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真錄註解



誠明老人編著


原文


大道分明在心頭 有作有為盡下流 識得當前真淨土 萬部丹經一筆鉤


凡情已了夜得燈 不隱不現真性宗 勸君休撈水中月 一輪皓月在當空


修行大眾理看穿 休泥丹田與玄關 真性身中無定所 佛在心頭無影山


玄關一竅引誘人 及到彼岸捨此心 人生壽限難滿百 何不早早將師尋


不離真性即是功 應用無染徹底清 家鎖頓斷罣礙了 荷擔如來大英雄


真性常住萬法空 形形色色影無蹤 妙行無方那有象 靈光無殿亦無宮


法身遍界化無邊 真性聚散無方圓 大而能小人難見 不似日月不似天


一念不生無死活 靈靈惺惺即是佛 凡有所住皆假象 不執不著彌六合


人情世情如水波 一腳跳出是非窩 自在菩薩常常守 五蘊皆空為大羅


萬法皆空無去來 那有酒色與氣財 世人先埋後來死 未見先死後來埋


能所兩忘神自明 智理俱泯由天聽 易占辭寡吉人相 三昧無諍大英雄


玄關丹田亦非真 及到彼岸捨此心 放下塵緣成大道 貪嗔兩忘無我人


真修無為誰人能 世間財色作賓朋 貪嗔不起大劫脫 清靜無為即天宮


莊嚴佛土亦非真 無住妙行養道心 色空兩忘常常淨 靈光充塞無處尋


身心放下自性如 無人無我是功夫 一淨即超三界外 化無所化無不無


三教傳心別無功 不泥富貴不泥窮 酒色財氣處處有 住塵離塵大英雄


人心不悟夜無燈 真性不復有何能 百尺竿頭再進步 光明寂照處處通


念盡不起有何言 靈靈惺惺樂自然 遊遍大千何嘗動 無疆無界無方圓


真性無去亦無來 不現因墜酒色財 身在大海反覓水 那個家鎖頓得開


荷擔如來一人無 依假作真為功夫 放下塵緣德至樂 何思何慮何所圖


希聖希賢少有能 詐言妄語人皆聽 道德宜修誰肯信 舉步輕狂竟相從


天堂地獄何嘗無 全憑自己擇路途 光明大道幾個走 灣灣小徑人人趨


西方路上差人多 皆因有水起風波 若入萬有心不動 即是如如一彌陀


妄果自謝即脫離 幻境皆空出蒙迷 洗足上岸莫等候 候佛接引是愚痴


愛網無欄愛不纏 千緣來時若無緣 禪定若在熱鬧場 四面皆火不生煙


心生於性意生心 意轉為情愛金銀 只因一念無了期 真神迷昧似海深


凡情看淡不累心 何須礦中去求金 有為無補那個曉 真道冷落幾人尋


大道冷落無人尋 尋到源頭是真人 若人獨得道中妙 高舉慧劍劈碎琴


真性現時口難言 如同嬰兒盼明天 無人招引哈哈笑 樂中之樂對誰談


論性論命論天理 誰人曉得真玄機 空口言來皆無補 若問虛靈那個知


真空妙理皆相傳 誰人知得所以然 性到一合我怎樣 深昧潛嘗水如鹽


背磨心地似煉丹 如如不動理中天 念盡不起真性現 無恐無怖樂自然


無塵無垢無死生 命善念惡盡皆空 悟得本來無一物 光明寂照處處通


離色離相離輪迴 無人無我無是非 當知本然清靜體 方知無為無不為


真性無相道無邊 有作有為有遮攔 枷鎖頓斷蛟龍去 雲盡自然露青天


脫離凡塵如登山 上時下時總一般 識破名利無關鎖 到處風光盡佛天


凡情不離休自誇 水中月影鏡中花 一朝大限臨頭上 始悔當年用意差


凡情看破有何言 無罣無礙是真詮 時時不離玄中妙 處處皆為極樂天


世界極樂本自然 莫尤世人莫怨天 明師指點虛心受 行住坐臥在當前


當前快樂本性還 頓悟即是大覺仙 割斷情欲心放下 靈光充塞無極天


無極天外別無天 性復即是大覺仙 禮經拜相人心造 極樂乃是不動天


達摩西來一字無 自性如如是功夫 一切有為皆是假 當知南無南不無


大道凡情本相離 兼得其妙是心迷 放下塵緣真性現 針無兩利名不虛


真性常覺大羅仙 水盡何處起波瀾 如夢初醒豁然貫 纔知三教是同源


三教同源一脈傳 盡人合天無異言 人心放下道心現 目前即是天外天


天外有天人恒言 凡人悟得在當前 住世離世無沾染 即是世外大覺仙


家鎖何嘗將身纏 自己卻把自己拴 斬斷塵緣離色相 一靜即是大覺仙


放下凡身法相成 即是三教末後功 浮雲不起紅日現 何嘗有心去尋明


有心尋明明不明 出離此籠入彼籠 自覺自身無塵垢 那知還在泥水坑


無思無欲無所忽 即像孩兒去背書 開口未念第二句 平等無相心如如


暫而未久世俗人 取短續長淺見深 不困不乏靈明現 念盡即能貫古今


倒騎驢兒把頭尋 背著老娘找母親 身在大海反覓水 誰能識得本來真


見了真空空不空 性明何處不圓通 根塵心法卻無物 妙用方知與佛同


無影山前一盞燈 照徹大地放光明 有人識得此燈者 便是長生不老僧


 


談真錄註解

大道分明在心頭


「大道」非以小相比之大,亦非有象之大,非有形之大,乃是包羅三界,不可思議之大,而無外之大,總而言之「道」之大如此。


道者路也,亦就是歸家之一條大路,但是道之名稱很多,如中庸之中,無極之無,菩提,湼槃,靈性、佛心、妙覺、圓明等,總起來有一百之多,但是一個道字,即完全包括而盡,所以古人說過,安了無邊的假名,迷惑了無量的眾生。又云:見道方修道,不見如何修,道性如虛空,虛空何所修,徧觀修道者,撥火覓浮漚,但看弄傀儡,線斷一齊休。這就是說煉九節功夫、週天功夫、下手功夫等,有作為者,見道方修道,怎樣見道呢?亦即是我們求了天道,得明師一指點,找著了歸根所在地,才能修道呢!但是現在吾們各位都得了天道啦,可是怎樣去修,由何著手呢?下邊說「分明在心頭」這「在心頭」三字,吾們若不細悟其義的話,以為在心裡頭啦!王祖說過「只知道在心中,不知心在何處」之言,「在心頭」就是在心未動之前,為心頭,亦即中庸上說「喜、怒、哀、樂之未發的前頭呀,那就是中,就是道。所以道德經上第一句「道可道非常道」,亦即是大道分明在心頭之意,古人云「擧念即乖,動心即非,不與萬法為侶者,才是真正的大道啦。」昔日龐蘊居士,少悟塵勞,志求真諦,聞石頭和尚道風乃往謁之,問曰:「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石頭以手掩其口,龎於是豁然有省,以後又參馬祖,問曰:「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麼人?」祖曰:「待汝一口吸盡千江水,即向汝道」。龎於言下頓領玄旨,前者掩其口,即是大道分明在心頭,開口即差,出言即非的意思,後者「一口吸盡千江水」,豈不是明心見性之證明嗎?誰能一口吸盡千江水?只有「性」包天地三界,才能一口吸盡呀!古德說過「妙高峯頂,從來不許商量」;又云「第一句薦得,堪與佛祖為師」。臨濟答此為「一念不生,萬緣空寂」,這都是大道分明在心頭之好解釋,就是諸佛祖為入手之因地心。南泉說過「真理一如,更無思想,才有思想,即被陰拘」,陰即五陰。指月錄四云:「初祖欲返天竺,命門人曰:時將至矣,汝等盍言所得乎,有道副對曰,為我所見不執文字,不離文字,而為道用。祖曰:汝得吾皮。尼總持曰:我今所解,如慶喜見阿悶佛國,一見更不再見。祖曰:汝得吾肉。道育曰:四大本空,五陰非有,而我見處,無一法可得。祖曰,汝得吾骨。最後慧可禮拜,依位而立,祖曰:汝得吾髓。」最後所無答之答,即是此句之解釋。


有作有為盡下流


「下流」即下流於三塗也;「有作」是有所造作,有作用;「有為」是有所為。修道是無為無所不為,「不為」順乎自然之理,如有所「作為」,如揠苗助長,用意上提、而轉週天之類、以及採補之術,這都有為,非徒無益而又害之。有的牙痛耳鳴、腰酸腿疼,長打瘡等,就叫做崩炉,亦有不崩炉者,不過煉的後天色身健康,望之岸然道貌,但是與「性」修無關。王祖說過「閉目鑑形思神法,初學艱難後坦途,倏忽總能遊萬里,奈何屋破更移居」。屋破移居者,即是壽盡乃入輪迴也,還有一種有為之術,因有採藥煉丹之語,以女人作採補之法,像這種有作有為之法,更糟糕,結果盡下流於三塗之中,出頭無期,受苦無窮,豈不可惜。「下流」即靈性下墜之意,金剛經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如孟子公孫丑篇云:「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無若宋人然,宋人有憫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茫茫然歸,謂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長矣』其子趨而往視之,苗則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長者寡矣,以為無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此就是說修道要:順乎自然,不能有為,如揠苗助長,方可也。


識得當前真淨土


「識得當前」即是認識得著的意思。古人說過「修道如何修,只要識路頭,路頭若識得,生死一齊休。」修道若不識路頭,是不能了生死的,現在我們已得到,上天之慈憫,已經識了路頭啦。什麼路頭?即是真淨土。所以佛家有淨土宗,即是此意。維摩居士云:「欲得淨土,先淨其心,隨其心淨,即佛土淨。」看來淨土、穢土,都是由心所現,土有什麼淨與不淨,此土即是法性土。如我們求道時,所讀之末得一著云:「末得一著昔未言,明人在此訴一番,愚夫識得還鄉道,生來死去在當前」。當前即是當前之淨土,即明師所指點之地,屬土屬中,當前放下即是,所以真字即是十目一人,此地即佛性所居之淨土。又土有四土:


(一)凡聖同居土,即凡夫二乘之同居國土也;有淨、穢二種,如娑婆世界是同居之穢土,西方世界是同居之淨土。


(二)方便有餘土,即斷見思煩惱,離三界之生處也,即二乘之生處。


(三)實報無障礙土,行真實法,感得勝報,色心不相妨,故云無礙,為菩薩之居土。


(四)常寂光淨土,常有法身,本在常住之體也。寂者解脫一切諸相永寂也;光者般若,照諸相之智慧也,名曰密藏,乃諸佛如來之所居土,謂之寂光淨土,識得當前真淨土,即如來常居之寂光淨土也。


萬部丹經一筆鉤


「萬部丹經」亦即是包括了三教的各經,三教聖人留下經典,教後人遵從經中之意而修,亦即是文字般若,借文載道之意,所以說唸經不如講經,講經不如依經行。經者路也,本是達本還原歸家之一條大路,若不得明師之指點,還是有用無體。道理淺言說:「修道本是修真理,理明透徹心自明,得其本來求其末,失本求末道難成」萬部丹經,一切佛,皆是形像,吾們必須借像明理,依文字明修性,「即是過河必用船,到岸不用舟。」之意,若執著文字,不能見性,依戀舟船,何能達彼岸呢?現在吾們既已找到了路頭之根本,與真淨土,這是無字的真經,不分晝夜而放光明,而有字的經,看亦可,不看亦可,豈不是一筆鈎銷嗎?如達摩寶傳上,梁武帝請老祖登壇講道,老祖登壇後,只是四維思尋,並不開言講說,帝曰請你說法,為何一言不吐,祖曰:「見性一轉三千卷,了意一刻百部經」,這句話正是此句之好解釋。

凡情已了夜得燈


「凡情」即七情六慾,及一切動作之關係,念念不忘等事,俱謂之凡情,如喜、怒、哀、樂、愛、惡、欲,如發而中節,出乎於正,無過無不及,亦無不可。如出於邪思妄想或不合理之發展,那都造罪,無有疑問。如經云:「九情一想,下洞火輪,生無間獄;八情二想,生有間獄;七情三想,沈下水輪,純情即墮無間獄。如一情九想為行仙;二情八想為大力鬼王;三情七想為飛行夜叉;四情六想為地行羅剎;五情五想生於人間,想明斯聰,情幽斯鈍」。


「情」者屬於陰氣,「想」屬陽,但想絕不是妄想之想,純想即飛之想,純想生天,皆想心所感,如兼修六度,而想佛國者,亦得隨意往生,想念西方純想,必生極樂。吾們修天道,總想將來歸家認 ,龍華大會見面,共慶團圓,一定能夠達到,必須「凡情已了,才能如夜得燈。」夜為黑暗,眾生輪迴六道,受苦無量,如同常夜黑暗,現在蒙


上天慈憫 師尊 師母二老人大德,天道普度,吾們各位既得道,又蒙  親、前人之慈悲,委一重任,真如黑夜中得明燈一樣,希望各位快了凡情,才不辜負 天恩與師德,有的人說啦,吾現在已捨身住佛堂啦,那有凡情呢?各位前人師兄弟姊妹們,要知道這凡情,並不是在象上看,修道修心,假如身住佛堂,心存貪戀或享受,總離不開名利,這都是凡情啊,外表岸然,內裡污穢,怎能夜得燈呢?希快了內裡凡情!


不隱不現真性宗


「隱」是隱藏,「現」是現出來,吾們都有佛性,人人皆知,但是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可說是不現,既然不現,就是隱了;但是又體物而不可遺,無在而無不在,這又是不隱。隱與現要心領神會方可,以前有海堂禪師與黃山谷談話,黃云:「我儒家經書,亦有可參者否?」師云有,曰:「吾無隱乎爾」。黃山谷不解,遂去,間多日,又會談畢,下山,師送之於後,黃嗅山中桂花香,讚之,師在其身後,遂拍其肩曰:「吾無隱乎爾」,黃山谷頓然大悟,謝法而去。「不隱不現」無處不有,這是我的真如佛性之宗啊。孟子亦說過「行之而不著焉,習矣而不察焉,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眾也。」「盡心章」又如顏淵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中略,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矣。」「子罕篇」吾們細領會一下,真是不隱不現之真性宗啊!


勸君休撈水中月


「勸君休撈」就是修道的君子,你莫撈水中之月,水中之月是假的呀,你怎麼以假為真呢?合釋你修道要修心性才對呀,為什麼總照著色身上打主意用功呢?這真是「團沙難成黃粱飯,皆因執象認後天」啊。經云:「如一水中,現於月影,兩人同觀水中之月,東西各行,則各有月隨二人去,一東一西,先無準的。」究竟此月屬於誰人的呢?各執己見,定云此月屬我,不然為什麼跟我行呢?甲如此云,乙亦此云。其實此月在水中,本是假象,真月在天上哪,這即說人人執著色身之假象,而撈其水中之假月,而不知是假,以為真實,所以王祖說,你想找真正的月亮麼?即下一句:


一輪皓月在當空


一個如車輪的大潔白光明的明月,正懸在當空,照耀大地上,無微不至,萬國九洲,都被它的光明照耀著呢,世界上的眾生,都沾它的光呀!所謂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啊!月在當空,雖是一月,而世界上,千差萬別的水中,都有一月,大而如江河湖海,小如盆缸瓶罐等,只要有水,都有明月出現。雖然出現,但是假的,真月在天上,亦即是說我的佛性,大我在天上哪,不要認這如浮漚的小我為真呀!佛說:「譬如澄清百千大海棄之,惟認一浮漚體,目為全潮,窮盡瀛渤,汝等即是迷中倍人,如來說為可憐憫者」。這正是警誡,撈水中月,不知月在當空的人啊所謂一月遍照千江水,千江水月一月來啊!

