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坐講義
張貼日期:Mar 07, 2020 12:26:52 PM
作者:暢懷法師
靜坐與健康
靜坐是人們修養身心的一種最好方法,它非但能治身病,也能醫心理上的過患,可以說是身心一切疾病均能治療。身病者如神經衰弱,消化不良,貧血體弱,失眠健忘,陰虛火盛,精力不足,傷風感冒,頭暈眼花,或形容枯槁,消瘦孱弱,萎靡不振等,心病者如憤怒悲傷,憂鬱煩悶,恐懼退縮,貪慾驕慢等,若能學習打坐,持之有恒,不論上述甚麼毛病,都可以克服。靜坐還能預防於未然,更使皮膚潤澤,美化顏面。如果工作辛勞,或用神過久,形容憔悴,精神昏昧,祇要能靜坐半小時,便恢復精力充沛,面色光彩,而且心平氣和,意志高昂。靜坐對人的裨益實在甚大,甚至普通藥石也難與比擬的,因此不論教師學生,商賈文員,農夫勞工,僧俗道儒,均宜習打坐。
香港居民,因生活緊張,不少患上了神經衰弱,此毛病令人非常困擾,並影響飮食與睡眠。人們一患上了此症,非短時間可以醫治好的,就是求醫也多是治標而非治本。此病既是精神上發生了問題,不能純以藥石醫治,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才易為力。本人早年也曾患此症,且頗嚴重,雖曾請中西醫診治,仍多月未愈,後於寺內專心靜坐,經半年時間,遂吿痊癒。又如近鄰有一楊先生,患此病也有多年,食量大減,長期失眠,神經過敏,坐立不安。常為人說:「已無希望,就等死了。」雖然藥石紛投,迄未見癒,一醫生且對楊氏說:「你根本沒有病」。後來楊氏於無奈何之下,經友人介紹,前來見我,我即敎他學習靜坐,同時還陪他一起打坐,坐後陪他一起拜佛,如是終而復始,使動靜調節,約兩小時之久。該日是下午。翌晨他來對我說:「多月來夜間祇能睡眠一兩小時,昨晚一睡即六個鐘點」。因打坐有此效果,他以後即決心時常打坐。此事距今已十年了,楊氏身體現仍健康如常。此外,也曾有多人患此症,因求醫罔效,來找我學習打坐,可惜他們沒有恒心,一曝十寒,所以收效不顯。
學習靜坐之人,一定要有耐性,轉消極為積極,轉苦悶為快樂。因初學靜坐,必覺心煩與腿麻痺,妄念紛起,枯燥乏味。但是靜坐日子久了,不但可以降伏妄想,更能發生無窮的趣味,此時等於上了癮,欲罷不能,這種輕安快樂,實非世間五欲之樂可以相比。
有人以為打坐是消極,乃是出家人的事,與世無關。其實,不論世間那一行業的人,假如純是消極,沒有積極的另一方面,此人決定不會生存。有如世人日間勞作,晚上休息,如果終年動而無靜,或靜而無動,決無生存之理。但人只知身有動靜,不知心也有動靜,身動靜者,勞作是動,休息是靜,心動靜者,有思想為動,無思想為靜。而身體除於夜間睡眠外,日間仍可休息,以普通人工作八小時,餘者均是休息時間,何况於八小時工作期間,也有時會休息。但心除在夜間睡眠不想而外,餘十六小時,未曾有一分鐘停止,何况於睡眠內,心仍時有顛倒夢想。由此看來,身之靜多於動,而心之動多於靜,二者不平衡,所以世人多病。
現今世人欲想身壯力健,唯有將身心動靜調協平均,每日除增加運動外,仍要想法多寧靜其心。關於身體上的運動與方法,種類甚多,想人多知其梗槪。勿須本人贅言,唯靜其心的功夫與方法,世俗多未注意。因此本人希望讀者能於忙裏偷閒,學習靜坐。
修習靜坐的體驗
我們如能經常靜坐,會使心情平靜,而心平氣和的結果,便會血脈暢通,而疾病不易發生。相反的,若時常受憤怒,恐懼、悲傷、情慾所干擾,心煩氣燥,則必致氣血失調,久而百病叢生,如人發脾氣時,肝火上升,由於肝開竅於目,故易生眼疾。情慾生時,則必腎氣亢動,腎開竅於耳,所以易生耳病。總之,對於喜、怒、哀、懼、愛、惡、欲等七情,或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欲,不論有那一種發生,都會影響全身機能的變化。身是以心為主,心能控制各部機構,心情既有所變更,則生理也隨之不平衡。心平靜尤如水靜無波,妄生七情六欲,如因有風波浪即起。
靜坐有功夫時,可能發覺腹部充實,似有一股真氣於其中,每每從放穀氣時,將腹內一切鬱積撫出。血氣如車輛,脈管如道路,若車輛有力,可將道路上一切阻礙衝去。故靜坐既久,脈絡通順,血氣充沛,由是上下運行,均無阻滯。未學靜坐之前,身中毛孔似是閉塞,若靜坐數月後,遍身毛孔會有虛通無礙的感覺。靜坐日久,呼吸會微細而慢長。呼吸短促的,唯在喉間,漸長則可以伸至肺部,再長便可達到丹田,由於呼吸的氣息長,自然臻於慢細,及至最微細時,幾似不用鼻孔出入,此時感覺一切毛孔,有如藕孔,亦如魚網,氣息便從此出入。
若人年事已高,或體弱多病,冬天覺手腳冰冷,則打坐之後,便會立覺手足發熱,可見靜坐能使血氣暢通,無所不至。夏天氣候炎熱的時候,靜坐卻能令身體淸凉。所謂息滅心頭火,除熱得淸凉;又說心靜自然凉,均是此義。打坐不唯能禦寒卻暑熱,更能使肥人減瘦,瘦人增肥,以肥瘦皆是病態也。
有人懷疑,如此呆坐不動,將使血氣不通,消化不良。不錯,如果身在端坐,而心則不停活動,如作思慮,或看書寫字,或作其他的一切工作,則會影響氣血流通,食量減弱。但佛敎的靜坐,不僅要身體穩如磐石的坐着,同時亦不要胡思亂想,使心猿也寧靜下來,如此血液自然會循環。
我國醫學也說心屬於火,腎屬於水,若人用心過度,心火上升,由於腎水不能上潮,引致水火不濟,便會毛病百出。若心能寧靜,或繫念丹田,或止於足部,心火會下降,腎水便上潮,於是水火既濟,則百病可以消除。其實人們的失眠,也多由水火不濟所致,心火不能經常得到腎水潤澤,便會幻想多端,無法控制。若心能將萬緣放下,專心觀想丹田,或集中於兩足之間,約二十分鐘,水火便似互相接應,此時,如有兩節火車,驟然結鈎,幻想停止,兩眼朦朧,約五分鐘,便可入睡。
初學靜坐,兩腿會覺瘀痺,心意也難收攝,但習坐日久,雙腿酸痛便會漸漸消失,妄念也能控制。而且雙腿盤上,靜坐約三分鐘,身心便寧靜穩結,如坐上三刻鐘,或一小時,身心反而舒暢,此時下坐,精神奕奕,快感難以形容。若於靜坐中,忽然因事下坐,可能覺得渾身不舒服。因靜坐時,血氣周流全身,今在血氣循環中,忽然令其停止,故下坐後有不適現象。補救辦法,可於事後,再去靜坐,至血氣暢通舒適為止,其實,靜坐若能持久以恒,此種現象也會消失。
靜坐前後,切勿發脾氣,若於坐前動肝火,則靜坐時便難以心定。如於坐後生煩惱;由於氣息仍在細脈中運行,尙未散至粗脈,會引致血液突然沸騰,致人感覺煩燥不安,胸部似有物梗塞,此種情形,有時甚至延續數日,故靜坐之人,不可不注意。
靜坐的前方便
以下是實習時的步驟與應注意的地方,提供讀者參考。
靜坐時最好能找一處淸淨地方,離開熱鬧的環境,並須每日抽出些時間靜坐兩次,每次靜坐,由十分逐漸增至二十分,再由二十分加至三十分,若能經常靜坐半小時,三個月後自見功效。
第一次靜坐最好是在上午大便之後,因靜坐可以大補中氣。第二次靜坐可在下午沐浴之後,以沐浴後氣血暢通,靜坐更可加速血液運行,假使環境不許可,則於其他時間實行也無妨。
靜坐須有淸閒幽靜之處,若不能得,於嘈雜的地方用功,亦無不可,祇是必須能置心一處,不可隨境所轉。又須注意,面對喧鬧聲音,勿生討厭與恐懼之念,或想辦法躱避,須知此心一生,便是隨境所轉,應將一切聲音置而不理,一心照顧功夫,如是練習日久,則鬧處一樣可以入定,此時定與聲兩不相礙。不過,功夫未能到家的,不易瞭解個中真情,比如有二人屋內款款深談,對房外炮聲,恍若不聞,此皆因其心無二用。所以,心在用功時,聲音亦不能擾亂。古德有云「十字路口好打坐」,即是這個意思。
靜坐時須將兩腿盤起來,其心始易安定。每見有人在公園運動後,端坐石椅上,兩腿垂下,雙目緊閉,如是靜坐,實未得法,極難入定的。身心有連帶關係,四肢縮、心必寧,四肢舒、心必散,上述其人因身舒散,故心不易入定。佛家靜坐要人四肢蜷縮起來,由於身體收歛,心也寧定。未入坐前,應先放鬆衣帶,使筋肉不受拘束,血液流通,氣機不致阻滯。
坐法是把左腳小腿加到右股上面,再將右腳小腿放到左股上面,一般人稱此為雙盤坐,又名跏跌坐。假使初學靜坐或年齡較高的人,難以仿效這種坐法,那就不必勉强,可改用半跏跌坐,也名單盤,即將左腳小腿加到右股上面,不必再扳右腳小腿加到左股上面。如果單盤亦做不到,可將兩小腿向後交叉於兩股的下面,此亦名交叉架坐。但靜坐時,務使空氣流暢,窗門要打開,避免坐於當風處,以靜坐時,遍身毛孔開展,易受風寒,兩腿疼痛,甚為嚴重。
其次再安置兩手,先將左手掌伸直,背叠於右掌上面,貼近小腹,輕放腿上,左右相對,有如結彌陀印。然後將身體搖動數次,使各部血液流暢,挺起胸膊,端身正坐,身不曲彎,也不高聳,頭不低垂,也不昂仰,從鼻孔徐徐吸入淸氣,用口吐出濁氣,如是三次至七次,然後閉口,唇齒相著,舌抵上顎,輕合兩眼,若覺昏沉,可將眼半開。坐久如覺身體有俯仰斜曲等事,應隨時矯正,若不加矯正,恐日久會生毛病。坐中,隨時長短,要排除妄念,切勿搖動身體,四肢也應避免移動,因身動心動,心既馳散,何能入定。身手安定之後,其次需要調心。調心有三義,即是入定,住定,出定之三種,(初)於入定中又分三種:
調伏心中亂想雜念,使其專注一境,或想丹田,或觀於心,令不散動。
調伏心中昏沉,初學靜坐,總覺妄想比平時多,但靜坐日久,妄想就會減少,惟妄念減少時,瞌睡又會纏擾。不過此是用功通病,行者祇要提起精神,或注意鼻端,昏沉自然消失。
屏棄外緣,即對色聲香味觸之五塵遠離。
住定亦有三事:
調身不寬不急。
調息不澀不滑。
調心不沉不浮。
出定時須調三事,入定是從粗入細,出定則由細至粗。
行者坐禪將竟,欲出定時,於未出定之前,先要將心放下,由細轉粗,思維名相,逐漸緣於六塵境界,因其最初入定,收攝諸念,如今出定,須將一心散於諸念。
開口吐濁氣,令身中熱氣外散,應想遍身毛孔,一時同出穢氣。
微微搖動其身,舒放兩臂,次以兩手摩擦全身,繼擦足腿等處,稍歇片刻,則可離坐。身若有汗,要等汗乾後,方可隨意動作,由於靜坐時,全身毛孔得開,若不小心,會因此而生外感病。
