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摩寶傳

張貼日期:Jun 24, 2014 7:36:52 AM

偈曰:達天通地一部文,摩訶揭諦度眾生。

寶秘諸仙五千道,卷隱如來三藏經。

讚曰:達摩慈悲寶卷傳,諸佛菩薩下九天,

聞聽偈語忙護佑,韋馱靈官排兩邊,

金爐沉檀香煙起,法身清靜性自然,

大眾虔誠體佛語,直超三界證涅槃。

爾時達摩老祖,乃西域南印度國界,大覺金禪,香枝國王三太子,不戀王位,看破榮華,修成西天二十八祖。金蓮寶座,不戀聖境,悲世憫人,於天界元年,過東土傳真空妙用度人,不尚文字,只口傳心授,因見眾生不得醒悟,難識妙理,遂高駕祥雲,慧眼遙觀,見得梁武帝,善氣沖空,空中現瑞,只得落下雲頭,入梁武帝金鑾寶殿,武帝見老僧從空而來,驚疑問曰:「莫非怪乎,擅敢到此?」

老祖曰:「西國人也,身藏明超聖境,不覺至此耳,」

武帝曰:「西國到東土,有多少路程?」

老祖曰:「十萬八千里。」

武帝曰:「要多少日期可到?」

老祖曰:「吾只用半個時辰就到。」

武帝曰:「莫非神仙乎?」

老祖曰:「雖非神仙,頗有半凡半聖。」

武帝曰:「既通凡聖,可曉人之生死根源否?」

老祖曰:「知而不知,不知而知。」

武帝曰:幾世為人幾世足?幾時戒斷酒合肉?

你將什麼報君恩?誰人與你作眷屬?

日間化緣那裏化?夜間歸向那裏宿?

我將八句來問你?誰是天堂誰是獄?

達摩曰:九世為人十世足。離娘戒斷酒合肉。

我將經卷報君恩,菩薩與我為眷屬。

日間化緣千家化。夜間歸向茅菴宿。

我將八句來回你,我是天堂你是獄。

武帝聽得此言,心中大怒曰:「你這和尚,全無道理。」

老祖曰:「我有無窮道理,你全然不識,本是你無道理,將來有何好處?」

武帝曰:「我曾修下五里一菴(ㄢ),十里一寺,宏闡佛道,有無量功德,你反說我是地獄,並無好處!你這野僧單瓢執杖,乞化十方,遊食僧人,道是天堂,且有道理,又有好處,概是胡說,與我推出斬首!」

老祖曰:「斬我不得!我體掛虛空,無處下手。」

武帝曰:「你要上前三步死,退後三步亡。」

老祖曰:「我橫行三步有何妨?」武帝無奈遂教兩班文武,將這和尚帶往西廊,高設法臺,將四十八卷經典,疊成蓮花寶座,請他登臺講經說法,若是真僧,自然明心見性;若是假僧,自有天雷霹死。

老祖聽得心內自明,眾文武大臣,將和尚帶往西廊,問曰:「你這和尚,將你來由去處,對眾說明,使我等得有個明白!」

老祖曰:「眾公卿,聽開懷,我從混元一氣來,無生是我老親母,乳名叫做小皇胎。小皇胎,弟兄多,九十六億住娑婆,也有在朝為天子,也有為宮享快樂,也有逞能誇豪富,也有處貧受奔波,也有造孽轉畜道,也有修仙證大羅,自從寅會失散後,算有六萬餘年多。我來此,把伴約,惹得爾等笑我魔,我欲轉回西方地,又憂爾等莫下落。」

武帝曰:「請你講經說法,如何一言不吐?」

老祖曰:「見性一轉三千卷,了意一刻百部經;迷人不識西來意,無字真經世難尋。」武帝不識,反以為狂,心中惱怒,命左右侍衛,各執玉棍,欲將這和尚逐出去。

老祖曰:「何必待逐,恐折爾福,餓死台城,怎得瞑目?武帝急發大怒,急命逐出,只長玉棍一齊打來,老祖閃出殿外,冷嘆三聲:無緣無緣!且行且歌曰:嘆富貴,假名利,迷人太甚。塵世上,眾皇胎,概因紅塵。只知道,享洪福,勢利僥倖。全不思,有孽債,暗來纏身。梁武帝,結佛緣,人爵有分。可惜他,冤孽重,一竅不明。只憂他,福盡時,便有災禍。將來後,冤報冤,困死臺城。佛不忍,特命我,前來指醒。那知他,迷昧甚,全不思尋。莫奈何,駕法船,另尋緣人。

卻說老祖歌畢,縱步來到金陵王舍城中的黃花山,神光在此講經說法四十九年,人天百萬聽講!老祖到此,果見講得天花亂墜,地湧金蓮,泥牛過海,木馬嘶風。神光偶然,見得新來一位和尚,不免問道:「老僧從何而來?」