修行大眾理看穿


修道行德的大眾,你們要認透真理,與因果循環之理,真理是無在而無不在的。但是因果之理,亦是由真理支配,如能看穿了真理,不會偏一隅,明白了因果緣生無性,就不會妄動念頭。如經云:「諸修行人,不能得成,無上菩提,乃至別成,諸天魔王,及魔著屬,皆由不知,二種根本,錯亂修習」。「二本」即真妄,妄即識情心,真即不生滅之根性,「錯亂修習」即真理未看穿之故也。


休泥丹田與玄關


「丹田」為水府,玄關為神窟,王祖因彼時,有很多的人,煉九節功夫,用抽坎填離之法,因丹田屬坎,玄關屬離,而不知真性,無在而無不在,就告訴大家,你不要執著丹田與玄關啊!當知修道由有為以達於無為方可,不要太執著,所以古人說「有為雖偽,棄之則佛道難成,無為雖真,執之則慧性不朗」。「泥」是執著的意思,休泥即是不要太執著啊,你應當知道下一句:


真性身中無定所


你應知道真如佛性在身中,無有定所的呀!倘若不然,何以你眼看時,而心即能分別呢,如果說心性,在身中有定所的話,那你以手觸頭時,頭即知之,再觸足時,足應不知,假如觸頭,頭知,觸足足知,足見佛性在身中,無定所明矣,再以佛問阿難七處徵心之理,更證明佛性,在身中無定所,言之不謬矣。


佛在心頭無影山


「前念不生即心,後念不滅即佛,成一切相即心,離一切相即佛」,六祖所云「佛」名佛陀耶,翻華言名覺,覺即佛,迷即眾生。吾們若能時刻覺照此心無妄,即是佛性現前,覺有自覺與覺他,自覺為之內聖,覺他為之外王,覺行圓滿即謂之佛。佛性人人皆有,個個現成,只因無始習氣薰染,以致流浪生死,不能歸家認  ,這是何等的冤枉,吾們蒙 天恩師德,指點吾們的佛性,吾們必要因指而見月方可,不要以指為月,須知「佛在心頭」並非在心尾。「心頭」即是淨體,「心尾」即是雜念妄想等;「無影山」即心頭,所以修道即是修心,如向心外求佛,縱經塵刧燒身煉臂,敲骨出髓,如蒸沙作飯,只益徒勞。所以經云:「聖人求心不求佛,愚人求佛不求心,聖人調心不調身,愚人調身不調心」。足見修道修心,如普照禪師修心訣云「昔異見王問波羅提尊者曰:何者是佛,尊者曰見性是佛,王曰:師見性否。尊者曰:我見佛性,王曰:性在何處,尊者曰:性在作用,王曰:於我有否,尊者曰:王若作用,無有不是,王曰:若當作用,幾處出現,尊者曰:若出現時,當有其八,王曰:其八出現,當為我說,尊者曰:在胎曰身,處世曰人,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舌談論,在手執捉,在足遠奔,徧現俱該法界,收攝在一微塵,識者知是佛性,不知者謂之精魂。」傅大士亦說過:「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起坐鎮相隨,語默同居止,纖毫不相離,如身影相似,欲知佛去處,只這語聲是。」由此證明,作用都是佛性,吾們修道,要時刻保任,佛性在心頭方可,如孟子所說:勿忘勿助,這亦是修道保任功夫。詩經云:「不知不識順帝之則」達摩云:「我本求心不求佛,方知三界空無物,若欲求佛但求心,只這心心心是佛。」

玄關一竅引誘人


玄關一竅,是不二法門,亦即是成佛作祖的,一路湼槃門,本來是至尊至上,無價之寶。古人說過:玄關竅,無價寶,指開即是蓬萊島,這是多寶貴呀!佛家亦說:玄關,謂入道之要門云,玄關幽鍵,感而隨通。如孔子傳道於曾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釋迦佛在多子塔前讓座於迦葉。五祖為六祖講金剛經: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如堯曰:咨爾舜,天之曆數在爾躬,允執厥中」。這些都是隱伏著指玄關之意,亦即是成佛作祖之法門。何以說引誘人呢?這樣說不是假了嗎?非也,引誘人修道,出苦海了生死呀,怎能說是騙人呢?古人教修道云:我給你柱杖子,以助其行,及你會走時,又奪去你的柱杖子,以去其累,所以說「玄關一竅引誘人」,下邊緊接著是:


及到彼岸捨此心


常言說:過河須用筏,到岸不用舟,此岸是迷,彼岸是悟,迷悟由心,何有彼此之分,不過轉其名言而已。真若私欲淨盡,天理流行,無人無我,廓然大公之際,一切渣滓俱無,這時連你的柱杖子,給奪了去啦。所以說捨此心啊,此心即是執著玄關丹田之心,亦即是法執,我執雖破,法執不破,亦是障礙呀!所以佛家金剛經上說:「所謂佛法,即非佛法,是名佛法」。此佛法之名,亦要除去,不然亦是執著之障礙,何況玄關與丹田之名呢,悟此可以豁然矣。


人生壽限難滿百


人生七十古來稀,多少風光不同居百歲在人看來,可算高壽,其實不過夢幻泡影而已!古人云:「假使生百年,不聞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得滅度之」。老子說:「死而不亡者壽,這才是真壽」。如古偈云:「王子去求仙,丹成煉九天,洞中方七日,世上幾千年」。若照此計算起來,百年不亦是短命鬼魔?王祖言此,是警惕人生短暫,教人快點修道,所以下邊說「何不早早將師尋」呢,當知天上一晝夜,人間四百年啊。


何不早早將師尋


早尋師早修道,是最好的,所以仙佛說過「早種早收早結果,若遲若慢開空花」,所以師道不可少,若尋著奉天承運,荷担如來大法,說法度生者,為一代之明師,當然是祖德與自己之根基,才有此幸遇,不然豈不是空白跑?所以說師資非常重要,師者所以教人者也,但是吾們師兄弟姊妹們,有的修道多年,未見過師尊師母的亦不少,只有聽於前人的指導,而前人的道苗與才學,不及後學,如此就不修了嗎?當然要修。古人說,「但得本,不愁末,如淨流漓含寶月,既能解此如意珠,自利利他終不竭」。吾們既得明師之指點,已得如意珠,與寶月之根本,即率性之謂道,以性為師呀,率性要率孟子言性善之性,不要率荀子性惡之性呀?吾們道中有前人說過四句偈云:一點為真,三教作證,依性為師,以經為行。這亦可說為尋師之意。

不離真性即是功


「不離真性」即是「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真如佛性即是道,不離真性,即是念茲在茲。如中庸云:「君子而時中」。孔子曰:「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老子說:「是以聖人終日行不離輜重」。古人說「行住坐臥不離這個,若離這個,當面錯過」。這些言語,都是不離真性之證明,如此而作,才真是修道的功夫。法華經上云:「若坐若經行,除睡常攝心,以是因緣故,能生諸禪定」,所以三教的聖人,都是教人不離真性以為功夫,若離真性,怎能修道呢?孟子說「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正是道著此意。六祖亦說:「善知識於念今中,見自本性光明清淨。」永嘉云:「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正此句之好解釋。


應用無染徹底清


應事接物,用以處世待人;事來即應,事去不留,這才是無染。若聞人稱讚,喜不能寐;聞人譏諷,就氣的要死,這叫固執不化;見色被色動,聞聲被聲動,這都是染法。必須常應常靜,才能無染。如龐居士云:「自若無心於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鐵牛不怕獅子吼,猶如本人看花鳥,木人自體本無情,花鳥逢人亦不驚,心境如如這個是,何患菩提道不成。」像這樣子作法,豈不是「徹底清」了嗎?若不能如此,即是有渣滓,究其原因,都是把生死未曾看重,如把生死大事貼在眉上,還有什麼放不下呀,還有什麼不徹底清呢?如囚犯看戲,頭油不濺,是其名證。經云:「能善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不動,未達境唯心,起種種分別,達境唯心已,分別即不生,既了境唯心,應捨外塵相,從此息分別,悟平等真空。」這是作徹底清的功夫。


家鎖頓斷罣礙了


「家鎖」亦等於枷鎖,家者枷也。但是世人,都願有個和樂的家庭,以享天倫之樂,可是因此暫時俗樂,而遺悞了永久的極樂,此乃智者所不為,所以古人看破世情而修出世之道,必須將家鎖頓斷,才能無罣礙,因有罣礙,即有生死啊。古時有一人修道,一切罣礙俱斷,將至壽盡之時,因一金碗之罣礙,被鬼捉去,何等冤枉。現在吾們在家出家,在塵離塵,有朝聞夕死之可,何等榮幸,這都是 天恩 德而如此呀!希望各師兄弟姊妹們,既已家鎖頓斷,不要再找枷鎖啦,罣礙已了,不要再接啦,將心中之家鎖頓斷吧,若不頓斷,必有團團轉之苦呀,何時能了呢?


荷擔如來大英雄


「荷」是荷負,「擔」是擔著。前邊教人頓斷家鎖,即是放下,此地又叫人擔起來,如來大法,自救救人,這才是偉大的大英雄,大丈夫。如來是什麼?永嘉云:「不見一法即如來,方得名為觀自在」,這是自覺之內聖。何謂外王呢?如法華經上云:「欲為四眾說法華經者,云何應說,善男子,應入如來室,著如來衣,坐如來座,如來室者,大慈悲心是,如來衣者,柔和忍辱心是,如來座者,一切法空是。」這才是覺他之外王,如此擔負,內聖外王之如來大法,非大英雄而何,所以大佛寺中叫大雄寶殿,釋迦如來,真乃世界中,無有之大英雄也。如來二字,有不變與隨緣二義,如者不變,來者隨緣,雖隨緣而不變,雖不變而隨緣,如金隨爐錘之緣,做成種種金環戒子等,器雖異而金不變。

真性常住萬法空


「真如佛性」是至尊至貴的,最尊貴的寶貝,不能隨便抛棄,必須要常常的保守住。如孔子曰:「回之為人也,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這是真性常住之意,念茲在茲,須臾不離真性,一日如此,一月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天長日久,只知性為真寶,其他均假,豈不是萬法空了嗎?法者是通於一切的話,凡是大的小的,有形的,無形的,真實的,虛妄的,一切事物,一切道理,都叫做法,雖然萬法空,但是佛性不空。古德云:「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是故一切法,無不是空者」。心經云:「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前三句,即真性常住之功夫,照見五蘊皆空,即是萬法空之意,五蘊身心皆空,萬法為身外之法,豈有不空之理呢?


形形色色影無蹤


前邊說「萬法空」,有形無形一切皆空,「形形色色」都是有形色的身外之物,吾們既是真性常住,真心現前,所有萬物皆是影子。古人說,萬法惟心所現,心外無法,法外無心,心法一如,所有的一切形色,不過是心鏡所照之物,性中所現之影,心空才能萬法空,心性已空空靜靜,虛妄之心不動,那裡有形形色色之現呢?既無形色之現,豈不是「影無踪」嗎?「影無踪」是心中空靜才能呢!


妙行無方那有象


「妙行」妙是道,常言說,妙不可言,亦即道不可道一樣。「妙行」即是心行,心即是道,道外無心,心外無道,古人說「心行處滅」,即是修道之功夫。金剛經上有妙行無住分第四,妙行無方,與妙行無住,是一樣的意思。「無方」即無方向,無方法之著住,有所著住,即不能清淨本然,既無方法,那有形象之可言呢?「妙行」即無能行無所行,所謂行無所行,雖行而不著於行也。「無方」即無方法,一有方法即是著住,既有著住即是虛妄之相,既無方法之著住,那有虛妄之象呢?


靈光無殿亦無宮


「靈光」即吾們人之佛性中放出來的光,人人都有,但是雖有而不同,如關帝救刧篇上說,有五種顏色,最好是黃色,是修道人所有,因修道人是修心煉性,由性所發之光,對於光的顏色,有慧眼人即看得出。這光雖人人都有,皆因有後天聲色貨利,貪嗔痴愛,將性蒙蔽,以致佛光不能外露。今既得道,依照此偈,前三句能作到,自然靈光獨耀,迴脫塵根,何來色象之宮殿呢?到此真是「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至矣」,至於靈光雖不能現宮殿,有時能現佛菩薩形象及畜牲形象,有慧眼人看得出,以前有修道的,師徒二人行路時都被師看出。

法身遍界化無邊


「法身」即清淨法身,人人皆有,個個圓成,所以六祖云,清靜法身汝之性也,即清淨極點之法性身現露。「遍界」即遍滿十法界,無處不有,謂之遍界。十法界即四聖六凡,化無邊,即千變萬化,無有邊沿,你能行何事?即至何界,是一定的因果。六祖說,千百億化身汝之行也,即是此意。永嘉云「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法身由清淨而生,如經云「由寂淨故,十方世界,諸如來心,於中顯現,如鏡中像」。此即清淨法身,大無邊之意,古人說,法身無象,法眼無瑕。


真性聚散無方圓


真如佛性,聚而成仙佛為人,或散而為畜牲餓鬼,都是由自心所現,自性所行。古人說:「在聖不增,在凡不減,無大無小,無長短無青黃,何來方圓呢」?古德云:「鬱鬱黃花,無非般若,青青翠竹,總是真如」。大地山河皆為佛性,真如佛性之大,不可思議,如經中佛云:「三千大千世界,在汝性中,如片雲點太空裡」,其大如此,雖說其大,尚且能小,如下句云。


大而能小人難見


這點真如佛性,大能包天裹地,其大無外,說它大真是大,四大部洲裝不下;說它小真是小,芥子底下藏的了,可說其小無內。雖然說能大能小,但是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所以人難見啊,能見者俱是妄見。古德云:「妄見有見,有所不見,真見無見,無所不見」,既是人難見。為何六祖說:「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呢」,豈不是有見麼?非也,六祖說:「見自本性」,決非以眼見,乃是教人心領神會之見呀。


不似日月不似天


日月之光,照耀大地,人人皆見,蒼蒼者天,無物不覆,人人皆知,可是真如佛性,雖人人皆有,並不像日月,與天這樣易知易見,只有得明師指點,求了天道,真修實煉,才能明心見性。豈是個個都能見的嗎?只有誠心進修者才能可以的呀!蘇東坡云:佛以大圓覺,充滿十方界,我以顛倒想,出沒生死中,云何以一念,得生於淨土,我造無始業,本從一念生,還從一念滅,生滅滅盡處,則我與佛同。

一念不生無死活


「念」是念頭,人人都有,常說一念之差,謬之千里,一念善生天,一念惡下地獄,上昇下墜,都由此一念。老人家說過「心是地,念頭是種子」,即是教吾們本起清淨,因地法行,而生正念,云何正念,無念之念是正念。譬如念善即善,念惡即惡,善惡都不思量,才是正念。如壇經上說,邪正俱不用,清淨至無餘。邪正即是善惡,又如六祖教惠明云:「汝既為法而來,可屏息諸緣,勿生一念,吾為汝說,明良久,祖云,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明言下大悟。」一念不生,萬緣俱寂,才能無死活呢,吾們的生死不能了,輪迴不能息,即因未得天道,念念不息,萬緣牽纏的緣故呀!古人說:「念異便是玄體昧,心差不與道為隣」,即此意。「又說莫謂無念即是道,無念又隔一層山」,這麼怎麼辦呢?當知無念無善惡之念,不能無覺照之念,因覺即是佛呀!念起即覺,覺之即無,吾們的佛性,有善性,有惡性,有無記性,念善即善性,念惡即惡性。無記性即是睡覺時,只有夢中境界,白天所作一無所知,這叫夢中無記,即獨頭意識。尚有空亡無記,即淨坐時,一切善惡之念俱無,連覺照之念忘記啦,這即是空亡無記,古人說「黑山窟裡作活計」。死水不生魚,這樣要不得的,孟子說勿忘勿助,才可以,六祖云「何名無念,知見一切法,心不染著,即是無念」。古人云:風動心搖樹,雲生性起塵,才明今日事,昧却本來人],若能達到此境界,真是一念不生了。


靈靈惺惺即是佛


「靈靈」是不昏,「惺惺」是不昧。吾人降世,本來是佛,只因落於後天風塵僕僕,終日為了聲色、貨利,弄得頭昏昏矇矇,有的利之所在,不擇手段,將良心而迷昧。本來是佛的面目,完全失却,王祖慈悲,叫吾們「靈靈惺惺」,不要被一切的聲色貨利,而致佛性,昏昏昧昧的,你必須靈靈惺惺,無善惡之念,一念不生,而空亡無記亦不可有,才是靈靈惺惺之佛性呢!古人說「寂寂靈靈是,寂寂無記非」,即是此意。如壇經上六祖教徒眾云:「若識眾生,即是佛性,若不識眾生,萬劫覓佛難逢,吾今教汝,識自心眾生,見自心佛性,只為眾生迷佛,非是佛迷眾生,自性若悟,眾生是佛,自性若迷,佛是眾生,自性平等,眾生是佛,自心邪險,佛是眾生,一念平直,即是眾生成佛,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無佛心,何處求真佛,自心是佛,更莫孤疑。」此段講話,即是教人,見自心中眾生,而靈靈識自心佛性而不昧也。


凡有所住皆假象


「住」即是著住,你若不能靈靈惺惺,處處著住,可就不通啦,這是凡夫之見地。見著,一見即著住,因凡夫執假為真,而不知緣生無性之義,所以處處著處處住,當知凡有形象者,都是因緣和合,虛妄而生,因緣分散,虛妄而離呀!必須如金剛經上說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才可呢!有所住即被塵境牽動矣。如牛首山法融與四祖,對話一段之言,方知住相之不可矣。


