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省政府官員的清廉作風」(恭錄自劉素雲老師演講集)

學生:歲次乙未年冬至祭祖,「一位省政府官員的清廉作風」。恭錄自劉素雲老師演講集。

前言

劉素雲老師,一九四五年出生於黑龍江,十九歲參加工作,成為人民教師,以平等無私的愛關懷教導所有的學生。一九八四年,因吃苦耐勞、工作勤奮而調入黑龍江省政府工作。她讓名利、擔重任、守勤儉、愛人民,提升為處級幹部之後,又為了家庭和諧而主動辭官。

一九九九年,劉老師罹患紅斑狼瘡,但是一直堅守崗位,直到病危入院之前,一天不曾休息。在生命中最艱難的時刻,劉老師接觸了佛陀教育,從此一門深入,聽經念佛,當即離苦得樂,證實佛之所言真實不虛;繼而以老實念佛、轉變心念之故,使致命的疾病完全康復,成為醫學奇跡,證明淨土法門當生得度生死,人人可行。

近年來,謹遵淨空老教授囑咐:「為世人做好樣子」,老師期許自己要為世人做三個好樣子:做人的好樣子,做佛弟子的好樣子,做念佛成佛的好樣子。老師以高度的智慧、純淨純善的真心,向世人演出一名大公無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省政府官員,領導下屬、服務大眾的清廉作風。

一、於人無爭

有以欲多亡者,未有以無欲危者也。有以欲治而亂者,未有以守常失者也。(《群書治要》卷四十一《淮南子》)

劉素雲老師說:「於人無爭,於世無求」就是遠離競爭。反正這一生到現在為止,我沒跟任何人競爭過。所有的好事,評模範、漲工資等等,我統統都往後退,想著:這些好事,有誰喜歡就給誰。雖然好事我都不沾邊,但是有時候它還會找上門,推都推不掉。我有一次在小學當校長,我們學校有一個漲工資的名額,我想:工作是大家做的,怎麼能只讓校長一個人漲工資?所以我就想把這個機會讓給一位老會計。我將這個決定報到教育處,書記不同意,希望把機會給領導。我跟書記說:「我寧可讓出去,咱也不報領導。」開完會回到學校,就給學校老師交代說,因為教育處的名額不多,我們學校的名額讓出去了。但是過了不長時間,就公佈了漲工資的名單,我就在那名單上。我們學校的名額是讓出去了,但是領導用機動名額,還是給我漲了工資。我就特別難堪,見了老師都覺得自己矮半截似的。老師們都說:「校長騙人。」有人問:「妳能不能給大家解釋解釋?」我說:「沒法解釋。」這個真相,三十多年一直沒有人知道。

一九八四年,我調到省政府。在省政府工作要面對各種各樣的麻煩,就像一個大漩渦,人都在這個漩渦裡轉,看著太可憐了。在政府部門的二百多人中,我是出了名的活得最瀟灑的一個。人們都說,劉大姐誰的臉也不看,人讓她發言,她就說大實話;不讓她發言,她還不搭言(即她就不說話的意思)。

我做人的原則是我行我素,我的性格很強,別人想改變也改變不了我。政府機關最關鍵的兩件事,一個是升職,一個是提薪,我全不放在心上。所以,好多難題在我這兒好像是很輕易的就解決了。我盡心盡力去幹,不讓領導挑出毛病來,我處理問題公平、公正,這就是我做人的準則。我們各級領導人要體恤、關愛人民。人民的公務員、各級的領導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京劇不是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

為民做主

我當企業前清負擔辦公室主任的那一段時期特別累,因為所有告到我那裡的狀子,我都一個一個落實,半年的時間辦了六十五個案子。省紀委的某領導同志來檢查工作,覺得非常驚訝,聽到我說辦了六十五件案子,覺得是應付差事,看了文字材料才知道真的是踏踏實實的完成的,沒啥說的。他又在這六十五個裡隨便拿出來一個,給聯繫人打電話了解,證實我真的是如實報告。所以領導同志說:「劉大姐,我服妳了,全省幹工作也沒有妳幹到這麼細緻的。妳這半年這活咋幹的?」我心裡想,誰幹累誰,得下去調查,有時候真是吃不上飯。