老祖曰:「不遠而來。」神光曰:「既然不遠,為何往日未見來此?」

老祖曰:「不得空閒,一要上山採靈藥,又要下海取寶珠,修造無縫塔一座。只因功果未完成,今日偷閒來到此,聽爾慈悲講經文。」

神光聽這和尚說,要聽講經,即將經卷,展開細說,老祖曰:「你說的是甚麼?」

神光曰:「我說的是法。」

老祖曰:「法在那裏?」

神光曰:「法在經書上。」

老祖曰:「黑的是字,白的是紙,如何有法?你既說紙上有法,我且畫一紙餅,與你充飢。」

神光曰:「紙餅如何充飢?」

老祖曰:「既然紙餅不能充飢,你說的紙上佛法,怎能了得生死?本屬無益,與我拿去燒了!」

神光曰:「我講經說法,度人無量,怎說無益?你豈不是輕賤佛法,罪莫大焉!」

老祖曰:「我非輕賤佛法,乃你自己輕賤佛法,全不究佛之心印真法,執看經書說法,可謂不明佛法也。」

神光曰:「我既不明,請你來登台說法。」

老祖曰:「無法可說,單言一字耳。我西來有個一字,要須彌山為筆,四海水磨墨,天下為紙,難寫得下我這個一字,更難畫得下我這個形像,看又看不見,描又描不成,有人識得這一字,寫得這圖形,並絲毫不掛,方能超生死。本來無形像,四季放光明,有人識得玄中妙,便是龍華會上人。」

有偈曰:達摩原來天外天,不講佛法也成仙,萬卷經書都不用,單提生死一毫端。神光原來好講經,智慧聰明廣傳人,今朝不遇達摩度,難超三界了死生。達摩西來一字無,全憑心意用功夫,若從紙上尋佛法,筆尖醮乾洞庭湖。

神光聽畢,心中大怒,手執鐵素珠,迎面打來,遂打落老祖門牙二個,老祖欲吐出,不忍此地,要遭三載大旱;老祖欲吞下腹內,又恐破了五臟之戒,只得忍耐,口含齒血往西而去。說偈曰:達摩含血不能言,那想神光認不全,船到江邊人難度,看來有緣又無緣。

武帝神光不低心,那識西來一祖根,這遭錯過難相遇,永教埋沒在紅塵。

老祖出了王舍城外,將袍袖一展,其齒如故,其血浮盡,思度人難處,不免嘆道一番:

嘆旁門,有字法,信口談論。

耑習的,口頭禪,不究死生。

有修行,他不求,佛法心印。

有悟道,他不訪,無字真經。

一味兒,講的是,行怪素隱。

修道人,多不究,了死超生。

假僧道,概習的,文字唱念。

有神光,他憑的,講說為能。

恁講的,天花墜,難了性命。

到頭來,更難免,十殿閻君。

舉眼觀,旁門內,無數人等。

沒幾個,窺心經,訪道修行。

我今日,度神光,又無緣分。

但不知,到何處,纔有緣人?

卻說老祖傷嘆已畢,遂往東祿關過,遇一婦人,名楊胭脂,便問老祖從何而來,往何而去?老祖曰:「自西國而來,特度武帝與神光,欠緣而歸。」

胭脂聽後,知是有道德的和尚,便請老祖到家,候入經堂,請陞法座,遂行禮拜告曰:「吾乃持齋多年,未得明心見性,今日有緣,得遇明師降臨,我今發願為徒,求師慈悲,指示正法,弟子永不忘恩!」

老祖曰:「你今發願求道,事非小可,況女身垢穢多愆,要盟下海天大願,受持三皈五戒,抱穩正念纔可。倘不依願而行,反遭墜落,萬劫難以超昇,當再三思而行,不可輕視。」

胭脂即便跪地,憑佛立願曰:「我若得法忘師,不守皈戒,半途而廢,永墜沉淪苦海,萬劫難超三界。」

達摩知是虛情,略點幾句偈語云:「若在三界求正法,單明身中動靜功,法生萬物穿三界,道包天地遍虛空,穿骨透髓無不到,應現八方妙無窮,週流四大為真主,內無形相外無蹤,常與諸真來相會,內外一體現金容。」

又曰:「人法兩忘是真空,活潑動靜允執中,認得自家真人透,待詔飛昇極樂宮。」

胭脂得聞法語,記熟在心,已有數日,遂起心毒死師傅,等武帝與神光前來拜我為師,豈不榮耀幸甚?誰知老祖早明其意,便脫隻芒鞋,寫留偈語,化作屍骸,遂隱身而去,胭脂見祖已故,急將屍骸葬了。

老祖離了東祿關,又傷嘆一番:

嘆婦女,多迷昧,不明自性。

既回心,在持齋,未究死生。

全不思,五漏體,罪過太深。

因前劫,多迷昧,不曉修行。

變女身,多不便,作難不盡。

遵三從,合四德,聽命於人。

楊胭脂,既遇我,三生有幸。

就該要,求大道,不二法門。

我見他,口能言,心卻不正。

無字經,又豈可,輕易指陳。

略得點,禪機話,以兔高幸。

就想要,毒死我,當人師承。

從此推,我來時,一條路徑。

我去後,恐別出,萬戶千門。

要找個,信心人,道統繼定。

慧眼觀,四部洲,並無一人。

就只有,王舍城,神光可信。

我再去,化不轉,枉來度人。

老祖嘆畢,不忍拋棄神光,設法再度,心默一會,將數珠取下十粒,化為十殿閻君,飄然而至,立於神光法台之側。神光正欲登台,忽見十位秀士到此,神光問曰:「各位先生係何方人氏,莫非來此聽說法乎?」

