愁,彷彿深謀遠慮。」
曼寧先生的口吻賦予了愛麗絲公主一種神秘感。
「赫倫公主是溫文爾雅的代表,她的碧眼中透著純淨的善良。金色的髮絲在微風中飄動,彷彿是一位仙女下凡。」
「她們三姐妹風華絕代,被譽為歐洲的花朵。維多利亞公主、愛麗絲公主和赫倫公主各自都有自己的魅力。」曼寧先生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懷念,仿佛回到了當時的場景。
「或許,令尊的一些見聞和她們的交往,也成為他後來在中國投身改革的原動力之一。」
孫逸仙的說話中充滿了對曼寧先生父親的敬佩,同時也隱藏著對當時的時局和挑戰的思考。
「閣下,可以為新中國的皇帝嗎?」
「說笑了。我們今天聚在血湖前,除了與你敘舊,更是希望能繼續推動中國的改革與進步。這也是你父親希望達到的目標。」
曼寧先生點點頭,他感受到這段歷史的交匯,以及眼前任重道遠的使命。在血湖的映照下,他與孫逸仙共同擁有一份對中國未來的期許。
「救中國必須要用鴉片。」這席話讓眾人聽得摸不著頭緒。
孫逸仙的聲音在湖畔迴盪,他言辭間充滿智慧與苦澀。「中國的病症猶如一種頑疾,而鴉片卻是一種既是藥物又是毒品的特殊存在。在我看來,唯有以毒攻毒,才能對抗這場病症的蔓延。」
曼寧先生苦笑著回應:「但鴉片本身就是一種禍害,使用它又何嘗不是在添亂。」
孫逸仙點點頭,「的確,鴉片有著千瘡百孔的弊端,但同時也是一種強大的鎮痛劑,它的效果無可否認。我計劃成立一個特殊的療養所,將鴉片應用在特定病例中,以求治癒,同時我們要嚴格控制劑量,避免讓它變成一種過量的毒藥。這是一個危險的嘗試,但或許是拯救中國的唯一辦法。」
眾人聽得摸不著頭緒,這樣的療法對他們來說顯得前所未聞。阿土、詹姆士和黑雪交換了一下疑惑的眼神,彷彿在問:這真的能奏效嗎?
孫逸仙繼續解釋著自己的理念,說明鴉片在他看來並非絕對的禍害,而是需要謹慎使用的藥物。曼寧先生則靜靜聆聽,似乎在欣賞著這位中國醫者的見解。
他的言論如同一場風暴,在湖畔回蕩。他言簡意賅地表達著一種富強的理念,將中國比作和麵,而改變產業結構就像是揉麵一樣,需要用力而且得留心,以達到最佳效果。
「我深知,富強不僅僅是一種口號,更是一種實踐。」孫逸仙的眼神中閃現著決然之光,「要達到這個目標,我們必須著手改革,削弱那些不利於國家進步的勢力,使國家能夠走上一條真正的改革之路。」
曼寧先生點點頭,對孫逸仙的話深感贊同。湖風輕拂,彷彿陪伴著這場思想的交流。
阿土、詹姆士和黑雪聽得入迷,雖然對政治經濟的論點不是很了解,但能感受到孫逸仙的決心和對中國未來的期望。這不僅僅是一場關於鴉片的討論,更是一場關於國家命運的對話。
孫逸仙深吸一口氣,開始更仔細地闡釋他的道理,言辭間充滿了對國家興旺發達的憧憬。
「要實現中國的富強,我們不能只依賴單一產業,而是需要建立多元化的經濟體系。透過改變產業結構,我們能夠提升整體經濟的競爭力,實現GDP的快速增長。這並非一蹴可幾,需要謹慎的策劃和持續的努力。」
他指著湖面,繼續解釋:「就如同揉麵一樣,我們需要將不同的元素充分結合,創造出更有彈性的經濟結構。同時,這也是一場改革,我們需要不斷優化制度,打破陳規舊習,以更開明的眼光面對未來。」
孫逸仙的話語既充滿理性,又富有感染力,讓人不禁感受到他對中國現代化的渴望。他話鋒一轉,指向湖畔的夜空:「我們要削弱那些阻礙改革的政敵,使國家能夠走上穩健發展的道路。這不僅僅是一場經濟的變革,更是一場對中國整體素質的提升。」