靜坐與修身
靜坐雖有三種姿態,但用功的方法與旨趣,則各有不同。一般人學習打坐,大多數是為了保健與卻病延年;而儒家則以修心養性為其目標;道敎運氣煉丹,以求飛昇;佛敎則以明心見性與成佛度生為終極。廣述雖有千差萬别,總括言之,不出修身與修心二種,上述前三者以修身方面較多,後一種則純粹是屬於修心。
佛經有說:大凡世間一切有作為之法,既落形迹,便不免有生有滅。身體既是由父母所生,當然也是有作有為,既是有作有為,不論將它修得如何堅固,就是仙家修得壽命千萬歲,也不過後死而已。黃龍禪師曾說「饒經八萬劫,終是落空亡」。但心靈則不然,吾人的身體雖然會由少至壯,由壯至老,由老至死,變化不已,但心靈是從不隨生死而轉移的,不僅今生未曾改變,即父母未生之前,及生命結束之後,心靈依舊湛然不動,可謂亙古不變,永久常恆,佛經稱為「常住真心」。世人若能回光反照,修其心,見其性,則可達至不生滅的境界。
關於修身的方法也有多途,於此簡略介紹數種如後:
假使有人能獨居靜室,將萬緣放下,無思無慮,懸心如太虛,調和氣息,安穩身心,由於心平氣和,肌肉鬆弛,肺量增大,血液暢流,如此安坐,可以導致身體健康,無病延年。
或平息妄念,專心想着自己打坐,不令其心向外奔馳,一意觀注全身,將心繫緣一處,安守一境,日久也可見功。
或坐時用氣脈上下前後,循環不息,吸氣時,氣由丹田盤旋而上,直達大腦;呼氣時,氣由大腦盤旋而下,再歸丹田,如此往復不停,可使全身舒暢,百體康强,若未經人指導,則此法不可隨便運用。
或運用增長呼息法,可以導致保健的作用,如道敎用的服氣方法,養精安神,寧靜思慮,能使增長地水火風的四大元素。
或止心於足,經常觀想其心,集中於兩足間,如此能使心火下降,腎水上升,水火既濟,四大調順,飮食消化,百病淸除。
或繫念於丹田,道敎以心之靈氣為丹,如田可以植禾,意即一切成長,不出此丹田外。其云:「常伏氣於臍下,守神於身內,神氣相合,而生玄胎,玄胎既生,可以生身,此內丹不死之道」。此不過是其權宜之說,其實宇宙間的一切事事物物,凡有生必有死,有高必有低,有大必有小,有長必有短,有方必有圓,反之,無高即無低,無大即無小,無長即無短,無方即無圓,要得不死,須求無生,才是天經地義的真理。丹田有三個部位;在臍下面的是下丹田,在心窩處的為中丹田,在兩眉中間的稱上丹田,今敎人觀想,所在的乃指下丹田。又道敎說:丹田在臍下三寸的位置。密宗說:在臍下四指中脈之間。顯宗則說:在臍下二寸半之間。對於丹田位置,雖然各說不一,總之,行者要將心念繫於小腹之間,不攀緣外境,坐之日久,必能消除萬病。
或將心念繫於肚臍之中,由於人之有生,臍在最先,臍帶繫於胎根,外通母腹,在母胎時,全靠臍吸取生長的元素,以是臍帶為人生的重要部位。古德要人觀想臍如豆一般大,首先解開上衣詳細審視淸楚,然後閉起眼睛,令身心要調和,若心向外攀緣,立即收攝令返,過後若想念不淸,再解衣細看,務令淸楚,如此凝神,注守不散,非但可以卻病,且能發生禪定。
或用調身、息、心三種方法,一要調身,不寬不急,寬是放縱,急即拘束。過寬、易生懈怠,過急易生病症。二要調息不澀不滑,澀是酸澀,滑即不凝滯,要使息不澀不滑,出入微細,若存若亡。三要調心不沉不浮,沉是昏暗不淸,浮即妄想紛飛,要使心不起粗想,又不昏沉,明明白白,專注呼吸,如此靜坐日久,可以返老還童,逐漸也可入於禪定。
以上所述的種種方法,雖然各有淺深不同,但多是偏於修身之法,可請隨意試用,而不論採取何種方法,務必出乎自然,不可過急,若制心一處,能令粗念不起,百日必可見功。
前述靜坐與修身,是指一般人的修持方法,與我們佛敎徒著重於修心而不修身,是有很大距離的,雖則如是每日靜坐對健康也有好處。所以道敎人士批評我們是修性而不修命,他們以為修性既能了生死,練命也可以飛升,因而主張所謂性命雙修。
我們佛敎認為命是屬於有形色的東西,凡是有形色,則必然有生滅,試問用有生滅的方法去修,又怎能獲得無生之理?楞嚴經說:「若於因地以生滅心為修因,而求佛乘不生不滅,無有是處。」由於種如是因,必結如是果,這是很明顯的道理,所以佛敎人士著重修性而不修命。性即是心,心即是性,二者有時分,有時不分,因性是心之體,心是性之用,所以此稱修性,也即是修心。又隨緣不變時為性,不變隨緣時為心。衆生迷時,如水結冰,衆生悟時,如冰溶水,其實冰與水原是一體,故心性也不二。
佛敎中修心的方法很多,經說有八萬四千法門。大體來說,按大乘佛敎的修心方法,共有八種:
一、唯識宗要人修唯識觀。唯識觀有五重修法。
第一重是遣虛存實識,由於心外一切境界,均是遍計所執,其體用是虛妄,根本就沒有,所以要將其虛妄遣除,祇存真實的心內諸法。
第二重是捨濫留純識,即是捨去雜濫的外境,而留純淨的心識。
第三重是攝末歸本識,即以能見心與所見境為末,自證分的本體為本,要將見相二分攝歸自證分的本體上。
第四重是隱劣顯勝識,吾人八識的自體中,各有心王與心所,心王為勝,心所為劣,今隱去心所的劣,要顯心王之勝。
第五重是遣相卷性識,心識中具有事相與理性,事相為空所以要遣,理性為真所以要證。
若人以此五重唯識觀去修,經過三年五載,與唯識相應,必能轉八識成四智。
二、三論宗要人修八不正觀,用此八個不字,破除一切迷妄,顯發中道妙理。
第一對是觀諸法不生滅。凡物未生之前,不能稱之為生,若已生出,也不名為生,正生之時,又不見其生相,是故中觀論說:「已生無有生,未生亦無生,離已生未生,生時即無生」,不生是如此,不滅也復然。
第二對是觀諸法不常斷。宇宙間的一切萬事萬物,沒有一樣是常住的,故言不常;父而生子,子而生孫,遞代相傳,故言不斷。
第三對是觀諸法不一異。如一人身,有頭、手、足等差别,是故不一;雖有頭等差别,但均名為一人身,是故不異。
第四對是諸法不來去。如人從自屋而出,家人便稱其已外去,但彼處則稱其已來,實在去來,原無定相,而人執有來去相者,不過是妄想分别而已。若人以此八不正觀去修,可以直達如來大般湼槃。
三、天台宗要人觀心,觀此現前一念心未起,不見其踪跡,欲起也不得其處所,正起又無大小方圓,起已更了不可得。若言其空,人來見人,物來見物,分别無惑,若言其有,又無形狀可得。由此可見,言空言有,均不相應,於不可名下,强立名為中,而中又依空假得名,是故中有空假,假有中空,空有中假,所以天台宗要人觀一念心即空、即假、即中,名為一心三觀,若人以此一心三觀去修,可以圓超二種生死。
四、華嚴宗要人修法界觀,此觀略有三重。
第一重是真空絕相觀,即觀諸法性空,但非斷滅空,也非離色之空,而是即有之空,即此所談之空,也無相可得,故名真空絕相觀。
第二重是理事無礙觀,前面唯觀真空,此則更觀諸法事相與理性,互相融即,理即是事,性即是相,理事無礙,互相圓融,如金即器,器即金,金器不異,故名理事無礙觀。
第三重是周遍含容觀,再進一步,觀一法即含萬法,萬法即收為一法,一一塵法,相攝相融,一多無礙,大小互容,譬如器器皆金,大器是金,小器也金,大器之金與小器之金,原本一體,殊無二致,故大無大相,小無小相,大小融通。
此法界觀,若人修成,可以照見一切有情無情,皆是佛身。
五、密宗要人觀六大週遍法界。六大即是地、水、火、風、空及識。由於此六大種,週遍法界,所以稱其為大。六大既然是週遍法界,所以衆生之身,與諸佛之身,無一不是由六大所形成。此六大種實為世間及出世間一切萬事萬法之緣起,故稱此六大種週遍法界。而佛身與衆生身也因無一不是週遍法界,故彼此不二,無隔無别。其理雖然是如此,若非藉着身口意三密加持的功行來觀察,依舊是不能顯現的,此理並非凡人所能瞭解,須經修習後方能知道,因此稱其為密。所謂三密:一是身密,一切的山河大地,均是如來淸淨法身,因衆生不知,故稱身密。二是口密,凡所發出的一切音聲,均是如來說法語言,因衆生不知,故為口密。三是意密,識大週遍法界,如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因衆生不知,故名意密。今行者藉着結手印的功力,可將自己的身業,轉成如來的身密;藉著持咒的功力,可將自己的口業,轉成如來的口密;藉着觀想的功力,可將自己的意業,轉成如來的意密。由此三密加持的功力,一切衆生皆可成佛,一切濁土皆可成淨土,所謂:「溪聲盡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淸淨身」,即是此義。
六、禪宗要人去參究念佛是誰?經常聽到無宗敎信仰的人說:「我不信奉天主耶穌,又不信奉佛敎,唯相信我自己」。這話如給異敎聽到,可能非常反對,但佛敎卻不然,不僅不加反對,而且十分稱許,因為禪宗就是要人相信自己。可惜的是一般人不能認識自己,而將假我當為真我,痛苦也就從此而生。試問何者為我自己?於其身中,皮肉筋骨之地大是我自己?涕唾膿血之水大是我自己?溫煖燥熱之火大是我自己?動作運轉之風大是我自己?於此身中,除此四大之外,找尋身體尙不可得,那麼自己又潛藏在何處?既不能認識自己,又怎能說相信自己。你想不病不死可以嗎?如果這個是你自己,你應該能自己作主宰,不願生就不生,不想死就不死,這樣方配稱真是你自己,應當相信。但而今卻不然,順治皇帝所謂:「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長大成人方是我,合眼矇朧又是誰?」所以禪宗要人參究「念佛是誰」,目的就是敎人認識自己,然後才可以相信自己,如若不然,便是盲信。禪宗所以敎人參「念佛是誰」,因近來念佛人甚多,行者祇知終日念佛,而不知念佛的是那一個,禪宗大德為了就地取材,所以敎人如此參究。參究久了,自能發生疑情,有疑情才能用功夫,所謂大疑大悟,小疑小悟,不疑不悟,疑來疑去,忽然頓悟,方知真我根本無有生,何曾有死。真我是可以自己作得主,要生就生,要死就死,要不生死,就可以不生死,從此才算真正認識自己,當然也應該相信自己了。
