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11.8一路當西方的學徒

台大歷史系 吳展良

今天的人生是一種西化的人生，其實這種西化的人生在文化水平上，從西方人的觀點來看會是三流的人，連話也不會講。西方人怎麼穿，東方男生也不知道，因為東方削肩的身材不適合肩膀平，上背厚的西裝，西裝要身材高大穿起來才好看。華人男性穿著西裝不怎麼好看，南方人穿更往往是一副瞥腳的樣子。一切學術的文化思想都是這副二、三流的德性，難得有幾個厲害的拿到院士，也只屬二流，都在學術上講真是如此。

今天只要台灣出去的人在美國能夠當正教授，幾乎都快接近院士等級，但美國有多少個正教授？唯一一個在Ivy League哈佛跟普林斯頓教書的余英時先生，能夠在哈佛耶魯教書，是院士中的院士。以此標準而言，請問在哈佛裡面有多少教授？而臺灣是只有院士當中的院士才可以到那裡教書。所以在這個情況底下我們的文化水平，實際上西化的層次是很有限的，多看到了就會了解。

有人說二十一世紀是中國人的天下，卻有不少人認為不可能，因為就算大陸富強起來，在文化上來講也毫無領先的可能。大家心目中崇拜的還是西歐北美的文化，沒有人崇拜華人的文化，只有看不起的居多。現在第一個得到諾貝爾獎的中國人是劉曉波，因為其他兩位中，達賴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而高行健則是法國籍，真正中國人只有還關在牢裡的劉曉波，這是給中共政權最大的反諷。由此可見中西雙方巨大的差距，雙方的價值、文化的觀念、國家的型態差距之遠，很有趣也值得深思。

這個情況下，下一個中華文化的高峰在什麼地方呢？第一次是先秦，第二次是唐代受到佛道的滋潤，而當佛道在中國衰了之後，就變成了宋代的新文化。宋以下的文化沒有什麼超過宋的，明清皆不如宋，這是公認的。至於民國則是展現西方的影響，這種影響會到哪一天？有人在談現代化的儒家，要以此為中心，再重新建立起自己的生活方式，這充份吸收了西方的好處，但是保留了自己的長處，或許在文化上有另外一個高峰，否則的話一路學徒到底。日本做了兩千年中國的學徒，也依然是學徒而已，如果我們一路當西方的學徒，千秋萬世也就是繼續做學徒下去，永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