➀ 斷三過

聞說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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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斷器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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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三、正聽軌理

丁一、斷器三過

正聞軌理。分二:

一、斷器三過;二、依六種想。今初

若器倒覆,及縱向上,然不淨潔,並雖淨潔,若底穿漏,天雖於彼降以雨澤,然不入內;及雖入內,或為不淨之所染污,不能成辦餘須用事;或雖不為不淨染污,然不住內,當瀉漏之。如是雖住說法之場,然不屬耳;或雖屬耳然有邪執,或等起心有過失等;雖無上說彼等眾過,然聽聞時,所受文義不能堅持,由妄念等之所失壞,則其聞法全無大益,故須離彼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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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聽法者必須斷除三種過失,就像一個器皿,如果要使用這個器皿裝乾淨的水,那就必須離開三種過失,它才能具有盛淨水的作用。

哪三種過失呢?

覆器、污器以及漏器這三者。

1 如果這個器皿是倒覆著的,即使我們想裝再多的淨水,也裝不進去,因為器皿本身是倒覆著的,所以叫覆器。

2 雖然不是覆器,它的口是向上的,但是器皿裡面很髒,即使我們倒入再多乾淨的水,因為器皿本身是骯髒的,所以倒進去的水也變得不乾淨,這就是污器的過患。

3 還有一種情況,它不是覆器,口是向上的,裡面也是乾淨的,不是染器,可是它的底居然有漏洞,那麼倒入再多乾淨的水也沒有用,這就是漏器的問題。

同樣地,雖然坐在說法的會場裡,如果我們連聽都不聽,那就像覆器,上師跟我們說再好的法也聽不進去。雖用心去聽,但是聽的意樂是競爭、比較之心,或是想要炫耀等,與煩惱相應,那麼所聽清淨的法也變得不清淨,有如有垢器的過患。再就是,雖然專心聽,而且是以一個清淨的意樂來聽,但是聽之前沒有強烈的意樂要把聽的內容記下來,只是想聽聽而已。動機雖然純淨,但沒有隨時保持正念及正知,也沒有做筆記或錄音,以此軟綿綿的動機聽聞,聽的當下可能會覺得懂,聽完之後就完全忘記,這樣也沒有用。所以要時常以正念和正知來提醒自己,避免漏器的過患。

有時候,我們以一個清淨意樂去聽法,聽的時候確實也專注聽,可是就是不太在意。也就是,雖然聽聞的意樂是正確的,可是沒有認真聽,或只是習慣來聽,或只是聽聽而已,心裡沒有生起殷重心。這樣隨著散亂的心去講法的會場,對於上師所說的教法,就會有左耳進、右耳出的危險。所以在聽法之前,一定要對法生起極大的殷重心,讓自己的頭腦好像醒來般清醒,而不是像快睡著時昏昏沉沉地去聽,這會有很大的差別。聽的時候,讓自己的頭腦非常清楚、精神非常好,這樣才能夠記得比較清楚。因為開始時心力有沒有提起跟之後會不會記得清楚,絕對有關係。當然我們講這麼久的法,不一定完全都記得住,可是可以做筆記啊!可以把它寫下來,反覆地思惟,這是很重要的。

很奇怪,同樣都是智慧,可是智慧又可以分很多種,經典裡面說到的大智、明智、急智(也就是非常敏捷,反應非常快速的智慧)、深智等,作用及所偏向的能力各各不同,尤其是有講到「不遺念」,也就是完全不會忘記。為了提升記憶力,有時候唸文殊師利菩薩的心咒是有幫助的,像唸「嗡阿拉巴札那滴」,或只唸誦「滴滴滴滴滴……」。但最重要的還是你對那個內容越熟悉,就越不容易忘記。

為什麼很容易忘記?