七、淨土宗要人觀佛與念佛。由於阿彌陀佛在因地發了四十八項大願,說如果有人念佛欲生彼國,結果未能生者,他決定不成正覺,因此釋迦牟尼勸世人誠心念阿彌陀佛,以期往生極樂世界,因一旦生於彼國,則可永脫生死輪迴。淨土法門,實乃三根普被,利鈍兼收,使人仗佛慈力,可以帶業往生。但這仍要具備信、願、行三個條件,方能成功。信是指堅信西方有個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正在那裏說法。願則心心好樂,念念希求。行則是專事持名,不雜不散。此外仍要修三種福:一要孝順父母,奉事師長,慈心不殺,修十善業。二要受持三歸,具足衆戒,不犯威儀。三要發菩提心,深信因果,讀誦大乘經典。若能具備如此種種條件,臨終必能往生彼國。
八、律宗要人諸惡莫作,衆善奉行。佛敎戒律,分大乘戒與小乘戒。
小乘戒又分三種:一是别解脫戒,由於佛敎中的七衆弟子,各各受持不同,有受持少分戒的,即得少分解脫,能受持多分戒的,即得多分解脫,因人各别得到解脫,故名别解脫戒。二是定共戒,即有漏戒。三是道共戒,即無漏戒。若人能入有漏與無漏道,則於身中任運發生防非止惡的作用。
大乘戒也分三種:一是攝律儀戒,即對大小乘戒,一律遵守,絕不毁犯。二是攝善法戒,凡遇一切善事,不論大小,均精勤修學。三是攝衆生戒,不論處於何時何地,祇要見到衆生有苦難,菩薩則勇往直前,拔其苦而與以樂。由於戒能生定,定能發慧。
所以行者對大小乘戒,能持之一毫不犯,必能開大智慧,成就無上菩提。
六妙法門
有關我國大乘佛敎八種宗派修心證果的途徑,上文已簡略介紹,現再談談天台宗智者大師的六妙法門上,這個法門也是由靜坐入手,若能持之以恆,自可望轉凡成聖。
大師的六種法門所以通稱為妙的意思,是說凡有人依此法門去修的,不僅能超出三界生死輪迴,更能證得一切種智(即是成佛)。六妙門的修持方法,主要是敎人在呼吸上用功夫,由於呼吸是生命的根源,假使一口氣不來,便會立刻變成一個死人,可見呼吸對人的生命是如何重要了。
靜坐的人,應該利用呼吸為修道的前方便,呼吸即是鼻孔中的氣體,入內名為吸,吐出名為呼,一呼一吸成為一息。我們應知呼吸有四種相:一是風相,靜坐時若覺呼吸出入有聲,便為風相,二是喘相,靜坐時雖覺無聲,但是出入結滯不通,則為喘相;三是氣相,靜坐時雖能無聲,也不結滯,但是出入不細,名為氣相;假使行者有此三相,則為不調,若呼吸不調和而靜坐,易生病患,其心也難入定。如欲悉心調整使其無聲,也不結滯,又不粗浮,當用下列三種方法:一要將心安於臍下,二要放寬身體;三要想此呼吸遍諸毛孔出入;如果能將呼吸調節、綿綿密密,似有似無,微微進出,即為第四息相。古云「守風則散,守喘則結,守氣則勞,守息則定」由此可見,修道之人,當以息相,始可入定。
關於六妙法門的修習,有六個名稱:一數,二隨,三止,四觀,五還及六靜。
第一數息,就是敎人一心注意在數上用功夫,若人時刻止心在數,則心自然不會胡思亂想。數息的方法,要從第一息數起,當出息則數一,再出息竟則數二,乃至第十息畢,再回頭從第一息數,如是終而復始。若未數至第十,其心於中忽想他事,忘記數目,則應停止再數,應當回頭更從第一數起,直至第十,一一不亂,各自分明,如是乃為正當的數法九又數第一息時,不可數第二,如數第一息未竟,隨即數第二息,名為將一數。也不可將二數一,如息已經入於第二,始數第一,此二者均為有過。應該在一數一,在二數二。又不滿十數者,則為減數;若過十數者,則為增數,總之增減之數,皆非得定之道。又應知數入息時,則不數出息,數出息時,則不數入息。如果出入倶數,則會有息遮病,生在喉中,如有草葉,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令人不安,是故數單不可數雙。
由於心息二者,相依為命,故有心則有息,無心則無息。又隨心而有差别,心粗息也粗,心細息也細,心粗則息短,心細則息長。是故數息日久,逐漸純熟,心息二者,任運相依,心隨於息,息隨於心,覺心任運,從一至十,不加功力,心息自住,息既虛凝,心相漸細,遂覺數息為粗,這時可以捨去數息,當一心修隨息。
修習隨息之前,首應捨掉前面數法,息入竟時,不可數一,息出竟時,不可數二。其心時時隨息出入,息也時時隨於心,二者如影隨形,不相捨離。譬如負債之人,債主時刻跟隨,隨息之心,亦復如是。當息入時,從口、鼻經咽喉、胸、心至臍部,意要隨逐。當息出時從臍、心經胸、咽喉至口、鼻,其心也要跟着,決不放鬆一步。如是隨息日久,其心更能凝靜,息也愈微,此時忽覺出入息與尋常不同。由於我們平時心粗,不能覺察到息之有異之物。再觀內六根對外六塵,於其中所領受的一切境界,都是苦非樂,由於六塵境界,全是生滅法,時有破壞故,一旦境過情遷,則苦惱心油然而生。
更觀平時所用的心識,也是生滅無常,刹那不住,一時想東,一時想西,猶如行客,投寄旅亭,暫住便去,若是屋主,便會常住不動。但衆生迷而不知,認客為主,迷妄為真,因此有生死輪迴,受種種痛苦。又要諦觀法無我,諸法雖有千差萬别,但總不能出離地水火風之四大種:地大種性堅,能支持萬物水大種性濕,制收攝萬物;火大種性暖,能調熟萬物;風大種性動,能生長萬物;此四者周遍於一切色法,所以稱它為大,又能造作一切色法,故名為種。
吾人於未出生之前,全部從母體攝取氧氣與營養,即靠母體的四大種,來維持自己的四大種。一旦出世後,便要靠自己呼吸以取氧氣,靠自己消化以攝取營養,此則直接靠外界的四大種,來長養自己的四大種。如食進穀米菜茹,經腸胃消化後,則變為皮肉筋骨等。如飮進湯水,則化為涕唾膿血等。假虛空之溫煖,可使身體不冷不寒。依賴空氣之流暢,始能形成口鼻之呼吸。常人均執四大和合為我,但是,假如髮毛爪齒等是我,那麼,穀米菜茹便應為我;若涎沫痰淚是我,那麼,河海之水當應為我,若周身熱氣是我,那麼,空中溫煖應該為我;若執鼻中呼吸是我,那麼空氣流暢則應為我,惟事實不然。外四大種既然無我,內四大種又何嘗有我?因為人生由外四大種,轉為內四大種,人死由內四大種,變為外四大種,實在內四大種與外四大種,其相雖變,其性常恒,由此可知,吾人這個妄身,若離四大,原不可得;我又處於何方?故觀諸法無我。
若人能作以上四種觀行,便可破除四種顚倒:第一,人生原是幻化無常,眾生執以為常。第二,人生都要承受生老病死種種痛苦,眾生以苦為樂。第三,四大本空,五蘊無我,眾生認假身為假我。第四,人生九孔常流不淨,眾生以為淸淨。上述四種顚倒,實乃眾生生死的泉源,若能洞破,自然可免輪迴之苦。
雖然觀法已較止法為高深,但與還法比較則仍屬浮淺,因而當觀法修得相應之後,便應更進一步的去修習還法。
一如前述,在觀法中,我們是用心來觀照呼息的,初見入息覺其無所從來,次觀出息亦覺其無所往。具見因緣和合則有,因緣離散則無,楞嚴經說「因緣和合,虛妄有生,因緣别離,虛妄名滅」,即是此意。不僅息是如此,即宇宙萬有,莫不皆然。用假想觀,雖能得四念處,破四顚倒,但是觀解既發,便心緣觀境,於是分析覺念流動,永不得停止,因有能觀之智,即有所觀之境,境智對立;不能會歸本源。
試問此觀之心智,究從何生?若說它是從心生,則心與觀,雁分為二,如父與子,為獨立個體,但事實卻不然,由於前修數、隨等時,並無觀心。
若說它是從境生,則境是色塵,色塵無知,無知的色塵是不能生觀的。再說若此觀是由心境共生,則應兼帶心境二者,一半屬於有知,一半屬於無知,如此則無情與有情混為一談,於事實上便犯了相違的過失。照理能觀之心智,實在從心而生,既從心生,應隨心滅,既有碁滅,則為幻妄。楞嚴經云「一切浮塵,諸幻化相,當處出生,隨處滅盡」,外在的山河大地諸有為相,尙是虛妄,何况內在的六識能緣之心智,自然亦如夢幻泡影,無有真實。
須知心的生滅,等於水上起波,波的起落,並不是水的真面目,須待風平浪靜,始見真水;是故生滅的心,非是真心,真心本自不生,不生所以不有,不有所以即空。由於空的緣故,根本無有觀心,既無觀心,豈有觀境,既知境智俱空,便與還相應,心慧開發,任運破除粗重煩惱。至此雖能達到返本還源,但仍存有一個還相,依舊是障礙,因此須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捨還修淨。
行者於靜坐修心時,必須要有善巧方便,否則,工夫實難進步。假如終日心猿意馬,妄想紛飛,則應用數息,調伏身心。或時昏沉散慢,則用隨門,明照息之出入,對治放蕩昏沉。若覺氣粗心散,當用止門,繫緣一處,安守一境。如有貪瞋痴等煩惱頻生,可用觀門,照破無明,滅除諸惡。以上諸門,能制止種種妄想,斷除粗重煩惱,但是不能稱為真淨,欲得真淨,必須了知內外諸法,皆是虛妄不實,畢竟無有自性,於一切法上,不生分别,即微細塵垢也不起,不僅離知覺想,也無能修所修,能淨所淨,如太虛空,也不落於有無,作是修時,心慧開發,三界垢盡,了生脫死,轉凡成聖,方為得到眞淨。
以上所述的六妙法門,乃是由近至遠,從淺入深,逐漸達到不生滅的境界。數隨二門,為修心的前方便;止觀二門,為修心的中心;還淨二門,方為修心的結果。止如密室,觀如燈,有觀無止,如風中燈,非但照物不了,恐為狂風熄滅;若入定室,離狂散風,慧燈方能燭照,破無明黑暗。又止能降伏三毒等煩惱,但不能斷除其根,猶如用石壓草,石去草還生。觀能破除眾生心中的煩惱,如利刀可以斬草除根。若心猿意馬,為妄想所擾,非止不能息;若昏昏糊糊,為沈病所縛,非觀不能明。止能放得下,觀能提得起。
止如澄濁水,觀似日照水底。止能除妄,觀能顯眞。止是禪定,能令其心不搖不動;觀是智慧,能達諸法當體本空。又諸惡莫作即是止,眾善奉行即是觀。是故,止觀二法,可以赅羅一切行門,無論念佛、參禪、禮佛、誦經,慈悲喜捨,自利利人,皆不能離此二門。止觀二者,如鳥兩翼,車之兩輪,車有兩輪,則能遠行千里;鳥有兩翼,則能飛翔天空。故此,止觀二法,合則雙美,離則兩傷,彼此輔翼,缺一不可。若偏於定,則是枯定;若偏於慧則是狂慧。要止觀雙修,定慧均等,才能脫離生死苦海,到達涅槃彼岸!