他們似乎看到了一個嶄新中國的影子,一個走向現代文明的中國。
接著孫逸仙突然表情凝重,開始闡述他對鴉片作為改變產業結構工具的看法。
「鴉片,一方面是禍害,但另一方面,它也是一個龐大的經濟潛力。我們可以利用鴉片的產業,將其合法化、監管,並且開發相關的醫藥和研究領域。這樣的舉措不僅能夠創造龐大的GDP,還能提供就業機會,使得社會經濟得到良性發展。」
他指出:「同時,我們要嚴格監管鴉片的生產和使用,避免它演變成社會的毒瘤。這不僅需要政府的有力介入,還需要整個社會的共同努力。」
孫逸仙提到了一個關鍵的觀點:「透過掌握鴉片產業,我們可以減弱一些勢力,進而改變產業結構,實現經濟的多元發展。這將為國家帶來更大的發展機遇,同時削弱那些不利於國家穩定和發展的政敵。」
他的話語凝重而明確,彷彿在演繹一場艱難而必須的戰略轉變。湖畔的夜色中,孫逸仙的思緒飄蕩在改革的未來之上,而眾人則在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一場國家命運的轉折。
「但我們現在中國連一個現代產業都沒有。為了國家進步,只好先運用鴉片培植關鍵產業,收重稅,苦一苦百姓了。」他和了口茶,嘆氣又搖了搖頭,「過量吸食可要削弱那些保守封建勢力,但適量的進步的使用可以增強軍隊的戰鬥、增加士兵的康復力。」
孫逸仙的話語彷彿在為鴉片開辟一條道路,一種平衡和掌握的道路。
「鴉片的使用,若能合理掌握,確實能夠增強軍隊的戰鬥能力,提高士兵的康復力。這樣的應用可以讓我們在軍事上更具競爭力,保護國家的獨立和安全。但同時,我們絕不能被過度沉迷於此,否則將陷入毒害之中。」
他警告著眾人:「保守封建的力量,總是想方設法抵制進步。藉由科學的使用,我們可以改變他們的觀念,削弱他們的影響力。但這需要謹慎的平衡,不可過於放縱。」
孫逸仙的言論中包含了一種複雜而現實的思考,他願意利用一切手段來實現他對中國現代化的理想,同時保持著對社會穩定和倫理底線的警惕。眾人靜靜聆聽,對這位領袖的智慧心懷敬畏。
曼寧先生微笑著表示贊同,他語重心長地說道:「正是為了實現中國的現代化發展,我才帶來這批鴉片。維多利亞女王與葉赫那拉都對中國的未來抱有期望,希望看到一個繁榮與開明的國家。」
他提到維多利亞女王和葉赫那拉,似乎是要強調這不僅僅是中國的事務,還牽涉到國際的目光和期望。這也意味著中國的改革與現代化發展不再是孤立的努力,而是與國際接軌,與世界共同進步。
阿土站出來,臉上帶著不滿的表情,大聲喊道:「你們都在說什麼狗屁!」
孫逸仙和曼寧先生轉頭看向阿土,表情有些訝異。阿土繼續抱怨:「我們明明是來尋寶的,怎麼談到鴉片、國際視野了?還有,你們有聽過血湖寶卷嗎?」
眾人對視片刻,孫逸仙和曼寧先生互望一眼,然後曼寧先生微笑著解釋:「年輕人,我們的話或許有些超出你的理解範疇。血湖寶卷是我們追求的目標,而我們討論的一切都是為了實現這個目標。」
阿土皺起眉頭,不滿地說:「我只知道我們現在是一隊尋寶隊伍,其他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曼寧先生和孫逸仙交換了一個眼神,孫逸仙走到阿土面前,認真地說:「阿土,血湖寶卷是我們共同的目標,它不只是一張藏寶圖。而我們討論的一切都是為了彰顯它。這是一場關乎中國未來的冒險,我們需要你的力量。」