所以,咱們人民政府的公務員要是切實為老百姓服務,為他們辦事,他們真是高興!冷不丁遇到你這樣的一個官,人家都覺得挺奇怪。所以當時我聽到這四句話:「百姓心中苦,向誰去傾訴?身為父母官,當為民做主」,我感到這就是老百姓最心底的呼聲。「百姓盼清官,懷念包青天。清官今何在?就在人心間。」是不是老百姓的心就是一桿秤?我們能時時刻刻把老百姓的疾苦放在自己的心間,身體力行去為他們解決問題,我們才不愧為人民的公務員。

有一次,我解決過這樣的問題。在一個縣,有很多下崗工人用港田車(一種簡便摩托車)拉人、運貨,來賺點錢養家糊口。全縣共有五百台港田車,可是政府給劃定允許停車的地方,只有一個長僅八十米的小範圍,並且規定,如果停車超過範圍就是違規,就得罰款。這公平嗎?合理嗎?下午開會,港田車的代表話都不敢說。我說:「你說對了,我一定給你們做主,你說得不對,我也不批評你們,我覺得你們太難了。」我又問縣政府說:「你這個事做得對還是錯?」他們就說自己是對的。我說:「你這個收費,依據哪個文件?縣裡得有依據。拿出依據,收費照常;拿不出來,收費就要取消。」後來在我限定的時間內,縣裡沒有拿出依據,省政府就把這個收費取消了。

信因果、不貪財

機關工作,升職與提薪密切相連,因為提官就升錢,所以很多人天天算計怎麼升官發財,可是我從來不研究這個問題。有一次,人事處長跟我說:「劉大姐,妳現在是咱們正處長裡工資最高的。」我說:「不對,我來的時候是低工資。」他說:「這幾年妳工資咋漲的妳知道嗎?」我說:「不知道。」一次只有很少的人能漲工資,其中就有我。有的羨慕,也有的嫉妒說:「妳跟哪個領導也沒有啥關係,怎麼千分之二的人加薪,就會落到妳頭上?」我說:「你別問我,我不研究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後來,據說我是連續三年被評為優秀公務員,所以又漲了一次工資,我就變成全委正處裡工資最高的,這是他們研究的,我自己不知道。

我是二OOO年二月二十五日第一次入院,以後就再沒有到辦公室去過,等於提前五年退休,就涉及到工資的問題。有人給我透消息說:「妳別傻乎乎的就這麼擱家待著,妳勤上辦公室聽聽什麼風聲,工資怎麼漲。」我說:「這些事不都是人事處的事嗎?人家給我開多少,我就拿多少,幹嘛我要去關心?」我也一次沒去過辦公室。

說起這些例子,就是告訴大家,命裡有的不用爭,命裡沒有的也爭不來,這是一。再就是,你爭來了,不是你的,你後面跟著的肯定是禍,不是所有的錢都好花。明白這個因果,咱們就不會去爭這些了。「急急忙忙苦追求,寒寒暖暖度春秋,朝朝暮暮營家計,昏昏昧昧白了頭,是是非非何日了,煩煩惱惱幾時休。」所以學佛人要是有智慧的話,你把你自己交給阿彌陀佛,然後你為眾生來辦事,你的事由阿彌陀佛負責安排。眾生的事,有能力做的就努力去做,這肯定好、肯定對。

二、於世無求

聖人卑宮室而高道德,惡衣服而勤仁義,不損其行以好其容,不虧其德以飾其身。國不興不事之功,家不藏不用之器。(《群書治要》卷四十《新語》)

修行人、學佛人得做到兩安,一是身安,二是心安。「身安則道隆」,才能興道。你身不安、心不安,道肯定不隆。怎樣能夠身安、心安?我的感受有兩條,一不求人,二不怕苦,這是我自己的親身感受。我長這麼大,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求人。我老伴說我是「萬事不求人」,什麼難、什麼苦,我挺著,我扛著,我不求人。