四色界定
天台智者大師的六妙法門,前文已經簡述,向下再闡述修習這六種巧妙法門所能生出的各種禪定。第一以數為妙門的,行者因為修習數息之故,即能出生四禪,四無量心,與及四無色定。若於最後達到非非想定,覺知非是涅槃,必能更進一步,修習滅受想定,止息一切心識,超出生死輪迴,而證三乘聖道。
但於求得初禪之前,必須先修欲界定與未到地定。行者首先要安坐端身攝心,由於攝心之故,氣息調和,覺此心路泯泯澄淨,貼貼安穩,因心在緣,心不馳散,名為粗住心。由此心後,逐漸勝前,名為細住心。心既精細,覺心自然明淨,由於定法持身,其心任運不動,從淺入深,而無分散一意,此時覺身如雲如影,爽爽空淨,雖然空淨,猶見身心之相,未有定內之功德,是名欲界定。
向後再修未到地定。實在諸禪中間,均有未到地定的。於欲界定中,未得初禪時,則别有境界,能生初禪,名為未到地定。得欲界定後,渾然一轉,身心虛豁,失去欲界身相,於靜坐中,不見身首衣服床舖,猶如虛空,是名未到地定,即是初禪的方便定,亦名未來禪,亦名忽然湛心。得此定時,需要提防邪僞,一是過明,一是過暗,均為邪定。明者,一入定時,見到外邊的境界,一切色相,如得神通。暗者,無所覺知,如熟睡眠,亦如死人,無心想法。於坐禪中,遇此二者,急應捨去,不善用心,便失禪定。
行者在欲界未到地定中,能得動觸十法,動觸發後,又復證十六觸,若人能成就此者,是為初禪之相。而於未到地中,入定漸深,身心豁虛空寂,內不見身,外不見物,如此或經一日,乃至七日,或至一月一年。而定心不壞,守護增長,則於此定中,忽覺身心凝撚,運運而動,當動之時,還覺其身,如雲如影,動觸發時,功德無量。略稱有十種善法,以為眷屬,一定、二空、三明淨、四喜悅、五快樂、六善心生、七知見明、八無累解脫、九境界現前、十心調柔軟。此十種眷屬,與動倶時而生,或經一日一月一年,而此事過後,又有餘觸,次第而發,即是動癢、涼煖、輕重、澀滑之八觸、再加掉猗、冷熱、浮沉、堅軟等八觸,合為十六觸,於其中間,亦有許多善法眷屬,此等皆因色界四大極微與欲界四大極微轉換,故有此觸相發生,亦即證入初禪之相也。
至於十六觸事,行者有具足的、也有不具足的,但於未得未到地定之前,而先發此觸,又無十種善法以作眷屬,則多是病相,或是魔事,行者須當分别,切勿走向邪途。
疔者得到初禪,有五支功德;一是覺支,於禪定中,得大淸挣,色法開發,觸其身根,心豁驚悟,知色界之細觸,與欲界之粗觸,相隔甚遠,大相逕庭。二是觀支,行者既證初禪,即以細心分别,禪中諸妙功德,分明無惑。三是喜支,行者獲得初禪,定中所得利益甚多,如是思維,歡喜無量。四是樂支,行者喜心既息,則恬然靜慮,受禪定之樂。五是一心,行者初證禪時,心依覺觀喜樂之法,故有細微散亂,若將喜樂心息,則心與定自然為一,故名一心支。
所謂支者,支是離義,亦支持義,如樹是依根莖,始有枝條,雖然根莖是一,但枝條有差别,今從,一定心中,能出生五支功德,如樹多可以成林,故亦名支林。欲界未到地定中,雖有湛靜定心,而未有覺觀喜樂一心之五支功德,共相扶持,故定心淺薄,容易退失。假如得到初禪,而五支已成了林,則定心安隱,牢固不可破壞。初禪也名為離,也名為具,離是離去五蓋的意思,蓋即是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惑,因此五法,能蓋覆我人淸淨心,故名五蓋。具是具足五支功德的意思。
初禪定相名為離生喜樂地,那是說既得初禪,與覺觀相應,脫離欲界痛苦,所以生大喜樂。若進而欲生一一禪,必須呵責覺觀,覺是初禪的身根與身識相應,觀是意根與意識相應,此二者均為擾亂之法,是故欲生一一禪,必須一切不受不著,無尋無伺,攝心在定。至此亦名聖默然定,意思是說;定功勝前,舊禪已謝,新禪未發,此心默然寂靜。初禪既離,二禪未發,於其中間,亦有定法,名為中間禪。從此端身靜坐,勇猛精進,加功不已,其心,忽澹然澄靜,無有分散,即是未到地定。如此經久,不失不退,專心不止,其心則可明淨皎潔,此時定心與喜可以倶時而發,如人從暗室出,豁見外邊光明,十種善法,亦如初禪而發,而喜勇美妙,則勝於初禪,由於初禪得觸樂時,唯與身識相應,故名外淨,而二禪則與心識相應,故為內淨。初禪心有覺觀,則名為內垢,二禪無尋無伺,故名內淨。二禪有四支功德:一是內淨,以定力可伏前眼耳鼻舌身五識,令其不起現行。二是喜支,三是樂支,於初禪中,雖使漏心不動,但未能伏,此處則能降伏粗煩惱,不為禪愛所逼,故得輕安喜樂。四是一心支,此禪雖有喜樂,而內不緣喜樂,外不緣思慮,能一心不動,故名一心支。
二禪定相,名為定生喜樂地,由於二禪已無尋伺,從定生喜樂,故名定生喜樂地。但喜為局部,樂乃徧身,行者得到三禪,此定與徧身樂,可以俱時而發。是故行者觀察一一禪之定,雖從內淨發出,而大喜勇動,定不牢固,因而要用三法遣除:一是不受,二是呵責,三是觀心窮檢。由於窮檢之故,則知有過,既知有過,則要加以呵責,呵責之後,自能不受,則二禪之喜,及默然容納,均漸退謝。
未得三禪之前,於其中亦有定,爾時一心專念三禪功德,其心湛然寂靜,是為三禪未到地定相。從此以後,其心忽得泯然入定,此時亦依個淨外淨,唯定與樂倶時而發,所得功德眷屬,具如前說,但無動勇之喜,帕有綿綿之樂,從內心而發,三果之樂,莫過三禪。但樂定初生,未及徧身時,多有三過:一因樂定淺顯,其心沉沒,小有智慧之用;二是樂定微少,心智勇發,不能安穩;三樂與慧相等,微妙難喩,多生貪著,其心迷醉,所以經云「是樂聖人得能捨,餘人捨為難」,以是行者,應當善調其心。若心沉沒,可用五力中盼念,精進、智慧等,策起其心。若心勇發,當以三味定法而攝持。若心迷醉,當念後樂,及諸勝妙法門,以自醒悟,令心不著,若善用此法,樂法必自增長。三禪有五支功德:一是捨支,樂定生時,喜支能捨。二是念支,能念調適,令樂增長。三是智支,善用三法,能離三過。四是樂支,快樂徧身,無所比擬。五是一心支,受樂心息,一心寂定。
三禪定相,名為離喜妙樂地,即離前喜貪,心悅安靜,有勝妙之樂。三禪雖有勝妙之樂;但依然有苦患,不能得到淸淨,因而要設法脫離。所謂「厭下苦粗障,欣上淨妙離」,經常呵責三禪之樂,一心上求四禪不動定吋若能得入未到地定,其心自能不動不散,以後豁然開發,定心安穩,所有呼吸完全停止,是為四禪定相。四禪之定發時,無苦,無樂,與捨倶生,故亦名捨俱禪,此時心如明鏡不動,亦如淨水無波,絕諸亂想,正念堅固,猶如空虛,無諸垢染,其心既不依善,又不附惡,無所依倚,無形無質,而神通變化,莫不由此禪定而生,經云「由戒生定,由定發慧」,即是此義。四禪有四支功德:一是不苦不樂支,因此禪初發時,即與捨受倶發。二齧支,即捨三禪殊勝之樂,不生反悔。三是念淸淨支,四禪之定現前,以智照了,莫不淸淨。四是一心支,定心寂靜,雖對眾緣,而心無動。四禪定相,名為捨念淸淨地,由於遣除初禪之覺觀,並離二禪之喜及三禪之樂,行者得到淸淨平等,而心住於捨受正念。
四無量心
靜坐修禪定的人,視有色相,猶如牢獄,不得自由,所以努力直修四種空定,期能生四空天,脫離色籠。此乃不知破色的方法,誤以為心無憶想,便證涅槃,實則當其命終,生無想天,唯離粗欲,並未脫出色籠也。佛弟子的修習方法,當四禪定相應後,便進而修四無量心,自利利他,方為正定,甚麼是四無量心呢?是即:慈無量心;悲無量心,喜無量心;捨無量心,此四心所以通名為無量,係因菩薩利益眾生之心,廣大無邊,不分怨親,不分愛惡,不但遍及人類,就是蠕動含靈,凡是有知覺者,莫不饒益。所緣的眾生既無量,能緣之心也無量,利生之心既無量」自然魯德植福也無量。所以菩薩經無量劫,難行能行,難忍能忍,修得功圓果滿,便證無上菩提。
第一修慈無量心。慈是無瞋的意思。菩薩對一切眾生不生恚惱,視他身如自體八當自受樂時,見他人無樂,便起慈憫心,令得快樂。行者欲入禅定時,先作誓願,願望一切眾生,悉得受樂。然後用淸淨心,先取最親愛的人,如自己的父母或兄弟受樂之相,一心繫緣不散,若有異念,攝之令還,若有外境現前,也皆不取,但以一心觀得樂之相,歷歷分明,日以繼夜,相續不斷,日久三昧便發。行者以三昧力,即於定中,便能眞見彼人受樂之相,身心悅豫,顔色和適,了了分明,見親人受樂之後,逐漸將範圍推廣,次見他人,乃至自己的怨家對頭,由十人至百人,千人萬人,以至十方五道一切眾生,悉得受諸快樂。能如此修心,便可離諸瞋恨與怨惱之心。
第二修悲無量心。悲是不害的意思。菩薩對於一切眾生固然不加損害,且見别人受苦,亦等同身受,起悲憫心,令其得脫。行者於慈定中,常念欲與眾生快樂,然從慈定出,猶見眾生受種種身苦心苦,於是心生憐憫。心念口言,五道眾生,受此大苦,而我不能知不能見,乃與盲人無異,應發勇猛心,加功用行,願於定中悉知悉見,拔眾生苦,與眾生樂,如是立願,而入禪定。仍以慈心的觀法,先取一親愛的人受苦之相,乃至十方五臺生,亦復如是,以三昧力,得見明了,以此進修,悲心自能轉深。
第三修喜無量心。喜是隨喜的意思。菩薩對於一切眾生所得安樂,不起嫉妒,而且常作是想,如何令彼等受無量樂,如何令彼樂受久住。行人於悲定中,憐憫眾生,受苦逼迫,我當以何法拔濟,令彼眾生脫離痛苦,生大歡喜。此時深觀眾生雖受苦惱,而此苦原無實,應無而有,本是虛妄。彼既非一實,容易可除,我當用甘露法雨,偏洒眾生,令除煩惱病,得涅槃樂。再依慈悲觀法,從一至十,乃至無量眾生受喜之相,了了分明,其心悅豫,不可備說,而心也無動搖,定功逐漸增深。
第四修捨無量心。捨是無染的意思。菩薩對於所作功德不起染著,以上雖有慈悲喜之三心,但菩薩能三輪體空,即內無能施益之人,外無受益之人,中間無施益之物。行者從喜定出,心自思維,若慈與眾生樂,悲拔眾生苦,喜令眾生歡喜,假若著相,我是能利益的人,彼是所利益的人,中間有利益的事,如是則非勝行。譬如慈父益子,不求恩德,若說我能與樂與喜,即是不德,今當捨此三心,願與眾生生皆得妙捨莊嚴。如此入定,便可見到眾生受不苦不樂之相,其心平等、掘楷無愛,無瞋無恨,無怨無惱,三味正受,便能轉深,不取不着,堅固安穩。
