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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马:阅读让我的生活保持了平衡

美国历史上,很少有哪位总统像奥巴马这样深受阅读和写作的影响,它们影响了他的生活以及对世界的信念和看法。任职期间,在白宫的大部分夜里,奥巴马都会读一个小时的书。他当时推荐过的书籍也经常脱销,可见这位前总统的阅读力深深感染了不少爱看书的民众。

        奥巴马从2009年至2017年期间担任第44任美国总统。2017年,在离开白宫前几天,奥巴马在白宫办公室接受了《纽约时报》采访,谈论了阅读在他的总统任期和整个人生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从孤独、颠沛流离的童年到白宫生涯。

“阅读让我获得不一样的视角”

        他在白宫的八年是一个信息过载、党派分歧严重的喧嚣时代,对他来说,书籍仍是观念与灵感的持久来源,让他能够重新思考人类境况的复杂性和模糊性。他说,阅读能让他“放慢下来,获得不一样的视角”,并且能让他“获得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能力”。“我不敢说阅读让我成为了一位更好的总统,但可以说它让我在这八年里保持了平衡”。

        奥巴马发现,林肯、马丁·路德·金、甘地和曼德拉的文章对他很有帮助。“在一些艰难的时刻,这份工作可能会让你觉得被孤立,因此有时你必须穿越历史,寻找也曾有过类似感觉的人,从他们身上汲取力量”。白宫的林肯卧室有一份《葛底斯堡演说》的手写底稿,有时他会在夜里漫步到那里去阅读那份底稿。

        他提到,诸多总统传记也提供了背景,防止他认为“现在发生的任何灾难、精彩和困难都是前所未有的,一想到罗斯福(美国历史上首位连任四届的总统)努力领导这个国家度过二战,你会很受启发。”

        奥巴马也爱看中国作家刘慈欣的《三体》,这部启示录般的科幻小说能让他从繁杂的事务中逃脱出来。“它的视野非常大,读起来非常有趣。部分是因为和书中的大事比起来,我每天和国会打交道那些琐事不值一提—— 想想外星人就要入侵了!”

“阅读让我知道我是谁”

        身为首位拥有非裔血统的美国男总统,奥巴马出生于夏威夷,父亲是肯尼亚一名非裔经济学家,在他两岁的时候离开了他,母亲是美国一名白人女教师。六岁时父母离异,他跟着母亲前往印度尼西亚生活。在他还不到十岁的时候,母亲就将《独立宣言》读给他听。后来他回到夏威夷与外祖父、外祖母生活在一起。他从小就非常热爱阅读,在颠沛流离的少年时代,“这些可以随身携带的世界”陪伴着他;到了青年时代,又是书籍帮助他弄清楚自己是谁,自己的想法,以及什么是重要的。

        奥巴马是母亲家中唯一的“黑人”。由于肤色的关系,他很难获得自我认同感。他在回忆录《我父亲的梦想》中写道,就读哈佛大学法学院之前,他带着“一个西方人,西方却不是我的家;一个非洲人,非洲却是陌生的土地”的疑问,远行肯尼亚。“坐在两个坟墓之间哭泣了很久”,最终“知道自己是谁了”。

        十几岁时,他阅读的作者包括詹姆斯·鲍德温(James Baldwin)、拉尔夫·埃利森(Ralph Ellison)、兰斯顿·休斯(Langston Hughes)、威廉·爱德华·布格哈特·杜博伊斯(W.E.B.Du Bois)、理查德·赖特(Richard Wright)以及其他一些非洲裔作者,以努力让自己成为一名美国“黑人”。他尤其喜欢读马尔克姆(Malcolm X)的自传,这本书讲述了一个无名青年通过自我奋斗的历程,成为一个励志榜样。尽管奥巴马不接受马尔克姆的反白人言论,但欣赏主角的“反复的自我创造”。青年奥巴马会关起门来阅读文学作品,然后告诉外祖父,他正在做家庭作业。

        大学时期的奥巴马成为了一位真正的阅读者,对政治也十分感兴趣。在他的回忆录中,奥巴马写道,一个激进的朋友马库斯批评他阅读约瑟夫·康拉德的《黑暗的心》:“不要到处挥舞那个东西,我告诉你,那只会毒害你的大脑。”奥巴马同意他的说法:“实际上,他是对的。在康拉德的视角里,非洲是世界的污水池,‘黑人’是野蛮人,和‘黑人’接触就会被感染。”奥巴马后来形成了一种被称为“政治上正确”的世界观。

“阅读让我跳出自己的头脑”

