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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遇無上大師聖教法,悉皆因由尊重深恩故,此善無餘回施諸眾生,成辦能得善士攝受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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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二、破除有過之宗分八:

一、介紹所要破除的錯誤觀念。

有此邪執是所應破,念云:「如前所說使心高昂,緊攝其心令無分別,安住於此雖無沉沒,然因掉舉增強,故見住分不能持續;若心鬆弛、放緩,則見速能生起住分,故此法是善妙方便。」妄說「善緩即是善修」之人雖多,

二、破除錯誤的觀念。

然此全是無法分辨生沉、善修二者;無過之三摩地,須具前說二種特點,而非令心僅有無分別之住分即可。若生此念:「若心於境昏昧不清,雖是沉沒,然於此中心具澄淨明分、無有昏昧,故三摩地無有過失。」此乃未能分辨昏沉、沉沒二者所致,此於後說。

對於前面自宗的見解,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提起心力,全神貫注地收攝自心、不作分別,雖能避免生起沉沒,但心在高昂的狀態下卻容易產生掉舉,導致心無法持續安住在所緣境上;如果將心放鬆,反而有助於心的安住,藉此能夠更迅速地成辦奢摩他,所以讓心放鬆才是修學三摩地的好方法。」進而主張「善緩即是善修」。

宗大師對此破斥而說:這是無法區分「細分的沉沒」與「真實的三摩地」兩者間的差別所造成的錯誤觀念,因為真實的三摩地必須具備「住分」與「具力明分」兩種特點,所以縱使將心放鬆有助於心的安住,但也致使心在顯現所緣境時欠缺力道,這就是「細分的沉沒」。

對此,對方再次提出辯駁:「所謂的『沉沒』,是指心在對境時呈現昏昧不清的狀態,但之前我所說的狀態並非如此,它能清楚地顯現所緣境,具有澄淨的明分,所以不該視為沉沒才對。」然而,這也是不懂得分辨「昏沉」與「沉沒」兩者所導致的結果,這在之後會再詳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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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難以生起具有兩種特點之無過三摩地的理由。

是故,若心太過緊攝,雖具明分,然因掉舉增強,故難生起住分;倘若過於放緩而修,雖有住分,然因沉沒增強,故無具力明分;其鬆緊適中之界限亦難分辨,故難引生遠離沉掉之三摩地。由思此義,大德月論師云:「若勤修便生掉舉,若捨彼則起退沒,其平等轉難獲得,擾亂我心如何修?」又云:「若勵力修便生掉,若放緩則起退沒,此之中道亦難得,擾亂我心如何修?」此說若勤緊攝其心,便掉舉;見此若捨精勤,放緩勵力趣入之心,則心住內復起沉沒,故離沉掉二邊之中道者安住等分之心,平等而轉實屬難得。是故若緩為善,則無難處;並說緩生沉沒,故以此理修三摩地不合道理。

在修三摩地時,為了確保內心能產生具力明分,必須提起心力收攝自心,但如果心過於高昂,雖有利於呈現明分,卻也容易產生掉舉,以致內心無法專注,難以生起住分;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而將心的力道放緩,此舉雖有助於讓心安住,但也容易因為過度放鬆而被沉沒干擾,造成內心缺少具力明分。例如:活潑的孩子反應敏捷,卻不容易沉靜下來;相反的,文靜的孩子雖然沉著冷靜,卻又缺少一分活力。然而,鬆緊適中的界限又難以掌握,所以想要恰如其分地修三摩地並不容易。

這不僅對於初學者來說相當困難,就連教證兼備的大德月論師也認為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假使讓心放緩就是修三摩地的好方法,那修三摩地也就不困難了。甚至過往的祖師們都一再強調:「把心放緩容易生起沉沒。」因此,採用這種方式來修三摩地並不合理。

在此提到的大德月論師就是月官論師,他誕生於印度,是一位在家居士,與月稱論師是同一個時期的祖師,由於兩人見解不同,所以經常聚在一起辯論。此外,他能親見觀音菩薩,並在菩薩座前聞法,是當時極具盛名的詩人兼哲學家,有相當多不可思議的事蹟。

有一次,大德月論師來到那爛陀寺,巧遇月稱論師正在說法,由於月稱論師在此之前從未見過他,於是在講法結束之後來到他的身邊問道:「您是來聽法的嗎?」大德月論師回答:「是的。」月稱論師接著又問:「那請問您懂得哪些法呢?」大德月論師謙虛地說:「末學所學非常有限,只懂《聲明論》、《攝頌》及《文殊真實名經》,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懂。」月稱論師一聽就知道對方大有來頭,便以讚揚的口吻說道:「懂得《聲明論》,就表示精通聲明;懂得《般若攝頌》,就代表精通顯教;懂得《文殊真實名經》,就等同精通密續,想必您是一位通達佛法教義的大智者!」月稱論師緊接著說:「既然您是一位博學多聞的智者,那我們理應迎請您來這裡說法才對,所以煩請您先回到住處,我會立即帶著一群弟子去迎請您。」大德月論師聽到之後馬上婉拒:「我只是一位在家居士,豈能勞師動眾讓各位比丘來迎接我呢?這是不如法的。」為了消除大德月論師內心的不安,月稱論師想到一個善巧的方法而說:「請您放心,我會在您住處先放一函《般若八千頌》,屆時您就當成我們是來迎請《般若八千頌》的就好了。」之後就將大德月論師迎請至那爛陀寺。

月稱論師慧力出眾、精通教義,期間曾多次與大德月論師辯論,卻都不曾佔到優勢。雖然每到關鍵之處,月稱論師的提問都直指核心,但大德月論師在深思熟慮後總能回答得很恰當。對此,月稱論師也甚感不解,認為自己所提的那些問題應該會讓對方難以招架才對,怎麼最終都被破解了呢?月稱論師開始懷疑有人在私底下指導他,於是某天晚上跟隨大德月論師來到其住處外,赫然發現屋內有尊看似真人的觀音石像,正對著大德月論師說法,為他傳授辯論時所該注意的要領。月稱論師為了一探究竟,於是把門推開,但之前說話的那尊觀音石像卻瞬間停止不動,只留下說法時豎起食指的模樣。那尊觀音石像因此被後人稱為「豎指觀音」,據說那尊聖像還保留至今。

大德月論師不僅在那一世有難以想像的功德,他的前世也是一位精通五明的班智達。有一次,他跟一位順世外道辯論「有無前後世」,雖然最終以各種正理擊敗對方,但為了讓對方心服口服,他決定親自證明前後世的存在。於是他請國王作證,當眾在自己的額頭上以朱砂做上記號,並在口中放進一顆珍珠,隨後指著遠方的一位王族婦女,告訴眾人:「之後我將投生為她的孩子。」話一說完便安然辭世。數個月後,那位王族婦女產下一子,那位嬰兒出生時額頭上就有朱砂的印子、口中也含著珍珠。這件事不僅讓眾人甚為驚訝,也使之前與他辯論的外道啞口無言,不得不相信前後世的存在。從這些公案中便可得知,大德月論師是位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