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雜論

吳展良（臺大歷史系教授）

[現代人生的理想]

現代人生理想是尼采，Dionysus Spirit，一種如火山熔岩般爆發的人類自然本性的慾望，可以看看抱持這樣的理想有什麼結果，二十世紀的一路上因為理想之不同，有很多不同的結果。不論人類有多少不同的理想，但理學所提出的人生目標是其中一種很高的理想。二十世紀大多人類走尼采這條路，緣於本欲、本能的徹底解放，譬如音樂上Rock music、Heavy metal music到現代的音樂都徹底解放。人有的時候要徹底地什麼都打破之後才會明白人性。這固然言之成理，而且與元氣的道理相通，人性雖有這一面，但還有更高的一種靈性，二者都是人性。Dionysos翻成中文叫做戴奧尼西斯，這是西方思想史上二十世紀講人性影響最深的幾個學說之一。多讀尼采的書就可以明白，他不懂得人的靈性，但他所看到人性的這一面也確實存於人性之中，精彩的是，人一方面有這樣充沛洶湧出於自然本能的部分，另一方面仍然有更高的人性可以帶走他，這才是所謂的豪傑聖人之姿。

[宋學對於今日的重要性]

或許有人認為歷史、過去對未來不重要，不必重新瞭解王學、程學、道學。這是缺乏歷史概念、缺乏現實的看法。今天的時代是人類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的時代，因為我們基本上跟著歐美走，可是歐美人自己都不知道去哪裡。大陸上說「大家跟著小平走，小平不知道往哪走」，鄧小平也不知道往哪走。多讀些西方的書就會明白這個道理，西方人並不知道底下的思想或者文化的路子。西方科學、知識是非常發達，可是對於人生沒一個講法。傳統儒學專門講人生與做人處事，以及治國平天下。以國家的型態而言，我認為中國已經巨大，廣土眾民的特殊社會，不可能走向西方的政治體制，一定會創造出獨特的政治體制來。因此過去的制度恐怕還是必須參考，如果完全不介意這個國家過去幾千年如何治理，那麼又何必讀歷史？所以王學、程學的成敗都不是能輕易忽略的事。談這些等於再次說明他在歷史上的重要性，乃至於今天可能的意義。###

[宋代學術的重要性]

或許有人認為這些歷史上的事對未來不重要，不必重新瞭解王學、程學、道學。這是缺乏歷史概念、也不瞭解現實真相的看法。今天的時代是人類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的時代，因為我們基本上跟著歐美走，可是歐美人自己都不知道去哪裡。中國大陸上則說：跟著小平走，小平不知道往哪走。多讀些西方的書就會明白這個道理，西方人並不知道底下的思想或者文化的路子。西方科學、知識是非常發達，可是對於人生沒一個講法。傳統儒學專門講人生與做人處事，以及治國平天下。以國家的型態而言，我認為中國已經巨大，廣土眾民的特殊社會，不可能走向西方的政治體制，一定會創造出獨特的政治體制來。因此過去的制度恐怕還是必須參考，如果完全不介意這個國家過去幾千年如何治理，那麼又何必讀歷史？所以王學、程學的成敗都不是能輕易忽略的事。談這些等於再次說明他在歷史上的重要性，乃至於今天可能的意義。

[太極陰陽五行與術數]

太極講的其實就是元氣，陰陽其實不難懂。陰陽對於古人來說很具體、很好懂。白天晚上就是陰陽、日月是陰陽、男女是陰陽、春夏偏於陽、秋冬偏於陰。張眼所見都是陰陽，爸爸偏陽、媽媽偏陰，雖不必然，不過往往如此。從小孩子來看，男生就是比女生野得多，這是幾百、幾千萬年演化造成的，小男孩子就是很野，小女孩相對安靜。又譬如小孩子是陽、老人家是陰，在路邊看每個小孩子都蹦蹦跳跳；而到老人院去看，每個老人坐著不動，陰陽的道理很直觀很簡單。

所以古人認為張眼所見無非陰陽，這是對於萬物很貼切深刻的觀察。五行其也是如此，五行是木、火、土、金、水，古人認為天下萬物都不脫這五個元素。直到今天也還有一定的適用度，事物不是木就是火、就是土、就是金、就是水，可以說是一種現象分類，甚至於可以說是一種古人的現象學。以方位上的東西南北中，配合木火土金水星五星，凡事都有這五種搭配的關係。這些有時是附會，有的配得勉強、有的配得很好，但基本上都會找到性質相近的配，譬如五味、五色、五香、五臟等等都有對應的配屬。中醫理論中，一般而言五行的主張都是有用的，並非非虛構。五行、五臟確實整個延伸，且具有實證基礎，下藥時必定要依據五行，譬如白色的藥十之八九容於入肺、黑色的藥則是入腎。要了解五行最恰當是去讀中醫，我是下過一點功夫，知道這怎麼配，大致是依據臟腑的關係，所以五行理論確實有部份道理，但也並非沒有附會之處。

對古人來講，張開眼睛無非陰陽，放眼望去，似乎確實到處有五行。所以古人會覺得天地間的事物，都是太極陰陽五行，並不奇怪。而且就現象上來講陰陽五行也自有道理，不能以不符合科學簡單地排斥，尤其它與科學往往也有許多並行不悖的地方。著名的量子力學家波耳在獲得瑞典諾貝爾獎的時候，他們給他鑄了一個新勳章，他就把太極鑄在當中，並且說我有很多學說其實跟太極陰陽圖的核心意思是很相近的。由此可見在量子力學中是承認陰陽的，當然不是指陰陽理論會導出量子力學，但二者的基本原理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