十位答曰:「吾等乃是幽冥地府十殿閻君,並非來此聽法,因爾陽壽已滿,特來拘取爾之生魂!」

神光聽說,大駭一驚曰:「我曾說法度眾四十九年,費有無窮辛苦,積有無量功德,竟還難躲閻君乎?」

閻君曰:「今天下只有一人能躲!餘外概不能免。」

神光曰:「此一人是誰?」

閻君曰:「是前日來此那位黑臉和尚,得明無字真經,大道真傳,修成天外閒人,纔躲得脫吾等之手。但凡說法修行,口頭三昧,盲修瞎煉,不求真傳實授修行者,俱是口說能免,其實都躲不脫。」

神光聽說,心中慚愧已極,悔恨自己失緣,只得跪地,向閻君面前討饒免死,及去追求達摩指示,只是俯伏哀懇,十位恍然化去無蹤,神光起身就向蓮臺一腳,踏倒蓮臺,急忙起程,追趕老祖,百萬人天扯住,不忍分離,而言曰:「師尊一去好可憐,叫人個個淚不乾,百萬人天誰為主,未知何日轉回還?」

神光曰:「大眾從容聽我言,一心要去求真傳,異日若能成正果,普渡眾生證涅槃。師徒恩重與情深,如何割捨兩離分,近前聽我十囑咐,各自歸家莫退心。」

一囑咐,皈依佛,全憑真心。

莫貪恩,莫戀愛,莫爭利名。

勸大眾,要與佛,常親常近。

四時中,焚信香,報答佛恩。

我難躲,閻君手,無明未盡。

勸大眾,要耐煩,牢記在心。

二囑咐,皈依法,佛規嚴令。

二六時,勤功課,依法而行。

這皈戒,是修行,大大把柄。

切莫要,起雜念,胡為亂行。

我難躲,閻君手,神氣耗盡。

勸大眾,時存養,牢記在心。

三囑咐,皈依僧,要學清淨。

投佛門,守清規,別開旁門。

切莫學,有為法,夢幻泡影。

或習坐,或觀空,雜念莫生。

我難躲,閻君手,不明自性。

勸大眾,要飛相,牢記在心。

四囑咐,戒殺生,仁德為本。

西天佛,盡都是,慈悲大仁。

修行人,與生靈,莫結仇恨。

方免得,地獄苦,不去轉輪。

我難躲,閻君手.冤孽太甚。

勸大眾,多放生,牢記在心。

五囑咐,戒偷盜,以義為本。

一根草,一條線,各有主人。

別人來,虧刻我,我必不忍。

我虧人,人不服,種下禍根。

我難躲,閻君手,刻薄太甚。

勸大眾,要厚道,牢記在心。

六囑咐,戒邪淫,名節為本。

修道人,效關睢,樂而不淫。

任美貌,賽西施,當作禽蠢。

切不可,起慾念,喪失本真。

我難躲,閻君手,慾念不盡。

觀大眾,色是空,牢記在心。

七囑咐,戒酒肉,清濁莫混。

酒性亂,肉性濁,污穢佛經。

二六時,或習經,或是坐悟。

本當要,絕慾念,見性明心。

我難躲,閻君手,心少純靜。

勸大眾,食淡泊,牢記在心。

八囑咐,戒妄語,言而有信。

守五戒,貫五常,亦貫五行。

諸萬物,莫不長,由信化運。

言忠信,行篤敬,傲情莫生。

我難躲,閻君手,貢高傲性。

勸大眾,降低性,牢記在心。

九囑咐,修洪福,富貴之物。

從今後,體八德,更體五倫。

吃花齋,吃月齋,隨在爾等。

要修個,人上人,智慧光明。

我要去.追達摩,只為性命。

勸大眾,廣施濟,牢記在心。

十囑咐,諸善人,要講德行。

行大善,行小善,量力而行。

有財人,要捨財,施濟莫吝。

無財者,行方便,全憑功行。

我要去,追達摩,求指心印。

仰大眾,各立功,彼岸同登。

囑咐已畢,師徒洒淚而別,神光一心要追趕達摩心切,一直趕到東祿關,遇一婦人,名楊胭脂,神光問道:「娘子可曾見得一位黑臉和尚過去幾時?」

胭脂曰:「前日老祖,在我家住了七日,自病而死,我將祖尸,葬於東祿關外。」神光聽後,大哭不已,悔恨到已無緣,錯過明師,捶胸悲啼。

胭脂曰:「老祖雖死,道根還在,不必悲傷。」

神光聽後,方得止淚,問曰:「老祖之道,何人所得?」

胭脂曰:「道已盡傳於我,只要你忍耐降心,我傳你就是。」

神光忙頂一禮,跪地哀求指示。胭脂曰:「道不輕傳,必要對天立願,方可傳授。」

神光曰:「修行弟子未通玄,專拜明師學參禪,我若輕法艱離苦,忘師性命不還原。」

胭脂曰:「修行工夫全憑心,傳授匪人罪不輕,穿山透海常應現,包天裹地在人身,活潑動靜養性天,千生纔得佛臨凡,貫滿乾坤憑真性,放去收來還本原。」

神光再三叩問身中之性命,生死之根由,胭脂曰:「生死性命之原,有內外之分,內能穿骨透髓,普覆人身,應現化物,乃六門之動靜。外能穿山透海,包天裹地,貫滿十方,放去收來,動靜活潑,乃劫外真人也。金剛經云:現在過去未來心,俱不可得;人我眾生壽者相,切不可有,方纔免得輪迴之苦,脫得閻君之刑。」