不執不著彌六合


「執」是固執,「著」是著相。吾人不能成佛的原因,既是有所執著,當初釋迦佛在雪山修道,至臘月初八日,夜覩明星而悟道,第一句即說:「奇哉!大地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只因妄想執著,不能證得」,由此證明,不能成佛之原因,即是執著與妄想。妄想是心法,執著是色法,圓覺經上說「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種種顛倒,猶如迷人,四方易處,妄認四大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此即是執著之意。妄想者不應想而想,執著者應捨而不捨,執四大為我,既謂我執,又執我所,為之俱生我執,由於執著二字,本性不能彌滿六合,六合即上下四方,為之六合,必須不執著我法二執,佛性才能彌滿於六合之中呢,執著之重,莫如愛女色,這是無始的住地無明。四十二章經云:「愛欲莫甚於色,色之為欲,其大無外,人懷愛欲不見道者,譬如澄水,以手攪之,眾人共臨,無有見其影者,人以愛欲交錯心中濁興,故不見道,愛欲垢盡道可見矣。」

人情世情如水波


人是感情之動物,有色身即有感情,這是一定之理。「世事」千變萬化,無奇不有,人情與世事,交織於宇宙之內,如水波之不停,一波才息,一波又起。試觀江河湖海之水,雖由於水性之流動而不停,亦兼外來之風吹而起波,人情世事,亦復如是。水波本來一個,若無水,何來波,波即是水。人情世事千變萬化,這都是虛妄之假相,雖虛妄之假象,亦由真如之實性而生,若無真如之實,何來虛妄之假。智者悟明此理,即應棄假就實,若棄假就實,必照下一句而作。


一腳跳出是非窩


「一腳跳出」如人在泥水之中,輾轉困苦,如想脫離這個困苦,必須咬牙用力,猛勇一跳,才能出此困苦,不然仍是拖泥帶水。「是非窩」即長長短短,是是非非、擾擾攘攘之虛妄相,擾亂的你這清淨佛性,而不得安寧。古時有付對聯云「看破世事驚破膽、識透人情寒透心。」這即是非窩之說明,若想跳出,是否逃避責任,脫離現實呢?非也,修道人真修,不拘形相,修道修心,如果逃避責任,脫離現實,而內心還是戀戀於聲色名利之間,這即是騙人騙己而已,必須如蓮花出於污泥而不染,心中常常清淨,如清靜經云:「常應常靜,常清靜矣」。身在塵而心出塵,如師徒回答「你說的對」,經云:「蓋迷一真法界,則指是指非」,若悟見相不出一真,則超出是非之外矣。所以古人云:「迷現量,則是非紛然,悟真性則圓融無礙。」即是此意。


自在菩薩常常守


「自在」不被物慾蒙蔽,不被六塵所染,方謂之「自在」。「自」即自己之性,「在」即在吾的身中,吾們佛性,常在身中,不被利誘而外出,不被八風所搖動,這才是真正的自在。菩薩原來叫「菩提薩埵」,菩提是覺,薩埵是有情,簡稱即是菩薩。修大乘法者,名為菩薩,又名大道心眾生,經云:「自身未得度,而發心度人者,菩薩發心也」,修大乘六度法者,為菩薩。心經第一句「觀自在菩薩」,即觀看自己本性之中有一位活菩薩,常常觀照,即此句之意。又上求佛道為菩,下化眾生為薩,上求修慧之事,下化修福之事,福慧兩足,名之為佛,以菩提心為體而自度,以大悲心為用而度人,自他兼利,而名菩薩。大菩薩尚有七義:


(一)有大根,已於無量千萬佛所,而種諸善根。


(二)具大智,以真智了空,俗智照有,中智不著空有。


(三)信大法,深知圓覺即心即佛之法,眾生本成佛道。


(四)解大義,了解圓覺一心,具體相用三大之義。


(五)發大心,發大慈平等心,視眾生如己,普遍與樂拔苦。


(六)修大行,即修四攝六波羅蜜行,自他兩利之行為。


(七)求大果,念念趣於無上菩提之果(覺謂之大果)。


上言菩薩之義,吾們佛性中,人人具足,只因落於後天,被人情世事所擾,所以有而不知其有,吾們現在既蒙 天恩 德,得其指點,找著本性所在之地的活菩薩,至尊無上的寶貝,必須常常的觀,才能常常守呢!


五蘊皆空為大羅


「五蘊」即色受想行識是也。人有兩種執著,一為執著於色,一為執著於心,色是色蘊,即是色身,心是攝於受想行識四蘊,此五蘊,即是色心二法,凡夫執之為我,以執之為我,則一切大小煩惱,跟踪而至。如六祖說「用大智慧,打破五蘊煩惱塵勞,定成佛道」,這即是五蘊皆空為大羅之解釋,五蘊不空,即是執著,凡夫之執著性,是與生俱來的,所以小兒一開智識即執色身為己有,既有此色身,便有享受,因享受之需求,必有所想之測度,因想而謀取計劃,計劃後,必須實行,換言之,即是著手去作,去工作時,必須賴知識之分別,吾人令子弟就學其目的,不外培養智慧,廣開知識,為未來之求生準備,有知識才可行,要行還須思想,然後方得享受,以維持此色身。凡夫有此我執,遂為此五蘊困惑,而不能打破,設知此色身,並非是真我,此色身暫時為我的,當下可破五蘊之執著,因此五蘊如房子一樣,房子有壞,此色身也有壞,色身雖壞,而我之真性無壞,真常不變,了然於真我,與我的之分界,方可達到破執功夫。此「五蘊」又為天地間,山河宇宙,四聖六凡的總材料,能上昇成仙為佛,亦能下墜三塗受苦也,但看你對五蘊之用法如何,所以王祖說「五蘊皆空為大羅」仙啊:古人說過「五蘊山頭一段空,來時無口去無踪,要明落葉歸根旨,末後方能達其宗。」一悟可明矣。

萬法皆空無去來


「萬法」即世上一切,有色無色,大小長短,千差萬別,都稱之為「萬法」。法有自體任持,與軌生物解二義,自體任持者,如山有山的自體,水有水的自體,軌生物解者,如山即是山,水即是水,不能指山作水,指水作山,如是各有自體,皆有自體任持之狀,但這只限於有體,不能包括無體,法者有體無體兼攝,為之「萬法」,此萬法雖千差萬別,忽生忽滅,都是幻想而已。所以謂之皆空,「去」是滅,「來」是生,無有去來生滅,所見的去來生滅,俱為虛妄之假象,而真空妙有之真理,根本無去無來,如佛告阿難云:「阿難,譬如有人取頻伽瓶,塞其兩孔,滿中擎空,千里遠行,用餉他國,阿難,如是虛空,非彼方來,非此方入,如是,阿難,若彼方來,則本瓶地,應少虛空,若此方入,開孔倒瓶應見空出。」此段乃「萬法皆空無去來」之好解釋,又如報恩寺,上座都城和尚之意,亦即此句之證明。(頻伽瓶喻生死之妄也)。


那有酒色與氣財


酒色財氣,謂之四害,「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財」是害人的根本,「氣」是無明的火炮,這都是害色身與害性之物,萬法皆空,都是虛妄之假象,而無去來之真空妙理,是純潔無染的,「那裡有酒色與氣財」呢?這酒色氣財,都有薰染的不良習慣啊,「酒」為五戒之一,以前修道的人,本不戒酒,只因沙伽陀,飲了水色酒後,佛才制為五戒之一」。


世人先埋後來死


「世人」即是凡夫俗子,凡夫只知貪戀吃喝享受,聲色貨利,只要利之所在不擇手段而取,什麼是天理呀,什麼是良心呀,一概不論,雖然表面尚具人形,但其真如佛性,不能作主,已被那聲色貨利埋沒了,不過是行屍走肉而已,苟一旦罪惡滿盈,即死去,這即世人先埋後來死也。


未見先死後來埋


「先死」者,即色身之虛妄生滅象,世人造罪,皆因執著一個我字,為「我」「我所」,而造了無窮的罪孽,假設色身一抛棄,一靈獨耀,還有什麼四害呀?五欲呀?六塵啊?這些埋性之物呢?「先死」即是先死了此貪妄造罪之心,這都是修道人之功夫,真正修道人才能如此,所以王祖說「未見」即未看見真修道的人啊,先死了此貪心,而後再埋色身之假相呢,看起來造罪都是生前之事啊。

能所兩忘神自明


凡夫之執著,即我與我所之障礙,「能」即我能之意,譬如修道,我能吃苦,我能忍耐,我能作事,我能講道,「所」即我所,譬如佛壇,是我所有的,後學是我所度的,他明理是我所成全的。「能」即我執,「所」是俱生我執,一有能所,即為之障礙,性光不能外露,如月被浮雲而遮一樣,如若「能所兩忘」,人我法空,神明自然清淨,佛性自然光明,如經云:「譬如有人,自斷其首,首已斷故,無能斷者,人喻能斷之智,首喻所斷之境,首未斷時,則首為所斷,人為能斷,至首已斷,則所斷之首已落能斷之人亦亡矣。」


智理俱泯由天聽


「智」即智識,(理應改見為對),見為見解,(智與知同),知見為凡夫之妄知妄見,古德說過「妄知有知,有所不知,真知無知無所不知,妄見有見有所不見,真見無見無所不見。」若眾生之知見盡,則佛知見現前也,此「智」可作世智辯聰解,世智多屬於妄智,「理」亦可作理解講,即世智理解之念頭,須要完全泯去不存,由天性之視聽方可,天性即佛性也,佛性具一切知,無所不知,方名真知,無所不見,方名真見,吾們不能真智真見,因為妄知妄見之障礙也,又智為理用,理為智之體,由理體所發之智用,還照智用之理體,智為能照,理為所照!智理俱泯,即能所俱亡,同歸圓覺性海,天真佛性,此即由天聽之意也。


易占辭寡吉人相


易經上云: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吉人」即修道悟性之人,息慮凝心,念念不離佛性,何來多言,多言傷氣,亦非修道者之所應有,緘口金人之背銘曰:「勿多言,多言多敗」,謹言慎行,乃修道之本份,「吉人相」亦含有吉人天相之意,王祖說過,人在明處天在暗,咱代天辦天助咱,道德經云「多言數窮」,即躁人之辭多,「不如守中」即吉人之辭寡意,足見修道之君子,為吉人而無疑矣。


三昧無諍大英雄


「三昧」即定意,正受意,正心行處,息慮凝心,心定於一處而不動,故曰定,正受所觀之法,故曰正受,「無諍」即諍論,長短是非謂之諍,六祖云:「此宗本無諍,諍即失道意,執逆諍法門,自性入生死。」又云:「諍是勝負心,與道相違背,便生四相心,何由得三昧。」何由得三昧。」固執違逆,諍論法門,高低真假,人我勝負,有諍則嗔,嗔則退失無生忍,自性便入生死輪迴,難超三界矣,修道本為超生了死,不料因諍法門長短,而入生死,何等冤枉,修道人必須無人我相,正謂呼我以牛,以牛應之,呼我以馬,以馬應之,如湼槃經云:「須菩提住虛空地,若有眾生嫌我立者,我當終日端坐不起,嫌我坐者,我當終日立不移處」,一念不生,諸法無諍,這真是「三昧無諍」,打破塵勞,超出三界的「大英雄」呢。

玄關丹田亦非真


「玄關」前邊已講過,「丹田」即水府,有的打坐修行者,以丹田為坎,全神貫注,使賢水上昇,有注意「玄關」使其離火下降,都是用意昇降,這叫作有為法,王祖說過「亦有上實炎陽症,亦有下虛結沈寒,箭射虛空終須墜,皆因執象認後天」,所以說「玄關丹田亦非真」,觀音像珠在眉間,這表示白毫光相,楞嚴經謂「將此最後心,攝令眉間住。」繫心於此,智慧之光,無幽不燭,與佛無異,這表示制心一處無事不辦也。


及到彼岸捨此心


「彼岸」即明心見性之時,及到見性之時,過去所用之修法,都成了障礙,不過以黃葉止兒啼而已,如 釋迦佛度生說法,有羊車鹿車牛車之喻,亦即小乘中乘大乘之別,在法華湼槃裡邊說,「只有一佛乘,無二亦無三」,將以前所講的全推翻啦,以前說修道人,要看破一切世事都是假的、苦的、空的、無常的、無我的,到最後講,是常的,樂的,有我的,靜的,大迦葉一聽,說佛以前講的,與現在相反,究竟如何為對呢?佛云「以前初講,必須如此,是對的,現在如此講亦是對的,只因時間不同,修力與道力不同的關係。」這亦是佛救世的一番苦心,即此句之妳解釋。


放下塵緣成大道


「放下」二字,若能作到,總算不容易,何則,眾生輪迴六道,受苦無量,不能成佛的原因,就是不能放下,現在吾們修道,更得要放下才可以,放下個什麼?就是「塵緣」呀,「塵緣」二字包括太多,如家庭牽纏,聲色貨利,妻恩子愛,酒色財氣等等,都應放下,有人說吾現在捨身辦道啦,以上之事,都沒有啦,還放下個什麼?還有,還有什麼呢?四大假合,六塵緣影,未曾放下,就是一個我字即是,因此四大不能放下,就連貪嗔二字,亦放不下了,因為有我呀,若將我字能放下,一切塵緣都無,不成大道成什麼?不想成亦就自然而成啦,有人問布袋和尚,修道之法如何,和尚將布袋放下,即兩手插腰,那人說這樣即可以了嗎?他將布袋扛起來就走,那人亦就明白啦,前者即是放下六塵萬緣之意,後者即是,負起天責,荷擔如來大法,普渡眾生之意。


貪嗔兩忘無我人


「貪嗔痴」名為三毒,今有貪嗔兩毒,由何而來呢?由我而生,因為順我者則貪,違我者則嗔,我愛者則貪,貪而不得則嗔,這是世俗一般人之表現,可是貪嗔二字,亦即是地獄的種子,因貪而墜餓鬼道,有嗔則墜地獄道,這都是由顛倒而生,譬如凡夫之四倒。(一)身俱不淨作淨想,(二)受本是苦作樂想,(三)妄心無常作常想,(四)根本無我作我想,因為有此四倒,而造成了貪嗔之罪,古德云:「生死不斷絕,貪欲嗜味故,養兔入坵塚,虛受諸辛苦。」又云:「身臭如死屍,九竅流不淨,如厠蟲樂糞,愚人身無異。」又云:「智者應觀身」,不貪染世樂,無累無所欲,是名真湼槃。」這都是教人,去貪之真理,至於嗔更厲害,仙佛云:「一念嗔心起,百萬障門開,殺人放火,百無顧忌。」都是由於嗔字所使然,嗔有四害:(一)失佛法之根本,(二)墜惡道之因緣,(三)是法樂之冤家,(四)為善心之大賊。」總觀貪嗔之害,是要不得的,必須把它去掉,忘掉才可,怎樣才能忘掉呢?下邊說「無我人」呀,無我無人,人我相一破,何來貪嗔呢?如以前有,女貪男而被騙,狐貪魚而失雁,夫婦賭餅而失寶,這都是令貪心人之警戒。

真修無為誰人能


「真修」以真如佛性,為入手之修法,才算真修,天道降世,大開普渡,真道真理,真天命。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法門,如若以真誠而修,保險能歸家認 ,龍華會上有份,可惜得道的,師兄弟姊妹們,有的以不二法門,作了迷信道路,你看一般的道親,求道後有的很誠心,跑佛堂聽道,行功買果,但是不久而鬆懈,在側面考查、鬆懈之原因,原來是所求未應,有的為了生意,有的為了丈夫,有的為了病痛,這都是有為呀,有為即不能長久,王祖說「真修無為」即以真如佛性,而信解修證,將後天的,私心妄想,五慾六塵,一切昏性之物,統通抛除,這才是「真修無為」呀,但是如此無為而修者「誰人能」呢,誰人能如此修,誰就是活菩薩。


世間財色作賓朋


「世間」名遷流之意,亦名塵世中,間隔之意,有有情世間,器世間,有情即是有情之動物,人是其中之一,器世間,即山河大地國土等無情者,謂之器世間,總而言之,為人的依正二報,何為正報,即前世種善因,今世得善果之意,譬如有人,聰明才學,談吐文雅,其貌美麗,人見人愛,這即是正報,如環境好田多錢多,產業多,這即是依報,正報靠依報而生活,這是善果,反之即惡果,說「世間」,這是有情世間的人類,人類生於塵世,都有色財之貪,古人格言云:「此身乃財色機關,須百煉此身成鐵漢」,鐵漢對於財色無動於衷,眾生有輪廻之苦,即因有種種貪慾之故,猶其是貪色,更有甚焉,如釋迦佛對彌勒云:「善男子,一切眾生,從無始際,由有種種恩愛貪慾,故有輪廻,若諸世界,一切種性,卵胎濕化,皆因淫欲,而正性命,當知輪廻,愛為根本,由有諸欲,助發愛性,是故能令,生死相續,欲因愛生,命因慾有,眾生愛命,還依欲本,愛欲為因,愛命為果,由於欲境,起諸違順,境背愛心,而生僧嫉,造種種業,是故復生,地獄惡鬼。」看這段佛說之語,而知世間眾生,不能了生死,與脫輪廻,即因有財色之障礙呀,王祖說,世間都是以「財色」,而作上賓好朋友啊!


