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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席慕蓉《一棵开花的树》有感

文 / 许智翔(高三理忠)

烟花为什么绚烂?因为烟花易冷,因为你知道它在闪耀后会化作尘埃飘散。昙花为什么美丽?因为昙花一现,因为你知道它在盛开后会兀自萎蔫凋零。在人们眼中,美丽的东西往往都掺杂着悲伤,或清淡,或浓烈,或醇厚。至于欢声笑语,那只是白天出没时喧哗的假面罢了,不信你看看诺奖的得主名单(虽说俗气),大抵也是写悲剧的多。错过,大概是所有凄美的故事中最令人扼腕的,毕竟它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留下的只有太息和遗憾。这首诗很美,美得令人心碎,因为诗人构建了一座精致的琉璃城堡,再一巴掌把它拍成玻璃碴,散落一地。反复默念这首诗,我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勾着一样,变得沉甸甸的,整个人像怔着了一样。看到满腔的悸动得不到回应时,心里头便酸酸的,主观上有种泪眼朦胧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闭上眼晴,微醺的情绪还在缱绻萦绕。或许这就是共情吧!虽不曾有过同样的经历,却拥有着类似的感受,不觉得很奇妙吗?

只是这种美丽终究只能留在夜里独自品尝,日光照耀时,我们终究得回归理性,否则生活便会沦为一出悲剧,毕竟美丽深处的内核是忧伤。诗中的 " 你 " 和 " 我 "都是我们生活中真实的写照。对“你”来说,他只是往前方走去,不看看四周的人事物,抑或是根本看不见。于是他错过了一颗颤抖的心。曾经读过余秋雨先生的这么一则故事:一个年轻人在古道上骑着马,他的眼睛只注视前方遥远的道路,心里盘算着路途漫漫,却忽略了沿途夕阳映衬下那美丽的琥珀色的枫叶。我觉得这个故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最近因为学校活动的缘故,我拾掇起了跑步的习惯,只是越跑我便越觉厌烦。当我听到朋友说他觉得路跑并不无聊时,我很惊讶,便问他为什么。原来他跑的时候并不执拗于速度,而是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沿途的风景,而我却总是过分地关注手中的表,心中算计着还有多久才能返家。我想我们的人生也不过是一场长跑,目的地是远的,是宏大的。在这趟旅途中,不是说苦心孤诣不对,只是一旦过了头,便会忽视掉身边那些美丽的一幕幕,听不见那些悦耳的声音,错过许多,遗憾许多。所谓的幸福往往就藏在平凡里,需要我们停下来望一望,看一看,想一想,不然在你还没发觉前,它便会随风湮灭。

至于 " 我 ",其实也像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在人生中的某某时刻,我们兴许积攒了很多心意,有许多想说的,想传达出的话,却囿于羞赧或是胆怯,而不了了之。我们总是说 " 下次吧!下次吧!" 然后就此埋下了 " 错过 " 的种子。要知道的是,所谓秘密就是没有说出去的话,不止你不希望他知道讯息的人不知道,就连你希望他知道讯息的人也不会知道。这样的秘密只会糜烂生蛆,侵蚀你的身体,教你绞痛心碎,最后也只是苦了自己。爱情、亲情、友情云云,无论何者,不把心意传达出去就不可能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最后会怎么样呢?" 墙角的花,你孤芳自赏时,世界便小了 " ,小到一定程度,就只剩下自己孤单着。所以勇敢些,胆怯只是自己给自己粉刷上的保护色,只有踏出温室,才有可能看见霓虹。这句话既说给我自己自勉,也送给可能看到这篇小文章的你,愿我们都少点 " 错过 " ,多些弥足珍贵的回忆。

席慕蓉(1943-),台湾女诗人、散文家、画家。笔名有肖瑞、漠蓉、穆伦、千华等。祖籍内蒙察哈尔盟,1943年生于四川重庆,1949年迁至香港,1954年由香港赴台。先后毕业于台湾师范大学艺术系和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艺术学院。席慕蓉长期担任新竹师专美术科教授,主要作品有诗集《七里香》、《无怨的青春》,诗画集《画诗》,散文集《成长的痕迹》、《画出心中的彩虹》、《有一首歌》,美术论集《雷射艺术导论》等多部。

如何让你遇见我 当你走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请你细听
为这 那颤抖的叶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是我等待的热情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佛于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朋友啊
阳光下 那不是花瓣
慎重地开满了花 那是我凋零的心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