我病重的時候,還沒確診,那時我連續感冒發燒四個月,天天拿著餐巾紙塞著鼻孔,就算這樣,我一天班都沒耽誤。年底的時候,監查室主任唉聲歎氣的說:「劉大姐,有八個材料(就是工作報告)需要寫。」我就塞著兩個鼻子寫了七個材料,他寫了一個。寫完不到半個月,我就住醫院了。主任哭著說:「劉大姐,我真不知道妳病這麼重,你那七個材料咋寫出來的?」八個材料如期上報,啥事沒耽誤。

當時我得病的時候,因為基本上從來不看病,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儘管外貌已經非常明顯,體徵也非常明顯,我就是不知道去看病,傻到這種分上。後來有人在我寫報告時站在我的背後,看著我的頭上厚厚的大嘎嘣,沒有幾根頭髮,就說:「哎呀,都這個樣子了,怎麼還不去看看病?」第二天早上,我姑娘(就是女兒)就帶我去看病。在醫院,大夫一看就說:「系統性紅斑狼瘡。」我一聽,就知道病得特別嚴重了。當時我姑娘就哭了,我還說:「哭啥,回家。」大夫說:「都病成這樣了,妳還想回家?趕快住院!」我說:「先不住院,我工作忙,沒工夫住院。」大夫說:「妳是要命還是要工作?」我說:「最起碼工作得交代好。」那天我就回家了。

我姑娘又帶我去大慶,找了一個大醫院去看病。醫生說:「病已經非常明顯,還用做化驗嗎?」當時就命令我住院。就在住院前一天,我還是正常上班。當時身體已經很弱,平時從我家走到省政府不過十五分鐘,那時我已經走不了了。在省政府和我家之間還有一個辦公室,我就早晨上班,走中間的辦公室辦公;中午吃完飯,再到省政府去辦公,就這樣我沒有耽誤一天工作。大夫說我太能拼命了:「假如妳在工作單位不行了(指死亡),那怎麼辦?」我說:「那樣的話,該在哪裡走就在哪走,有什麼了不得的。」大夫聽了都說:「妳對自己是不是有點不負責任?」我說:「我還覺得自己挺負責任的。」

其實,一九九七、九八、九九這三年,是我最痛苦、最難過的時候,沒有人知道我的痛苦,我可以保密到這種程度。就是我蹲不下、起不來,沒人知道;我拿筷子有時都握不住,沒人知道。我工作量那麼大,我的領導和同事都不知道我身體不舒服。一直到我住院的當天,我的兩位領導到醫院都大吃一驚說:「素雲,妳怎麼病了?」那時候我滿臉都是花斑,他們都沒注意,他不知道我身體痛苦到什麼程度。但是每當我面對,譬如說在省裡工作,可能很多時間要接觸地市來的同志們,因為他們來辦些工作,我再痛苦也一定要面帶笑容來接待他們,給他們解決問題。

凡間的事你都要忍,哪件事不是凡間事?統統都包括了,一個你都不能躲過去,你逃避不掉。忍辱實在是難忍,忍字是心上一把刀,還加個點,叫「刃」,就是特別鋒利的意思,在你心上插著一把利刃,你說你能不疼、不難受嗎?就是這樣,你能不能忍,能不能過這個關。在生活的歷鍊過程當中,那些不良習氣慢慢的都會磨掉,所以一定要禁得起歷鍊。修忍辱,過是非關,是保持清淨心的重要方法。