「所以你到底在說些什麼狗屁!」阿土轉身就走。
「阿土!」孫逸仙叫住阿土,阿土停下腳步,但仍未回頭看他。
「如果你現在走出這道門,就再也見不到我們了。血湖、詹姆士、黑雪、還有維多利亞三!」
阿土聞言,回首作揖,向在場眾人行禮後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當他踏出小屋那一瞬間,只聽見大地轟鳴,湖水湧動。血湖小屋震顫著沒入湖中,阿土看著別致的小屋崩潰坍塌,接著是陣陣騷動聲,聽起來就像是血湖沸騰融化所有落入其中的殘磚破瓦。阿土不由得掉頭去看聲響的來源。隨著萬千鮮紅氣泡湧出,眼前小湖早已流入不知何時出現的裂縫中。他腳下陰森的小湖只剩滿地紅的濕泥。
「這次總該是我內力爆發了吧?」阿土心想。
他踏了踏地面,期待重現天地變異的驚人異象,但什麼也沒發生。
失落的阿土決定回去找師傅。
回到「大刀派」玄關前,恰好此時王阿才歷練歸來。
師兄弟久別重逢,兩人興奮地雞哩咕嚕講了人生故事。因為兩人說的都是漢語,兩人在聽對方的經歷時可以理解地適時點頭。只有在阿土講述血湖寶卷事件時,阿才只能尷尬地點頭,那部分他完全不懂。
師兄王阿才下山後憑著一柄大刀走跳江湖,以保鑣維生。在這朝與代更迭之際,山賊軍閥海盜革命黨員皆割據一方,隨時打劫沒有自衛能力的商隊。阿才作為大刀派重點栽培弟子,也是唯一有大刀的弟子,實力有口皆碑,加上身形壯碩、性格謙虛、憨厚老實,在武林中以「憨牛阿才」之稱打響名號。全中國鏢局無人不知憨牛阿才和大刀派的威名,甚至連朝廷高官指名要阿才保鑣也不一定能如意。
阿土聽著師兄下山後的經歷不由得又欽又羨,巴不得師父早日「放土歸山」,趕緊讓他向師兄一樣斬山賊、護寶貝,為大刀派掙個盆滿缽滿,孝敬師父他老人家。今日阿才返鄉,便是將保鑣所得帶回供養師父。他還用了筆錢買了柄大刀給阿土。阿土這一有了自己的刀可樂了,將手上的醜弩兒和破魚叉甩向一邊,有模有樣地開始耍起了刀。師兄見阿土樂的,也抽出大刀陪他耍了起來。
師父見這師兄弟兄友弟恭、和樂融融,忍不住想逗逗他們。便問:
「你說你們倆在我手下習武這麼多年,你們覺得自己這功夫如何?本事怎麼樣了啊?」
王阿才天性謙虛,明知師父故意逗他們,低下頭,不敢回答。
阿土方才大敗小刀派,如今朝思暮想的大刀在手,自信早已高過九重天。見師兄不敢答,便把話接了過來:
「成了!」
阿才一聽可緊張了,師父雖是大刀派掌門為人可特別小心眼。就連大刀派這名也是因為他跟小刀會有過衝突後才取的,為的就是想在名字上都想壓小刀會一頭。
這師父一聽,不樂意了:
「天不言自高,地不言自厚,水不言自流,人不言自能。你成了是吧?那我不要你了。」
師兄一聽,急了,馬上想上去勸。
阿土將刀收起,擋在師兄前,一副對師兄了然於心的樣子。自信地向師父說:
「我倆都成了!」
「啊……!」師兄敦厚老實,不善言辭,被阿土這一搶話給整矇了。
「哼,那你倆便滾吧!」師父扭頭生悶氣。
阿才見還有餘地,馬上想向師父道歉。怎料阿土又把話接了過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師兄!咱們走!」說完,便拉著阿才下山了。
「三腳貓功夫,哪有留你處!」師父在空無一人的茅草屋罵道。
阿才剛想接話,阿土又說了:
「處處不留爺……爺爺家中住!」