神光曰:「此等道理,我曾常時講論,望師傳我先天至道。」

胭脂曰:「法已盡傳,再無二法。」神光心中不得詳明,正在疑而未決,忽聽門外來了一位老僧,大聲叫道:「東土眾生,無緣無緣,可惜把西天達摩老祖,佛駕臨東,放過去了。」

神光與胭脂聽見,問道:「這位師傅,你在何方遇著達摩老祖?」

老僧曰:「我在西國來東之時,同伴一日一夜。」

神光、胭脂俱不深信。老僧又曰:「我前日在西洋湖洗澡又遇老祖,手執便鏟,挑隻芒鞋,身負蒲團,踏蘆過江而去,我曾問他,要向何處去?他言先度武帝無緣,反遭玉棍傷體;次度神光無緣,又被鐵珠損牙;復度胭脂,險遭毒害,要到熊耳山,尋個住處,培體養牙,說罷而去。」

神光聽後果是實情,轉問胭脂曰:「你言祖已病故,如何還在?」

胭脂曰:「何不同去東祿關,掘墓相驗。」及至掘開一見,只有芒鞋一隻,繡得有字云:「達摩西來一隻鞋,千針萬線繡出來,東土眾生不識我,芒鞋當做死人埋。」

神光看畢,纔覺得達摩老祖神通廣大,變化無窮,必在熊耳山,故一心奔去,拜求大道。

遂拜別胭脂起程,不分星夜,至一大江,橫阻難渡,神光四處觀望,並無有人,又恐老祖往別方去了,正進退兩難,達摩早知其意,遂化一漁翁,來在江上把釣,神光見而呼曰:「求漁翁到岸!」連呼數聲時,漁翁不慌不忙,而至岸邊。神光曰:「求老伯渡我過江。」

漁翁曰:「岸遠江湖深,難尋把舵人;自己實難渡,豈敢渡客賓。」

神光曰:「餘外有渡否?」

漁翁曰:「前有一老僧,踏蘆過江心,並無波浪起,惜爾錯時辰。」

神光曰:「因我錯過,悔不轉了,不知這達摩老祖過江到山已轉身否?」

漁翁曰:「他在山上打坐,我朝夕未離此處,未見轉來。」

神光聽說在山,心急似火,敗請漁翁渡江,頂禮哀告不已!漁翁見得神光求達摩心切,才能低心求渡,遂接上漁舟,教他閉目凝神,澄心靜坐,一刻而過,神光下了舟來,無物相贈,只道:「辛勞了你!」並言:迷時你渡我,悟時我渡你;頂恩須當報,循環真道理。」言畢告別,直奔熊耳山。

見了達摩老祖,四禮八拜。參駕已畢,見得老祖端然正坐,巍巍不動,並不開言啟齒,神光只得俯伏拜告:「弟子肉眼凡胎,不識老祖西來,一切冒犯罪過,應該雷劈尸駭,伏望師尊慈悲赦罪,賜下恩來。」

見老祖良久不理,神光再三哀懇,言曰:「神光跪地類滿腮,望師息怒且寬懷,肉眼不識西來祖,總望師尊赦罪來。」

神光懇求了一日,始見老祖言曰:「我今開言問神光,王舍城中好道場,三藏經書憑口談,如何趕我到西方?」

神光曰:「神光貴地不抬頭,淚濕衣襟自己憂,望師莫記前言語,別了真人無處求。」

神光跪懇哀求,已經一日一夜,積雪過腰。老祖憫之曰:「心清靜不得清靜,意安閒不得安閒,痴心難超三界,妄意必墜深淵。

神光曰:「弟子並不敢癡心妄想成佛作祖,以為高大,實為自己性命難了,苦海難脫,閻君難免,地獄難躲,雖事前來攪擾,出於無可奈何,望師慈悲指示,弟子勤把頭磕。」

老祖曰:「欲求正道須去左旁,要待紅雪齊腰,方可傳授。」神光誤聽,遂取出戒刀,斷下左膀,雪染周身遍紅。老祖一見,大動慈悲,即將袍裙撕下一塊,搭於神光左旁,血止痛癒。嘆道:「想東土眾生,既有此番心念,可受真傳。」

神光曰:「想父母生養大恩,殺身難報,蒙天地覆載,日月照臨,皇王水土、師尊教誨…種種深恩,無由報答,若不誠求至道,了脫生死,答報五恩,豈不虛生一世?而落六道四生,怎能重遇奇緣?因即叩請神天鑒察,弟子求道,倘有二意,欺師滅祖,永墮地獄,不得超生!」

