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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很有吸引力,但不能因為我長的像海明威,就想把槍管塞進我嘴裡欸!」
「討厭鬼,那你看看你的手在摸哪裡?」
什麼手?我不自覺地抓了抓右手。手部傳來厚實又緊繃的觸感,嚇得我放開了手掌,臉上不自覺地迎向他嬌羞著紅顏。
他將目光移到旁邊的旅館,扯了扯衣袖,眼神曖昧地盯著我。
「話說,你喉嚨會不會渴?」
「你想喝什麼。」
他悄悄地牽起我的袖子,在耳旁悄悄細語著。
「你買可樂給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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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面您好,我是壞人。本來我應該要去找那個連打炮都帶著橘帽的傢伙,把能夠強化身體素質35%附贈洗腦功能的奈米機械洨灌進他家後院,把他變成我的人。但說來複雜,我現在被一個奇怪的人給攔了下來。
奇怪一詞實在相當模糊,會用奇怪這一詞形容一個人也相相當奇怪。啊幹!我不該在一個句子裏頭同時使用同一個詞的!重來!
他是一個會威脅到整個世界的存在!
好吧這樣說並不會比較好。
總之,他似乎嚷嚷著說要爆破,把所有人都炸個花開富貴,之後再賴在敵人手上就好。雖然這對我不構成威脅,但我總感覺他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橘帽傢伙的事情就先擱到一邊,雖然可惜,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必須要在這邊將他的存在徹底抹煞掉!
他伸進外套裏頭準備掏槍。我看見了,他的胸懷比一般人來得鼓。一定是偷藏了東西!果不其然!我看到從外套拿出一個黑黑長長的物品,一定是手槍!
我一個箭步上前,準備搶先一步攔截他的——
等等?麥克風?
「咳咳!」
他輕了輕喉嚨,頓時間風雲變色,大地顫動,無數飛沙走石識趣地被吹至身旁。連離了他數公尺的我都忍不住停下腳步靜候著他的歌喉。
「甩甩奶奶——」
「甩你媽啦幹!」
我一把搶過麥克風,如同拍死一隻噁心的蟑螂痛擊著他的頭部。
「我甩你媽的奶!你這整天只想給別人看胸部的噁男,你懂個屁的奶奶!」
我一把抓起他的大頭,按在地上來回摩擦著柏油路,就像是把他身上髒污給徹底洗了個遍。在確認對方脈搏和呼吸都徹底停止後,我又往他的頭上開了三槍,又叫來同事開著車把他來回輾過好幾輪後,把他的屍體徹底切成十七片後丟到大海。
我說不上來為何如此憤怒,但內心似乎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懼挑逗著我的神經。彷彿再多聽一秒都是對靈魂的褻瀆,精神的折磨,如同被四個渾身赤裸的彪形大漢不眠不休強姦的三天三夜。
幹嘞,你都是個成熟的大人了,甩甩奶子這種事情就不能給小孩子玩嗎?真的是越想越氣,身為大人就該看點成熟的東西啊混帳,不要動不動看到奶子之類的屎尿屁笑話就興奮!你到底懂不懂?又不是還處在風吹就有反應的年紀了!我們身為成人,在大奶面前就應該要懂得謙卑啊!
此時同事打開了車門,我坐上副駕駛座與他揚長而去。一路上他都保持著沉默,似乎是在對我半夜call他出門一事抱有不滿,為了補償他,我特地打開手機給他看一部我最喜歡的動畫。
「欸你有沒有看過這個催眠指導學園?」
只見同事眼鏡上略為浮現充滿肉慾的深夜動畫,而他僅是盯著握著的方向盤回答。
「媽的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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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沒來,我只好先進入酒店內先行一步喝酒。
「很抱歉先生,但你不能進入這家酒店。」
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緊身衣黑人猛男站在大門口,他們各持黑色警棍與黑色手電筒,所幸大門的霓虹燈十分強勁,不然大半夜的要看清他們在哪實在有點困難。
「你對我這身衣物有什麼建議嗎?」我鼓起肌肉,擠弄著胸肌刻著的動物刺青。我向兩名警衛炫耀著,如同健美先生般擺出各種不同的姿勢。這是我們獻給偉大祖靈的神聖之舞,也是我們原住民向他人展示力量的證明。
我抖動著胸膛,邊唱出我們原住民的戰歌。
*Wanna feel my body, baby?