我這頭型(就是髮型)是四十年一貫制,從來沒變過。我結婚以後,那時候讓剪短髮,我就剪了,就一直到現在,就這個形狀。穿著我老伴的一件迪卡上衣,我老伴把那領子穿破了一圈,我還不會做針線活,就拿線給它撩上了,那大針腳可大了,從外面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衣服我穿著還肥肥大大、鬆鬆大大的,又舊又破。一個藍布褲子洗得發白,腳上穿的一雙鞋是氈底鞋,燙過絨的,帶個眼的,繫帶的。省政府沒有這打扮的,所以人家說我是出土文物。我們處長說:「妳來回上下樓,沒發現別人都瞅妳嗎?」我說:「因為我走道目不斜視,我不看別人,所以不知道別人看我。」

我現在沒有積蓄,這不是虛構的。前些年,我找出了一張存摺,是我的名。我自己非常納悶,不知道哪來出了一張存摺?後來我一看,原來公家分的房子要繳現金買斷,我就用那張存摺攢錢繳這個錢。後來攢夠了,把錢繳上去了,剩下一百多零幾塊錢,我就忘了。我到六十六歲為止,積蓄就是這一百多塊錢。我沒什麼放不下的。

我現在兒子和姑娘都沒有什麼正式工作。人們都說:「堂堂省政府官員,自己的孩子一個都安排不了工作,你在政府怎麼混的?」我說:「我在政府沒尋思給他們安排什麼工作,我覺得這些都是順其自然。他們能幹個什麼就幹個什麼,能幹到什麼程度就幹到什麼程度。現在不是沒餓著、凍著嗎?」一開始孩子們不理解,覺得媽媽對我們不負責任,現在覺得孩子都對我理解了。

三、正己化人,和諧一方

上下離而不和,故雖自安,必且危之。故曰:上下不和,雖安必危。(《群書治要》卷三十二《管子》)

一九九二年,我們領導不知怎麼的就把我相中了,提升我到監察室當監察室主任。我就對領導說:「聽說有人願意來當監察室主任,誰願意來就給他行不行?」領導說:「你當是買賣?那可不行。」所以我就當了三年的監察室主任。後來我老伴心裡不平衡,他就說我:「上學的時候她啥也不是,我是班長;現在她跑到省政府當處長去了,我啥也不是。」一開始我以為開玩笑,後來發現他是認真的。所以我一九九七年,用了四個月的時間,把處長辭掉了,就是為了讓我老伴心理平衡。所以人家都說我是逆社會潮流而動的人。

我辭官之後,派了一個主任接我的班,有人說他脾氣不好,愛打仗(即與人爭吵)。我說:「到我這正好,我不會打仗,他打、我不打,打不起來。」新主任到了就居高臨下,一頓指手畫腳。他說完了,我就說:「你比我小,你就叫我劉大姐就可以了,這樣還覺得親切。聽說你脾氣大,愛打仗,有這事沒有?」當時他的臉真的是像紅紙一樣紅。我說:「咱們幾個人要是能和和氣氣好好幹工作,大家完成任務一點不費勁。」我說:「如果我們仨歇著,你一個人幹,行不行?」他說:「不行。」後來我們倆一起共事三年,處得特別好、特別融洽。

我看主任喜歡喝酒,是喝酒不要命的,朋友多。後來乾脆我看著他,電話放在我桌上,一來電話我先接,凡是請他喝酒的我一律擋駕。一直到我有病之前,喝酒的問題我給他扳得差不多了。我有病以後,他們告訴我說:「妳在那兒,主任不跟我們發火打仗,妳一病了以後,他又恢復老樣子了。」我說:「下次省政府分送大米,你告訴主任,讓他給我親自送到家裡。」我就讓他給我送上樓,一開門,我說:「錦林,聽說你這段時間有點犯老毛病,好罵人、好發火,有沒有這事?」他笑了,說:「以後改、改。」就回去了。過一段時間我打電話,我調查調查,主任毛病改了沒改。主任回去就對大家說:「以後你們監督我,我再不跟你們打仗,再不罵你們。」後來,他又調到辦公室去當主任,脾氣改得可好了。我說:「同志之間本來相處得很融洽,你發一次脾氣把人就得罪了。」我說:「得罪人是次要的,人家大家不願意跟你共事,這樣你工作不就費勁了嗎?」同志們在一起共事,本身就是緣分。全世界七十億人口,怎麼就咱們幾個在一個辦公室,這不是多生多劫的緣分嗎?一定要珍惜這個緣分。

反正我就是傻呵呵的,就幹了這麼多傻事,給你們說了那麼多笑話。以後咱們大家,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外面,好好跟大家相處,和和氣氣的,大家都高興,這不就是落實六和敬嗎?不但一個道場要六和敬,家庭也要六和敬,整個社會都六和敬了,哪有什麼爭端?哪有什麼戰爭?