貪嗔不起大劫脫


貪嗔痴為三毒,又名三有漏,有此三樣,即漏於世間,不能超生了死,王祖為何不說痴,而只說貪嗔呢?因為前邊講的,人情世事啦、酒色財氣啦,都為痴中之事,俱是顛倒不悟「佛為正徧知,眾生是性顛倒」即此意。修道人必須戒貪去嗔,這是真理,否則不能了生死?如佛告富棲那云:「富棲那,想愛同結,愛不能離則諸世間,父母子孫,相生不斷,是則以欲貪為本,貪愛同滋,貪不能止,則諸世間,胎卵濕化,隨力強弱,遞相吞食,是等則以,殺貪為本,以人食羊,羊死為人,人死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類,死死生生互來相噉,惡業俱生,窮未來際,是等則以,盜貪為本,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唯殺盜淫,三為根本,以是因緣,業果相續。」觀佛此段言語,殺盜淫之惡業雖不同,總是以貪為本,故知三界流轉,惟貪愛是根本,若斷貪愛之心,當下即可出三界矣,嗔毒與貪相連,貪而不得,則嗔心遂起,如前邊佛說:「由欲於境,起諸違順,境違愛心,則生憎嫉。」憎嫉即是嗔心,欲境即是貪,境順愛心則喜,境違愛心則嗔,譬如有一男子,追求女人,當初感情尚好,但未相愛,當男子愛至極點,提出結婚時,女人如拒絕,則男子即起嗔殺心,此即由貪不得而來,但嗔恨雖多,不出四種:(一)非理之嗔,(二)執理之嗔,(三)諍論之嗔,(四)貪而不得之嗔,當初有一人名釋提婆那,問佛云:「何物殺安樂,何物殺無憂,何為毒之根,吞滅一切善。」佛答云:「殺嗔即安樂,殺嗔即無憂,嗔為毒之根,吞滅一切善。」古偈云:「嗔似心中火,能燒功德林,欲修菩提道,戒嗔護真心。」修道必須戒嗔,如阿祈達王臨終,為趕蠅人,以拂拂面,而起一念之嗔,隨墮為毒蛇,又如鬱頭藍弗,習非非想定於水邊林下,每定將成,為魚鳥所驚,而不能入定,因發嗔曰:吾他日死後,變作飛貍,入林食鳥,入水食魚,後非想定成,遂生天上,壽活八萬劫,天報既終,遂墮為飛貍,入林水以食魚鳥,這是因一念嗔的結果,王祖教吾們:「貪嗔不起」,才好脫大劫呀,大劫即生死,看看現在世界,到處戰亂,死人無數,都是由貪嗔而造成的呀。


清靜無為即天宮


「清淨」清是清潔,淨是乾淨,修道是修心,心為身之根本,萬化之主宰,古人說:天地與我同體,萬物與我同根,同體同根即是說的心性,心性如若不淨,怎能同體同根,怎能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呢?所以說萬法唯心,修道都欲尋清淨佛土,去那裡找,當知淨穢在心呀,淨名經云:「隨其心淨即佛土淨」無為亦在心內分,如心中有所動念,即是有為,有為即心不淨,心不淨,怎能到天宮呢?天宮內還有躐蹋佛嗎?吾們修道必須常清常淨,無為而無不為,惺夢一如,你雖在塵世,亦即是天宮,你雖有身,亦是活菩薩呀,如起信論發三清淨心云:(一)者真心,正念真如故,正念真如,清淨本然,纖塵不染,(二)者深心,樂集諸善法故,集諸善法,可以對治染法,是發清淨心,(三)者大悲心,廣度眾生故,終日度生,不著度生之相」離相清淨,是淨清淨心,即此句之意。

莊嚴佛土亦非真


「莊」是莊敬,嚴是嚴整,即清淨之意,「佛土」即佛之剎土,吾們修道,須要有道場,道場要「莊嚴」,就是在後天,要有這些莊嚴之形像,借相明理,由有為而入無為,不要以這種假相就是道,當知道在心中,所以佛說:「須菩提呀,菩薩若作是言,我當莊嚴佛土,是不名菩薩,何以故?如來說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看這幾句,佛所說話,不過是假名而已,真莊嚴不在外貌,因菩薩作是言「我」當莊嚴佛土之我字,即是障礙,所以說是不名菩薩,就是有我相不清淨,豈有不淨之菩薩呢,一有我即有能所,有能所何來莊嚴,如來說莊嚴,即非莊嚴,是名莊嚴而已,所以王祖說:「莊嚴佛土亦非真」呀!


無住妙行養道心


「無住」即無所著住,「妙行」即妙不可言,行是心行,心行處滅,吾們修道,若有所著住,俱為假相,因為有為之故,王祖教吾們要處處破相,破一分相,見一分性,相分破盡,性分顯露,這是必然之理,吾們初求道時,即是無住之指點,此無住,即五祖傳六祖云:「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之無,無即是道,「無者無二相,住者住真如」。無所著住,才是清淨之心,六祖云:「無住為本,無住本性,於世間善惡好醜,乃至冤之與親,言語觸刺,欺爭之時,並將為空,不思酬害。」這是六祖說無住之意,如是無住,才能妙行。「妙行」即不可思議之心行,這是最高養道心之法,又有正念真如,離一切念相,離相妙行,又名清淨法行。


色空兩忘常常淨


「色」是形形色色,「空」是無形相者,修道人應當掃除色相,因「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見金剛經云:凡所有形色者,即因緣所生法,緣生無性,所以說俱是假相,如小兒用雪作彌勒同,有的人以為色既不可著住,於是又趨於空,空有真空頑空之不同,若趨於真空能生妙有,當然亦好,有的以空中之頑空為真心者,這即是錯的,古人說過「若謂無想即是道,無想又隔一層山。」這即是說頑空,莫說頑空,即是觀真空有所著住,亦不能清淨,如清淨經云:「觀空亦空」,連觀空之觀亦除去,所以修道不能著相,又不能著空,著相著空,都是障礙,必須「色空兩忘」才能常應常靜呢!


靈光充塞無處尋


「靈光」即性中之光,「充塞」即充滿塞滿之意,修道無人無我,私欲淨盡,天理流行,佛性包括三界,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到此地步,不要說無處尋,即是神鬼,莫奈你何,「從前有一國師,知大耳三藏,有他心通,即問曰:你看老僧心在何處。答曰:現在西湖看划船啦,有間再問曰:你再看現在何處。答曰:上人為一國師,為何去天橋,看耍猴子的呢,又問你再看在何處,三藏罔措,國師曰:你這猢猻,他心通在何處?」因此時國師已入三昧大定之空矣,已與天地合其德,所以三藏罔措,即此句之意,從前有一修道人,自知壽命已盡,於是靜坐入定,時有閻王,派二小鬼來捉他,因他入定,無從下手,但是時間已至,又恐誤差,於是二小鬼,在外邊捉雞,或推空磨,但是此仍然在定,無奈之際,於是請詢土地公,土地公答曰:此人一切放棄,無有貪戀,伊最愛者,惟一金碗耳,於是二鬼用計,一鬼在左側,一鬼在聲曰,此金碗是誰的,修道人一聽金碗,猛應「是我的」,側鬼一提鎖把他捉走矣。觀此兩段之故事,即可知「靈光充塞無處尋」之意矣。

身心放下自性如


「身」是色身,「心」是胡思亂想,攀緣之心,身心人人都是寶貴的不得了,終日風塵僕僕,思慮營營,即為了自身計,又為了兒孫計,因為兒孫是我生的,是我所有的,不但自身不能放下,又將兒孫之責任擔起來,這是何等的辛苦。從前有一修道人,度他的朋友修道,他朋友名叫張祖留,祖留說,現吾那能修道呢?吾還有三樁事情未了,放不下心,暫時不能修道,那三椿呢?(一)事業未成功,(二)兒子未娶妻,(三)女兒未結婚,不料未有幾年忽然死了,此修道人給他作偈云:「吾友名叫張祖留,勸他修道說三頭,可惜閻君未知曉,三頭未了便來鈎。」古德云:「此身如泡幻,泡幻中成辦,若無這泡幻,大事無由辦,若要大事辦,識取個泡幻,參?」道德經云:「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有身,即七情六慾所聚之身,即有憂患,假若把此身放下,有身若無身,還有何患呢?所以王祖說:叫吾們身心放下吧,放下身心,自性才能如如不動不變呢!不要如揭鳥之受身,因小而失大呀,又如起信論云:「離言說相,離名字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有有變異,不可破壞,唯是一心,故名真如。」


無人無我是功夫


凡夫不能成佛,亦即是人我相重,三教聖人度世,都是教人破相明理,如我相一破,其他諸相迎刃而解,因有我相,才生出人相,眾生相,壽者相諸相,以這四大五蘊之假和合,而認為是我,這即是顛倒,古人云偈云:「我問你是誰,你原來是我,我本不認你,你偏認定我,我離不開你,你却離得我,等到百年後,有你無了我。」這即是真假兩途之意,修道要認真我,不要注重假我,人人因為有一個我,所以到處爭奪,戰亂干戈四起,因我字是兩戈合成的,所以有我必爭,修道半途而廢,亦因我相不能破,而致如此,譬如一個人,他明明的不好,你還得說他好,他才開心,你若說他不好,雖是事實,可是他就發脾氣,這即我相之重,老人家說過,不怕人說壞,就怕自己作壞,說好說壞,都是外來的,作好作壞,由你自己,不要因一點小我之障礙,而半途退步,因小失大是不合算的,如夫婦賭餅,即是因小而失大,如行人見鬼爭屍,而悟無我,即證羅漢界,人我相都是假相,若以內裡之佛性而論,如器中之水有何分別,修道若能悟開,人我一體,廓然大公,才是功夫呢,如經上佛云:「若復有人,讚嘆彼法,即生歡喜,便欲濟度,若復毀謗,彼所得者,便生嗔恨,則知我相,堅固執持,潛伏藏識,遊戲諸根,曾不間斷。」這即是人我相的試金石,古偈云:「四大皆空人無我,五陰不實法無我,瞭知人法二無我,易成人法雙空智,人法雙空智成已,永謝沈淪生死苦,捷出三界證菩提。」足見不能證菩提,皆我相之障礙。


一淨即超三界外


「靜」為修道之基本,亦即三教聖人之教法,不能超出三界,即因有物慾,與萬緣之侵擾,「三界」即欲界、色界、無色界,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無色界四天,共二十八天,要想超此三界,非得道守靜不可,古人云:「若人靜坐一須臾,勝造恒沙七寶塔,寶塔畢竟碎為塵,一念淨心成正覺。」足見修道守靜之重要,儒家陳白沙,半日讀書半日靜坐,程子見人靜坐,嘆其善學,老子亦說:「常應常靜,常清淨矣。」常言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即是靜之功夫呀!


化無所化無不無


「化」是由有而無,謂之化,未修道以前,所有的六塵萬緣,毛病脾氣很多,今既修道,應將一切之物欲化去,經云:「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損即是化去情欲之意,如果將七情六慾化去,以至於無所化時,正是老子所說,致虛極守靜篤之時,這才是真淨呢,真淨即可超三界外,三界之外即理天矣,已達理天,還有什麼可化,未超以前,人我物欲,私慮營營,五陰六塵,必須要慢慢化清,現已能超三界,可達理天矣,已化至極點而無所化矣,這已私慾淨盡天理流行啦。「無不無」而吾們之佛性已充滿三千大千,而無在無不在了。

三教傳心別無功


「三教」即儒釋道三教,三教傳道,即謂之傳心,因為修道修心,心是萬化之主宰,所以六祖教人「識自本心,見自本性」這是修道秘訣,傳心法要云:「目達摩大師到中國,唯說一心,唯傳一法,以佛傳佛,不說餘佛,以法傳法,不說餘法,法即不可說之法,佛即不可取之佛,乃是本源清淨心也。」古人云:「心為畫工師,造種種五陰,一切世間中,無法而不造,如心佛亦爾,如佛眾生然,心佛及眾生,是三無差別。」所以說萬法唯心,離心無萬法,上昇下墜,都是心之所為,例如作假面具之人,心隨相轉,楚熊子夜行射虎,羅什舉鉢,都表示唯心之意,心的寶貴,我們不要忘了它呀,不要如四夫人之事才好,如小兒望沙而不死,這都是心的作用,如壇經云:「菩提自性,本來清淨,若用此心,直了成佛。」「三教傳心」即傳此心,作佛由心,古德云:「這個心心心是佛,十方世界最靈物。」這個壇經云:自古佛佛唯傳本體,師師密付本心,「三教傳心」即傳此心也,無別功,即無有別的形象上功夫呀,即下邊一句。


不泥富貴不泥窮


「泥」是固執著住之意,三教聖人傳道,別無他功呀!他不著住富貴與貧窮啊!富是有錢,貴是有位,窮是無錢。論語里仁篇云: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兩大之間,惟道獨尊。窮也好,富貴也好。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善天下。所以經云:「寧守道,貧窮而死,不為無道,富貴而生也。」這是何等的見地。孔子云:「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看來富貴名利,身外之物,修道反而成牽纏。孟子說:「反身而誠,樂莫大焉。」這才是真富貴呢!


酒色財氣處處有


「酒色財氣」謂之四害,處處都有。道理淺言上說:「四害纏繞失本容。」只因有此四害,本來面目即失去了,修道人要掃除四害,因為「酒」是穿腸毒樂。「色」是刮骨鋼刀。「財」是害人的根本。「氣」是無名火炮,所以要除,但是修道還要用這四樣:「酒」修道人要常飲漕溪或甘露之酒,飲之可以長生不死。「財」修道人不應貪財,而應借財培功,以行布施。「色」渡人行功,亦要察言觀色。常說,出門看天氣,進門看顏「色」,假如不投機,走為上策。孔子云:「未見顏色而言謂之瞽」「氣」並非爭論之氣,必須善養浩然正氣,雖然處處有,用之於正,即為功德,看你是否會善為運用否?


住塵離塵大英雄


「塵」是塵世、六塵之意,修道人應住塵離塵,身雖在塵,而心離塵,心離塵即是不著住六塵。有人問慧海禪師云:大師如何修道用功,他說吃飯睡覺。曰一切人總同師用功否?師曰:不同。他們吃飯時不肯吃飯,百般須索。睡時不肯睡,百般計較,按慧海吃飯睡覺,不著住好壞,這即住塵離塵之意。如蓮花出於污泥而不染。有一次,虛雲和尚與大家吃飯之時,持起箸云:如挑剔好壞即是凡夫,不知香臭即是木石,你們各位應當如何?大家無語,一笑隨即吃飯,人是有覺性者,為萬物之靈,如若著住六塵,即被六塵遮蓋,那就不靈了,名為凡夫。如若不知香臭,豈不是木石嗎?必須靈靈不昧,了了常知,雖住於六塵之中,而不著六塵才是大英雄呢!

