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故事三則
米拉日巴尊者是西藏有名的實修傳承祖師,其艱苦卓絕的苦行和真修實證的精神深深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修行者,至今仍然是西藏最廣為人知的佛教修行大師。
米拉日巴尊者與六祖惠能大師有甚多相似處,他倆都少談理論,注重實修,說法平直,易為一般眾生所吸收與瞭解;他們二人的傳承弟子中,得到殊勝成就的也遠駕其他宗派之上。
今天是米拉日巴尊者圓寂紀念日,下面摘錄尊者的三則公案獻上,以懷念這位偉大的佛教實修祖師。
鑽牛角躲冰雹
米拉日巴尊者,有次去迎接他的弟子——自印度取經歸來的惹瓊巴。走到大草原上時,惹瓊巴迎面看到師父特別高興,師徒倆結伴回返,邊走邊講在印度見到帝洛巴尊者的情形。「以前帝洛巴尊者沒有傳給瑪律巴上師的那個法,現在已傳給我了!」惹瓊巴非常興奮,覺得「我為我這個宗派做了很大的貢獻了。」
米拉日巴尊者見弟子起了一點驕慢心,就想法降服他。正好地上有個犛牛角,就說:
「你把這個牛角揀起來吧。」惹瓊巴說: 「師父,我背著這麼重的經書走路,還要揀這個牛角?這牛角沒有用吧?沒用就算了,反正這個東西到處都有,師父您要它也沒有什麼用啊?」師父說: 「你不揀吧?你不揀我揀!」說完,師父就把那只牛角揀起來拎著走。
惹瓊巴背著經書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忽然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眼看就要下冰雹了……這時,米拉日巴尊者就把牛角放在地上,然後他一下就進到牛角裡去了,還叫惹瓊巴也進到牛角裡躲冰雹。可是,那個牛角只有拳頭大的入口,也扒不大,他的身體也縮不小,惹瓊巴怎麼也進不去,乾著急。這時,冰雹劈頭蓋臉就砸了下來,經書又不能拿來遮冰雹還要保護起來,惹瓊巴頭上就被砸了很多大包。過了一會兒,冰雹過去了,米拉日巴才從牛角裡出來,說:「看,還是我的牛角有用吧?」
其實,米拉日巴尊者是以善巧方便提醒弟子,師父可以進去,而你沒辦法進去,意思是
說:「你身背的經書對你不一定有用,證到了才有用。」
色即是空
有一位在廟堂裡講經的法師,聽說米拉日巴的大名,對他很不服氣,就請他來,要和他辯論。米拉日巴說:「先不要辯,你懂得什麼是空嗎?」法師滔滔不絕背誦出一大堆空性理論。米拉日巴就指著大殿裡的石柱子說:「唉!你那都是理論。你看這個柱子是空還是有啊?」
法師說:「柱子是有的,怎麼會是空?」米拉日巴說:「你說是有的,我說是空的。」一邊說一邊就用手在石柱子裡穿來穿去。他說:「空即是有,有即是空。你們光知道嘴裡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有什麼用!」
法師不敢說話了。米拉日巴接著指著虛空說:「你說這個虛空,是有還是空?」法師說是空的。米拉日巴說:「我說是有。我腳踏到虛空走路給你看!」於是便像走石臺階一般,一步一步走上空中,並在空中走來走去。
法師驚得不敢說話,並感到非常慚愧,於是虔敬地皈依了米拉日巴尊者。
走自己的路 不要去模仿他人
岡波巴大師出家前是達波地區有名的醫生,在兒女夭折、妻子早逝之後,他棄絕塵世,出家修行。後來他去依止米拉日巴尊者學習,不遺餘力的修觀。他精進修行,每天常常在山洞裡禪坐很久。一次,米拉日巴問他每次禪坐能持續多長時間?岡波巴說通常禪坐一次六個時辰。
米拉日巴問:「你在禪坐時有什麼覺受?」岡波巴回答說:「什麼也沒有,眼前一片大空。」
米拉日巴回答說:「大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你怎麼能禪修了六個時辰無所感受呢?愚蠢的人,你是在刻意壓抑自己,使你處於無記、漠不關心的狀態,這看起來也許是愉悅的,但不是真正的禪修。趕快放棄這種所謂的修行,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去做!」於是米拉日巴給岡波巴唱了一首關於真正禪修的歌曲:
「究竟見須觀自心,
務必堅定具決斷,
佛果不能假外求,
唯有思維汝自心,
觀照無生之明覺,
尋常禪坐何能比,
究竟上師即佛性,
莫向心外空尋求,
一切外境唯心現,
認知自性即法身,
速證內在之佛果。」
岡波巴聽聞後豁然大悟。隨後他宣稱要捨棄褐紅色僧袍,改穿像米拉日巴一樣的白色布衣。
米拉日巴再次訓斥他說:「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靈之道,千萬不要去模仿他人!」隨後,米拉日巴唱了一首歌,讚歎原始寺院生活的情形,解釋了出離、能舍、質樸、寂靜和無我的真理。最後,米拉日巴總結說:「善醫師比丘,只有先治癒你自己,才能救治他人。我的教法是我的,你的教法必須是你自己的,要盡其所能地從內心深處引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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