Such a thrill, my body yeah-yeah
Wanna touch my body, baby?
Every man wants to be a macho, macho man!*
「數我冒昧先生,但我們這家酒店不歡迎——」
「你們對我的性向有甚麼問題嗎?難道異性戀就不能進入同性戀酒店嗎?你們這些同性戀總是期許暗戀對象能理解男性的美好,卻不讓異性戀體驗一下成為一名同性戀是什麼感覺,你這樣要怎麼讓我們這些異性戀體驗到男人的好?」
「不是先生,那個,我們這邊需要兩個人才能進入。」其中一名黑人(這真的很難分辨,晚上的黑人就像白天的白人,黃昏時的黃種漢人一樣難以分辨。還是我們原住民聰明,知道在臉上刺青表示身分跟職業)
「原來如此。」我停止了舞動,穿回我的黑色運動外套和橘色帽帽。在門外等著大哥的到來。
「那個……」身旁比我矮上一個頭的小矮子從後面竄出,接著回答。
「方便的話我們一起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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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棉被圍繞著迷人的玫瑰花瓣,或許是店家為了挑逗情侶間的情趣,他們還地點上了蠟燭圍繞著床鋪排成愛心形狀,想當然的精油蠟燭也不可少,點燃在房間的角落散發著好聞的薰衣草香,要分清是誰的味道有點困難,因為海明威身上也散發著類似的味道。這讓我頭有點暈,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臣服在他之下。
而我坐在床鋪中間,腦內充斥著一片混亂。海明威幾分鐘前就說去洗澡了,而我們月球人平常不洗澡,反正月球或是地底上都沒有水,我們也不會臭,但海明威還是邀請我與他一起泡澡。
我很害怕。
我的一生幾乎從未見過海,或著說水,雖然我聽聞人類開設的酒店有著豪華浴缸,還附帶按摩功能。但我還是不敢觸碰,不敢與他合為一。說來其實蠻可笑,幾個小時前我們還是寫作班的敵人,我是間諜,而他是殺手,而如今我們竟然會彼此相愛著。
我望向窗外美景,酒店幫我們安排的是11層樓的景觀套房。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城市景色,車水馬龍,閃爍著燈的車輛與看板,以及座落在海港附近的摩天樓。這些科技、這些東西都是我們未曾有過,也未曾見過的共景。
是人類剝奪了我們的藏生之處。
……好吧。我想也是時候該公布我的秘密任務了。我來到這的目的就是潛入寫作班裏頭,找到海明威後殺了他。我知道這邊一定會有人抗議,為什麼月球人不派遣女性色誘?我只能說,一般人類的性別認同無法定義我們月球人,我們會因應目標的喜好與外觀變成對象心中期望的模樣。
如果他喜歡的是一個有著金色短髮,紅色瞳孔,穿著短裙黑襪的外國女性的話。那也無訪,但他發現我身體上的殘缺時又會有什麼感想呢?凝視窗外的滿月,那個我許久未回去的故鄉。總感覺有什麼熱熱的東西自眼眶流出。
我以為他能喜歡上現實裏的我,可說不定,他喜歡上的只是他理想中的我。
「今天的月亮真美啊……」我感嘆著。
「月亮怎麼了嗎?」他從浴室走了出來,拿著我本來為了刺殺他準備的自動手槍。
「海明威……你聽我解釋!」我衝向他,卻被對方以武器瞄準著。
「我都忘了你是月球人……是啊……月球人總是這樣喜新厭舊,善變,把以前喜愛的人事物忘了個一乾二淨。也很會欺瞞別人」他的手指幾乎是快扣下班機。
「拜託你聽我解釋。」我近乎是祈求著的語氣,膝蓋甚至不自覺地跪下。
「一開始我確實是想殺掉你沒錯,我相信妳一開始也是。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我發現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看到你跟那個原住民打情罵俏時鼻子也越來越酸。」
「我們他媽才認識不到一天欸!」