「喂……怎麼這麼沒出息啊……」師兄這才終於插上話。
師父進入茅草屋內,大門深鎖。
師兄弟二人此時無依無靠,只得下山闖蕩。師兄阿才雖對出師一事有所不滿,但本著提攜大刀派後進之意,決定帶著阿土一起保鑣。興許阿土能就此自力更生。
二人一到客棧,便打聽是否有在徵鏢。幾位江湖豪傑一聽是憨牛阿才和他師弟要保鑣,便向他們透露顏員外最近在徵鏢。兩人循線來到顏員外家中,發現庭院早已聚集各路好漢,看來顏員外是想來個比武試鏢。
此時,顏員外手下能人認出了師兄,知曉他就是憨牛阿才,立刻走到師兄面前抱拳行禮,請二位壯士入房。
入房之後,阿土發現,顏員外手下要領他們上二樓,可這二樓離地有三丈高,可沒樓梯啊。那手下喀噔一聲,腳一踢就上去了。師兄見狀,知曉這是顏員外有意測試,也喀噔一聲,腳一踢就上去了。輪到阿土時,他有樣學樣,喀噔一聲,腳一踢,鞋上屋樑去了。
阿土心想,糟糕,這可怎麼是好,落了隻鞋多不體面哪。於是便開口:「來人哪,搬梯子!」待他爬上屋樑撿起鞋子,也順道爬向二樓。
上了二樓,阿才阿土終於見到顏員外。顏員外向二人行禮作揖,開始向兩位說明保這鏢的危險性:
「東面鏢,西面鏢,南面鏢,都有人保。就是無人敢保北面鏢。近日北方革命動亂不已,土匪猖獗,無人敢保。不隻二位大刀壯士是否願擔此重任?」
師兄阿才沒敢搭詞,阿土又把話接了過去。
「你怎麼那麼愛說話啊!」阿才抱怨。
阿土沒理會阿才,迎向顏員外說:
「員外,休長他人氣焰,滅我自家威風。」
顏員外喜出望外:
「壯士這是願意保鏢了嗎?」
阿才趕緊說:
「這不就是北方有賊嗎?……咱們還不會打東邊繞?」
「這樣我們還保什麼鏢!」師兄大罵。
待阿才和顏員外商討好保鏢的細節後,員外請阿才阿土試試鏢。這試鏢就是要試試保鑣的武藝。阿才從二樓縱身一躍,直接落入庭院,抽出背上的大刀直接開始耍了起來。這刀法精妙、套路多變,平平一把彎口大刀,在阿才手中竟化為萬千刀陣一齊舞動。
憨牛阿才耍完刀,在場英雄好漢無不叫好。顏員外睜圓了眼為自己請到的這位大保鑣鼓掌叫好。接著輪到阿土試鏢。眾人知阿土是阿才師弟,無不屏息以待,抬首望向仍在二樓的阿土。此時阿土想到早先血湖天崩地裂的景象,不敢隨意落地,只得向顏員外如實以告。顏員外驚異此人如此霸道內力,便令人搬來梯子,恭恭敬敬請阿土緩著點來。
待阿土慢吞吞爬到庭院內後,他也抽出師兄給他的大牛刀。準備開始耍刀。此時西北突然起了一道烏雲,,嘎啦一個雷,這雨可就下來了。連阿土在內一眾好漢見狀紛紛進入屋內躲雨,阿土美滋滋地想:「嘿,這老天爺可真捧我啊。」
因著庭院已無人圍觀,顏員外也因紛紛大雨看不清阿土的刀法,只得由拜託阿才高聲講述阿土刀耍得究竟如何:
「員外,這雨是越下越大,我師弟刀是越耍越快。只見刀光閃閃,大雨紛紛。真是只見刀光不見人哪。這雨水順著刀頭往下流,我師弟身上連個雨點都沒有。」
「師兄!快進來躲雨吧!」
「噓!小聲點!」
「師兄,你說我只見刀光不見人有點誇張了吧。」
「哪裡誇張?你把刀扔庭院躲雨去了,怎就不是只見刀光不見人呢?現在開始給我閉嘴!」
人家常說師兄疼師弟,長兄如父,憨牛阿才這次倒是為了阿土做了回黎牛。
顏員外雖沒看見阿土試鏢,仍是聽得十分滿意。於是當下立刻雇用大刀派師兄弟二人。
「二位壯士,驗驗鏢吧。」
所謂驗鏢就是保鑣在上路之前先看看要保護的貨物。顏員外此次特意犯險保了北路鏢,想必運送的可是厲害的大寶貝。
