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好转的 It will be All Right By and By
~《甜蜜变奏曲》（Sweet Bye and Bye）

文：谢锡福副校长

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将近两年，人们在封城锁国中度日；有人因而染疫，有人因而病逝！看不见的病毒，像飘不散的幽灵，围困着人类；抑郁焦躁的情绪也像瘟疫一样弥漫。

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沉寂。刚好在网上看到一篇张爱玲的佚文，一篇发表于1945年4月19日上海《光华日报》的小品《天地人》，第三段写道：“大出丧的音乐队，不知为什么总吹打着有一只调子叫做《甜蜜的再会》（Sweet Bye,Bye）。这亡人该是怎样讨厌的一个人呢？和他道别，是最甜蜜的事情。”张爱玲提到的《甜蜜的再会》并用括号标注为“Sweet Bye,Bye”，相信就是现在流传的《Sweet Bye and Bye》的讹称，也是基督教会福音歌里的《In the Sweet By and By》，中文译名为《同聚美地》。

这首歌曲有个故事。在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曾任志愿兵团军医少尉的班纳特（Sanford.F. Bennett,1836-1898）返回家乡威斯康星州开了间药房行医济世。一天他的好友，多愁善感的音乐家韦斯德（Joseph P.Webster,1819-1875）来访。班纳特看见好友忧郁的样子便问“有甚么事吗？”韦斯德答说：“没事。”接着又自言自语：“It will be all right by and by （一切会好转的）！”。了解好友性情的班纳特随口鼓励他，回应了一句：“The sweet by and by （好事快来了）”。此时班纳特灵感来到，就说：“让我们写一首赞美诗吧！”说完便执笔写了一首赞美诗《In the Sweet By and By》（《同聚美地》）。韦斯德当下拿起纸笔谱曲，并拿起随身携带的小提琴演奏起来。两人便唱出这首赞美诗歌《In the Sweet By and By》，1868年这首脍炙人口的基督赞美诗歌正式问世。1873年，梅恩（Hubert P.Main,1839-1925）将它改编，配上钢琴伴奏，这歌才开始流行。1920年斯蒂尔（Walter C.Stier,1860-1932）将它改编成一首钢琴演奏曲《Sweet Bye and Bye》（《甜蜜变奏曲》），并逐渐成为受欢迎的圣诗钢琴曲之一。这首歌后来流传到世界各地，有许多不同语言和演奏的版本。

听着这首曲子的旋律，恍恍然如回到久违的故乡。那儿有潺潺的溪流，有葱郁的山林，那就是往昔看云追风的美好天地。闲适、祥和、悠远、流畅；优美的旋律流动着淡淡的哀伤！

在中文世界，这首歌也很有名；除了基督教会唱诗班会唱的《同聚美地》外，擅长将西曲填上典雅中文歌词的弘一大师也依此曲填词，作了凄美的《秋柳》，其歌词如下：“堤边柳，到秋天，叶乱飘；叶落尽，只剩得，细枝条。想当日，绿荫荫，春光好；今日里，冷清清，秋色老。风凄凄，雨凄凄；君不见，眼前景，已全非；眼前景，已全非，一思量，一回头，不胜悲。” 若你只听过《秋柳》，你会完全被那悲秋古意的中文歌词触动，很难想象其原曲竟是源自西方。

现在你上网查询《Sweet Bye and Bye》（《甜蜜变奏曲》）、《In the Sweet By and By》《同聚美地》《秋柳》等，就可以找到相关的音频或视频来欣赏。

在新冠疫情肆虐当儿，但愿这首曲子，能像它源起的故事原意一样：一切都会好转的（It will be All Right By and By）。让美好的音乐舒缓、升华大家在瘟疫蔓延下抑郁与焦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