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文 / 谢梓杨（高二文商礼）

        “我”自天地中苏醒，一缕暖风拂过，百花便从此间绽放，那是属于“春”的诗篇。我靠着一旁的雪松，赏玩着这漫天雪色——在此间赏雪，只不过是“一个人”赏雪的孤独；走入世间的人海，却是“非人之物”在世间的孤独。

        积雪消融，涓涓细流缓缓而过，“冬”的冷漠已然不复以往，霜雪化作白露，打湿了我的脸颊；所幸春风和煦，她温柔地亲吻我的鬓角，为我抹去所剩无几的寒霜。自此，我才得以新生。

        我顺着河流而行，开启一段新的旅程。我忘却前尘，亦不知我乃何许人也，又将前往何处？我随波逐流，偶然间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此处树木葱郁、鸟语花香——即使是我，也不禁被此处胜景迷了“双眼”，从此流连忘返而迷失方向。

        梦里，白雾飘渺——我似乎从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境，亦不解自己于天地有何裨益。思索间，一人大步流星地走来，抬手便将乌黑的不明物质倒入小溪。动作往往比想法来得迅速，转眼间我已然来到那人跟前，却困于弱小而无法喝退其人。

        太阳自东隅升起，耀眼的日光穿过茂密的枝叶，从而击退所有的黑暗与不公，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连带着飘渺的梦境一同而去。林间的温度骤然升起，草木上的春露渐逝——梦醒时分，我的眼中尚有一滴乌黑的泪水，从我的眼眶里一淌而下。

        或许，小林间的宁静已然容不下聒噪的我。再次抬头望去，我已登上万重山，周边的云霭团团将我抱住，让我短暂享受归家的欣喜。明明如登仙境，我却因为尘世的喧嚣而污染，再也无法融入其中。举世皆“清”我独“浊”——一种孤独而又黯然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我好似游离在世界之外，久久难以释然。

        鸟瞰着这无知的凡世，温和的旭日又再次站在我身旁，他鼓励我一跃而下，报复这所谓的世间。恰逢时雨而至，我跟随“夏”的步伐一同回到人间。我落在干旱的大地上，报复性地制造声响——轰隆隆的雷声是我的怒吼，我企图以此来引起世人的注意、欲让其感受我的滔天怒火。然而，他们却躲在屋檐之下，不曾与我共鸣。

        凉风习习，我携着疲累的身躯来到一处萧瑟的湖泊。那是来自“秋”的指引，让我感受独属于她的平静——一股强大的力量动人心魄，我接受她的安排，在此停歇。此刻的我，感受着湖面上的波动，那是来自秋叶的慰问，亦是秋风之照拂。我的内心达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似乎这也只是轮回的过程。

        在无数个轮回之中，我终将归返故里。夕阳缓缓落下，世间重回当日之冷寂。我拖着孱弱的身躯，又再次踏入新的轮回。河边的积雪层层堆起，我靠着一旁的雪松，渐渐闭上双眼——或许，我从未看见。

        我期待着下次的轮回——积雪将再次消融、万物而又复苏。四季流转、生生不息，纯水化作林野百态，而我亦会投入一段新的旅程，从此不再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