行人端身正坐,若能修此四心,所得功德,無量無邊,不僅現世終不橫死,善神常時擁護,即來生亦多作大梵天王,因其饒益眾生之故。
四空處定
前文所述的四種禪定,祇是離欲粗散的,並未跳出色籠,因此稱其為色界。此四禪定,皆由靜坐而得,故得禪名,禪是梵語,意譯為定,即攝心專注,令不分散之意,不論修世間禪,或出世禪,均以禪定為其根本。行者若能再向前邁進,厭色趣空,滅身歸無,以入於空,則名為無色界。因有色身,必有障礙,心為色縛,不得自在,內則受饑渴疾病等苦,外則要受寒熱刀杖等苦。其實地水火風四大組合,報得此身,已屬苦本,如地大有增,即腫結沉重,身體枯瘠,水大有增,即痰陰脹滿,食飮不消;火大有增,即煎寒壯熱,肢節皆痛;風大有增,即身體虛懸,戰掉疼痛,經云:一大不調,百一病起,四大不調,四百四病,一時俱動,可見此身,為痛苦之根源。
若能脫離色籠,虛空無礙,寂然不動,何有過患?作此思維已,即一心諦觀,此身九竅,一切毛孔,無不虛疏,如羅網相,內外相通;亦如芭蕉,重重無實,又如藕孔及魚網,逐漸觀至微末也盡,這時眼見色壞,聲音味觸也漸消滅,一心緣虛空相,前色界定便謝。空定未發之前,也有中間禪,若能專心精勤,趣空不捨,其心泯然,任運自住空緣,名為未到地相。於後豁然與空相應,其心異常明淨,漸得不苦不樂的境界,定中唯見無邊虛空,其心也不分散,此時既無色縛,心識澄靜,無礙自在,如鳥出籠,飛騰自在,名為空無邊處定。
行者於空定中,已經觀破諸色,是故不依於色;無礙之喜也滅,則也不依於空,色空雙厭,唯依於識。由於虛空是外法緣,易於散失,不如識處是內法緣,定多安穩;於是便捨空定,一心繫緣現在心識,念念不肯捨離,即便泯然,任運自住識緣,名為未到地定。此後豁然與識相應,心定不動,不見餘事,唯見現在心識,念念不住,定心分明,識慮廣闊,無量無邊,於定中也憶念到過去已滅之識,無量無邊,未來應起之識,也無量無邊,三世之識,悉現定中,與識法相應,由於識法持心,故無分散意,此定安穩,淸寂靜,心識明利,不可為喩,名為識無邊處定。
進而再修無所有處定,也名不用處定。修此定時,不用一切內外境界,外境是空,內境是識,捨此二境不用,故名不用處,也名少處定。修此定時,一切倶捨,但意根中,猶餘少分法塵存在。又名無想定。行者深知識處過患,雖然三世心識,無量無邊,而緣識入定,不是眞實法,緣識心散,反能破定,唯致無心識處,心無依倚,方名安穩。因此行者要捨識處,繫心無所有處,無所有者,即非空非識,無為法塵,無有分别。如是了知後,即靜息其心,而念無所有法,前識定便謝,而現中間未到地定。此時行者一心內淨,空無所依,不見一切諸法,唯寂然安穩,心無動搖。得此定時,怡然寂絕,諸想不起,尙不見心相,何況其他諸法?以色空識三者,均無所有,故名無所有處,由於不起分别,所以亦名無想定。
行者修至於此,可謂進入腹心之地,但仍不應以此為足,須更深一層修非有想非無想定。由於前修無想定中,仍有過患,無想也名無所有定,一切皆不可得,如痴如醉,如眠如睡,無明覆蔽,無所覺知,以是不可愛樂此定。諦觀前定中之受想行識,雖比色界細微,但也不免無常苦空等法,因此要捨前面所有定,而觀於非有非無。我今此心,過去現在未來求之皆不可得,既無形相,亦無處所,當知非有,若果眞無,誰知其無,無不自知,由此可知,言有言無,皆是戲論,故觀非有非無。如是觀時,不見有無想定,此時前修不用處定,便即謝滅,而得中間禪。進而其心任運住在緣中,於後忽然眞實定發,不見有無相貌,泯然寂絕,心無動搖,怡然淸淨,如湼槃相,是定微妙,於世間禪,無過其上。外道進入此域,謂是中道實相湼槃,常樂我淨,遂愛着是法,更不前進。又入此定,不見有無,但覺有能知非有非無之心,故即計此心,為是眞神不滅。若佛弟子,知是受想行識之四陰和合而有,是虛假不實,而沒有所謂眞神不滅的。
十六特勝
天台宗的六妙法門,第一是數息。修行人因修數息之故,即能出生四禪,四無量心,四無色定,與及非非想定.,前文已略為解釋。
第二妙門是隨息,行者因修隨息之故,能出生十六特勝。佛說十六特勝緣起,是初說四諦法時,弟子有不能悟者,故為他們更說九想觀,八背捨等不淨觀法。修不淨觀雖除貪欲,其中又有生厭患心者,因此不得無漏。故佛改變方針;敎其捨不淨觀,轉為修特勝法,因特勝法中,有定暮,具足諸禪,故稱為特勝。
十六特勝者,第一知息入。息入時,知其從鼻至臍部。第二知息出。息出時,知其從臍至鼻端。如是一心照息,心隨於息不亂。又能知息相粗細,輕重、澀滑、冷煖。修習隨息法比數息為勝,因數息心闇,無有觀行智慧,多生愛見過患。習隨息之時,即知此息是無常,命依於息,以息為命,如果一息不還,則命亦隨之而去,息既無常,命亦無常,愛見等病,自不易生。
第三知息長短。修隨息時,忽覺入息長,出息短。因心靜住內,息隨心入故,入則知長,心不緣外境,出則知短。又心細則息亦細,息細則入息從鼻至臍,微緩而長,出息從臍至鼻,亦復如是,如人疲極,休憩歡喜,息即隨細且長。反之,心粗則息亦粗,息粗則出入急疾而短,譬如人怖,疾走上山,或擔重疲極,此則息短。
第四知息徧身。修隨息時,忽覺其身如雲如影,又覺出入息徧身毛孔,見息入無積聚,息出亦無分散。覺身空假不實,無常生滅。亦知生滅,刹那不住。以上三事和合,方有定生,三事既空,則定亦無所依,知空亦不可得,如是了知,於定中方能不著。
第五除諸身行,行者因覺息徧身,忽發得初禪定,心眼開明,見到身中三十六物,臭穢可惡。此時方知二十六物,皆由四大而有,其中一一無我,亦無我身,此時即除心行粗受。
第六受喜。照出入息,則可除卻懈怠睡眠,而覺心輕柔,隨著定心而受喜。
第七受樂。樂從喜生,若心得喜,身便調適,身調適後,則得盛樂。樂是喜增長故。又初心中生悅,是名為喜,後徧身喜,故名為樂。
第八受諸心行。上既受樂在懷,必有心所法相隨,倚心樂境。入一心時,知此定乃虛妄不實,而不貪著,則得三昧正受,故受諸心行。
第九心作喜。前既止心一境,但未富心解,必為沉心所覆沒,今用喜照了,令其不沉沒,故名作喜。
第十心作攝。因喜心動散,則發越過常,攝之令還,不使馳散,返觀喜性,畢竟空寂,可使定心不動。
第十一心住解脫。以上徧身之樂,凡夫得到,多生愛染,為其所縛,不得解脫。今以觀照智慧,破析徧身之樂時,即知此樂,從因緣生,空無自性,虛妄不實,觀樂不著,其心便得自在。
第十二觀無常。觀諸法空,生滅亦空,生時諸法空生,滅時諸法空滅。於其中亦無男,無女,無人,無受,無作,如是觀無常法,可得自在。
第十三觀散壞。此身不久,當是散壞磨滅之法,非眞實有。此定亦由色
第十四觀離欲。凡有愛著,皆名為欲,離外而緣內,亦未免著欲,今入此定,能觀破析。
第十五觀滅。是心有生住異滅四相,多諸過患,雖修至識之極少之處,也是四陰和合,無常無我之法,不可染著,故觀滅法。
第十六觀棄。以上處曙捨一面,至此捨到極顒,凡夫得到,以為湼槃,不能捨離。今得此定,能觀其法,亦是無常,苦空無我,非眞湼槃,故觀棄捨。
此十六特勝法,其中未必盡得,或得兩三種,或得四五事,因根機不等,功夫有淺深,故所得特勝,亦因之而異。
五輪三昧
第三是止門,行者如修習止門,則能次第出生五輪三昧。佛敎雖有八萬四千法門,門門皆可進入佛的境地,但歸根究底,不出止心一門,所謂:方便有多門,歸元無二路。若人能止心一處,五輪三昧便可任運開發,如靜水無波,則森羅萬象自然呈現了。
所謂五輪者:一地輪、二水輪、三風輪、四金沙輪、五金剛輪,此五種一法門,皆是借譬喩而立名。梵語斫羯羅,此土翻譯為輪。輪是車輪,如車輪上之毂輾輻等,諸相圓滿具足。其義乃表諸佛如來之眞實功德,圓滿具足,無欠無缺,猶如車輪。
輪又是轉法輪的意思,由於世尊最初成道以至在鹿野苑度五比丘時,初以示轉,次以勸轉,後以証轉,經過三次轉苦集滅道之四諦法輪,彼等乃得開悟,故又名轉法輪。
輪又有二義:一是運載義,即由此處運至彼處。如眾生依法修行,則可受想行四陰和合而有,四陰散壞,定不可得,故心無所愛著。
從苦海此岸,運至涅槃彼岸。二是摧碾義,能將路上高低不平的地方壓之令平。如道人修得心靜功深,便可摧折一切混亂煩惱。
三昧是梵語,華言為正定,定是從體立名,其心專注一處,息止緣慮,離於散動,故名為定。又名正心行處,是心從無始來,常曲不端,得此正心行處,心即端直。今修行人端身正坐,一心修習止門,勇猛精進,能一心不亂,摧破貪瞋痴等煩惱,便可轉凡成聖。
一地輪者,地有二義:一是住持不動。由於行者修習止門,則功夫必能由淺至深,若証得初禪未到地定時,其心忽地湛然不動,自覺身首床褥諸相皆空,泯然入定,定法能持心,故如地不動。二是出生萬物,由於至未到地定時,可以出生初禪種種功德事,猶如大地能出生一切萬物,故名地輪三昧。二水輪者,水有二義:一是潤澤生長,行者於地輪中,若証水輪三昧,即能開發諸禪種種功德事,有定水滋潤身心,其心自覺善根增長。二是體性柔蟆,由於得定之故,身心柔倏,高慢心伏,其心任運隨順善根,故名水輪三昧。
三風輪者,風有三義:一遊行虛空無所障礙,行者因修止門,便能覺悟因緣無性如虛空,更能開發初果以上所得智慧,此智慧如風之於虛空,無所障礙。二能鼓動萬物生長,既得智慧無礙方便,即能激發出世善根種種功德生長,如風可以鼓動一切萬物。三能破壞一切萬物,即以此智慧,破一切諸見煩惱,如風之破壞萬物。
四金沙輪者,金則譬喩眞實無虛,沙喩無染無著,行者進而可以破見思迷惑,開發無著正慧,能得三果阿那含。若是菩薩,即入三賢十聖位中,能破一切塵浊煩惱,故名金沙輪三昧。
五金剛輪者,金剛體堅用利,能摧碎諸物。行者由於修習止門,則不為虛妄迷惑所侵,能斷除三界見思煩惱,永盡無餘,証四果阿羅漢。若是菩薩,即能破除無明細惑,証一切種智,也名淸淨禪,依此禪定修行,可得大菩提果,故名金剛輪三昧。
此外,車輪若無牛馬拖曳,終不自轉,五輪禪定,亦復如是。雖然其中各有諸妙功德,若不假以止門為引導,無熏修之力,則處處有障礙,所謂:修得有功,性德方顯。今因行者善於修止,是故能得初心,由初心轉至極果,其輪大有作用。法華經云:「眾生處處著,引之令得出」,由於行者善修止門,故能具足五輪禪定,斷三界迷惑,証三乘聖果。