人心不悟夜無燈


「心」吾們常說有道心、人心、血心之不同,其實只有一心,只因變幻不同而已。人心血心若無道心之主,何來人心血心呢?看來人心血心,是由道心而生,道心為體,而佛家講,自性清淨心,緣慮心、肉團心、集起心之不同,約之俱是由真起妄,人心即思慮營營之緣慮心,雖然人心不好,如若悟透,即是自性清淨心。經云:「三界所有,唯是一心。」於一切法,心為善導,若能知心,悉知眾法,種種世法,皆由心造,心外無法,法外無心;心生種種法生,法生種種心生,心最為真實,若能悟開即是佛性,光明寂照,無處不有,若不悟即如長久之黑暗,如夜無燈一樣,黑暗無燈,即輪迴六道,受苦無量,悟與不悟,自有己知,如人飲水。在禪宗有一偈語,若能明瞭,即為開悟。云:「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在橋上走,橋流水不流。」希各位一參。


真性不復有何能


「真性」即真如佛性,一真法界之清淨性,在纏名如來藏,出纏即謂之法界性,真性本來是光明的,只因落於後天,被七情之纏繞,六欲之蒙蔽,而變成了習性質性,上天慈悲降道於東土,母親大德,普照萬方,叫吾們修道,就是叫吾們歸家認 ,達本還源,用克己復禮的功夫,以復原來之真如佛性,假如再馬馬虎虎不認真修持,不但辜負了天恩,亦有違母意,就算你有偉大的物產業,百萬富翁,亦不過是暫時的虛幻泡影,有何本事與能耐呢?雖然金錢萬能,買不了生死,閻王老不講人情,不貪賄賂,到那時豈不悔之晚矣。不要說金錢萬能,即是佛,天上天下最尊者,為天人師表,尚有三不能呢!


(一)佛能空一切相,成萬法智,而不能即滅定業。


(二)佛能知羣有性,窮億劫事,而不能化導無緣。


(三)佛能度無量有情,而不能盡眾生界,是三不能也。


真性不復之原因,老子所謂「日月欲明浮雲蔽之,河水欲清沙土穢之,叢蘭欲修秋風敗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蒙塵而欲無眯,不可得潔。」這即是真性不復之原因也。


百尺竿頭再進步


「百尺竿頭」喻極高之意,有的修道人,以為自己很高,不要聽啦!不要再學啦!豈知學無止境,修道更無止境,所以古人說:百尺竿頭坐的人,雖然得入未為真,百尺竿頭須進步,十方世界現全身,這是修道人功夫將造其極,須努力向上更進一步,方能有成也。這是叫人不要自滿,而功虧一簣,努力進步,登峯造極才好。如顏回問孔子,何謂心齋?曰:若一志,無聽之以耳,而聽之以心;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聽止於耳,心止於符,氣也者,虛而待物者也,惟道集虛,虛者心齋也。未幾回曰:回益矣。子曰何謂也?曰:回忘仁義矣。曰:可以猶未也。他日復見曰:回益矣。曰:何謂也?曰:回忘禮樂矣。曰:可以猶未也。他日復見曰:回益矣。曰:何謂也?曰:回坐忘矣。仲尼蹴然曰:何謂坐忘?回曰:隳四肢黜聰明,離形去智,同於大道,此謂坐忘。仲尼曰:回其果賢乎?某也,請從而後矣。如顏回者,可謂百尺竿頭再進步者矣。


光明寂照處處通


「光明」是佛性之光明,寂是無聲,照是覺照,古人修道教人寂而常照,照而常寂,佛性之光明,雖寂而無聲無臭,但是常常覺照,日久天長,竿頭進步,自然即處處通,所謂不急而速,不行而至,感而遂通,即處處通之意也,如張拙悟後偈云:「光明寂照遍河沙,凡聖含靈共我家,一念不生全體現,六根才動被雲遮,斷除煩惱重增病,趣向真如亦是邪,隨緣世事無罣礙,湼槃生死等空花」。這是到了寂照處處通時,即一法不立,俱為空花也。

念盡不起有何言


「念」是念頭,人之念頭如水之波浪,滔滔不斷,無有息止,甚至夜晚休息,亦在發夢,念頭不停,這是凡夫之緣慮心,修道即要除去,這些妄緣之心。六祖云:「善知識,我此法門,從上以來,先立無念為宗。」無念者,一切無心是,法塵影事,全不思念,即是無念,是名真念,又說:「善知識,無者無何事,念者念何物,無者無二相,念者念真如,真如念之體,念是真如之用。」真如之體,如如是念盡,不動,即念不起。凡有言說都無實義,還有何言呢?言亡慮絕,才是道呢。但是人人不能無念,不怕念起,就怕覺遲,念起即覺,覺之即無,即一念才起不續二念,慢慢的即可息念,如起信論云:「由不實知,真如法一故,不覺心起,而有其念。」古偈云:「大道從來不屬言,擬談玄妙隔天淵,直須能所俱亡却,始可飢餐睏則眠」。


靈靈惺惺樂自然


「靈靈不昧」了了常知,其中之樂,有不能為外人道者,此樂乃自然之樂,亦即無為之樂。莊子說:「至樂無樂」正謂此樂絕非有為之樂可比,如以有形之樂為樂,如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聲,人皆以為樂。而聖人說:吾未之樂也。如孔子云: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人都以為苦),樂亦在中矣,而孔子以為樂,究竟他樂的是什麼,可想而知,如孔子讚顏回云:「賢哉回也!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賢哉回也!」不改其樂,他又樂什麼?孟子云:「反身而誠,樂莫大焉。」此中之樂,雖云自然之樂,亦即法樂也。吾以無為之樂,誠樂矣!又俗之所謂大苦也,孰能靈靈惺惺呢?


遊遍大千何嘗動


「遊」是遊玩。「遍」是滿。「大千」即三千大千世界,一性圓明,包括三千界,三千世界在吾一性之中,觀閻浮提,如觀一水菓在掌中,遊遍了大千界,但是你的本性何嘗動呢?這真是不急而速,不行而至呀!亦即法身遍滿之意也,清淨法身,遍滿虛空,無在而無不在,如佛云:「三千大千世界,在汝性中,如片雲點太空裡。」性之大可知矣。


無疆無界無方圓


「彊」是域。「界」是界限。能分彼此,能分界限者,都是有形的,如人落於後天,而分男女,人我彼此,但是先天之佛性,非青非黃,非長短大少,非方非圓,所以古人說:「無名無相無分別,非男非女非自他。」這即是說先天之妙覺圓明之佛性,譬如壺之水,斟於盃中或盆碗罐之中,但外表看來不同。這杯是你的,那杯是他的,這杯是我的,種種分別,若將水再倒於壺中,請問何者是他的,是你的,是我的呢?到此時真是所謂「無彊無界無方圓」呢。

真性無去亦無來


妙真如佛性,視之不見,聽之不聞,無在而無不在,只因拘於小我之見,而有千變萬化之幻相,即有去來,與生死生滅,這都是因緣所生之法,緣生無性,於本無生死中,而妄見生死,即幻法,生本無生,死本無死,故老子說:「死而不亡者壽」死是色身之幻法,而不亡者,即真如實性,所說真空妙有之性,無去亦無來呀!換句話說:即無生亦無死。古德云:「若人生百歲,不見生滅法,不如生一日,而能得見之。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此真如佛性,清淨法身也。根本無去來之相,金剛經云:「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此即無去來之好解釋。


不現因墜酒色財


「不現」即本性之光明不現出來,吾們佛性之光,本來常常光明外現,因何而不現了呢?只因落於後天,元一精明體,而分為六和合,壅令留礙,而貪戀酒色財氣之四害,以致如月光被浮雲遮蓋,而不得光明一樣。經云:「末世眾生,不得成道,由有無始,自他憎愛,一切種子,故未解脫。」酒色財氣謂之四害。今說酒色財,不說氣,因語句韻之關係,雖說酒色財,而氣亦包括在內矣。如道理淺言上云:「人之主宰先天理,名曰天命之謂性,落於後天物欲蔽,四害纏繞失本容。」生本容即本性之光明不現也。


身在大海反覓水


「身」即四大假合之身,此身本由佛性支配行住坐臥,都是這個,一時一刻,並未離開,佛性如海,似百川匯海,即三千世界之一切的一切,都在性中包括,而反覓水,即不知性之所在,如鳥飛空中,而不知在空;魚在水中,而不知在水,亦即人在性中,而不知在性一樣。孟子云:「行之而著焉,習矣而不察焉,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眾也。」亦即有而不知其有之意,豈不是身在大海返覓水嗎?


那個家鎖頓得開


「家鎖」即家庭之罣礙,「家鎖頓開」萬緣放下,無有大智慧,打破煩惱,五蘊塵勞,是不容易的,因人各有身,亦即有家庭之纏繞,如果明透,各人生死各人了,各人吃飯各人飽;公修公得,婆修婆得,不修不得之理,那還有頓不開呢?當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呀。又如世典中、紅樓夢中好了歌云:「人人都說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今何在,荒塚一坵埋沒了;人人都說神仙好,惟有金錢忘不了,生前苦恨聚無多,聚得多時眼閉了;人人都說神仙好,惟有兒孫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愛,君死又隨人去了;人人都說神仙好,惟有兒孫忘不了,痴心父母天下有,孝順兒孫誰見了」。就是因為這些事情,家鎖不能頓開,所以終日團團轉呢。

荷擔如來一人無


「荷」是荷負。「擔」是擔著。「如來」即如來大法。王祖說真能荷擔如來大法,說法度眾,內外兼備,不著形象者。「一人無」亦即說一人皆無,因為如來二字,雖人人俱有,個個現成,但是要作到如如不動,依理起智,以智照理,惑淨智滿,成等正覺,這是很難的,因如是不變,來是隨緣,雖不變而隨緣,雖隨緣而不變,如金作器,雖作成種種形象之器皿,而金性不變,如六凡法界,來而不如,以其隨孽緣而來,三界受生,心為境動,見色為色動,聞聲被聲動,此心轉變不常,故曰來而不如。二乘法界,如而不來,以其分段生死已了,安住化城不動,沉空守寂,不肯涉俗利生,視三界如牢獄,觀生死如冤家,故曰如而不來,菩薩法界,非如非來,非同二乘,貪著湼槃,不肯從空出假之如,非同六凡,隨孽受報,彼境所動之來,而廣運悲心,往來六道,處塵不染,乘愿利生,不住湼槃,不畏生死,故曰:非如非來,如來法界,亦如亦來,故稱如來,不為一切煩惱所動,不被八風所搖,觀察眾生,機緣成熟,示八相成道,故曰亦如亦來也。1. 降兜率2. 託胎3. 出生4. 出家5. 降魔6. 成道7. 轉法輪8. 入湼槃。


依假作真為功夫


「依」者依靠。「假」者形色。吾人一落後天,即執四大為我,妄想思慮為我之心,此皆為假者,但人人執之以為真,既以為真,就幻化無明,發動身口意,而造殺盜淫,以致釀成水、火、風三大刼,這都是凡夫之見地,而修道者,不明真理一如,佛性無我,竟向色身邊用功夫,運轉週天法輪,煉精化氣,以固色身之外表為功夫,這都是「依假作真」之意,古德云:「肉身胥自無明生,地水火風假合成,身既離家心在縛,凡體何能入聖城」。聖訓云:「團沙難成黃粱飯,皆因執象認後天。」沙非飯本也。


放下塵緣德至樂


「放下」王祖一共說三個放下,看來修道必須要放下,不放下是不能成道的,放下個什麼?放下四大五蘊呀!亦即身心塵緣,當然包括很多,但是塵緣之根本,即是身心,如若解脫塵緣,先要將身心看破,當知此身心,皆是無明所幻化,如夢幻泡影,乃為不實之假相,既知此四大六塵之假象,則身外之一切塵緣,更是假的啦,亦即可以放下了,釋迦佛云:「當知此身,畢竟無體,和合為相,實同幻化,四緣假合,妄有六根,六根四大,中外合成,妄有緣氣,於中積聚,似有緣相,假名為心,此虛妄心,若無六塵,則不能有,四大分解,無塵可得。」這都是教吾們放下塵緣之意,若能如是,則心無罣礙,牽纏之苦,性淨明體,豁然顯露,此乃為真正超然至樂之境也。


何思何慮何所圖


「思」即思議。「慮」即顧慮。前邊說既能放下一切之塵緣,而能得至樂,到此境界,真是不可以心思,與口議之樂,還有什麼思與慮呢?還有什麼希圖呢?這才是廓然大公,無為而不為之至境呢!有思有慮,皆是妄想,妄想無體,仗境方生,境性本空,由心妄執,而生妄念,據說聲有聲浪,念有念浪,念頭一動,天地悉知,古人云:「心性通天地,人身似電台,念頭剛一動,無綫電收來」。假如有六通的人,您動什麼念頭,現什麼象,六通人悉知悉見,如以前有修道者,師徒二人同行,徒動念頭,師傅悉知,如真能開悟心性之人,將塵緣放下,有何妄念之思呢?又有何牽罣之慮呢?連希圖成仙證佛之念都沒有,這是何等的清淨?

希聖希賢少有能


「希」是希望。「聖」是聖人。「賢」是賢人,希望成聖與成賢,人人皆可,人人皆能,只因眼前的,萬緣纏繞,名利網不能打開,以致甘作凡夫俗子,而輪迴六道受苦,古人說在聖不增,在凡不減,聖與凡不過一念之幾希而已,凡夫爭聲色貨利,爭人爭我,而聖人反是,不但看破了假名利不爭,而他處處後其身,而外其身,這即是聖賢的大智慧,而眼光亦遠大,而凡夫只爭眼前小名小利而已,修道人都是希聖希賢。為什麼王祖說「少有能」呢?王祖見到了這些修道人,雖然放下了家庭之累,看破了名利,但是又作了道中的善霸,惟我獨尊,是是非非,而不知一念迴光返照,所以說「少有能」啊!


詐言妄語人皆聽


「詐言」即是詭詐之言。「妄語」即虛妄之語,修道人要守五戒,五戒內有妄言,這是應當戒的,必須講誠實語才可以,如來佛說:「如來是實語者,不誑語者,如語者,不妄語者,真語者。」吾們修道學佛,即當照這樣作才可以,說實話辦實事,以實為實。但是你若說實語,互相勉進,不但不接受,反而為仇敵;假如他這個人明明不好,你還得說他怎樣好?怎樣有德?怎樣能幹?雖然與事實不符,他的心裡特別舒服、很開心,脖脛後面都是笑容,這即是「詐言妄語人皆聽」呀。


道德宜修誰肯信


「道」是生天地萬物之主宰。「德」是度生培育萬物之大用,天地萬物賴此道而生,有情無情之萬物賴此德以養育,道德二字,任何人亦不能脫離,君子固然有道,而小人亦不能說一德不德,不過其作用之大小而已。所以說:「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故修道人更要拳拳服膺而遵奉,所以孔子云:「道者所以明德也,德者所以尊道也,是以非德則道不尊,非道則德不明」。道德即一體一用,互為循環,道能修身,德能化眾,修道人必須要佈德,道德經云:「道生之,德畜之。」道德人人都有,人人當修,落於後天,被物欲蒙蔽,只知財色名利為真,你若勸他修道,則橫點頭,所以王祖嘆惜「道德宜修誰肯信」呢。


舉步輕狂竟相從


「擧步」即擧動,「輕」即不隆重,「狂」即狂妄顛狂,修道人要有四威儀,行、住、坐、臥肅敬隆重,以攝身心,這是信解修行之態度,所以老子說:「重為輕根」重者貴重,輕者假合,最上最尊,最寶貴者,即佛性。這是修道人,念茲在茲,時刻不忘的,於四威儀中,隆重其事,以恐遺失,為何「擧步而輕狂」呢,亦即因物欲之作崇,理不勝欲之故也,都為了色身形相著想,反把最貴重之道德抛棄,以致變為物欲狂,色情狂,一人如是,個個如是,互相效尤,所以王祖說「擧步雖然輕狂而人人俱相從」呢!

天堂地獄何嘗無


「天堂地獄」亦即上下之分,有人講天堂,不過引人向善而已,地獄戒人諸惡莫作呀!何嘗有天堂,誰看見啦!常言說:只見活人受罪,未見死鬼帶枷,地獄在何處呢?這都是撥無因果之邪見。按儒家雖不說天堂地獄。孔子說:「君子上達,小人下達。」上達即天堂;下達即地獄,不過未曾明言而已。如耶教天主教回教都說有天國天堂之名稱,但佛家言天堂,有二十八層,還是在輪迴之內,超出三界,才是真正的天堂,而地獄亦有十八無間,水輪火輪,阿鼻地獄之名稱。經上說的很詳細,何嘗無有呢?但是天堂地獄,全在人心中之一念而分。如仙佛訓語云:「謟曲貪嗔真地府,公平正直即天堂。」即是在心中之意。如六祖云:「真如自性是真佛(真佛即天堂)邪見三毒是魔王,(魔王即地獄)邪迷之時魔在舍,正見之時佛在堂。」這即是天堂與地獄在你心中之證明。


全憑自己擇路途


「天堂地獄」由人自己選擇,人死後入地府中,見閻君之時。有對聯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看來上昇天堂,下落地府,皆憑人之智慧選擇,亦即由人心趨向而定。如六祖云:「自性覺即是佛,慈悲即觀音,喜捨為勢至,能靜即釋迦,平直即彌陀,塵勞是魚鼈,貪嗔是地獄,愚痴即畜牲。」看這段之意,這不是都由人,自己擇路嗎?現在吾們憑天恩師德,已得著末後一著之光明大路,要小心謹慎前進,不要再行錯踏錯啊!要拳拳服膺,才可以呢!