我自認為我是比較標準的、優秀的黨員。我可以自誇,入黨三十四、五年,我沒給黨抹黑。人家說:「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我說:「不用過期,現在在我這就作廢,因為我不會用。」所以這樣倒挺輕鬆的,可能是佛菩薩那時候就已經加持我了,名利的誘惑我也不知道,對我一點作用不起。我一不喜歡錢,二不喜歡權,所以我就比別人活得瀟灑自在,一直到現在也是這樣。名聞利養的誘惑,各種各樣五欲六塵的誘惑,很多人為名所累、為物所累,太累了,活得很不自在。「榮辱紛紛滿眼前,不如安分且隨緣。身貧少慮為清福,名重山丘增業冤。淡飯盡堪充一飽,錦衣哪得幾千年。世間最大唯生死,白玉黃金盡枉然。」你想想,人世間最大的事是什麼?世間最大的事就是生死,這事誰也不能逃避,都得要經過。富有的人要經歷生和死,貧窮的人也要經歷生死,這是人生唯一的一件大事,一定要把這件事搞明白,人生才不會白來一場。

四、結語

古人常常勸導人們,要「於人無爭,於世無求」。印祖教導佛弟子,「敦倫盡分,閑邪存誠」。淨空老教授勸導我們:「本分的事情認真負責,做得圓圓滿滿,就是布施、持戒、忍辱和精進。這樣生活,心是清淨的,心清淨就是禪定,智慧自然就現前。」這些聖賢的教誨,每一代中國人有許多身體力行的榜樣,有些名垂青史,更多的默默無聞,他們都是一生安分守己,安貧樂道,做表率給世人看,這就是我國的社會教育。如果人人都能夠安分守己,放下爭貪,無欲無求,社會自然安定,天下自然太平。這就是中國上下五千年,人民和樂、社會安定、家齊國治的祕訣。

劉素雲老師可以說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為國人表法。本文的摘錄,顯示出老師做為省政府的一個普通的官員,勤勤懇懇的做出了勤政愛民、廉潔奉公的表率。老師此舉,並非是個人的獨創,而是繼承了數千年來忠臣良士「孝當竭力,忠則盡命」的優良傳統。老師向世人證明,古人以孝廉為幹部考核兩大標準,實乃真智慧!《孔子家語》有言:「其人存,則其政舉。」樹立榜樣,鼓舞大家勇於效法,爭做孝廉,政治清明、社會和諧指日可待,萬邦咸寧、垂拱而治亦為期不遠!

老法師:

我們讀了這一篇的報告,是誰寫的沒有署名,但是很難得。劉素雲居士,我相信我們佛門裡面,至少在我們淨宗學會,念佛同修的心目當中,都是最愛戴、最仰慕的一位長者。她的存心,她的言論、行持,確實可以給我們做榜樣。她真正做到了於人無爭,於世無求,所以她學佛真能得受用,真正體會到經典裡面所說的奧義,微妙的義理能領略到。