老祖曰:「善哉!善哉!要修端正道,須去左旁門。如何去左旁?險些誤殘生,要紅雪齊腰,無非考心誠。爾這紅袈裟留警後世人。」祖師以偈曰:「五本來東土,傳法渡迷津,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見其智慧可矣!取名曰:「慧可」。遂以如來正法眼藏說偈授慧可云:「有情來下種,因地果自生,無情必無種,無地亦無生。」說已端坐。

神光語下徹悟,始知性要悟命要傳,真上上一乘之妙諦也。即便頂禮謝恩,再拜恩師慈悲,只是「左旁」兩字。

師曰:「道有三千六百旁門,七十二種左道,故曰左旁,其總為術流動靜,四果旁門。惟我先天大道,教外別傳,是為不二法門也。」

神光問曰:「何為術流動靜四果旁門?」

老祖曰:「術者:法術也。凡書符唸咒、駕霧騰雲、飛空步虛、踏罡步斗、呼雷遣將、撒豆成兵、五遁變化、降象走陰…七十二般法術,俱不能超生了死,皆非正也;流者:周流也。雲遊天涯、朝山禮像、募化十方、修寺建塔、醫卜星相、算數推測,善知過去未來,吉凶禍福,響驗如神,九流三教、諸子百家,口頭三昧…一切流道,俱不能超生了死,皆非正也;動者:行動也。凡習八段錦,及搬運吐納、擦掌撫拳、曬被反睛、飧霧服氣、採藥煉丹、服乳嚥精、站立坐跑、運氣之功…一切有作有為,有形有像之道,不能超生了死,皆非正也;靜者:寂靜也。凡隱庵入洞、靜坐觀空、數息止念、避穀煉形,有守泥丸,守尾閭、穀道、臍輪,有眼觀鼻,鼻觀心,以血心作黃庭,以肝肺為龍虎,以心腎作坎離,有守兩乳之中,有修性不修命,有修命不修性…一切陽寡陰孤盲修鍜鍊之道,俱不能超生了死,皆非正也。更有冤深孽種之輩,雖入大道不知天命,毫不低心,稍得一線之功,自以為能,就要稱師作祖,分門別戶,欺世哄人,罪莫大也!怎能超昇?更非正也!子其勉之!依願而行!」

神光曰:「左道旁門誤人生死,罪重惡極,弟子知過必改,不敢妄行,伏望師尊將入道路徑、下手工程、三皈之理,求其指示分明?」

老祖歌曰:

三皈真義

皈依佛,發慈悲,常清常靜。

勤參悟,本來面,無字真經。

不貪那,富與貴,世俗浮景。

不戀那,恩與愛,紅塵美情。

將酒色,與財氣,一刀斬盡。

學一個,大丈夫,跳出凡塵。

人打我,不還手,彌陀唸定。

人罵我,不還口,哈哈連聲。

他害我,只當是,他把我敬。

忌妒我,只當是,待我有情。

誹謗我,我只是,良言相敬。

欺壓我,我額外,把他欽敬。

逢著人,談善言,諄諄告訓。

分賢愚,因人訓,見機生情。

常窮究,古仙佛,是何動靜。

不能學,佛行持,怎麼超生?

佛佛佛,原來時,塵緣拋盡。

並非是,雕塑的,有像有形。

有形象,是後天,即有損壞。

無為體,合太虛,哪有生死?

行坐臥,二六中,莫離方寸。

觀自在,行般若,轉運法輪。

淡慾念,精氣壯,妙義難論。

神氣足,耳目明,性光通靈。

真中假,假中真,真如自靜。

才算得,孝兒童,與佛有因。

此乃是,皈依佛,指示爾等。

皈依法,要點貼,法則莫紊。

循規矩,講禮義,洗滌身心。

上待下,要慈悲,依規示訓。

下諫上,禮依行,莫亂章程。

行動間,立品格,衣冠要正。

閒坐時,如泰山,守定黃庭。

神佛堂,宜潔淨,諸佛歡欣。

四時香,要虔誠,性透神明。

誦真經,除雜念,神氣交並。

調賢良,設法度,計隨心生。

見道友,要謙和,禮必恭敬。

學低心,習下氣,慮以下人。

談道時,莫嘻笑,不可爭論。

先天道,理無窮,各有淺深。

驕傲心,滿假心,一概除盡。

奸貪心,詭詐心,丟九霄雲。

慳吝心,刻薄心,掃除乾淨。

忌妒心,是非心,不可稍存。

名利心,恩愛心,不積方寸。

酒色心,財氣心,總要除根。

貢高心,執著心,丟去莫吝。

論修行,無人我,天下一人。

不畏苦,不畏難,勇力前進。

存一個,鐵石心,拔萃超群。

外法則,一言兒,講之不盡。

再將那,心傳法,成聖指明。

言心法,也不是,呼雷顯應。

也不是,喚風雨,遣將遣兵。

法法法,原無法,法乃自性。

空空空,不落空,空為真空。

皈依僧,即是那,不戀俗景。

正其心,誠其意,穩步而行。

作一個,大丈夫,不畏苦困。

把塵垢,速洗了,悟透死生。

悟道人,識得破,真假路徑。

是與非,邪與正,好歹自明。

無根種,受佛法,心無把柄。

進了道,意不專,徒務虛名。

又或是,想利息,苦把錢掙。

又或是,思家務,常不安寧。

又怕飢,又怕寒,又怕受累。

放的帳,又恐怕,收不回程。

一天天,忙到晚,無有安寧。

老與少,兒合孫,概掛心中。

每日裡,受勞碌,憂心耿耿。

想修行,又不知,佛意真經。

這等人,真來是,糊塗愚蠢。

既惡濕,又居下,是成何情?

