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曼.赫塞 Hermann Hesse德米安:彷徨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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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赫曼.赫塞(Hermann Hesse, 1877-1962)

  作家、诗人、评论家,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文学家之一。

  以《德米安:埃米尔.辛克莱年少时的故事》(彷徨少年时)、《荒原之狼》、《悉达多:一首印度的诗》(流浪者之歌)、《玻璃珠游戏》等作品享誉世界文坛。

  一心想当诗人,甚至逃学也不愿意接受家里的安排,受神学教育。赫塞因为不平静而矛盾的内心纠葛,进入精神病院,后辍学在家。

  一战时,赫塞呼吁德国人不要散播仇恨,却被贴上了卖国者的标签。一九四六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赫塞与汤玛斯・曼(Thomas Mann)、斯蒂芬・茨威格(Stefan Zweig)是二十世纪拥有最多读者的德文作家。他的著作被翻译成六十多种语言,销售全球近一亿四千万册。

★ 内容简介

我的故事并不让人愉快。
它不像虚构的故事那般甜美和谐。
它有荒谬和迷惘的味道,疯狂和梦境的味道。
它的味道,就像那些不再想自我欺骗之人的生活的味道。

  赫塞以的精神分析的手法切入,并以诺斯替哲学中光明与黑暗的二元冲突,展开了主角少年辛克莱向内自省、迈向成熟却颠簸不已的成长历程。

  少年辛克莱的家庭是光明与理想的代表,但他的世界被「恶少」克罗默彻底扰乱了。克罗默带来了另一个充满黑暗纷扰的世界,辛克莱也陷入了谎言的深渊,两个世界初现端倪,迎面而来的冲突使得他焦躁、彷徨。

  这时候,另一个少年德米安出现了。德米安,从原文字源上看,一开始便作为隐喻,象征着两个世界、象征着矛盾,德米安看起来似乎拯救了辛克莱,但却让分裂、冲突、二元共存,出现在少年辛克莱的面前。辛克莱必须在追求理想的同时,面对自己内心的欲望与黑暗,孤独的走上摸索人生的道路。

  多年后,当辛克莱又一次要面对艰难的人生抉择时,以不同面貌出现的德米安再度成为他的人生引路人。辛克莱最终终于明白,「觉醒的人只有一项义务,那就是找到自我,固守自我,沿着自己的路向前走,不管这条路通向哪里。」

导言:我的朋友《德米安》

詹姆斯·弗兰科 / 文,杨玉功 / 译

我还记得第一次读《德米安》的情景,那是初夏的一天。四月份我刚满十九岁,正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校园的一间小餐馆卖东西:即食三文治,微波速热比萨饼,便宜的墨西哥杂烩,还有晶亮诱人的中国餐。之前我花了一学年时间专修英国文学,而当时却决意投入波涛汹涌电影表演之海,且正起劲地跋涉表演学校的满潮湿地。我并未参加加大洛杉矶分校戏剧课程的面试,所以就被迫在山谷(圣费尔南多山谷——译者按)里上课。就在加大春季学期将要结束之前,我决定全时投入表演专业。我的父母并没有反对,只是说只要我在大学学习就支持我,如果我想当艺术家就只能自谋出路。

于是我就在北校区的食堂打工,服务我那些昔日的同学校友。我的老板是一个研究生,他的脑袋刮得精光,只留下两块头发,还染成了红色,而且还定型为两个六英寸的牛角状。我叫他比尔。我记得我挺喜欢他,也许只是因为在我的所有老板当中他最接近我的年龄,可他毕竟还是个老板。我打工是为了支持自己的电影演员之梦(几个梦想之一吧),而我的雇主竟像个魔鬼。

休息时我就读奥尼尔、田纳西·威廉姆斯、萧伯纳、易卜生、契诃夫等人的剧作,这些作家无疑可以帮我了解我所选定的职业。我打的这份工最折磨人的部分倒并不是比尔,当然,碰上哪一天不顺,他就会一刻不停地盯着我往三文治上加肉加芥末,盯着我从锡皮桶里舀出墨西哥烤青椒盒;这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无聊。我现在明白,那份卑微的工作教我懂得了责任、奉献与服务,但在当时我有着各种宏大的梦想。我离开学校本来是为了成为世界上最棒的演员,却不得不留在校园里,还要伺候那些几个月之前还请我参加联谊会堂聚会的同学们。好像我已经后退了五步,事实是:我居然离开一所一流的大学,加入一大群候选者,企图闯进一个以竞争激烈闻名的行当;这怎么看都像是傻瓜的节奏。

挨着比萨饼服务区的那面墙上挂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年迈的马龙·白兰度的照片:一个穿西装戴橄榄球头盔的人正领着他穿过蜂拥的摄影者和傻傻的看客。我相当确信那张照片是在白兰度的儿子涉嫌谋杀案审讯期间拍摄的,而当我给食客上些残羹剩饭时,那照片却给了我莫大的激励:白兰度是电影表演的巅峰,他的影像让我想起我希望跻身其中的伟大传统。

几个月之后我开始读《德米安》。我不敢说这中间是否有关联,就在那一天,毫无征兆,我挂好我的围裙,走出后门,从此一去无回。那天我本来打算上班的,所以一旦出门离开,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口袋里揣着那本《德米安》,我直奔西木区而去,同时为自己决然离开的壮举而感到激情满怀。快要离开校园的时候我碰上了一个老同学,一个过去曾经与我眉来眼去的女孩,她正在草地上晒太阳。我把我的事儿告诉她,可似乎没能引起她的回应。我感觉我更进一步远离了四平八稳的生活,同时更接近了艺术自由的境界。可跟这个女孩诉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刚刚辞职的毛头小子。

在一间小餐馆里,我回过头来读《德米安》,感觉自己似乎又得到了理解。书中的讲述者埃米尔·辛克莱也在追寻。他在善恶之间的摇摆犹疑,在从俗之业与艺术之路之间的徘徊不定,都似乎映射了我自己的境遇。就像这部小说出版后九十年期间的许许多多年轻人一样,我感觉赫尔曼·黑塞似乎在描述我自己内心与外在的种种争斗。辛克莱有德米安作他的向导,而我却尚未找到我艺术上的良师。我所有的只是这本书。

《德米安》成了我的德米安,成为我可以倾听与思索的内心的声音,伴随着我从幼年到成人并进入艺术世界的艰辛历程。当然前路之曲折也不止一端——我后来在麦当劳打过工,接过做演员的活儿,然后又对所有做过的工作厌恶有加,继而又扩展了我的艺术视野(黑塞不但是个作家,也是一位有名的画家)——而我所追求的是一种自我理想映照的生活,在趋向这个目标的旅程之中,阅读《德米安》是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