九種不淨觀法
第四是觀門,行者若修習觀門,則能生起九種不淨的觀想。眾生從無始來,貪著世間色聲香味觸的五欲,以為美妙可愛,航戀不捨,因而沉淪生死苦海,未能出離。假若人能勤修九種不淨觀法,想念純熟,心不分散,便能成就三昧,欲念除滅,惑業消盡,得証聖果。
行者先觀方死之人,便發現人既已死,追還無路。經云:「諸行無常,是生滅法」,凡有生必有死,乃常作此想,他人既如此,我何獨不然。古德云:我見他人死,我心熱如火,不是熱他人,看看臨到我。即以我所愛的人作此死想,專心一意,觀此死屍,逐漸心生驚畏,能破愛著之心。如果是利根者,用此九種假想觀法,便可成就;若是鈍根者,僅以懸心存想,恐難成就,必須親見死屍僵臥,始有所成。
九想觀者,第一是胖脹想。行者見屍體漸漸膨脹。猶如皮囊盛風,其相已經轉變。此身生時,容貌和悅,眼見耳聞,靈巧活潑,令人一見,心生愛樂,而今則變胖脹,是男是女,尙難辨别,昔之和顏悅色,今在何處?以此回觀我現在所愛之人,等於一塊冰肉,無異木石,何處可愛?又觀自己之身,遲早亦復如是,彼此均可厭惡,我為甚麼因彼生愛,造諸惡業。如是起觀便可除愛。
二是靑瘀想。行者觀胖脹已,又觀死屍,皮肉漸變為黃赤瘀色,或變黑靑黝色,見其形相,生大怖畏,聞其臭氣,難近難親,生時一面光澤,暫如春花,今復何在?钱為甚麼愚迷,誑惑彼色,汝身與我,現雖尙存,早晚與此無異。如是思維,則可斷欲。
第三是壞想。觀靑瘀己,又觀死屍,皮肉裂壞,六分破碎,五臟腐敗,臭穢盈流,惡露己現,我平時所愛的人,即是如此之相,屎囊臭袋,薄皮外裏,汝身與我,現雖未死,遲早與此無異。如此存觀,即可除貪。
第四是血塗漫想。既觀壞己,又觀死屍,從頭至足,徧身膿血流溢,钱平時所愛的人,即是如此之相,汝身及我,早晚與此無異,如是作觀,即可卻著。
第五是膿爛想。觀塗漫己,又觀死屍,九孔蟲膿流出,皮肉爛壞,狼籍在地,好容美貌,今仍在否?我身及汝,皆是如此。如是觀想,則可去愛。
第六是蟲瞰想。觀膿爛已,又觀死屍,為鳥獸挑破,或為蟲蛆爛,皮肉脫落,骨節解散,從前之盛粧淡飾,威儀端雅,以今觀察,完全假借外飾,虛張姿態,本無有實,以此想彼所愛,及與自己,有何差别。如是思維,即可除貪。
第七是散想。觀蟲瞰已,又觀死屍,為禽獸所食,身形破散,筋銷骨離,頭足交橫,平時我所愛的人相,今在何處?回顧我身與彼,不久與此無異,如是體察,則可除愛。
第八是骨想。既觀散己,又觀死屍,形骸暴露,皮肉已盡,但見白骨,狼籍於地,或為膏血染汚,或白如珂貝,我平時所愛的人,是柔軟溫煖,其觸可樂,今唯存閥髏,與木石並無有異,見則甚可怖畏,觸則令人嘔吐,汝之骨相,本自如此,我何愚昧,戀戀不捨?自念我身,亦復如是,有何可愛如是觀察,則可斷愛。
第九是燒想。既觀骨己,又觀死屍,為火所燒,或以埋葬,火燒薪盡,則形同灰土,埋葬則肉腐骨銷,汝之平日沐浴香熏,華粉嚴飾,令人迷惑,今皆磨滅,钱及與汝,莫不如此,常作此觀,可了生死,須知父母未生之前既無此身,而今亦畢竟無有此體,一其身不過是從妄而生,從妄而死,生滅如空花水月,求實了不可得。永嘉大師云:「夢皆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迷則有人生世界,悟則依正二報皆空,既然―切均皆幻妄,又何必於妄上起貪生愛,造諸惡業,隨其業力,墮諸惡趣。古德說:貪瞋愛欲,能潤其身,身為苦本。老子亦云:「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所以欲想無身,必求無生:欲求無生,首斷其愛;欲斷其愛,必修九想觀法。九想觀法修成,便能轉凡成聖。
八念法
行者由於修習觀門,則能出生八念法。佛為甚麼要說八種念法?因佛弟子端身靜坐,善修九想觀後,甚覺內外不淨,而生厭患之心,並作是念,我為甚麼負荷此不淨物,如以薄皮包屎尿之囊。作此念己,頓生警怖。凡事心不動,則魔無奈何,現今心生恐怖,魔便乘虛而入,即作種種恐怖事,惱亂行者,欲破其道。因此,佛於細說九想觀後,又說八種念法,令行者不生恐怖。
一是念佛。佛有十力,四無所畏,四無礙辯,慈悲喜捨,十八不共法,神通廣大,功德無量,放大光明,徧照十方。佛是天中天,聖中聖,三界導師,四生慈父,能度十方一切眾生,是钱大師,常護念我,我為甚麼生畏?一心念佛,恐怖即除。
二是念法。法有二種,一是佛所說的三藏十二部及八萬四千法門。二是佛所說的法義,即持戒、禪定、智慧、八聖道、及解脫果、涅槃等是。若人得佛法印,便能通達無礙。佛法印有三種:一是諸法無常印。即一切有為法,念念生漩,先無今有,今有後無,生滅相續,如燈焰,如水流。二是諸法無我印。諸法從因緣生,因緣生法,本無自性,無主無作,無知無見,也無造業者。三是涅槃寂靜印。了知因緣無自性,萬法當體即空,空則無钱無相,無生無滅,三毒之火頓息,其法既能除諸熱惱,我修是法,有何畏懼?一心念法,恐怖則滅。
三是念僧。僧是佛的弟子,即菩薩,辟支佛及聲聞,一切聖眾,具足禪定,智慧,解脫,解脫知見,應受人天恭敬供養,如世間富貴豪勢之人,為人所尊敬,佛弟子家,亦復如是,有淨戒神定智慧財富解脫,解脫知見勢力之故,應受恭敬禮事。三乘聖眾,乃眞佛子,神智無量,能救苦難眾生,彼是我的伴侶,有甚麼要害怕?一心念僧,恐怖即消。
四是念戒。戒有二種,一是有漏戒,二是無漏戒。有漏戒也有二種;一是律儀戒,二是定共戒。律儀戒能令諸惡不起,定共戒與禪共生,得四禪定,身口所作自然止惡防非。無漏戒能拔除諸惡煩惱根本。戒為一切善法之所住處,如百穀皆依地而生,钱能持戒,心自淸淨,不濁不亂,為佛所讚,我為甚麼生懼?一心念戒,恐怖便止。
五是念捨。捨有二種:一是施捨,一是捨諸惱。施捨又有二種:一是財施,二是法捨,財捨即將財物布施一切眾生。要知財物多易成造惡之因,例如兄弟二人,各擔十斤金,行至無人處,各生不善心,均欲殺對方,取金歸己有。何况布施獲大樂果。法施即將佛所說的十二部經,以淸淨心,為眾生說,令其離苦得樂。捨煩惱者,煩惱是障道法,應以戒定慧,息滅貪瞋痴,念我捨財捨法捨諸煩惱,有大功德,我為甚麼要生恐懼? 一心念捨,恐怖即息。
六是念天。所以能生天者,皆由信獲福,受持禁戒,聽聞善法,喜修布施,增長智慧,我既有此五法,我欲生也得生,由於天福無常,我不欲生而已,是故歡喜言天,我為甚麼要生畏懼?一心念天,恐怖便失。
七是念數隨。數法既成,息既虛凝,心相則細。依隨修習,心息相依,意慮怡然,粗心既伏,不緣外境,其心自然不動,一心念數隨,恐怖則停。
八是念死。死有二種:一是自死,二是因他死。常念此身,不是被人殺死,自己也必會死,於一切時皆有死的可能,或胎中死,或生時死,或壯年死,或老年死,道人不可於須臾頃生信不死之念。佛在世時,諸比丘曾白佛,皆言我能修死想觀,有說人生難保七年,有說不保七日,有說今日不保明日,佛訶斥說,皆是放逸之人。後一比丘白佛,我於出息不望入,於入息不望出,佛讚這眞是修死想觀者。由此可見,此身既然早晚必有死,如何為它而生懼。一心念死,恐怖即歇。
十種觀想
端坐修觀門時,可以出生十種觀想。本在乾慧地時,已經修到九想觀,至煩惱降伏後,則更進修無常,苦、無我三種觀想,以破凡夫外道的六十二見,從而步入見道位,而証初果。然後再修食不淨,不可樂,死想及不淨之四種觀想,以斷貪瞋痴之迷事惑,入修道位,而證三果。進而再修斷、離、盡三種觀想,則破色界及無色界之見思煩惱,入無學道,而證四果。以是修九想觀後,更要修十種觀想。
第一是無常想。行者觀一切有為之法,遷流變化,生滅不停,生時無所從來,滅時無所去處,故名無常。無常法有二種:一是世間無常,二是眾生無常。世間是人的依報,如山河大地,花草樹木,國土房舍,檯橈衣櫃等,無一不有壞相,如風中燈,險岸中樹,漏器盛水,終歸磨滅。眾生無常者,眾生是人的正報,乃五陰四大組和所成,古往今來一切眾生,不論男女窮富國王,神知乃至羅漢、菩薩、佛陀、神通廣大,智慧無量,而今何在?古云「百年世事三更夢,萬里江山一局棋,古今多少英雄漢,南北山頭臥土泥」。人生如吹塵,如流水,如炎隨滅,如幻如化,不可取,不可著,一切法不可得。如吾人一念中有六十刹那,一刹那中,又有九百個生滅,既有生滅,必有異住,如是則於一念中具有五萬肆千個生住異滅,但於生時,不得有住異滅。住時又無生異滅,異時則無生住滅,滅時更無生住異,由於四相,各有差别之故。若生中果無住異滅,則住異滅從無因而生。如生中有住異滅,則生即是住異滅,住異滅即是生,四相應該無有差别,以是之故,說生中有住異滅既不可,說生中無住異滅也不可,住異滅中有生亦復如是。若人了知一切有為之法,有生住異滅既不可得,無生住異滅也不可得,則四相皆空,四相既空,諸法無常也不可得,加是觀想,則可斷除三界見思煩惱,獲證聖果。
第二是洁想。以上所述無常之想,由少至壯,由壯至老,由老至死,新陳代謝,即是苦相。苦有二種:一是身苦,二是心苦。小乘聖人,已斷十種根本煩惱,所以無有憂愁嫉妒瞋恚等心苦,唯宿業因緣四大所造之身,仍有老病饑渴寒熱等之身苦,如佛弟子舍利弗患風熱病,畢陵婆蹉患眼病,祇是所受之身苦也微薄。諸阿羅漢雖受最後身之微苦,但不受無常苦,因已知道眞我不受生死,故諸阿羅漢得道時,即說偈言「我等不貪生,亦復不樂死,一心及智慧,待時至而去」。因此,佛涅槃時,阿難等未證小乘聖者,均皆涕泣憂愁,唯諸阿羅漢,心若無其事。
若是眞修道人,縱然未證聖果,由於定常心,身心之苦,也能減輕。若是凡夫俗字,未曾修道,身心受苦俱重,因內受貪瞋痴等之心苦,外受饑渴寒熱鞭杖等之身苦,如遭雙箭同時射中。佛說身為眾苦之本,有身則常受苦,無身則得安樂,眾生迷而不知,如坐車久而疲乏,則欲求住立處,住立久而疲倦,又欲求坐息處,坐久困倦,更求安臥處,臥久煩極,改求去來處,由此可見,行住坐臥無一不是苦。