就是因為不熟悉。沒有反覆地去聽聞學習、去接近它,就容易忘記。有一次我跟昆努喇嘛仁波切談話時,仁波切以前在康地所學經典的內容,那還是我出生之前的事,隔了四十多年之久,可是仁波切卻像剛看完經典一樣,非常清楚地將經文引出為我做解說。那時,我跟仁波切說:「哇,您的記憶力真好!如果是我,今天看的還不一定能說得出來呢!」仁波切就跟我講了一句偈頌:「依目復習勤精進。」就是用你的眼睛反覆地去看,精進努力去學習。確實是這樣,譬如我自己沒有反覆地去看這個經典,當我看到這個經典時,會覺得自己懂了,之後就放棄再學習,沒有看第二次、第三次,沒有反覆地去翻閱它,如果有的話,我就會記住,可是卻沒有。俗話說:「智慧易放逸。」我的頭腦還算不錯,可能因此反而放逸懈怠。一半是因為沒有時間,一半確實是自己不夠精進、放逸所致。總之,對於經典,沒有反覆地接近它,反覆地串習它,就絕對容易忘記。

《菩提道次第廣論》這部論典,可說是內容深奧、用詞淵博。宗喀巴大師在解釋這些深奧內容時,用了不同的譬喻,譬喻很廣、用詞非常精美。有種說法:如果你讀了九遍《廣論》,每一遍你都會對《廣論》產生不同的領悟。確實是如此,它不像一般的小說或故事書,我們讀了一次,再讀第二次,還是同樣的內容,沒有所謂不同的領悟。可是當一個作者以優美的文字詮釋非常深奧的內容,第一次讀的時候似乎是懂了,可是讀第二次的時候,同樣的文字,領悟到的卻和第一次不同,更深入了。這是因為宗喀巴大師用詞非常精準,也非常優美,再加上所詮釋的內容本身也非常深奧。

總而言之,為了使自己牢記所聞,我們需要反覆地串習,讓自己的心接近它。一開始,因為我們的內心沒有接近這個內容,所以很容易忘記。忘記了也不要灰心,一次又一次地反覆閱讀它,就一定能夠記住。在三大寺裡面,以辯論的方式來觀察大論典內涵的這種習慣,確實對記憶力的增長有很大的幫助。辯論制度對我們來講,是非常有恩惠的。透過辯論,你才會反覆地思惟法義的內涵。你平時不思惟法義,上了辯經場,要拿什麼跟他人辯?沒辦法的。而且,辯論本身會增加對法義的記憶力。所以辯論制度對一個法義修行者而言,確實帶來了極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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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三對治,經說三語,謂善、諦聽聞,意思念之。此亦猶如《菩薩地》說:「希於徧知,專注屬耳,意善敬住,以一切心,思惟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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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覆器、污器及漏器三種過患,有三種對治,這是經典裡面說的,經典裡說:「善諦聽聞,意思念之。」

「善聽聞」的意思是以不隨順煩惱的善心來聽聞,避免污器的過患;

「諦聽聞」是專注的,不是散亂的,避免覆器的過患;

「意思念之」,就是記住所聽的內容,避免漏器的過患。

又如《菩薩地》裡面所說「希於徧知,專注屬耳,意善敬住,以一切心,思惟聽聞。」

「希於徧知」的意思是說,不是為了個人的名聞利養、隨著世間八風來了解說法者傳述的內容,而是為了解脫及成佛,以這種清淨意樂而聽法。

「專注」是說非常專心地在說法會場聽聞說法者的講述。

要由什麼去專注?

由意樂側耳傾聽。

「專注屬耳,意善敬住,以一切心,思惟聽聞」,如同聽自己喜愛的音樂會、歌劇等,會非常安靜地沉浸在音樂的感覺中,那時我們會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豎起來,眼識、耳識、意識完全投入在表演中。聽法時應當眼睛正視著說法的法師,耳朵專注地聆聽,心懷敬意地去思惟諦聽。

這時我們的鼻識、舌識、身識是不是沒有作用呢?

我覺得不一定。鼻識可能沒有嗅出什麼特別的味道,但如果之前喝過茶,是甘還是苦等,大概還有一些餘味在。但是一般來講,是以眼識、耳識、還有意識為主,其他三識應該暫時放下才對。有時候我們會想:今天有講法,而且這個講法時間還滿長的,所以要玩的玩、要放逸的放逸,把自己搞得非常累,到了講法會場時,就好像是來放假休息一樣,在會場裡面睡覺。如果在法會中睡著了,希望至少不要打鼾,因為鼾聲會影響別人聽法。還有最好不要在講法的會場放屁,因為臭氣也會影響到別人,得要特別注意。當然如果講法的時間真的很長,有時候提起心力確實有點困難,但對法的承事和殷重還是要隨時保持著,盡量讓自己隨時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況而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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