光明大道幾個走


正大光明之道,本極平常,人人能行,人人能作,亦很容易作,如易經云:「易則易知,簡則易行,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本來是易簡,而變成難繁,是何故呢?被外誘與內感而動矣。只知吃喝享樂,那管後來大禍,以致所行所作,皆為黑暗不明之事,本來光明圓滿之佛性,而變為污穢之罪性矣。雖然幸逢明師指點,得著光明之大道,而真修實行者,又有幾個呢?所以說得道,即是有緣,修道才是有份,求道不修,亦即有緣無份而已。孔子云:「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實者,有矣夫。」雖然大道光明,走的人很少,半途而廢者亦多了。


灣灣小徑人人趨


「灣灣」不直。「小徑」不大,如看相、問卜、醫病問事、索隱行怪之事,根本談不到修道,但是人人趨之若騖,所以論語上子夏曰:「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不為也。」人人只顧眼前小名小利,與競奇好異之心,以致放棄了,光明平常,深遠之大道,而趨小徑,此亦末世人心之現象,徒喚奈何,如利之所在,假如直接不能取到,必用灣曲之手段而得到,如修道人應當循正大光明之路前進,無奈一班,採取煉丹,運轉週天,採陰補陽,種種之邪術,雖云不光明之小徑,但是人人以好奇之心而趨之,所以王祖嘆惜。

西方路上差人多


「西方」即極樂世界,淨土宗唸佛,即是為的往生極樂,西方雖樂,但不是究竟之地,如能到此,即不退轉,所以叫不退地菩薩。西方雖樂,可是路途不平,以致差人多,即是行差了路子,或半途而廢,或有始無終,或競奇好異而墜落,都叫作差人,三教重新上邊說:「人人都說西方好,西方路上不平坦,從今撤手不修吧,惹得旁人說長短。」這是經不起考驗之意。西方屬白,修道即是將現在五光十色之心,刷洗潔白,即是西方。所以六祖說:「迷人唸佛求生西方,悟人自淨其心,所以佛言隨其心淨,即佛土淨;使君東方人,但心淨即無罪,雖西方人,心不淨,亦有愆。東方人造罪,唸佛求生西方,西方人造罪,唸佛求生何國?凡愚不了自性,不識身中淨土,願東願西;悟人在處一般。」這段講話,即是真正的極樂,在吾們心中,亦即唯心淨土,迷人不識,著相西方,以致差人多呀!


皆因有水起風波


「水」即是財,修道人有始無終,半途而廢,都是多數,因財色二字,財色亦即修道人之大魔關,如無財即生怨天尤人之心,如有財多,則起享受驕奢之心念,或因財色而生異志者,亦有很多,總之財色即修道人之大障礙,如紅陽寺中,因廟產而起訟者,這即「皆因有水起風波」之意,所以釋迦佛叫人修道,要用托缽之生活,如手握金銀財寶,即犯一戒,視金錢如毒蛇,良有以也。如修道人,視金錢如毒蛇,觀色慾如冤家,有何風波之起呢?


若入萬有心不動


「萬有」包括太多,如簡而言之,即四害、六塵、五欲、三毒、八風,形形色色,這都是萬有之類,修道人要看破形象,要知道這都是緣生無性之類,自然不動,不動即定,如龐居士云:「自若無心於萬物,何怕萬物常圍繞,鐵牛不怕獅子吼,猶如木人看花鳥,木人本體自無情,花鳥逢人亦不驚,心境如如這個是,何患菩提道不成。」若能作「無心於萬物」即能自然不動,不動即定,定能超三界,如不能定與不動,即是未見到自己之生死,如若死在眼前還有什麼動呢,如囚犯看戲,既是證明,如口說修心,而不實行,亦即佛印與蘇東坡之偈一樣,吾們必須用五觀的功夫,慢慢的進步研究,日久即達到不動之地呢。


即是如如一彌陀


「如」者不變與不動意,若能六根涉塵不隨緣,心境俱空,即是如如彌陀自性,人之佛性,本來如如,只因一落後天,被五光十色之大洪流薰染,變成了不能如如,今既知緣生無性、幻有皆空,即當如如,心佛眾生三無差別,佛如心如眾生如,一如一切如,如外無非如,無非如對如,「彌陀」即自性。有一人問和尚,大師修何宗啊?答:淨土宗(因淨土以彌陀佛為教主。問:彌陀幾多歲?答。與吾同年。問:上人幾多歲?答:與彌陀同年。即今彌陀在何處?僧擧手而不語。這即是不言不語,不動即是彌陀之意。

妄果自謝即脫離


「妄果」妄本無因,幻妄稱相,即叫妄果,「妄」即是無明妄執。經云:此無名妄執,非實有體。「如夢中人,夢時非無,及至於惺,了不可得。」夢中非作夢之人,指夢中所現之人,正在夢中時,非無所有,及至一惺,了無所得。永嘉云: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得空空無大千。」夢即是妄果,但是吾們人,只知合眼有短夢,而不知睜眼有長夢,人生世間,一世即是在作夢,人死了以後,就說他,這一場大夢方惺,惺即是覺,吾們在輪廻中,生死不息,即是受這妄想之果報,假如能夠識透,這些妄相之虛幻不實時,自然能以謝絕而不執著,能謝絕妄果,即能解脫牽纏,即能脫離三界之輪廻矣。


幻境皆空出蒙迷


「幻境」即虛幻不實之境界。經云:「知如幻者,身心亦幻。」「幻知如幻,身心亦幻。」幻知如幻,身心亦是幻法,既知身心如幻,何況六根所對之六塵境界呢,豈不更是幻嗎?所以人對幻境不空之原因,即由妄心執著之故,並不知緣生無性之理。所以不能空,若知幻境,皆是真空之支配,其他忽有忽無之現象,不過是妄心所幻化而已。經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一切有為法,即是幻境,如露如電之虛妄不實,何必妄執而不捨呢?只有常守自性,應在如是之地觀照,天長日久,自然一切幻境皆空,不被六塵所蒙!不受名利之迷,而出於蒙迷之外矣。


洗足上岸莫等候


「洗足」即是解脫牽纏之意,常言泥足深陷,不能自拔,前邊說既已得出蒙迷,趕快洗足而登彼岸,莫要等候,即是擺脫了一切七情六慾,聲色貨利之纏繞,而持戒精進,即是「洗足上岸」如若怠慢遲疑,懈怠不進,即是等待,不能精進,豈不辜負佳期良辰嗎?現在吾們已得明師之指點,趕快洗脫萬緣而精進吧,不要過寶山,而空手返啊!


候佛接引是愚痴


「候佛接引」即自己不精進,而等佛來接引,豈不是愚痴嗎?修道應知即心即佛之理,心外無佛,佛外無心,心即是佛,六祖云:「自修自行,自成佛道」自若無佛心,何處覓真佛?淨土宗念佛往生,臨終之時佛來接引,那是唯心淨土,專心念佛,念到心佛一如,心水澄清之時,自心現佛而已,豈是自不精進,專候佛來接引嗎?若然如是定是愚痴無智之徒呀。

愛網無欄愛不纏


「愛網」愛之多如網,有憎愛即不能脫離三界,等於如被網網住一樣,因愛而有貪,貪而不得即憎,愛財色貨利等等,都是愛,嘗言色不迷人人自迷,即可說愛不網人人自愛,有愛有憎,即是煩惱,有煩惱即不能了生死。六祖說:「僧愛不相關,長伸兩腳臥。」正是愛不纏之意。譬如見一切色時,不起染著,即是愛不纏,如來佛云:「是故眾生,欲脫生死,免諸輪廻,先斷貪欲,及除愛渴。」眾生欲脫生死輪廻,先斷除貪愛之心,則下界之生因迴脫「愛渴」即愛心臨境,如渴思飲之狀。修道人應將愛憎打破,才能清淨本然。圓滿菩提妙果,圓覺經云:「有愛我者,我與隨順,非隨順者,便生憎怨,為憎愛心,養無明故。相續求道,皆不成就。」寶積經云:「於身生寶愛,不離於我人,彼作是修行,由斯墮惡趣。


千緣來時若無緣


「緣」即緣生無性,幻生幻滅而已,凡是形象,一切有為法,都是依他而起,恩愛怨冤,都是如此,若能明白,這因緣和合,虛妄而生;因緣分散,虛妄而離,千緣萬緣,無非幻化,則緣至之時,則其心淡然若無矣。如經云:「知幻即離,離幻即覺。」若能有覺照之功夫,才能「千緣來時若無緣。」也。因為有覺照之功,方不為這幻化之假緣所迷;若無覺照之功的話,不要說緣來若無緣,甚至無緣之時,還要生攀緣之心呢?如柳下惠之坐懷不亂,釋迦佛被摩登伽女而圍舞。為半偈之遇羅剎,作仙人世之值歌利王,尸利毬多之害佛,這都是此句之好解釋。


禪定若在熱鬧場


「禪」者淨也。由靜才能生定。合而言之叫禪定。如永嘉云: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這即常清常淨之意。如能朝如斯,夕亦如是,念茲在茲之常清常淨,自然會生定。如法華經云:「若坐若經行,除睡常攝心,以是因緣故,能生諸禪定。」定即六根涉塵不隨緣為定,能定而可達到心境俱空,照鑑無惑,方為之慧,修道人對於三無漏,是很重要的,修道即是要了生死,把生死看得很重,時刻在想,如同現在已死想,還有什麼不定呢?(如囚犯看戲是例)如能真正達到了六根涉塵不隨緣的話,就是身在熱鬧場中,而心在定中,豈不是下邊的一句嗎?


四面皆火不生煙


凡夫俗子,見色被色動,聞聲被聲動,每天被六塵支配得六神無主,不要說四面皆火不生煙,即使有一點小火,他還要移乾柴而近之呢!可是修道之人,常清常靜,而在禪定之中,身雖在塵,而心已出塵,「常應常靜」事來即應,事去無留,心境俱空。如水澆鴨,風過樹。絲毫不染。可謂「四面皆火不生煙矣」。如施茶之聖僧、鍾離九試呂純陽,這都是四面皆火不生煙之意。

心生於性意生心


「心」有人心、道心、血心之不同。「性」有理性、氣性、質性之別,心性名異理同。古人說:迷之即心,悟之即性。認得心性時,可說不思議。六祖說:「心是地,性是王,性坐心地上;性在身心在,性去身心亡,佛向性中作,莫向心外求。」看來性為根本,因性本來清淨。老子說:「人生而淨,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物至而應,智之動也。智與物接,而好憎生焉,好憎成形,而智出於外,不能反己,而天理滅矣。」此段即心生於性,意生心之意,意即私意,妄意也,即念頭。所謂念頭念頭牢把妥失足定墜萬丈波,古人修道,叫人鎖心猿拴意馬,以穩定性王之意。


意轉為情愛金銀


由私意一轉,而為妄情,即是七情,七情之中,以愛為最,愛之中,以愛金錢為要,因為有錢萬事足,所以人人愛金錢,只知金錢萬能,所以不擇手段,而獲金錢。嘗云言說有錢買的鬼上樹,只知金錢萬能,而不知金錢亦為萬惡,又為毒蛇,所以如來佛說:金錢為毒蛇,因為它害的你不能了生死,雖然金錢能行功了罪,但亦能造種種的罪惡,這即是金錢萬能,金錢萬惡,但看你能不能用之於正,這是你自己智慧之辨別,但是修道人,對金錢不可太貪愛,如貪愛過度,可能變守財奴,而變狗亦守著,即不能了生死矣。


只因一念無了期


「念」有善念、惡念、正念之不同,一念善即上生三善道;一念惡即下墜三惡道;一念正即超生了死。所以說念頭非常重要。所謂一念之差繆之千里,如六祖說:「善知識,我此法門,從上以來,先至無念為宗。」無念即一切處無心是,一切法塵影事,全不思念,無一切境界,對諸境色永不起動,是即無念,此即謂之正念能了生死,王祖說此一念,是愛金錢之一念,只因此一念,則接踵而至之酒色財氣,種種聲色貨利之念,紛至而來,造了很多之罪業在六道中輪迴受苦,而無了期矣,受苦無了期,皆由此一念而來也,慎之戒之哉!


真神迷昧似海深


「真神」即神妙莫測之真如佛性,只因愛金錢之一念,為我執進而俱生我執,不但為自己之享受還要為兒孫之計,謂之俱生我執,以至於愈愛愈迷、愈迷愈愛,隨將本來,無上妙覺圓明之佛性,而晦昧矣。一經晦昧,而墜三塗,出頭無期,如大海之深,這是何等的冤枉。現在吾們師兄弟姐妹們,既逢佳期而得天道,真是如渴得飲,如飢得食,趕快了業出苦海吧!別再迷昧啦!呂祖說:「人身難得今已得,天道難聞今已聞,此身不向今生渡,更待何時渡此身。」呢,趕快惺惺吧,莫再迷迷昧昧的啦!

凡情看淡不累心


「凡情」即塵世之七情,妻子兒女之情,都謂之凡情,換句話說即六塵緣影,因緣和合而生,因緣分散而離,根本都是虛幻泡影,凡夫不了如幻,執之為實,為真,以致營營思慮,念念牽纏,所以每日團團轉萬緣不能放下,心不能清淨,這是何等的苦惱,修道修心,心為根本,心有境有,心無境無,一切唯心照,一切唯心造,知萬法唯心,一切凡情,不過是前塵影事,看得淡而又薄,自然身心清淨而不受累矣!


何須礦中去求金


「礦中求金」這是比喻,運週天採清換濁,下手功夫者,修道修心,心為萬化之主宰,博大包天地,精微貫隣虛,心體之大如此,若無凡情之牽累,自然光被四表,明並日月,何必拘之於四大之礦中而求金呢?如純陽大帝,當初遇鍾離權授以延命之術,依法修行,後來飛騰自在,雲遊天下。一日至江西省,盧山海會寺,在鍾樓壁上,書四句偈云:「一日清閒自在身,六神和合報平安,丹田有寶休問道,對境無心莫問禪。」以後道經黃龍山,遇黃龍禮拜云:請問和尚,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鐺內煮山川。」黃龍罵曰:「你這守屍鬼。」曰:怎奈「囊中自有長生不死藥。」龍曰:繞君經萬劫終須落空亡。」純陽忘了「對境無心休問禪的功夫」大發嗔心,飛劍斬黃龍,龍用手一指,其劍落地,純陽悔過,請問佛法,龍曰:「半升鐺內煮山川即不問「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純陽言下頓領玄旨,乃述偈懺曰:「棄却瓢囊摔碎琴,從今不煉礦中金,自從一見黃龍後,始悔當年錯用心。」這段乃此句之好解釋也。


有為無補那個曉


「有為」即是有所執著作為,修道本是無為而無不為,但是多數執著有為而修行,所以王祖嘆息。金剛經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有為用意「實乃揠苗助長,非徒無益,而又害之」可是對於修道無補那個曉得呢?王祖在理數合解中云:「閉目鑑形思神法,初學艱難後坦途,倏忽終能遊萬里,奈何屋破更移居。」此即有為無補意。


真道冷落幾人尋


「真道」即真妙如道,視之不見,聽之不聞,體物而不可遺,雖不落言詮,即言語道斷也,但是空而不空,真空能生妙有,真道必須真修,真修要心行,心行處滅,行起解絕,道真理真,天命真,得之者超生了死,修之者成聖成賢,中庸大道,本極平常人人能行,人人能修,本來易而又簡,可是因為,智者過之,則以為道不足行,愚者不及,又不求其所以行,以致光明大道,無人問津,所以王祖嘆息,真正光明之大道,有幾人尋呢?

大道冷落無人尋


道大理微,凡愚難知,所以老子說:「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則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論語子張篇:「子夏曰:雖小道必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不為也。」世人趨奇好異,著形著象,醫病問卜求財致富,人人趨之若鶩,若告之以光明大道,超三界脫輪迴,光前裕後,則掉頭不顧,茫茫然而去之,以致光大無比之真道,門庭冷落,無入尋問呢?此在王祖當時雖開普渡,方在初期,已有冷落之感嘆。


尋到源頭是真人


「源頭」者開始也,如木之有本,水之有源,萬事萬物都有開端與起頭,但是大道,本來無始無終,週而復始,往來循環,何處去尋得它的源頭呢?但人類落於後天,有了四大假合,即有分離(即分段生死)修道既要了生死,而達湼槃,必定要尋到生死之源頭,究竟在於何處,那就由何處入手,以了其生死,因為在後天,有生必有死,這是一定之理,無生亦無死,亦是必然之道,源頭即是無明,找著了源頭之無明,把它看破,能夠破盡無明,不是真人是什麼呢!