豈知道,皈依僧,念頭去盡。

戀恩愛,貪家財,何為皈僧?

論皈僧,心在塵,心無塵混。

二六時,忙偷閒,鬧中求靜。

身在俗,性天中,毫無俗情。

僧與俗,分疆界,兩條路徑。

清與濁,不分開,怎望功成?

囑賢良,速醒悟,迴光自問。

這三皈,修行人,奉為標準。

將三寶,煉一片,一字金丹。

神光又問:「五戒之意?」

老祖歌曰:

五戒真義

戒殺生,原來是,仁德為本。

體上天,好生德,戒殺放生。

人生寅,於東土,塵埋久困。

人轉畜,畜轉人,死死生生。

歷劫內,多迷昧,造過太甚。

人吃畜,畜吃人,好不傷情。

人得道,要回西,超生樂境。

冤未報,難道說,罷了不成?

必須要,放生命,孽債消盡。

若不然,只恐怕,冤孽纏身。

不戒殺,損天良,孽債更甚。

佛雖慈,那冤孽,怎肯依行?

孽迷竅,起退志,把道不信。

失卻了,好緣法,萬劫難尋。

這劫連,從何起?仔細評論。

天生物,他何忍,使遭殘兇?

皆因為,世上人,凶惡頑梗。

毒魚蝦,傷禽獸,造孽匪輕。

老天爺,按律定,降下劫運。

敕魔王,四部洲,齊起蜂群。

你殺他,他殺你,解此劫運。

修行人,不惜命,罪加十分。

儒忠恕,佛慈悲,道祖感應。

此六字,心記下,推己及人。

體天心,推人心,以及物性。

繼承幾,又成人,豈可看輕?

惜草木,莫亂摘,亦是仁情。

何況於,貪口腹,害命殺生。

殺生戒,理多端,難以盡論。

再將那,偷盜戒,指示分明。

戒偷盜,原來是,義氣為重。

切莫要,存偏見,刻薄居心。

難志外,女志內,雖是平等。

受己業,不妄求,可算志人。

乾與坤,總要學,端端正正。

勿妄貪,勿妄取,廉潔要清。

一根草,一文錢,各有受分。

一縷絲,一條線,豈無主人?

或作買,或作賣,存心公正。

哄人財,不長久,自遭罪名。

那怕他,金合銀,堆滿地境。

常近身,長臨眼,毫不動心。

縱該取,毫不苟,並不矇混。

若妄取,傷了義,背了聖人。

入佛門,修大道,皈清戒淨。

怎比得,小人輩,一概胡行。

塵世上,鬧轟轟,無數人等。

沒一個,不貪財,不歛金銀。

瞑著目,細思想,上中下等。

概入迷,齊盤算,無有知音。

莫說是,作賊人,天良喪盡。

不作賊,還不是,想弄錢銀。

莫說是,俗人們,利心太甚。

修行人,亦還有,見利生心。

這財字,可算得,迷魂大陣。

從今後,嚴守戒,跳出迷津。

修行人,二六時,勤把功運。

毫不貪,毫不染,涵養真性。

功成時,遍身寶,受用不盡。

吃聖飯,穿聖衣,快樂長春。

戒邪淫,原來是,禮節為本。

切不可,無禁節,慾念時生。

男守貞,女守節,猿馬栓穩。

須將那,廉恥兒,心窩常存。

心問口,口問心,自嚴自慎。

毫不敢,思邪情,斬芽除根。

天地間,惟禽獸,雌雄亂混。

不顧廉,不顧恥,醜不堪聞。

人為那,萬物首,廉潔要緊。

若亂紀,雖是人,不如獸禽。

柳下惠,懷不亂,天良獨慎。

魯男子,閉門戶,不睹美情。

進大道,皆都是,仙緣有份。

老母的,皇胎子,九六原人。

自寅會,投東土,六萬年正。

張為男,李為女,轉變不停。

三期至,開普渡,原人返本。

要九六,歸家轉,同看娘親。

修行人,貼骨親,靈山脈同。

奈世人,沉美色,如何超生。

既修行,把淫慾,一刀割盡。

任美貌,賽西施,對景忘情。

常畏懼,似狼虎,蛇蠍毒狠。

戰兢兢,如臨淵,如履薄冰。

能戒到,精微處,無蹤無影。

成佛仙,在掌中,有何不能?

