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卓發之給子書

古來功名之士，功成名遂而身不退，如淮陰、文種，固是世所不滿；即醉夢汨沒於富貴場中，而老死牖下，亦非英雄所甘。其必以予房，少伯一流為可願矣。當其為赤鬆之遊，駕鴟夷之棹，沼吳、滅項之事，已如雲煙過眼，不可複問。然得做卻一番，與不曾做卻一番，究竟有何差別；何不一往竟作赤鬆、鴟夷？則吳之沼與不沼，項之滅與不滅，亦總如夢中饑飽，抨中勝負，現在且不可得，而況過去耶？倘謂遇合遲速不同，不妨需以歲月，待功成名遂而後退；不知此語耽誤卻英雄多少！若自今以始，猛與一刀割斷，此真勇烈丈夫，非將相所能為，翻覺子房、少伯輩迂回逗留，多卻幾許閑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