顏員外領阿才阿土師兄二人到一臨時搭起的草棚內,棚內有輛用布遮起的牛車。阿才阿土把布幕一掀,嘩,眼前黃澄澄一片照得兩人頭昏眼花。
「師兄……這是──」
「小米饅頭。」阿才拿起一顆黃饅頭仔細瞧。
憨牛阿才不愧是威名遠播的大保鑣,這一瞧竟瞧出了端倪。
「不對,這裡頭……」阿才將饅頭撥開,怎料裡頭暗藏玄機。
「紅豆餡兒!」眼尖的阿土一眼察覺。
「原來是小米包子!」阿才恍然大悟。北方戰亂,顏員外想必打算運糧救濟災民。如此有情有義有錢人,不禁令俠義心腸的阿牛熱淚盈眶。
「兩位壯士好眼力,」顏員外讚賞道,「現在只要把裡頭的餡兒全摳出來就能把金銀財寶裝進去了。」說完,員外讓下人示範了一次。下人將包子餡兒摳出,然後在裡頭塞入寶石、黃金、銀兩,最後用兩根手指將破口捏起來。
阿土這才點頭讚嘆道:「妙哇,那賊人要敢劫我們這鏢,一看以為只是賣包子的,肯定不樂意與我們糾纏。」
貨物打理完後,一行人打著「狗不理」的旗幟浩浩蕩蕩上了路。一路上不少人來向他們買包子,阿才阿土是堅決不賣。搞得眾人對這些包子更是好奇。
隊伍走入森林後,原先吸引過來的注意力就少了許多。不過天是越走越黑,林子是越走越密。他們走經一帶密叢林,咻──鳥哨一響,就知遇上賊了。
「噹啷──」一棒鑼響,林中跳出一造人馬,一字長蛇陣排開,一群身穿黑色衣袍的人影,手持各式各樣的小刀。嘿,一瞧那為首之人跨下馬,掌中刀,身高七呎三丈五尺寬,黑面虯髯,大腦袋瓜,兩咧腮紅,大屁股蛋,小腳丫,身上一襲流動感十足的羽毛長裙。嘩,來人正是小刀會的黑雪!
自血湖一別,孫逸仙曾威脅阿土他將再也見不到方才所見眾人。怎想此時黑雪正率小刀會準備打劫阿土和師兄保的這饅頭鏢。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黑雪粗聲粗氣大喊,「誰要敢反抗,一刀一個,不管埋!」
阿土一聽,這嘴又不乾淨了:「我說黑雪姑娘,您饒了我得了……」
「姑娘,這長相?」阿才驚訝道。
「這不是阿土嗎,沒想到又能跟你交手,實在是太刺激了!」虯髯大漢露出俏皮的笑容,「食用過鴉片的我,早已今非昔比了!現在的你,抵擋我的飛刀嗎?」前美少女挑釁道。
「阿土,你認識這位好漢嗎?」
阿土沒理會師兄,向黑雪提問:「黑雪,你們小刀會怎會落草為寇呢?」
「小刀會?」
「落草為寇?」黑大漢仰天長笑,「傻阿土,這都是為了革命大業。中國農業不發達,必須要有金疙瘩,有了金疙瘩,購入肥料兩千八,這樣種出鴉片終於能救救中國啦!」
「阿土,不好,看來咱們碰上革命黨員──」
阿土沒有搭裡阿才。只聽見阿土雞哩咕嚕跟黑雪講述血湖一別後的人生故事。黑雪則雞哩咕嚕地宣揚孫逸仙那套鴉片救國論。眼見對話沒有交集,阿土無奈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黑雪,妳若執意要劫這鏢,師兄和我可不會放過妳。」
「非友即敵,你若不願交出革命資金,那便是清朝走狗。你若執意繼續維護光宣之道統,也休怪我無情了。」
「非黑即白,這便是小刀會的氣度嗎?」
黑雪聞言,眼神轉為犀利,隨手一揮,閃電般兩把飛刀直衝阿土腦門。好在憨牛阿才嘴鈍手快,大刀一抽,替師弟擋掉襲來的小刀。
眼見一身羽毛裝像隻黑公雞似的黑雪不顧往日情誼,阿土怒上心頭,抽出師兄贈與自己的斬牛刀。他對擋在自己身前的阿才說:
「師兄,殺雞焉用牛刀,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阿才點點頭,退至阿土身後。阿土單刀護在車前,耍起大刀,運轉內力,眼一閉,心一橫,牙一咬,腳一剁,一記迴旋斬,只見紅光滿地,血染刀口,斗大的腦袋在地上滾哪滾。
「師兄!我把賊給殺了!」
「阿土!你怎把拖車的牛給宰了!」
「師兄,莫驚慌!打退寇賊要緊!」
阿土舉著大刀獨自一人往前方黑衣敵陣衝去,阿才見狀趕緊率領著隊伍內的其他弟兄們一起跟上。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兩邊的人馬便展開了短兵相接的廝殺,戰況十分激烈。
如今變為粗壯大漢的黑雪依然保有他美少女時期的矯捷身手,他以鬼魅般的輕功身法在周圍樹梢上靈活跳躍穿梭,並不斷地瞄準那些在廝殺中露出破綻的鏢局弟兄們扔出飛刀。
「黑雪,有膽就下樹跟咱單挑!」阿土在樹下緊追黑雪不放,但手裡只有大刀沒箭弩,也不會輕功的他,愣是拿在樹上的黑雪一點法子也沒有。
「師弟,勿忘隊型!」阿才大喊提醒師弟,同時,他把大刀從眼前的黑衣人屍體身上拔出,這是阿才砍倒的第三個人了。
黑衣人們雖手持各式小刀,但他們這夥人身上卻是連半件甲胄都沒穿,全是身著布衣而已。另外,他們的打法也缺乏指揮配合,完全是在各打各的,可謂一盤散沙。經驗老道的阿才早已看出這些,所以他熟練地指揮著鏢局弟兄們,靠合作把對方人馬們逐一擊破。
隨著時間拉長,戰況逐漸倒向了不論武裝或配合都更勝一籌的鏢局這一側。
眼見大勢已去,而且連天空都在不知不覺間佈滿了烏雲……黑雪在心中暗嘆不妙,便朝還活著的手下們大喊:「同志們,撤!」說完,他毫不遲疑他縱身一躍,閃開了無數射向他的箭矢與飛鏢,落到了在遠方五呎的樹梢上。
同一剎那,傾盆大雨伴隨雷聲澆了下來,原本是魁梧大漢的黑雪,竟在冰冷的雨水中改變了樣貌與身形……轉瞬間變成了一位有著細緻五官和婀娜身姿的妙齡美少女!
「賊人!大膽妄為之後,莫想能全身而退!」早看過黑雪這個樣貌的阿土對此不為所動,他握著他的大刀,繼續一頭熱地要追上去!
阿才被眼前這突然其來的妖異景象嚇到,不禁傻愣在原地。緊接著,四周的牛羊雞狗鳴叫聲把他喚回了神……阿才這會才注意到,那些本來還尚有一口氣,持刀在跟他們對峙著的黑衣人們,此刻全變成了轉身想往森林深處逃竄的各色動物們。而那些早前倒在四週地上的黑衣人屍首們,也全被各色的動物屍體們給取代了。
阿才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朝他周圍的弟兄們脫口大喊:「別愣了,快捉住那頭牛阿!」
🐂🐂🐂
在五名壯漢的努力下才總算成功阻止了那頭公牛逃往林中。大夥們艱辛地替它套上了韁繩,把它栓在了牛車旁的大樹上。其餘的動物們此時早已逃入林內,不見蹤影了。
「我去!太邪門了……」阿才忍不住喃喃道,但他很快壓下自己的驚慌情緒,開始指揮起大夥們去清點貨物和我方人員的傷亡情況。
「……阿才兄,阿土兄方才追著賊人一起入林了,咱們要跟上嗎?」
聽到此話,阿才大嘆了口氣並頭痛地伸手揉了揉下自己的眉間……
接著,阿才像是下定什麼決心般似的,他轉身朝鏢局的弟兄們大喊宣告:「此地過於妖異,不宜久留與深追!待驟雨停歇後,咱們便繼續上路!在那之前,大夥先在原地歇息整裝!莫憂心,阿土師弟功夫了得,擒拿狗賊之事交給他辦即可!」
師弟阿,莫怪師兄無情,生命皆有出路,願你一路好走!