如說一切皆苦,佛為甚麼說有三受,所謂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由於行者欲修苦想觀,故說一切皆苦,佛在四念處中,豈不也有說「觀受是苦」?其實於苦樂憂喜捨之五受中,無一不是苦,但凡夫之人,迷惑無知,為欲所逼,以苦為樂。如人患疥瘡,時覺皮膚癢,近火則覺舒暢,此暢快並非眞樂,若是眞樂「未生疥之人,近火為何不樂?生疥之人喻凡夫,因有三毒煩惱之病,喜歡求五欲之樂。未生疥人喩聖人,貪瞋痴之病業已斷除,觀五欲如毒蛇,是故佛說滅五種受,方能得到眞快樂。由此便知,世間一切諸受,無非是苦,若知是苦,於一切法上,便不起貪著,心生厭離,是名修苦想觀。
第三是無我想。這是說四大假合,實無我體,故名無我。若要一定執身為我;則身由地水火風四大組合所成,如身上的髮毛爪齒,皮肉筋骨,髓腦垢色,皆屬於地;涕唾膿血,津液涎沫,痰淚精氣,大小便利,皆屬於水;溫煖燥熱,皆屬於火,呼吸動作,皆屬於風;將此四大,各各分離,身相尙不可得,而我在於何處?如說一大是我,則餘三大何以不是?若四大均是我,則應有四個我,又寧有是理?眾生迷惑無知,定執身相為钱,或以名字為我,但在父母未生以前,或死以後,既無身體,又無名字,其時以何為我?淸順治皇帝云:「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長大成人方是我,合眼矇朧又是誰?」可知身與諸法,皆是幻有,本無眞賁,智者不應執身為我。其身非我,言之有理,但不應言其心非我,以心能知苦樂憎愛等事,若心非我,則同木石無異,何能分别苦樂等事?我答他道:不僅身體非我,即心也非是我,因此心不過是前塵分别影事。由於內六根與外六塵相對之時,識生其中,妄有能緣之氣分,於六根中積聚,分别好醜,而生憎愛,現前塵境如形,第六識心如影,識心隨塵起滅,塵有則有,塵無則無,其苦樂等事與心相應,緣隨心行,心有便有,心無便無。是故緣覺經云:「妄認四大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若人能知一切法中無我,則不應生起我心,既無我心,也無我所心,我與我所兩者均離,則自然無有所縛,無縛便是解脫,是故行者,應當修無钱想。
第四是食不淨想。行者觀食是從種種不淨因緣而產生的,例如肉類,乃從精血水道而生,此處為膿蟲所住。再如酥酪乳汁,也由血變所成,乃與爛膿無異。又炊飯之人有身汗、口唾、鼻涕、眼淚種種不淨。將食置於口中,腦有爛涎二幕下,與唾涎和在一起,然叢食才有味,實在其狀與吐何異。入肚腹內,變為地水火風內四大,渣滓下沉,淸者在上。又譬釀酒,滓濁為屎,淸者為尿。腰有三孔,以風大吹其膩汁,散入百脈,與先血和合,由凝結變為肉,從新肉生脂肪,然後成骨髓。又從是中生身根,再從新舊肉合生五情根,從此五情根生五識,由五識生意識,種種分别取相,籌量好醜,然後生起我執,及我所心生等諸煩惱,造諸惡業,受諸痛苦,由觀食之本來因緣種種不淨,便知內四大與外四大原本無異。
其次思維此食,經過墾植耘除,舂磨淘汰,炊煮乃成,計算一餐,實際係工作者流汗而來。得食少流汗多,將食入口變為不淨,數時之間成為屎尿。未食之前本是美味,經食之後變為不淨,眼不欲見,鼻不敢近,行者思維,如此弊食,一無所値,為甚要貪。而且因食此不淨食,造諸惡業,將墮地獄,瞰熱鐵丸,從地獄出,要作畜生,若轉豬狗,豈非食諸糞便,如是觀食,必能生厭,因食厭故,則對五欲皆能生厭,斷此五欲,便不受欲界之苦。
經中說一譬喩:有一婆羅門修持淨法,因有事故至不淨國,自思維我何能免此不淨,唯有乾食,可得淸淨。忽見一老婆婆賣白髓餅,即對其說,因我有事住此百日,請常送此餅來,钱當與汝高價。老婆婆即照彼吩咐常作此餅送去,婆羅門食之美味可口,歡喜非常,但其後逐漸無色無味,隨問老婆婆何故如此?老婆婆答道,初因我大家夫人陰處生瘡,膿出以麵和合成餅,日日炕熟與汝,所以此餅味好,今夫人瘡癒,我當何處更得?此婆羅門聞後人大發雷霆,兩手打頭,播胸乾嘔,我今已破淨法,奈何!奈何,立時棄捨事務,馳還本國。道人修食不淨想,亦復如是,不觀不淨,後受苦報,悔將莫及。故應修食厭想,是名食不淨想。
第五是一切世間不可樂想。世間即有為法之别名。一切有為之法,雖有千差萬別,分類不出三種:一、五陰世間,五陰即是色受想行識之五法,因此五法能蓋覆眞性,故名為陰。二、眾生世間,又名假名世間,即於五陰法,上,假立眾生之名,五陰和合,聚共而生,猶如五指無拳,因握假立拳名眾生世間;亦復如是。三、國土世間,又名器世間,世界如器,名器世間。即為眾生所依之境界,既有能依之身體,即有所依之國土,故名國土世間。行者應觀一切世間,無有一事可樂,如眾生有生老病死,恩愛别離,怨憎同處,所求不得,五陰熾盛等之八種痛苦,何處有樂?
若以情愛為樂,何以到處發生因情失戀,得神經病,或因絕望,自刎懸棵。古云「萬惡以淫為首」,正因有貪娛之慾望,則每易失去禮義廉恥,逆天悖理,殺人放火,一切罪惡,莫不由此發生。因情愛失人格,無慚無愧,為人吐棄,何樂之有?又緣情愛之故,經常生憂生怖,如未得到,便想種種方法,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旣已得到,又恐失去,所以終日患失患得。經云「因受生憂,因愛生怖,若離於愛,何憂何怖?」即是此理。
如以夫妻為樂,何以到處有分居與離婚之事發生?事實上,於夫妻間也無樂可尋。假如妻子生得如花似玉,人見人愛,丈夫端正莊嚴,面如蓮華,兩人感情又極其投合,因而如膠似漆,經常出雙入對。但愛情不能當飯吃,仍需衣食住行之助,故要早出晚歸,各奔東西,以謀生計,由於兩人感情親蜜,彼此不能無有牽掛,男恐女不安於室,女怖男有外遇,以是不論出外工作或旅行,經常生疑懼與心不安。旣以夫妻為樂,何故而生恐怖,其心恐怖即是痛苦,經云:「無掛礙故,無有恐怖」,今旣有掛礙,何樂之有?
以上是說彼此貌美,情投意合,建受是苦,無一可樂。於此相反,其中有一生得醜陋,又彼此意見不投,彼詩喧鬧,此欣寧靜,於閒暇時間,妳願打麻雀,我願看電影,妳要去旅行,我要讀經書;於信仰方面,妳信基督,我信佛敎,妳敬穆罕默德,钱奉太上老君,總之兩人意見,時常相左,因此終日爭吵打鬧,度日如年,日久無法容忍,終於邁向分居或離婚之路,分居與離婚雖可暫避目前大苦,但在精神上所受的打擊,比未婚前要大數倍。筆者曾親見幾位友人因分居或離婚,導致神經失了常,如果夫妻是樂,何以發生這麼許多問題?由此可知,於夫妻間,向好的方面講旣是痛苦,向壞的方面講更是痛苦,雖然終日受諸痛苦,世人仍以為是天經地義,因為古今中外莫不以結婚為人之倫常,假如有人與其相反,不與和光同塵,脫離囹圄,卻有人以為其怪,正因為少見則有多怪,如果多見則就不怪了。世書有云「一人為之則為怪,擧世能之則為恆」,即是此理。
假使以眷屬為樂者,則應濟濟一堂,長期歡樂,何故俄而無常來臨,號天叩地,肝腸寸斷。於其生世,此病彼散,父母不慈,子女不孝,兄弟姊妹,更相責望,小不適意,則生瞋怒。若有財物,親戚子女,莫不競求,得者總覺為少,愈得愈為不足,百求百得,不以為恩,一不稱心,便懷惡念,由於心懷惡念,導致結仇結怨,以此類推,三世怨對,實非他人,皆是我等親戚眷屬,眷屬即是怨聚,何樂之有?經云「若無有親,亦無有怨,若能離親,即是離怨」,對於此理,如未深究,非僅不能領悟,恐生誹謗,故以略釋說明:如有二人,異處遠隔,從未相識,終不得生起怨恨之心,就是相識不久,仇恨也難生起,此皆由親屬相處日久,互相責望,或父母責望於子女或子責望父母,兄弟姊妹,親戚朋友,莫不皆然,因而結下怨仇,今生未報,再等來世,古德云:「夫妻為緣,有善緣,有惡緣,怨緣相報,兒子是債,或還債,或要債,無債不來。」,因此種種皆是痛苦,故觀一切世間不可樂想。
第六是死想。人生未生之前,本來沒有這個軀殼,由於前生種了下品五戒十善之福,故感今世投生人中。初最胎時,攬取父精母血而成此身,住在母胎中,隨母呼吸,吸收營養,胎兒妗可滋長。至出生後,三五歲時,便能自取外四大之物質,保育內四大之生命,由少至壯,由壯至老,苗老至死M這是人生必經之過程。經云:「諸行無常,是生滅法。」行即遷流之義,意思是說,不論外四大之器界,與及內四大之根身,無一不是屬於無常變化。人生存時所稱的為內四大,死時即變為外四大,其實內四大與外四大並無兩樣,是故諸法有成住壞空,身體有生老病死。如人有生八十歲死,有生四十歲亡,有生二十歲歿?有生十歲喪,也有一生下來便夭折,此皆是無常變化之定理,任何天神與地祇也不能轉移其原則。以是智者不應為生來歡喜死去悲,應念生死無常迅速,人的生命不過是在呼吸間,出息不保入息,入息不保出息,一息不來便同死人,若人常存死想觀,則可頓捨貪欲瞋恚,與及人我是非之念,當下便覺海闊天空,輕鬆自在。
第七是不淨想。此身常流不淨,如破皮囊,滿盛不淨。經說有五種不淨:初投胎時,攬取父精母血而成己身,是為種子不淨。胎兒住在腹中,是為住處不淨。至懷胎十月滿,由小便道生出,是為生處不淨。如眼出膨淚,耳出結嚨,鼻出濃涕,口出涎唾,大小便道不淨常流,是為外相不淨。至於死後捐棄塚間,由其爛壞,或從事火化,唯剩白骨,縱令用四大海水傾洗,終不能令其香潔,是名究竟不淨。行者若能常觀不淨,便與智慧相應,功夫日深,可以遠塵離垢,出三界,了生死。
第八是斷想。因小乘人智慧膚淺,觀三界如牢獄,視生死是寃家,故欲趕快跳出三界,了脫生死,先斷見惑之八十八使,次斷思惑之九十一品,然後便可斷惑證眞。
第九是離想。吾人所以有生死痛苦者,皆由十種根本煩惱在作崇,十根本煩惱,又名十大惑,分有利鈍兩種:一是身見,不知吾身為五蘊假和而成,妄想計度實有我身;又不了我身外之物無主,妄計實為我所有物,合此我見與钱所見,則為身見,二是邊見,旣有我身起我見故,便計度死後斷絕,或計度死後常住,此二義起於身見後邊,故名邊見。三是邪見,即撥無因果,謂作善無善報,作惡無惡報。四是見取見,以自己最卑劣的知見,取其他種種最卑劣的事,及以此為最殊勝者。五是戒禁取見,以不合理的種種戒禁認為是生天之正因,如戒等,此即非因計因,非果計果。以上五種見惑,其性鋒利,故稱毗為五利使。一貪欲,二瞋恚,三愚痴,四高慢,五疑惑,由於其性份鈍,抓稱此為五鈍使,因此十種根本煩惱,能令吾人不得自在,故今須存離想。