為什麼一般人領略不到?領略不到的原因是放不下。今天這個世界,有幾個人能把財色名利放下?放下,在佛法上說,得到不難,如果放不下,就是沾上一條,名聞利養沾上一個字,那就是很大的障礙。最大的障礙,以我們念佛人來說,臨終求生淨土這個機會可能他遇不到了。佛為什麼教我們放下這些?我們要問,佛教我們什麼?終極的目標何在?學佛不能不知道。淺而言之,學佛的目標是教我們怎麼樣出離六道輪迴,六道輪迴苦,這個我們都能體會到;終極的目標是教我們回歸自性,回歸自性就是成佛,就是證得究竟圓滿。能做得到嗎?能,人人都能。為什麼?因為你本來是佛;你本來不是佛那就難了,你本來是佛,你自己不知道。我們一般世俗人也不知道,甚至於聲聞、緣覺也不知道,可是那些佛跟大菩薩知道,他們說的一點都不錯。我們為什麼成不了佛?就是放不下。為什麼放不下?不知道外面境界是假的,完全不知道,都以為是真的。《金剛經》上說得好,這部經念的人很多,末後一首偈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有為是有生有滅。我們想想,這個世間什麼是不生不滅?物質的現象,人有生老病死,老,是天天在老,一天比一天老;死,是一天比一天接近死亡,這是真的,事實真相,幾個人看穿了?而且非常勇猛精進,一分一秒都不肯停止,往哪裡走?往墳墓裡頭走。是不是這樣的?如果真的看穿了,你能不害怕嗎?你能不求解決嗎?

這事情能不能解決?能。佛菩薩為我們做了好榜樣,他們能夠超越輪迴,能夠了斷生死。唐朝禪宗的六祖能大師,他開悟的五句話,他找到了真相,事實真相。真相是什麼?不生不滅,他說「何期自性,本不生滅」。由此可知,學佛,無論是哪個宗派,無論是哪個法門,終極的目標就是要證得不生不滅的自性,了生死,出三界。要不然,你學這幹什麼?可是在近代,真正為了生死出三界而學佛的人確實不多。這是什麼原因?這是佛教衰了。怎麼衰的?真正修學的人少了,講經的人少了,佛教在這個世間只存這個名,沒有看到實際。所以,我們在年輕的時候對於佛教誤會就很深,認為這是宗教,而且是低級宗教,迷信,所以從來沒有起個念頭去碰碰它,這是年輕時候。

我在二十六歲跟方東美先生學哲學,他給我講了一部《哲學概論》,最後一個單元「佛經哲學」。我很驚訝,我說佛教是宗教、是迷信,而且是低級宗教,它怎麼會有哲學?老師告訴我:「你還年輕,你不知道。」他說:「釋迦牟尼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哲學家,」這我們要學哲學,「大乘經典是全世界哲學的最高峰,學佛是人生最高的享受。」老師是我們非常敬仰的人,他決定不會欺騙我。我學完了這一個課程,我對於佛教才有初步的認識,想學。老師告訴我:「你要真的想學,今天的佛學不在寺廟。」我說:「為什麼?」「寺廟的出家人不學了,他們放棄了。」我說:「那到哪裡學?」「從經典上學。」指出我一條路子,叫我從經典上下手。就在這個時候,我認識了章嘉大師。

老師是學哲學,是把佛經當哲學看待。章嘉大師,這是佛學家,不但他學,他有真正修行,有修有證,這個很難得。所以我就跟章嘉大師,我跟了他三年,佛學的基礎是在他老人家那裡奠定的。那個時候我在工作,工作很忙碌,親近的時間只有在星期天,我們不上班。每個星期天,老師會給我一小時到兩小時,他客人少的時候給我兩個小時,客人多的時候也會給我一個小時。我讀經,向他做報告,經典裡頭有不明瞭的向他請教。三年,他老人家往生了。我這個出家,是他老人家替我選擇的,勸我出家,勸我學釋迦牟尼佛,叫我讀《釋迦譜》、《釋迦方志》,跟我說:「學佛要認識釋迦牟尼佛。你要不認識他,你肯定會走很多彎路。」這是真的,這不是假的。讀了這個之後,我們對於世尊的生平了解了,用現代的話說,釋迦牟尼佛是什麼人?我們會回答,多元文化社會教育家。他三十歲開悟,開悟之後就開始教學,在鹿野苑講阿含,奠定佛法的基礎,小乘。用了多少時間?十二年。釋迦牟尼佛辦小學十二年,培養這些學生。十二年之後講方等,八年,好比是中學,從小學往上提升,給進入大學做準備,方等八年。我們就能理解到,方等跟阿含加起來二十年,這二十年是扎根教育。然後給你主要的課程,般若。佛法是智慧的教育,從它的內容來看,高等智慧,所以方先生說高等哲學。