這淫戒,是首魔,敗道總病。

有多少,徒口說,心未體行。

觀外面,或像是,悟道形影。

視內景,暗窩藏,不如畜牲。

這念頭,眾乾坤,摸心自問。

察其實,敗道的,都是邪淫。

生於色,死於色,如夢不醒。

醒未覺,覺未醒,昏昏沉沉。

只害的,屍堆山,脫骨如嶺。

仙佛根,墮塵沙,好不心疼。

大志人,立念頭,鐵石堅硬。

常記著,空與色,惟在有恆。

久行持,無人我,四相皆淨。

復還我,本來面,性體圓明。

這淫戒,非兒戲,須當謹慎。

再將那,酒肉戒,略說分明。

戒酒肉,原來要,清濁莫混。

除香味,斷美餚,去濁留清。

切莫要,貪口腹,迷真亂性。

五百戒,酒為頭,爾莫看輕。

那酒兒,雖為水,毒氣甚狠。

連三杯,入腹內,面紅心昏。

食醉了,似瘋顛,迷而不醒。

喪廉恥,失德行,暴氣凶橫。

那時節,亦不論,諸親人等。

開口罵,舉手打,虐卑慢尊。

也不管,高和低,生死性命。

惹下了,包天禍,法不容情。

酒醒來,終後悔,悔亦遲甚。

何不如,早立志,酒不沾唇。

效禹王,惡旨酒,善言常聽。

酒無量,穿腸毒,三寶傷損。

有敗國,有亡家,招禍總根。

俗人們,亦當要,戒之懍慎。

又何況,守清規,立志修行。

莫說是,飲甜酒,不甚要緊。

念不絕,也難免,亂了心神。

那肉葷,雖說是,美未上品。

要有功,超度牠,才敢食吞。

若無功,解牠冤,陰司候等。

老閻君,來判斷,八兩半斤。

肉字體,兩個人,是何情景?

人吃牠,要人還,不是虛情。

人稟受,天地的,清氣成性。

那畜物,稟天地,濁氣而生。

既悟道,要將那,濁氣去盡。

濁氣除,才悟得,清氣上昇。

戒妄語,主要是,信實為本。

逢著人,切不可,言談虛情。

言有典,行有則,忠信篤敬。

來得清,去得明,免有疑生。

世俗人,一概的,花言巧論。

說是風,便是語,妄哄眾人。

東說好,西說歹,好歹說盡。

貌慈悲,心毒惡,佛口蛇心。

蛇如刀,殺得人,無處逃遁。

意似劍,斬得人,老少離分。

只圖他,得飽暖,方便安穩。

那管人,苦和甜,全不思尋。

在陽間,使刀乖,由他胡混。

歸陰曹,割心肝,定拔舌根。

修行人,語無妄,言而有信。

將花言,和巧語,一併除清。

逢著人,講的是,孝悌忠信。

談禮義,敘廉恥,善化人民。

逆勸孝,淫勸貞,邪人勸正。

愚勸賢,惡化善,挽轉人心。

每一方,能勸得,人人遵信。

無邪匪,無凶橫,自見清平。

天與地,合萬物,依信為本。

若無信,那裡有,世界人倫。

天有信,日月星,報信斗柄。

地有信,水火風,運信崑崙。

年有信,四時內,寒熱涼溫。

月有信,逢朔望,不差毫分。

日有信,十二時,子午為準。

時有信,每一時,八刻五分。

卦有信,乾與坤,坎離為定。

信屬土,貫五常,貫通五行。

天和地,年月日,憑信化運。

那萬物,與人民,應信所生。

生生化,化生生,各有一信。

若無信,化不化,生也不生。

這五戒,要精嚴,五行合併。

若如此,三花聚,三厭除清。

神光曰:還有「一」字精微之道,祈師祥指!

老祖曰:

這一字,無極中,一點靈性。

是西天,大聖人,骨髓真經。

生東土,眾萬物,一切靈蠢。

三界中,概由於,一字生成。

這一字,安天地,兩儀判定。

生陰陽,生男女,制立人根。

這一字,生三寶,三教綱領。

統三才,立三界,掌住乾坤。

這一字,生四牲,四相位定。

通四方,分四季,春夏秋冬。

這一字,生五穀,五氣化運。

生五胡,並五嶽,又生五行。

這一字,生六米,六氣分性。

按六爻,化六畜,六道輪迴。

這一字,生七孔,又生七政。

每一方,立七宿,北斗七星。

這一字,生八卦,八大神聖。

分八方,制八海,八部龍神。

這一字,生九江,九曲珠定。

分九宮,有九關,九轉丹成。

這一字,生十方,十佛掌定。

按十方,又制下,十殿閻君。

這一字,從無極,先天化運。

生千佛,並萬祖,無數真人。

生星斗,生山河,草木萬姓。

那一樣,不是這,一字發生。

說不盡,這一字,玄機妙蘊。

人得一,萬事畢,無死無生。

老祖吟畢,神光喜不自禁,這「一」字無為大道,有無邊造化,不覺心明神暢,忽又想起二四之理,但未詳識,求師慈悲指示,與弟子知之!