        大学最后两年他沉迷于深度阅读,他系统地读了从奥古斯丁到尼采、爱默生、萨特、尼布尔等一系列哲学家的著作。在芝加哥从事社区组织者工作期间,奥巴马的阅读变得更加政治化。他最喜爱读的是非裔美国文学、历史、哲学以及激进主义。奥巴马芝加哥的助手约翰尼·欧文斯被奥巴马的书籍震撼到:“你应该去他房间转一转,看看他的书架……很明显,他的那些书并不是摆设而已。”奥巴马阅读罗伯特·卡罗的《成为官僚》(The Power Broker),这本书是关于城市政治的最佳书籍之一,还有一本是激进活动家索尔·阿林斯基(Saul Alinsky)的《激进主义者的起床号》(Reveille for Radicals)。

        直到今天,阅读仍是他日常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他曾送给女儿马莉娅电子书阅读器“Kindle”,里面装满了他想与女儿分享的书,其中包括《百年孤独》(One Hundred Years of Solitude)、《金色笔记》(The Golden Notebook)和《女勇士》(The Woman Warrior)。

        担任总统时,在白宫的夜里,他常会读一个小时左右的书—— 有深奥的,也有通俗的,有经典小说,有当代小说,例如科尔森·怀特黑德的《地下铁路》(The Underground Railroad),也有开创性的非虚构类作品,如丹尼尔·卡纳曼的《思考:快与慢》(Thinking, Fast and Slow)和伊丽莎白·科尔伯特的《第六次大灭绝》(The Sixth Extinction)。这些书当时帮助了奥巴马把脑子从白天研究的简报和政策文件中转换过来,是“跳出自己头脑”的一种方式,也是逃离白宫樊篱的一种方式。有些小说能帮他更容易“想像美国各地人们的生活情况”。比如,在2008年的竞选中,他发现玛丽莲·罗宾逊(Marilynne Robinson)的小说在情感上把他与在爱荷华州见到的人们、他来自美国中西部的外祖父母,以及勤劳、诚实和谦逊的小镇价值观联系到了一起。

        有一年,奥巴马带着家人去了马萨葡萄园岛度假。在那里,奥巴马朝圣般去了葡萄串书店(Bunch of Grapes)。他当时所选择的书目被报道出来,被他的拥护者和反对者加以细致分析,拥护者努力证明这些书的价值,而反对者指责这些书的种种不是,当中的书籍包括丹尼尔·伍德洛(Daniel Woodrell)的《海湾三部曲》(The Bayou Trilogy)、瓦德·贾斯特(Ward Just)的《罗丹的初次亮相》(Rodin’s Debutante)以及乔纳森·弗兰岑的《自由》(Freedom)。

        尤其是《自由》,曾引发一阵阅读风潮。当时,《星期日纽约时报》在三个不同的栏目里提到奥巴马买了弗兰岑的这本书。这本书很快爬上了畅销榜。这么高的人气让弗兰岑十分欣喜,但是他有个问题:“当我听到他在读《自由》这本书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你在读小说?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尽管弗兰岑为奥巴马的时间管理感到诧异,他也附和大众对奥巴马热爱读书的高度赞扬,他说:“我喜欢奥巴马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终于在白宫里发现一位真正爱看书的人。”

        除了热爱阅读外,奥巴马还是个写作者。在芝加哥担任社区组织者时,奥巴马不仅写日记,也写短篇小说。下班回家后写,以他见到的人的故事为素材,大部分小说与老年人有关,在他笔下这些人充满失望和失落的情绪。“我在社区工作时,同伴们都比我年长,他们竭尽全力想爬进美国的中产阶层,但眼看着自己曾投入了希望和梦想的社区走向衰败—— 钢厂关闭、其他种族后来居上,由此产生了失落、失望感。我写了不少这种类型的短篇小说。”

“阅读让我和其他人展开对话”

        2017年,在卸任前,奥巴马还邀请了五位他喜爱的作家到白宫共进午餐,这五位作家为戴夫·埃格斯(Dave Eggers)、科尔森·怀特黑德(Colson Whitehead)、扎迪·史密斯(Zadie Smith)、胡诺特·迪亚斯(Junot Díaz)及芭芭拉·金索沃(Barbara Kingsolver)。

        卸任总统后,奥巴马将很快以写作者的身份回归自己的私人生活。他开始写回忆录,并把在白宫期间的日记用作素材。《纽约时报》的报道写道:他具有作家的敏感—— 一种置身其中的同时超然事外、冷眼旁观的能力,一种小说家所特有的对细节的留意,一种精准而又颇具弹性、可以轻松游走在抒情、方言和深度之间的表达。

        奥巴马说他希望最终可以借助奥巴马总统中心的网站“拓展好书的读者群”—— 通过定期开列书单,他已经在做这件事了—— 然后促使公众“就书籍展开对话”。

        他说:“故事可以凝聚人心而非制造分歧,建立联系而非将人边缘化,在我们试图以很多政策应对这种由全球化、科技和移民引发的文化冲突之际,故事所扮演的角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

