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文 / 李芗宸 (初三爱)

        椰树飘摇，椰子叶被微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不一会，爸爸驾着车回来了。他下了车，并打开了汽车后备箱。车后的后备箱装着一箱箱保丽龙的冰盒。阿嬷与爸爸合力将冰盒抬了下来。阿嬷放下冰盒，站在地上，小休一会儿。阿嬷打开冰盒，里面装着的是一条条肥美的鱼儿。阿嬷双手拿着两条鱼的尾巴，并放在宰鱼台上。一阵阵的鱼腥味飘在庭院中，我捂住口鼻，快步向屋内走去。

        那恶心的味道犹如大海中一堆的粪便，时而有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石头的味道，时而有又臭又腥的鱼臭味。“阿昊啊，帮我拿一把菜刀过来！”阿嬷在楼下呼唤着我。我当作听不到，继续地玩着我的玩具。“阿昊，拿一把菜刀给我！快点！”阿嬷用尽了力气在那儿喊。我不想再看到阿嬷在那辛苦地喊叫，于是我走到厨房打开橱柜，拿起了一把菜刀。我慢慢地下楼，此时的菜刀在我的手上是如此的沉重，我一脸不情愿地把菜刀递给了阿嬷。我转过身子，背对着阿嬷，并捂住鼻子快步往屋里走去。

        走着走着，我只听到“啪啪”两声。不难听出这是刀和砧板落下的敲打声，第一次的声响，我当作听不到，直到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我已经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了，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在厨房外的窗口中观看。只见阿嬷在一包一包地包装着那些鱼，那本是装过糖的袋子，现在却拿来装鱼了。那鱼块未干的水渍弄得整个塑料袋都湿哒哒的，也导致臭烘烘的。阿嬷把部分装好鱼的袋子放进了冷冻箱内，一些则拿出来放在宰鱼台上。

        当我在窗口看得津津有味时，阿嬷就朝着屋里的方向行走了，我看到阿嬷走后，马上跑到客厅坐下，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看着阿嬷，阿嬷也看着我，“你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一直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我？”阿嬷看着我说。我马上撇开眼神回她：“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知道今天的晚餐吃什么？”“我刚刚宰了你爸爸新鲜钓上来的鱼，今晚我们吃好吃的煎鱼。”阿嬷用流利的吉兰丹福建话回答我。我的眼神瞬间又变得空洞无神，一想到那又臭又腥的鱼味，就已顿感恶心。

        椰树的叶子依然在微风中摇曳，只是天色开始渐渐变暗，厨房的炒菜声已填满整个屋子。我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往餐桌走去。走着走着，突然被一阵香味迷住了，我加快了脚步，想到餐桌前查看。“阿嬷，是什么味道？怎么那么香啊，我要把它吃个精光！”我饥渴难耐地问阿嬷。“这个就是今天的重头戏，你爸爸新鲜抓捕的马鲛鱼（Tenggiri）啊！”阿嬷一脸激动地说。我看着那盘煎鱼，再往前闻了闻，果然这香味出自于这鱼。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快把几块鱼肉放在我的盘内享用。那鱼的滋味，那被煎得酥脆的鱼皮，那外酥里嫩的鱼肉，让我仿佛身处于茫茫的大海之中，没有其他，只有这一盘煎鱼。

        我现在一看到煎鱼，就会想起此次的回忆。那时真是可笑，本来我是如此的抗拒，如今却如此地看重这一道料理，真的是“不吃不知道，吃了吓一跳”啊！现在的我每当一吃煎鱼，就会用阿嬷的煎鱼来作比较，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煎鱼是比得上阿嬷的煎鱼。别人的煎鱼不是煎得太老，鱼皮太硬，肉质干柴，就是油放太多，吃得满嘴都是油，真不是滋味！但愿我有时间，我必渡过江河，翻越山岭，只为寻到一味煎鱼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