老祖曰:「一三五數,合而為九,易曰:陽用九;二四數,合而為六,易曰:陰用六。九者屬陽,有輕清之氣,上浮為天。六者屬陰,有重濁之氣,下凝為地。故修道君子,要去濁留清,三教聖人只用一三五,合九之數,不用二四合六之數。天堂地獄,善超惡墮,其理昭明,旁正亦可知矣!」

神光曰:「二四之理,怎樣分別?」

老祖曰:「二者,心猿意馬也,四者,眼耳鼻舌四相也。二四合為六根,生於六賊,化出六塵,因而有六道轉輪,故輪迴生死不絕也。夫人之真姓在母腹先天之時,與母一氣相通,那時心意聚會,四相合和,只有一竅而通三寶,五元混為一體,能動而不能言,及至十月胎足,瓜熟地落,一個觔斗下地,脫下胎中襖,剪斷臍帶根,先天氣收,後天氣接,叫苦一聲因何故?落於苦海難歸根。苦海者,眼耳鼻舌為四大苦海。性從眼耗,墮於卵生;性從耳散,墮於胎生;性從口散,墮於濕生。再加心意一動,而生六欲,惹出六塵,一片重濁之氣凝為地獄。人轉畜,畜轉人,生生死死,輪迴不停。故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者,此也。』

說偈曰:

皈戒法語敘清,點爾心竅靈明。

三心四相齊掃,十惡八邪除清。

三寶練成一品,六賊收來歸根。

呼吸通歸一竅,出入玄牝二門。

從此超脫苦海,那怕十殿閻君。

此是神佛之道,行住坐臥留心。」

神光曰:「承師超度,受弟子百拜,再懇慈悲,大道有消長之機,間斷之處,未識何故?」

老祖曰:

心即佛來佛即心,無人無我無眾生,

三心四相掃乾淨,十惡八邪要除清,

恩愛情欲毫不染,貪瞋痴愛並不生,

子午卯酉勤參悟,二六時中莫放行,

要把閻羅來躲過,常伴彌陀古觀音,

打開自己無縫鎖,天鼓一響主人驚,

恍惚之間超三界,闢靂一聲出苦海,

若是六門不關緊,六賊門外亂紛紛,

堂前主人昏迷了,謹防六賊要進門,

偷盜一切真寶貝,闔家老幼難安心,

主人一時慌張了,一身四體不安寧,

這就是個消長理,修行弟子要銘心。

神光問曰:「六賊反主是何消息?」

老祖曰:

六賊本是心為主,主持大小眾魔軍。

好比悟空孫行者,大鬧天宮顯其能,

天兵天將難伏制,不能逃佛手掌心,

維護唐僧成正果,全憑觀音咒兒靈,

這是收心巧妙計,知者易悟要留心。

賊中意馬忠良臣,馱起唐僧往西行,

不是唐僧收歸正,龍馬飛騰駭殺人,

走馳天涯無禁止,即是魔王一總兵。

眼耳鼻舌魔家將,打聽消息奔四門。

貪瞋痴愛入裡助,酒色財氣扎外營,

裡應外合奪王位,刀槍劍戟亂紛紛。

倘若是個真明主,拜請真人坐龍庭。

觀音老母施法術,再請欲黃真敕令,

降伏六賊護主人,千妖萬怪齊聽令,

知止定靜天下平,八大金剛關隘鎖,

四大天王守四門,一切真人常擁護,

主人巍巍坐蓮心,只待天鼓一聲響,

主人騰空往外行。

神光又問曰:「如何是雞卵乾坤?不知先有雞,先有卵?」

老祖曰:「混沌之時,無卵無雞,清濁二氣,渾沌一團,乃無極之體。待子時一陽性動,清氣有感,如卵中之清,丑時二陰命動,濁氣靈通,如卵中之黃。陰陽交感,二氣通靈,無極生太極也。一朝闢破洪蒙,分出渾沌,太極生兩儀也,此時如卵生雞,先有卵而後有雞,若明此理,便識天機。」

神光曰:「念佛是誰?」

老祖曰:「是本性。」

神光曰:「除了本心又是誰?」

老祖曰:「是靈光發現。」

神光曰:「現在那裡安身?」

老祖曰:「現在當人。」

神光曰:「二六時中在那裡立命?」

老祖曰:「在雙林樹下。」

神光曰:「我今砍倒雙林樹,不知在那裡安身?」

老祖曰:「在太虛空。」

神光曰:「撞倒太虛空,再向那裡立命?」

老祖曰:「粉碎太虛空,跳出乾坤三界。」

神光曰:「二六時中,皈依何處?口誦何經?」

老祖曰:「皈依無縫塔,默念無字經,開口神氣散,靜誦轉法輪。」

神光曰:「那裡是無縫塔?」

老祖曰:「自己真實在當人,何需用巧向外尋,內中有個舍利子,不分晝夜放光明,無毛獅子徹夜飛,蛤蟆樹上披毛衣,死的托著活的走,蚊蟲啣起稱鉈回。」

神光曰:「何是三心三會?」

老祖曰:「眼是過去心,燃燈佛,蓮池會;耳是現在心,釋迦佛,靈山會;鼻是未來心,彌勒佛,龍華會。」

神光曰:「如何是三千大千世界?」

老祖曰:「過去佛管天下紅粉世界,現在佛管天下娑婆世界,未來佛管天下清淡世界。」

神光曰:「何是無字真經?」

老祖道:

偈曰:

真經不與紙經同,紙上尋經枉用工,

有人參透其中意,安在巍巍不動中。

又云:

人人有卷無字經,不用紙筆墨寫成,

展開原來無一字,晝夜四時放光明。

老祖示畢而去,神光拜謝洪恩,後勤修正法,得繼衣缽,是為第二代祖師。( 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