第十是盡想。小乘見惑是迷四眞理之路,先迷苦諦之理而起身見,邊見、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貪心、瞋恚、愚痴、高慢、疑惑之十惑。次迷集諦之理而起七惑,於前十惑中,除身、邊、戒之三見。次迷滅諦之理丽起七惑,如集諦下。次迷道諦之理而起八惑,於前七惑中,加一戒禁取見,以上總為欲界之三十二惑。然色界與無色界,各有二十八惑,於四諦下各除一瞋,因上二界不起瞋恚,三界見惑共有八十八使。小乘思惑,是迷事物而起,於欲界有貪瞋痴慢四惑,於色無色界各有貪痴慢三惑,於三界共有十惑,十惑分九品盡,即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於每一地盡九品惑。地有九地:一欲界五趣雜居地,二離生喜樂地,三定生喜樂地,四離喜妙樂地,五捨念淸淨地,六空無邊處地,七識無邊處地,八無所有處地,九非非想處地,名為九地。以上見惑有八十八使,思惑有十一品,將其一切斷盡,方能跳出三界,故今欲存盡想。
八背捨
由於行者靜坐修觀之故,則能出生八種背捨。何謂背捨呢?背是違背,捨即棄捨,意思是說背棄三界之五欲,捨卻諸有之著心,所以稱為背捨。修此觀能開發無漏智慧,斷三界見思煩惱盡,即證阿羅漢果,至此,八背捨即轉名為八解脫。
所謂八背捨係指:第一是內有色相外觀色。此即內外倶觀。行者以不淨心先觀自己色身不淨,如觀身體腐爛,血肉塗地,臭穢難聞,無有一處可以愛樂。由於欲界貪欲煩惱不易斷,故更要觀他人色身不淨,令心生起厭惡,俾能棄捨愛樂。
第二是內無色相外觀色。此時已滅內身色相,由於行者諦觀內身骨人,虛假不實,內外空疏,漸見骨人,腐爛碎壞,猶如塵粉,散滅歸空,故云內無色相,但外四大未見壞滅,故仍以不淨心觀外色相,令生厭惡,捨棄外貪。
第三是淨背捨身作證。淨即緣於淨相。此時偏身受樂,故云身作證。行人於二墓後,已除外色不淨之相,但於定中諦觀八色光耀,入深三昧,練此地水火風及靑黃赤白之八色,極令明淨,住心緣中,即能泯然入定,與樂俱生。八色光明,淸淨皎潔,如妙寶光,偏滿諸方,照心明淨,樂漸增長,偏滿身中,擧體怡悅,旣親證此法,故云身作證。又能背捨根本貪欲,心也不著其境,故云淨背捨,又名無漏三禪。
第四是虛空背捨。行者於欲界定後,已除自身皮肉不淨之色,初背捨後,已滅內身白骨之色,二背捨後,又掃除外身一切不淨之色,此時唯餘八種淨色。至第四禪,此色皆以心住,譬如幻色,依幻心住,若心捨色,色即謝滅,一心緣空,與空相應,即入無色虛空之處,故云虛空背捨。
第五是識處背捨。行人若捨虛空之處,一心緣識,當入定時,即觀此定,依五陰起,悉皆苦,空,無常,無我,乃虛誑不實,心生厭背,而不受著,故云識處背捨。
第六是無所有處背捨。行人若捨識處,一心緣無所有處,當入定時,也觀此定,依五陰起,若五陰空,定不可得,均皆苦,空,無常,我,虛誑不實,心生厭背,而不受著,故云無所有處背捨。
第七是非有非無想處背捨。行人若捨無所有處,一心緣非有想非無想,當入定時,也觀此定,依五陰起,五陰若空,定從何有,由此觀之,悉皆苦空,無常,無我,虛誑不實,心生厭背,而不愛著,故名非有想非無想背捨。
第八是滅受想背捨。受即是領納,想即是思想,即五陰中受想二心,由於行人討厭此心,常時散亂,此時雖無粗重煩惱,但未滅除諸心數法,故欲入定休息,盡滅一切心數法,而非心數法也滅,今欲背捨受想諸心,故名滅受想背棄。
八勝處
端身正坐,修八背捨之後,觀心已經成熟,這時可以運轉自如,不論淨與不淨,均能隨意破除,從而轉修八勝處了。此八法所以均名勝處,係含有二種意義:一者不論淨與不淨,或五欲之染法,得此觀時則可隨意能破,二者能善調觀心,譬如乘馬擊賊,非但可破前陣,也能善制其馬,故名勝處。八勝處者:第一,內有色相外觀色少。行者或觀已身,或觀所愛之人,胖脹爛壞,膿血流溢,不可愛樂。觀欲界中色有二種,一者能生淫欲,二者能生瞋恚,能生淫欲是淨色名為好,能生瞋恚是不淨色故名醜,至此觀心淳熟,於好色中心不貪愛,於醜色心不瞋恚,但觀色相由四大因緣和合而生一如水沫不堅固,智慧能深達假實之相,住是不淨門中,可以破除貪愛與瞋恚。但由於觀想仍未能成熟,若觀多色,恐難攝持,譬如鹿遊未能調服,則不敢遠放,所以要觀色少。
第二,內有色相外觀色多。行者觀心旣熟,骨人未滅,爾時於定中廣觀外色,外色雖多,也不妨礙,首從一死屍觀起,乃至十百千萬一國土,乃至十百千萬一世界,皆見悉是死屍,若見一切胖脹,乃至膿血爛壞亦復如是。摩訶衍中廣說:若但觀一切人,見不净白骨是名少,若作大不淨觀是名多,大不淨觀者,觀象馬牛羊六畜飛禽走獸之類,悉見為死屍併脹,觀飮食皆如蟲如糞,衣服絹布,猶如爛皮爛肉,錢財寶物如毒蛇顿,穀殊如臭死蟲,宅舍,田園,國土,城色,大地,山川,林藪,皆悉爛壞臭處不淨,乃至見白骨狼藉,一切世間不淨,甚可厭患,行者於三昧中,隨觀即見回轉自在,能破一切世間好醜幫貪憂煩惱,故可外觀色多。
第三,內無色相外觀色少。由於行者進入二禪,已滅內心色相,滅內色之理與前二背捨初開無異,今行者要破欲界煩惱,於第二禪中,重修此二勝處,乃對治除滅下地結使令無遺餘,又以觀心未能成熟,要觀多色,恐難攝持,是故仍觀色少,以自修持。
第四,內無色相外觀色多。行者旣入一一禪,已滅內身色相,故云內無色相,但也要再轉變觀道,令純熟增明,牢固不失功力轉勝。由於觀內身色相旣無,故外觀色相雖多,也不妨礙,仍由一死屍觀起,乃至擴至全世界,胖脹爛壞亦如此觀。故云外觀色多。
第五,靑勝處。由於功夫用到純熟,觀見靑色照耀,勝於背捨八色光明,至此八色光明雖然殊勝,諦觀此色,知從幻心而生,如幻師觀,所化幻色,本無所有,故不生愛染,是名勝處。
第六,黃勝處。見黃色如簷蔔華,加功用行不已,忽見黃色照耀,勝於背捨八色光明,八色光明雖勝,知是幻有,故不生愛著,名為黃勝處。
第七,赤勝處。見赤色如春朝霞。行者精進不住,忽見赤色照耀,勝於背捨八色光明,八色光明雖勝,知如水月,故不起法執,名為赤勝處。
第八,白勝處。見白色如珂雪,行者勇猛修觀,忽見白色照耀,勝於背捨八色光明,八色光明雖勝,知是鏡像,故不起貪愛,名為白勝處。
由於行者入第四禪時,念慧已經淸淨,將以上四種色,可以轉更光顯,如妙寶光,勝於前色。又用不動智慧鍊此靑黃赤白四色,少能成多,多能成少,轉變自在,而且欲見即見,欲滅即滅,故名勝處。又者,以前見此勝色,煩惱未斷,法愛心生,今斷法愛,則知此色,乃從心起,故不生著心,是以將八背捨,轉名為八勝處。
十一切處
修八勝處之後,還要修十一切處觀。十一切處即是一靑,二黃,三赤,四白,五地,六水,七火,八風,九空,十識,以此十色,包括一切萬事萬物,作為一個對象,而起觀照。前八勝處,但觀少色,勝八背捨,如閻浮提王,唯一勝天下,十一切處,則能偏滿緣故,又勝於八勝,如轉輪聖王,偏勝四天下。大智度論云:「八背捨為初門,八勝處為中行,徧一切處為成就」,即此義也。
第一靑徧一切處。前背捨勝處中,雖有八色光明,但是所照非廣,未能普徧,是以不得受一切之名。今則不然,行者於禪定中,還取八背捨與八勝處之靑,以成就自在勝色。首用念淸淨心,取少靑光焰相,猶如草葉之大,一心繫緣其中,當與少靑相應之後,次以觀心運此少靑徧照十方,功夫純熟,則見光明隨心普照,此時見諸世界皆是靑色,徧滿停住不動,猶如靑色世界,故名靑徧一切處。
第二黄徧一切處。行者於禪定中,仍取前背捨與勝處中黃色,作為所觀之境;首從少許黃色中觀起,與此黃色相應之後,進而運此黃色擴至一切處,久之即見光明,隨心普照,故名黃徧一切處。
第三赤徧一切處。行者於禪定中,仍取背捨勝處中赤色,由少赤色觀起,漸令徧照十方,故名赤徧一切處。
第四白徧一切處。行人攝心用念,再取背捨囑處所見白色,也從少許白色觀起,漸運白色徧照十方,故名白徧一切處。
第五地徧一切處。行人心無分散,仍舊取背捨勝處中所見地色,重新起觀,漸令地色徧照十方,故名地徧一切處。
第六水徧一切處。行人一心專注,重取背捨處中所見水色,又復起觀,漸令水色徧一切處,故名水徧一切處。
第七火徧一切處。行者心不馳散,又取背捨勝處中所見火色,重新起觀,漸令火色,無不周徧,故名火徧一切處。
第八風徧一切處。行者心空一切,取背捨勝處中所見風色,再起觀照,亦令風色,徧照十方,故名風徧一切處。
第九空徧一切處。行人亦取背捨勝處中所見空色,使一切處,無不周徧,故名空徧一切處。
第十識徧一切處。行者於禪定中,仍取前背捨勝處中所見識色,使一切處,無不周徧,故名識徧一切處。
以上雖有十色,但其性體,本來周徧法界,互攝互融,由於衆生迷性執相,故有差别相生。因而諸色,隨衆生心,由其業感,而後發現。若行者觀心劣小,則應之以少色,觀心勝大,則應之以徧色,色之徧與非徧,皆隨觀之大小而分。
十一切處之初觀靑色,徧照十方乃至空色識色,無不周徧,雖各徧照十方,但互相涉入,均不妨礙,故名徧切處。以上三種觀行具足,禪定功夫必能成就。由於根性不等,亦有未必具修,若是利根,於中隨修一種,便可得道。
普為施資/讀誦迴向偈曰
願以此功德 消除宿現業 增長諸福慧 圓成勝善根 所有刀兵劫 及與饑饉等 悉皆盡滅除 人各習禮讓 一切助成人 輾轉流通者 現眷咸安樂 先亡獲超昇 風雨常調順 人民悉康寧 法界諸含識 同證無上道
佛曆二五三一年(西元一九八七年)
釋迦佛誕敬印一萬一千冊結緣
靜坐講義 非賣品
輯述者:暢懷法師
倡印者:佛敎靑年協會
贈送處:中華佛敎圖書館 九龍界限街144號三樓
承印者:興亞印刷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