若人獨得道中妙


大道普渡眾生,人人可得,人人可修,為什麼說獨得呢?因為道中之妙,非淺嚐轍止者可知,而且道中之妙,亦不可以言宣,必須如上句所云:尋到源頭,即由聞思修而進,達到無明破,而得道中之妙,雖得妙,而不可以言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即是獨得之意,如孔子曰:「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孟子曰:反身而誠樂莫大焉。「如顏回在陋巷,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這三段為此句之意呢。


高舉慧劍劈碎琴


「琴」文人雅士,高尚之樂器,可以調和人之性情,古人製禮以節之,作樂以和之,即調人之性情,彈琴能以動天地,泣鬼神如師涓聽琴於濮(音僕)水之上,師曠彈清徵與清角,於虒祁(音思奇)之台,而致驟風暴雨,這都是琴的作用,廣大微妙,可是不能超生了死。換句話說,亦可謂之玩物喪志,如上邊句云:「若人獨得道中妙。」雖然琴可貴難捨,亦可能高擧慧劍以碎之,以免其障礙,道中之妙也。

真性現時口難言


真如佛性,人人皆有「現」即放光,現或與不現,是何原因呢?皆因有五陰六塵之遮蔽,不能出現放光,如能將四大放下,看破五陰非有,則萬緣頓息。「所謂歇即菩提是也」真性自然現前矣。有人問真性現出時,是何景象?下邊講「口難言」即不可思議之意。佛說:「但有言說,都無實義」動念即乖,出口即非,所以說口難言呢!如指月錄四云:初祖欲返天竺,命門人曰:時將至矣!汝等盍(音合)言所乎,有道副對曰:為我所見,不執文字,不離文字,而為道用,祖曰:汝得吾皮。尼總持曰:我今所解,如慶喜見阿閦(音畜)佛國,一見更不再見,祖曰:汝得吾肉。道育曰:四大本空,五陰非有,而我見處,無一法可得,祖曰:汝得吾骨。最後慧可禮拜,依位而立,祖曰:汝得吾髓。如最後慧可無言,而言其得髓,亦即口難言之意也。


如同嬰兒盼明天


「嬰兒」即赤子之心,原樸未散,天真未斷,純然天理,潔白無瑕,毫無情欲之動。老子曰: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孟子亦云:「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也。」這都是見性之言。赤子之心,天真無邪,情欲未萌,修道人正要把心地恢復原來的赤子之心。王祖前邊說:「真性現時口難言。」但難言之中勉強言之,有「如同嬰兒盼明天。」究竟嬰兒心境如何呢?可將大學上「康誥曰:如保赤子,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的話,反復研究下,亦可知大概矣。如嬰兒視沙囊而不死,此嬰兒之天真心也。


無人招引哈哈笑


「無人招引」即是無為之意,赤子之笑,多是被人引誘而笑,無人招引而笑。這即是無為之自然而笑,與獲得名利富貴之笑,實有天淵之別,一般人之笑,都是得其所貪而笑,即是開心之笑,亦即有為之笑,因物欲之笑。而赤子之笑,不但無為,亦是無物欲矇蔽,而開心之笑呢!


樂中之樂對誰談


樂中之樂是至樂,亦即無聲之樂,至樂無聲,亦即法樂,是個人獨知之樂,有不能向外人道者,此中之樂對誰可談呢?孟子說:「反身而誠樂莫大焉的」這即是格物致知,而達於至誠無妄之樂也。孔子說:「顏回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究竟其樂者何?各位可細參之。

論性論命論天理


修道亦即修性,性外無道,道外無性。嘗言修性了命,必須研究明白此性之真理。「性」者有理性氣性質性之別。「命」者有富貴貧賤,壽夭窮通之不同。我們修道,必先變化氣質之性,使其返回理性。此亦即內聖之功,而命者落於後天,有分段生死之色身,即負有天職之使命,而使命有先天後天之別。後天之使命,如事親要盡孝,事君要盡忠,教養兒女要盡慈,此乃前世所種之因,與今生因緣和合而成。故不能逃避責任者也。先天之使命者,乃得道修道是也。但亦須素位而行,其貧賤富貴之道,至於天理者。維皇降衷於下民,使先知覺後知,先覺覺後覺之理。天理寓於明師之一點,而人亦獲得此一而為大,但天道真理,實亦無分彼此。故曰:「一真法界,無自他之形象,真如性中絕生佛之假名。」迷為眾生,覺即成佛,在聖不增,在凡不減。總而言之,不外這一點天理。古德云:「無名無相無分別,非男非女非自他,萬倫從此枯情海,諸趣同時入佛家。」此即一點天理無分別之意也。在天謂統體之天,在人謂物物各具之天。在王祖時代,各教分歧,道統亦甚紊亂,各立門戶,各行其是。有立爐安鼎者;有運周天,而希圖堅固其後天之性命者。自以為性命雙修,以大小週天為天理。故王祖嘆息,下句云:「誰人曉得真玄機呢?」


誰人曉得真玄機


「玄機」妙用,不可輕洩,非奉天承運,荷擔如來大法之真明師不能指授,這真空妙有之玄機大法,已在十三徐楊二袓後至十五代時,道統紊亂,各行各道,各說都有天命,真正誰有天命。一般後學,亦無適從。據傳禮本之事,由黃九祖時,開始傳禮本,偈語之中,藏未來天命轉移之預言云:「中央末劫釣先賢,金丹九轉下東林,暗釣賢良貼骨親,西乾東震週流轉,外教旁門認不真,單傳秘密還鄉道,直指當來出世因,普渡收圓開羼羣品,天道現道化先賢。若是根薄緣份淺,難入龍華古道場。」這是禮本中的小部份而已。「觀西乾東震週流轉。」句,原來十四祖時為西乾堂,後至王祖,改名為東震堂,故曰週流轉,可證明十四姚祖與十五王祖,都是真天命無疑矣!可是各門各派,都不肯承認姚王兩祖為真天命,彼等自立門戶,或投身別教者,都已無天命,而變為外道矣。故曰:「外教旁門認不真。」不獨外教與旁門認不真,即本道因脫離天命,而變為外教旁門者,亦不真矣。王祖時普渡工作,雖無今時之盛,又兼各枝各派領袖,執著愩高驕泰,自以為是。故感嘆曰:「誰人曉得真玄機呢。」


空口言來皆無補


能說不能作,即「空口言來」因未得明師之指點,不知「應無所住」之道理,執著文字,皆是紙上談兵,說來頭頭是道,作去百無一成。所以說皆無補於事,就是超生了死之大事不知,不知「因地法行」之理也。如大集經云:「若有比丘,讀誦如來十二部經,樂為四眾,敷揚演說,思維其義,是名樂讀,乃至是名思維,不名法行,若有比丘,能觀身心,及至境界都息(內脫身心,外泯世界)永離煩惱,其心寂靜,我則說之名為法行。」這即是說,得到明師之指點找到了因地之清淨心,如法修行,才不至於落個空口之言於生死大事,才有相應分,不然豈不是無補於事嗎?


若問虛靈那個知


「虛」者空也。空而不空,即是有一點靈,亦即是說真空能生妙有,朱夫子說:「虛靈不昧」即人身中之虛內有靈,「不昧」即明德,老子云:「谷神不死」即「虛靈不昧」之意,虛靈很寶貴,很重要。古人千里訪明師,即訪明師指此虛靈也。所以說:「任爾聰明過顏閔,不遇明師莫強猜。」虛是什麼?靈是什麼?必須要細心參悟。虛者空虛到一無所有,萬緣頓息。即老子所說:「致虛極,守靜篤。」之意,致虛到了極點時,靈即守淨篤之效驗,若不得明師之指示,怎知虛靈之所在。與致虛極之法呢?所以王祖說:「你們都說的天花亂墜,若問虛靈之妙那個知呢?」

真空妙理皆相傳


「真空」能生妙有之理,不但三合有生而有,即二合有生之無情亦有,有情者謂之佛性,無情者謂之佛法,亦謂之法性。如一粒豆,或一粒芝蔴,即有真空在內,譬如炒豆或芝蔴時,能聽到之辟扒聲,即真空之爆炸而響,如有真空存於其中,即能生生不息,有情萬類與無情的萬物,皆賴真空之支配與維繫,換句話說,真如佛性,雖真而不虛,但視之不見,又聽之不聞,可謂之空,雖空而能主宰一切,須臾不離,亦可謂之曰妙,但是這真空之妙理,人人皆傳說與談論,若問其究意之理,有誰能知呢?


誰人知得所以然


飢思食,渴思飲,這是當然之理,若問所以然之理,則必橫點頭,當知知之一字,為眾妙之門,亦為眾禍之門。夢東云:「一念靈知,如同一火也。燒檀則香,燒糞則臭,所燒雖殊,能燒之火無二,又同一水也。清濁不同,清濁雖異,濕性不二,水同一濕也。濁者可使澄之而清,又同一鏡也。昏明有異,昏明雖異。光體是同,昏者可使磨之而明也。此一念之靈知,如水之濕,如火之燒,如鏡之光,擧體無異者也。」但知有實知,權知之別,俗知之不同,所以王祖說,誰人知得真空妙理之所以然呢!,


性到一合我怎樣


真如佛性,本是一精明體,而分與六根合,分於眼謂之見性,分於耳謂之聞性,分與口鼻身意,亦復如是,所以佛說:「畢竟同中,生畢竟異。」真如佛性,原是一體,本無同異,即謂之畢竟同,而六根各立門戶,各有功用,用中相背,即謂生畢竟異,吾們得著,明師指點,如法而修六門緊閉以防六賊,及至六用不行,性復合為一時,即謂之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亦謂之性到一合那還有我呢,王祖說我怎樣,此不過是試問而已。


深昧潛嘗水如鹽


苦辣酸甜鹹,謂之五味,人人都知,亦各有所好,惟道中之法味,並非一般俗學之士所能得嘗者,因道中之法味,是無味,無味之味,才是真味,才是深味,如果想嘗此真正甚深之道味,必須潛嘗,「潛」是六根不同,萬緣放下,人心潛伏,才能嘗到,這淡而無味,如水之道味,雖然淡而如水,可是百嘗不厭,如人食鹽之有味,日食不厭,此乃真正之法味也。

背磨心地似煉丹


「背」是人身之後背,「心地」即俗云,胸前中間,血肉一團之心,「背磨心地」亦即是說,彼時各作有為之功夫,煉丹轉週天,每日守中黃,用意催轉,或守丹田,用意上提,這都「背磨心地」之功夫,以為如此,將來定能大丹成就,豈知如此作法,皆是有為之法,如仰箭射空,力盡終墜之道,不過好似煉丹而已,即是最後成功,不過達於欲色二界之氣天,絕不能達於理天。如想真正的達於理天的話,必須如下句而作方可。


如如不動理中天


「如」即不動不變之意,雖然六根涉塵不隨緣,即名之曰如,如不動也,「如如不動」,即不動中之不動。佛如魔如眾生如,一如一切如,無非如對如,即八風不能動,利欲不能惑,泰山崩於前而不驚,美色當於前而不瞬,能應事接物之隨緣,但雖隨緣而不變,方為如如不動,此乃超氣入理之功夫,因為理天,即是不動天啊。


念盡不起真性現


「念」是念頭,眾生不能出苦海,超三界之緣因,即念頭作崇,所以說:「剎那之間,有九十個生滅,這是念頭不停之速度。論語,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此為隱嘆行陰之苦吾人不但白天,念念不息,即在夜睡時,還在不停的發夢呢?怎能真性現前呢?老子說:「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人生本淨,因物欲之誘惑而動,以致東攀西緣,念念不息,修道必須要降伏這念頭方可,用「克己復禮」之法,降伏淫雜二念,如欲降念,必須用覺,古人說,不怕念起,只怕覺遲,念起即覺,覺之即無。初步有為,日久無為,六祖亦說:「無念為宗」無念者,於念而無念,又云:「無者無二相,無諸塵勞之心,念者,念真如本性,真如是念之體,念是真如之用。」這是叫吾們攝用歸體,日久即能念盡,本性自然現前。


無恐無怖樂自然


「恐」是恐懼,「怖」是怖畏,有恐怖,即有色身之罣礙,古人有呂愿明先生,晚年習靜,雖驚恐危陰,未嘗少動,自歷陽過山陽渡橋,橋壞轎人俱墜,浮於水面,有溺死者,而愿明安坐轎上,神色如常。」這真是無恐無怖之好榜樣。如欲「無恐無怖」必須念盡不起時,才能達到此境界。所以心經上說:「以無所得故,心無罣礙,無罣礙故無恐怖。」足見恐怖由罣礙而來,人之罣礙,莫過於色身,因色為行欲之本也。若能看破,四大皆空,五蘊非有,我相一破,自然無有恐怖,亦即自然得到清淨之法樂也。

無塵無垢無死生


「塵」是六塵,「垢」是不淨,人之輪轉不息,生生死死,沉溺苦海之原因,即塵垢之作崇。色、聲、香、味、觸、法,這六塵俱為相方邊事,為身外之物,由有外物之誘惑,器物之情牽,而生六識,即六根之識,由根塵相織,而見相二份不分,念念不停,將清淨潔白之自證分,變為污垢不淨,業運不停,而致生死不息,修道人應念念不離真如自性,自然根塵不偶,根塵不偶,心中方能清淨,無有污垢,自在如如,自然無有生死呢!


命善念惡盡皆空


「命善念惡」即心之動,念善即善性,念惡即惡性,善惡都不思量,才是實性,所以古德說:「佛來佛斬,魔來魔斬,凡情聖解,一概掃光,才能一靈獨照。」如六祖對陳惠明云:「汝既為法而來,可屏息諸緣,勿生一念,吾為汝說明良久,祖云:不思善不思惡,正與麼時,(即此時也)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惠明言下大悟。」由此段證明,無念之念,才是不空之真念,本有之佛性,念善念惡,即是空啊!因有念即謂妄念,妄念虛幻不實,豈不空耶。


悟得本來無一物


「悟」即悟透,「本來」即本來原有之佛性,佛性本來有,有而不知其有,是何原因呢?即為聲色貨利矇蔽,修道得點而後朝悟夕參,乾乾不息,用力之久,自然「一旦豁然貫通焉。」悟知本性中一物之無有,有物即有念,無物即無念,無念即一念不生,萬緣盡息,自然潔白無染,即六祖云:「本來無一物,何能惹塵埃。」此實為悟後之語,見性之言耳。


光明寂照處處通


既悟得本來佛性,無一物之薰染,自然佛之光很明「寂」是光明之體「照」是光明之用,寂而常照,照而常寂。寂而常照,即體不離用,照而常寂,即用不離體。體用合一,光明常現,虛靈寂照,無處不通,無在而無不在,無照而無不照,此實為大通終通之時也。此大通終通之境界,實由悟得,本來無一物而來呢,本來無一物,方能處處通矣。

離色離相離輪迴


「色」即女色,及一切之形形色色等,「相」即身相,修道人不能了生死,因色相不清之故。所以輪迴不息,古人說過「此身乃是財色機關,須百煉此身成鐵漢。鐵漢即不被外來之色相而動,方能離色相,必須用不淨觀而思唯,慢慢可破色相。如古人云:「死後無多日,週身膨脹加,皮似盛水袋,腹如斷藤瓜,諸君覺悟否,當年是嬌娃。」又云:「黃河濯骷髏,當年粉紅面,今日不願看,當年恨不見。」修道人能用不淨觀,日久自然離色相,色相一破,自然心中清淨,而無罣礙,則離輪迴矣。


無人無我無是非


人我相,修道人之大障礙。所以佛說三藏十二部,都是教人破我相。因四相中,唯我相最難破,第一相即我相,如果我相一破,其他三相迎刃而解。因這三相,都由我相而生,所以孔子亦教人破我相云:「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此意必固我,實亦三心四相之變相,與佛說的掃三心飛四相,互相吻合。老子云:「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此亦教人掃去我相,如我相不淨,即有憂患是非。王祖教人,無人無我,才無有是非呢!六祖亦云:「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若見他人非,自非却是左,他非我不非,我非自有過,但自却非心,打除煩惱破。」這實在是教人,無人無我無是非之鍼言。


當知本然清靜體


「本然」自性,以清淨為本體。你應當知道,本來自然所有之佛性,其體至清至淨,無纖毫之塵垢,自落於東土,被社會之大洪流薰陶,而變成了,五顏六色,本來清淨自然之體性,至此已經污濁破碎,不堪收拾,然而上天慈憫,又降下大道來,教化愚迷,現在吾們既承 天恩 母德,而得指示,吾們應發清淨心,以恢復原來之本然,清淨體性,如起信論上說發三心(一)者直心,正念真如故。正念真如,清淨本然,纖塵不染(二)者深心,樂集諸善法故,樂集諸善法,可以對治染法是發清淨心,(三)者大悲心,廣度眾生故,終日度生不著度生之相,離相清淨,是發清淨心,照此之種發心,日久自然恢復本來淨體。


方知無為無不為


本然之淨體,恢復以後,方知此法身之清淨體,是無為的。雖然無為,但是無所不為,因萬法之體,本來清淨無為,今既恢復本來之清淨體,已與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時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矣。所以古人說花香鳥語,俱圓中即此意也。

真性無相道無邊


「真性」即真如佛性,本來無相,雖然無相而無不相,古人說:「有相身中無相身,無明路上無生路。」此即「真性無相。」之意,永嘉云:「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四大幻妄之身中的空身,即是法身,法身無相,法眼無瑕,雖然無相而其道之大,無邊無沿啊。無相即是實相,實相有三(一)曰無相之實相,即無一切之塵妄相,並非本體亦無也(二)曰無不相之實相,即隨緣顯現,一切妙色,並非完全無相也。(三)曰無相無不相之實相,即真空不礙妙有。妙有不礙真空。若言有,則絕相離名,本無一物,若言無則虛靈不昧應用自在,如魔尼寶珠,能如人意,出生一切寶,並體清淨本然,一塵不染,遠離一切相,此無相之實相也。


有作有為有遮攔


真如佛性,雖人人皆有,只因有作有為,而不能出現,有作為即是用心使意。當知出言即差,開口即非,更何況有所作為呢!如果有所作,有所為,其心必有其念,既有其念,其佛性中必有所遮蓋,有所攔擋而不通,真性無為,無在而無不在,因無為,才能光表四達,今既有作為與遮攔,而偉大無邊之佛性,則晦昧而小矣!