▲ 奥巴马简介

全名贝拉克·侯赛因·奥巴马(Barack Hussein Obama II),1961年8月4日生,美国民主党籍政治家,第44任美国总统,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非裔美国人总统。

奥巴马2022年的推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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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携带的光亮》(The Light We Carry)
作者:米歇尔·奥巴马 (Michelle LaVaughn Robinson Obama)

内容简介:这本自传作品是米歇尔广为人知的《成为》(Becoming)的续作,她试图继续为大家寻找一套用于应对越来越不确定的时代的观念工具。书中,她讨论了一系列关键的问题,例如“我们如何建立持久和真诚的人际关系”、“我们如何在差异中寻找共同体”、“我们该如何解决自我怀疑和无助感”等。“当我们能够认出自己的光时,我们就有能力使用它”,米歇尔在书中写道。

《美国南方》(South to America)
作者:伊曼妮·佩里(Imani Perry)

内容简介:作者普林斯顿大学教授伊曼妮前往她的家乡亚拉巴马州,通过将移民社区、当代黑人艺术家、被奴役人民的后代等多个美国南方群体的故事编织在一起,试图全面地描绘美国南部的历史和文化。在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发表获奖感言时,作者表示:“我为那些打扫厕所、耕种土壤的人、饥饿的人们、被关在笼子里的人们、被忽视的人们,我为他们写作。我爱写作的句子,更爱自由”。

《广阔的世界》(An Immense World)
作者:艾·德扬(Ed Young)

内容简介:如果我们将一只知更鸟、一头大象、一条响尾蛇和一位人类,聚集在同一个空间,他们不仅仅探索周遭环境的方式不一样,最终“看见”的,也是相当不同的景象。普立兹奖得奖作家艾·德杨,在本书中,以令人着迷、趣味横生的文字,引领读者打破人类的认知藩篱,探索不同动物感知周遭环境的方式,看见它们眼中的世界。

《给好妈妈的学校》(The School for Good Mothers)
作者:陈洁敏(Jessamine Chan)

内容简介:此书被《纽约书评》评价为“完美描绘了当下美国中上阶层‘危险’的养育观念”。故事述说名叫弗里达的单身母亲,仅仅因为让女儿在家独自待了两小时,她被一个“老大哥”式的政府机构指控没有尽到监护的义务,并被勒令进行改造。在作者塑造的世界中,为人父母的资格有着近乎严苛的门槛。一旦出现监护失误,弗里达的家中就会被安装上摄像头,她与女儿的互动都会受到监测和评估,这些技术措施试图矫正弗里达的行为,让其成为一个“好母亲”。

《嘴对嘴》(Mouth to Mouth)
作者:安托万·威尔逊(Antoine Wilson)

内容简介:书中讲述不愿透露姓名的叙述者在美国肯尼迪机场的休息室里遇到了他的老同学杰夫·库克(Jeff Cook)。杰夫分享了他的整个人生故事—— 救下一个溺水者的义举,是如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故事讲述了何为命运,以及当机遇变成剥削的时候,人们会怎样应对。

《赵氏家族》(The Family Chao)
作者:张兰(Lan Samantha Chang)

内容简介:在美国威斯康星州的一个小镇上,赵家经营着一家美国化的中餐馆。当一家之主里奥·赵(Leo Chao)被发现死亡并推测是被谋杀时,他的儿子大狗、明和詹姆斯成为了审判的中心。这是一个充满幽默和心碎的美国华裔家庭的感人而又深刻的写照。

《黑蛋糕》(Black Cake)
作者:查曼·威尔克森(Charmaine Wilkerson)

故事从一对姐弟从母亲留给他们的一份黑蛋糕食谱开始,进而揭开母亲过去的一切。这个发生在加勒比海和加利福尼亚的几代人之间的传奇故事。此故事也被制作成剧集,制片人是大名鼎鼎的主持人奥普拉·温弗里(Oprah Winfrey)。

《来世》(Afterlives)
作者: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Abdulrazak Gurnah)

内容简介:2021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作品。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初,也就是1919年德国对东非的殖民统治结束之前。小说主人公哈姆扎因为情势所迫,只得站在德国一边参战,身家性命全依赖一名对他进行剥削的军官。在一次德国士兵的内部冲突中,哈姆扎受了伤,被留在野战医院接受治疗。多年以后,当他回到自己的出生地时,他发现父母已经去世,妹妹阿菲亚也被送给了别人收养。他既没了家人,也没了朋友。故事对背井离乡的人们心境刻画,让不少游子产生共鸣。

《宁静之海》(Sea of Tranquility)
作者:艾米丽·圣·约翰·曼德尔(Emily St John Mandel)

一个关于时间旅行、艺术力量和瘟疫的故事,这部关于末世的科幻小说跨越了广阔的时空,故事从1912年的温哥华岛开始,到500年后的月球殖民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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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及整理

奥巴马发布2022年度个人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