這些年來,我們又搞清楚了,不但是高等哲學,還是高等科學。現代尖端的科學,量子力學,量子力學家他們的研究報告,所研究的結果,大乘經上全有。他們好不容易用了四百年,多少人一代接著一代,把物質現象搞清楚了,物質是什麼。搞清楚之後,跟佛經上講的一樣。物質從哪來的?相由心生,一切法從心想生,這都是大乘經上常念的,果然沒有錯,物質現象是從念頭產生的,這個現象被量子力學家看到了,從念頭生的。那念頭怎麼生的?物質是阿賴耶的相分,是阿賴耶的境界相。境界相從哪裡來的?轉相來的。轉相是什麼?就是精神現象,念頭。物質搞清楚了,現在念頭從哪來的?為什麼會有念頭?科學在研究這個。我們有理由相信,二、三十年之後,這個問題被他們發現了。阿賴耶的三細相,宇宙的奧祕,第一個揭穿了,第二個很可能揭穿,他們更相信了。我們就相信未來,佛陀的教學在這個世界上不列入宗教了,是什麼?高等科學、高等哲學。科學的走向,走的這個方向。最後佛說,用第六意識,阿賴耶的三細相都能緣得到。六識的功能非常大,與五十一個心所相應,對外能緣到宇宙,對內可以緣到阿賴耶的三細相,就是緣不到自性。所以他成不了佛,他能緣是靠外面的,靠科學技術、靠精密儀器、靠高等的數學,靠這個來發現的。佛法不是的,佛法用定功,完全是向內不向外,所以佛法叫內學。內學,他入這個境界,起很大的作用。

三細相這個問題,真正徹底明瞭,大乘經上佛告訴我們,八地以上。科學家他們的研究發展,能夠了解阿賴耶三細相(但是他不能做八地菩薩,他沒這個分),向外只到這個地方,畫休止符了,再沒辦法提升。可是佛法裡頭上面還有,等覺上面還有妙覺,最後證得圓滿的法身,就是淨土講的常寂光,這個時候完全回歸常寂光,極樂世界也沒有了。「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沒有說極樂世界例外。但是極樂世界它不是生滅法,它不是有為法,它是自性。自性有隱現,現,現相,現十法界莊嚴,現實報莊嚴土:極樂世界、華藏世界、密嚴世界,它能現。能現不能叫生,不現不能叫滅,它沒有生滅,有緣它就現,沒有緣它不現,隱現不同。阿賴耶以下的這有生滅,它不是隱現,它是生滅。隱現是真的,生滅是假的。大乘經教上說得清楚,說得細,精細,《大方廣佛華嚴經》。我們這部學習的《無量壽經》,中本《華嚴》,跟《大方廣佛華嚴經》所說的沒有兩樣,一個說得細,一個說得略、簡單扼要,一個說得詳細,同樣一部。所以我在過去曾經給同學們介紹過,真正要想把《無量壽經》講清楚、講明白,不能不學《華嚴》,學了《華嚴》之後就會講得更清楚、更明白,《華嚴》是《無量壽經》的細說,《無量壽經》是《華嚴經》的略說,它兩個是這個關係,都是登峰造極,究竟圓滿。

劉素雲居士,不但她真學,她真的落實了,她能把她所學的變成她的生活。她雖然在政府服務,那是什麼?菩薩從政。菩薩哪個行業裡頭都有,政府裡頭也有菩薩,把所學的落實在她的生活,落實在她的工作,落實在她的處事待人接物,這是一位從政的菩薩。我們相信不止她一個人,但是畢竟是少數,不是多數。如果是多數,天下大治,那就是歷史上所謂的太平盛世。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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