「這……我也知道這很荒唐,說實在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我們會一邊聽著珂拉琪一邊夜に駆ける,或是在寫作班上到一半時突然往外奔。但我能保證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然後把槍拿來房間?謝了!我可不想看到幹炮對象裙子下藏著一把自動手槍。」
「那這個該怎麼解釋。」
我脫下身上的衣物,展露出地球女性絕不會有的性器官。我抹去眼眶,顫抖著身子回復海明威。
「月球人會變成對方心中期望的樣貌,你喜歡男性卻不敢大方承認,三番兩次地改變自己的性向,一下說自己去監視酒店情侶打炮,一下又說那是家同性戀酒店。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又怎麼會變成這樣?承認吧!你喜歡我。」
「幹對啦!老子喜歡你啦,但你現在是要拿槍想暗殺我欸。」他扣動班機,槍口中卻沒有子彈飛出。
「……早在見到你的那刻起,我就把子彈拿掉了噢。」我不急不徐地從口袋取出子彈,扔向海明威後雙手一開,凝視著他的雙眼。
「我,喜歡海明威你噢。」
而海明威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舉起槍枝射穿了我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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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早就發現了。畢竟你想,這世上怎麼會有相識不到一天的人就去打炮?月球人不擅長欺騙別人,卻擅長欺騙自己。不過說來也有點可笑呢。你不願意相信我喜歡你,而我也不願相信妳一片真心。退去外表不提,其實地球人跟月球人其實也沒什麼兩樣呢!
我想這就是老師在寫作班上所教的那樣吧!【論說謊的藝術】有時只需要用一個刻板印象,例如白人吃速食,亞洲人吃白飯,黑人吃子彈。就能誤導讀者,等到再接露真相時再帶給他們震撼。
又或是【論雙關的藝術】,到這邊我就想留給聰明的讀者一個問題了。最後我用來射向敵人的槍,是我自己的槍,還是敵人手上的那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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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那個月球人與地球人相愛的故事嗎?」
我喝著酒,聽著眼前這名矮個子少年分享著男間諜與男殺手間的愛情故事。
「所以說,你還有其他故事嗎?」
矮個子少年微微一笑,同時將目光看向吧檯說道。
「只要我們不停下手上的紙筆,故事就永遠不會有完結的一天。」
「這便是寫作的意義。」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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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這裡是真正的水瓶四。水瓶四在這邊感謝所有願意在今天闖進創組地下室援救我的小接傭兵與小接寫手,雖說沒有抓到小接鏢客,但我相信數日後他一定會出現在檢討會上等待著審判,請大家準備好苦茶或是優樹汁,那天我們一起來灌爆那調皮的犯罪者,讓他常常被關在地下室的痛苦。
扯遠了,希望這次的水瓶四大家都能喜歡,本來我是想說讓地下室裏頭的妖魔鬼怪(也就是被創組封印的X卡們復甦,帶領被退隊流的金一同反抗,讓金、阿翔、羊羽、BETA ZETA META GO一同向水瓶123家發起食戟,以愛戰勝一切偷渡點我想講的寫作觀與手法。但現在來看好險沒這麼做,這也算是給這條龍一個善終了吧!哈哈!(YA)希望這次的水瓶接龍能帶給大家歡樂,那也期望大家也能準時交出自己的四家。水瓶四就到這邊告一段落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