阿才在心中默默地與阿土道了別,並努力控制自己的嘴角不要露出太明顯的上揚。
🌳🌳🌳
阿土一路不死心地追著黑雪不放,在穿過了無數密林小徑,甚至連大雨都停止之後,他最終被領到了一處偌大的林間空地來。此地相當詭妙,不知從哪流來的泉水在此地上形成了一處處水池般的水窪,且每個池子上都冒出了厚重的白色蒸汽,給整個地方增添了好幾分魔幻奇息。
阿土才剛踏入這裡第一步,就差點要滑倒了。
「卧槽,地好滑!」
跟林間的落葉泥地不同,這裡的地上佈滿了長年潮濕的岩石,連輕功了得的黑雪在這些岩石上都必須放慢速度,謹慎小心的選擇每一處落腳點才行。
即使如此,她依然以阿土望塵莫及的速度,穩定地在池子間地跳躍前行著。轉眼間,阿土便發現她的背影已經快要消失在不遠處的蒸氣中了。
望向眼前的熱池,阿土不由得地咽了口水。
雖然他在山上的小溪會用魚叉捕魚,但唯獨游泳這件事,是師父那時不論教他幾次,他都學不會的。而且,還因為有過太多次差點溺水的經驗,導致他現在只要一落入水中,就會不受控地全身僵硬。
阿土抬頭,黑雪的身影只剩下遠方一個小黑點了。
阿土咬緊牙關,他決定要在今日克服自己對水的恐懼!
他深吸了一口氣,邁大步向前衝,試著像黑雪那樣俐落地朝不遠處對岸一躍!
然而,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不會輕功的阿土直接在半空就落入池中。
水溫非常滾燙,阿土在沉入水中前只來得及吐出破碎的字句:「救……救救……命我……」
阿土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水,只知道在自己意識逐漸朦朧之際,一隻強健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從池子內拉了出來。
「Are you okay!? I’m glad it’s not too late, you’re safe now……」
「咳咳咳……咳咳……」
阿土花了好一會兒,才把肺中的水吐乾淨。
「感謝大俠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沒齒難……」
阿土意識到一件奇怪的事:這不是我的聲音阿?這甜美的聲音是誰?
阿土本能地低頭往下看,卻發現自己的胸前的衣間多了兩個隆起的球狀異物,完全遮擋住了自己本該能看到雙腳的視線!?
阿土倒抽了一口氣。
他不願相信那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不死心地轉頭朝自己在池水中的倒影做最後確認……
一個未曾見過但又莫名眼熟的可愛少女正在與自己對視著❤~
阿阿……完了……一切都完了……
阿土失了魂似的癱軟在原地。
詹姆士走上前來,溫柔地拍了拍阿土的後背。
阿土這時才發覺,這男人不是他多年前在山上救過的那個金毛鬼子嗎?自從血湖尋寶之旅結束後,阿土就再也沒聽到過他的消息了阿,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Nice to meet you, young lady. I’m James, a geologist. I just happened to pass by.」
詹姆士悄悄地從阿土身後走到了她身前。
「I know we’re first met……」
他用一種非常認真且猶豫的語氣對阿土說出了這句話。
阿土:「???」
「But I've been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since the moment we met!Hmm……What I’m trying to say is……」
阿土看不懂這金毛鬼子到底在幹嘛。他心想:「要講話就好好講啊,幹嘛扭捏來扭捏去,還自己單膝跪到我面前來?」
詹姆士忽然抬頭與阿土對視,用他充滿決心的堅毅聲音,向阿土大聲問出了:
「Would you marry me!?」
追丟黑雪、差點溺水、甚至遭逢身體變異……早已心力交瘁的阿土此刻沒心情再應付金毛鬼子。所以,阿土沒多想,就決定用跟多年前一樣的方式來對付他。
這個方法,是師父教給他的獨門技巧。師父說過,不用試圖去理解洋鬼子要講啥,反正就一律從歐給、耶死、咕得三個裡面任意選一個去回答他們就行了!
阿土冷漠地看著金毛鬼子,不帶感情吐地出了那個萬用音節:「耶死。」
詹姆士激動狂喜地抱住阿土。
🌈🌈🌈
至於兩人後來婚禮的故事,就未來有機會再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