枷鎖頓斷蛟龍去


「枷鎖」是對於罪人之刑具,因人犯罪,而披枷鎖,不能自由自在,枷者家也,修道人有家庭亦即等於有枷鎖羈身一樣,而失去了自由,不能自在,如蛟龍被鎖,不能飛騰一樣,必須猛勇頓然擺脫枷鎖,如蛟龍之得以飛騰,直上青雲,脫苦海了生死,這才叫作大丈夫大英雄,如枷鎖不能頓斷,奮飛難如願,如牛被繩牽,而團團轉一樣。


雲盡自然露青天


浮雲遮蓋,則青天不能露,浮雲散開則青天亦自然,顯露矣!「浮雲」喻人之私欲妄想,青天喻人之佛性,人之佛性本來如青天之皎潔,光明無比,不料落於後天,而被氣性質性之蒙蔽,則其光明雖有而不露矣!兼以枷鎖之不能頓斷,如浮雲遮天,其佛性日趨黑暗,修道人都希望明心見性,如想見性,則必須掃六塵,去私欲雜念,將這虛妄不實之浮雲枷鎖,一概掃盡,則佛性自然光明如青天矣!

脫離凡塵如登山


「凡塵」者,凡世之六塵也。以及家庭中之妻恩子愛,種種情欲等俱是。如要脫離凡塵,而入修界,絕不簡單,所以拿登山之難作喻也。當知吾人落於東土,受了薰陶漸染,習慣成性,早已深入八識田中,執虛為實,如果想出迷入悟,必有親戚之譏笑,朋友之毀謗。院長說過:「擧世皆迷,見不迷者以為迷,擧世皆狂,見不狂者以為狂。」不能與世同流,當有群激之言,三教圓通上王祖亦說過:「人人都說西方好,西方路上不平坦,從今撒手不修吧!免得旁人說長短。」看來修道之難,若無堅志怎不退却呢!所以如登山之難也。


上時下時總一般


「上時」得道後進步,如登高必自卑,由凡塵苦海而達彼岸,如登高之困難,但是你要知道,道之寶貴,必須克制困難而進修,如果進修必招譏毀之嫌,如不能忍受,八風之摧殘,而思退時亦必招物議,所以孔子說:「不恒其德或承之羞。」進招譏毀退惹物議,這不是上與下一般嗎?上雖然說是難,但是下時又是難,修道必須有克苦耐勞,堅決不拔之忍辱力,方能有始有終,始能登峯造極呀!


識破名利無關鎖


「名利」二字,是最容易迷人之物,所以古人說:「名利場中,困死了多少英雄好漢」即是此意。當初乾隆皇帝問劉墉云:「北京城四門,每日出出入入,有多少人,你知不知呢?答知。問有多少?答只有二人!問怎見得只有二人呢?他說人雖多只有名利二人,乾隆無語,足見世人雖多,都在名利場中兜圈子,「名利」雖然無有關鎖,可是這無形的枷鎖,很難打開,修道人半途而廢,不能始終如一,亦即是被此無形之關鎖而鎖牢,若能迴光返照,見到當前之假我,都是四大假合而成。何況身外之名與利呢!那更是假的啦!若能起此之高尚知見,當下能識破,這無形之關鎖矣。


到處風光盡佛天


此句跟上句而來,如果能作到上句,把名利識破,無貪無妄,放下萬緣,心平氣和,身安神穩,自由自在,無罣無礙,所到之處,無不皆為性中之天,古人云:「迷時即性成相,悟時即相成性」。所謂「鬱鬱黃花無非般若,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鴉鳴雀噪顯真機呀!此亦證明佛性無在無不在,可說其大無外,其小無內也。

凡情不離休自誇


「凡情」即塵世之七情六欲,六根貪戀六塵,終日擾擾不得清淨,修道人要脫離這些情欲,因情欲實為佛性之障,能脫離情欲,才能進步,但是有一般人,凡情之枷鎖,尚未看淡,而口中常誇自己如何進步,何等明白,怎樣看得開,這都是口頭三昧,與事實無補,如果能看破心口一如,惺夢不二,才算你進步有份;不然的話那麼你休自誇口呀!


水中月影鏡中花


「水中月」是因水而現有「鏡中花」因鏡而有花出現,這都是假相,不能長久。修道人修心,如果心不能清淨,即是身出家,而心仍在家,等於凡情之枷鎖在身一樣,如果不能脫離這凡情之枷鎖,雖云修道,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與超生了死上邊是無有份的!希望各位,要徹底覺悟,以免後悔,慎之慎之,不然的話,等下邊那句話一到,悔之晚矣!


一朝大限臨頭上


「大限」即人生的壽命與年限,有生必有死,這是一定之理,修道人即是了此,分段生死與變易生死才能達到究竟之理天,如果不真修,表面看來是修士,內裡心旌搖搖,作事糊裡糊塗的,掛個修道之假名,等到臘月卅到來,大限臨頂之際,徬徨失措,到此時才知後悔已不及矣!人修道無論你的如何,到臨終時,七八分鐘之時間,一生之善惡都現於眼前矣!


始悔當年用意差


到此時開始後悔,已晚矣!後悔當年修道未曾實行,以致一生之善惡萬緣,悉於眼前出現矣!殺人者人來討債,殺牲者畜來討債,若罪惡深重者,看見自己頭向下,而兩足向上,直墜三惡道,出頭無期,實堪憐憫,得道真修者不同,感覺自身輕飄飄的而上昇,達本還原,而歸家認 矣!如得道不真修者,此時亦感覺恐懼,身體笨重,行動感覺不便。因未曾真修之故,前債未了,此時亦來追討。只落得自己後悔,後悔當年修道之時,只用意於三毒中,而不知用意迴光反照,以致如此,真是悔不及也。

凡情看破有何言


修道人言長言短,你你我我這都是凡情未看破之表現,凡情包括很多,如妻恩子愛,聲色貨利,酒色財氣,凡有私心,貪戀享受者,皆之凡情。修道人對這些事,應一切掃除,才能一心清淨,不然總是拖泥帶水。如果看看凡情,如幻如化,皆為虛幻不實之事,一蓋不貪,心地清淨本然,還有何言呢?老子說:道可道非常道。亦即證明道本無言,不可思之真理,如釋迦佛說:「但有言說都無實義。」亦即此句之意。


無罣無礙是真詮


「罣礙」即是心不淨而有。修道修心,心淨則佛土淨。有所罣念即是障礙,一有障礙,即不能了生死,必須看得開放得下,清淨無為,才是修道之真理呢。心經上說「無罣礙故,無有恐怖」看來恐怖都是由罣礙而生呢,假如把現在的四大,看作不過假合而已,暫時借用,實非我有,何況身外之物呢!如此見解,自然萬緣放下,身心清淨,無罣無礙,這才是真詮實理也。


時時不離玄中妙


「玄」是玄空,「妙」是妙有。雖然玄空,而能生妙有,亦即空而不空。修道即是修空,修空即是穴中用工夫之意。此空並非頑空,乃是真空,此真空玄妙之理,非明師無以指明。所以古人說:「任爾聰明過顏閔,不遇明師莫強猜。」吾們在座各位,都已得著玄中之妙啦,必須要實修方可。怎樣去實修呢?要效法顏回夫子「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之作風。遵孔子曰:「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之指示。守老子所說:「是以聖人,終日不離輜重」之所守。依孟子云:「學問之道無他求其放心而已矣」之功夫。此即念茲在茲,時時不離這個,這個即玄中之妙呀!


處處皆為極樂天


此句跟上句而來,因上句「不離玄中妙」即守著玄中妙,時時不離,這是迴光返照之工夫。日日如此,年年如此,一切七情六欲之妄想,掃於烏何有之鄉,則心中清清淨淨,潔白圓明,無所罣礙,豈不是極樂嗎?極樂即在心中,「君子而時中」念念不離,磕著碰著,觸處皆是,無處莫非佛性之所在。亦即無處莫非極樂之所,個中之樂,有不能為外人道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而已,此即自性彌陀,性天中之極樂也。

世界極樂本自然


「世」為遷流,「界」為界限,塵世之界限,雖有十法界,但是千差萬別,各有相狀。外表雖不同,而其中之真理無別,所以經云:「一真界內,無自他之形象,真如性中,絕生佛之假名」。人人能守著真如佛性,常清常淨,此謂本性中之極樂,人人能作,人人能行,放下即是。本來自然,絕非勉強,所以說,世界之極樂,本性中所自有而然者,但世人為聲色貨利之假相。而迷昧,不知返照,徒喚奈何。


莫尤世人莫怨天


尤恨世人,怨恨上天,怨天尤人的人,即不明真理,明真理的人不怨不尤。富貴貧賤,夷狄患難,無入而不自得,何來怨尤呢?所以孔子說:「君子求諸己」,這正是修道人之本分事。如孟子說:「有人於此,其待我以橫逆,則君子必自反也,我也不仁也,必無禮也,此物奚宜至哉,其自反而仁矣,自反而有禮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必自反也,我也不忠,自反而忠矣!其橫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也已矣,如此則與禽獸奚擇哉,於禽獸又何難焉」。此段之表現,不但不尤人怨天,處處反求諸己,這是真修道之功夫。王祖說:你莫尤世人對你不義,這是對你的磨練,你莫怨上天對你不仁,當知逆來順受,無怨無尤,才是道中之姣姣者呢。


明師指點虛心受


「明師」即奉天承運,代天宣化,荷擔如來大法,說法度生者,謂之明師,如若明師指示你,點破你,怎樣作怎樣行,一切的教導,你要虛心而接受,處處體認,方不負佳期之奇遇也。「明師却有明師證,奉天承運繼道統,亦有自尊明師者,誑哄愚迷誤前程」明師證,即三佛應劫三真寶傳、北極玄機曆,出土之石碑文,黃河抉堤碑文,等等之證明不一而足。很多很多,先說後應之預言,不可勝記。


行住坐臥在當前


「行住坐臥」此謂之四威儀,在此四威儀中,處處體認,那麼你這佛性即在當前,古人說:當前放下即是。又說:行住坐臥,不離這個,若離這個,當面錯過。你看何等緊要。吾們千萬在這四威儀中,要提撕警覺,不要疏忽,才是行者之握要處。永嘉云:「行也禪坐也禪,語默動靜體安然」孟子亦說:「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無若宋人然。宋人有憫其苗之不長而揠之者,茫茫然歸,謂其人曰:今日病矣,予助苗長矣,其子趨而往視之,苗則槁矣。天下之不助苗長者寡矣。以為無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總而言之順乎自然,不要有為方可。

當前快樂本性還


「當前」「快樂」決不是喜怒哀樂之樂,此樂乃是至樂,性天之樂。又云極樂,此樂無聲。孔子說:「至樂無聲」此為真正之快樂。「當前」即是當下,與眼前性分之樂,亦即此本性復返,原來之樂。孟子說:「反身而誠,樂莫大焉之樂。」反身而誠,達到誠實無妄之樂,即是當前之樂。假如你能時時提撕,須臾不離,一旦豁然貫通,此樂即為你本性復還之樂也。


頓悟即是大覺仙


「頓悟」亦即豁然貫通之意,但是雖有頓悟,亦由漸修而來,決不是不修不能頓悟者。頓悟必須頓修,方不負以前漸修之苦功。前生有修慧,帶至今生,才能有頓悟,若今生能出迷,入悟而進修不止,即是大覺天仙。此大覺仙之名為道家極果之名稱。在佛家亦即將至佛果之境,在湼槃經中,亦有稱為佛大覺之語,修心訣云:頓悟者,凡夫迷時,四大為身,妄想為心,不知自性是真法身,不知自己靈知是真佛。心外覓佛,波波浪走,忽被善知識,指爾入路,一念迴光,見自本性,而此性地,原無煩惱,無漏智性,本自俱足,故曰頓悟也。


割斷情欲心放下


人心不能放下,皆因情欲牽纏之故。情欲二字,實為修道人之大障礙,必須高擧慧劍,斬斷情欲,方能得大自在,不然輪迴無止矣。如經上佛與富棲那云:「富棲那,想愛同結,愛不能離則諸世間父母子孫,相生不斷,是等則以貪欲為本。貪愛同滋,貪不能止,則諸世間,卵化濕胎,隨力強弱,遞相吞食,是等則以殺貪為本。以人食羊,羊死為人,人死為羊,如是乃至,十生之類,死死生生,互來相噉,惡業俱生,窮未來際,是等則以盜貪為本。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惟殺盜淫,三為根本,以是因緣,業果相續。」情欲若能割斷,人心自然放下,道心自然現前,由此足見修道人,不進步或半途而廢,皆是情欲不能斬斷,人心不能放下,有所罣礙,而生死不能了也。


靈光充塞無極天


說它大真是大,四大部洲裝不下,這是靈光之大,此靈光本來很大,與仙佛同等。所謂在聖不增,在凡不減,為什麼仙佛的靈性很光明,吾們的靈光不大呢?此皆氣禀所拘,物欲所蔽,而不能光大。亦即情欲纏繞之故。若能斬斷情欲,放下萬緣,此靈光不但四大部洲裝不下,甚至無極理天,亦充塞而滿之。朱子說「放之則彌六合」即此意也。佛說「星辰日月,山河大地,皆是汝圓覺妙明中物」又云「三千大千世界,在汝性中,如片雲點太空裡」足見吾們靈光之大,必須常常守著,性天之潔白,無物欲七情之繞,才能充塞無極天也。

無極天外別無天


「無極天」即是天外天,生天生地之天,中庸上說,天命之謂性。即理天維皇,命令給我者,謂之性。此性即由理天而來,將來我們歸家認 ,達本還原,即達此最高之理天。按三界有二十八天,此二十八天即忠臣孝子,烈女節婦,一生不苟之正人君子,按其功德,而昇至二十八天之中,此三界二十八天,仍在輪迴之中。所以說三界無安,猶如火宅即輪迴之意也。三界二十八天以外之天,方為無極理天。此天乃至淨不動天,修道最高之目標。即此究竟之理天,此天之外別無天矣。


性復即是大覺仙


「性復」即將本性恢復原來之本面目。真如佛性由理天而來。原來光明清淨,本來是佛。只因落於後天,被聲色貨利所迷,被妻恩子愛所蔽,以致本來之靈光變為黑暗不明,本來面目失却而不覺矣。所幸祖德、根基、佛緣,三樣俱備,機緣成熟,方得明師之指點,今已搵到覺性之所在地,時時迴光,念念不離。由不覺而始覺,由始覺而達於本覺,由本覺再進而為光明之圓覺,最後方為大覺之金仙矣。至「大覺仙」之境界,即本性已恢復本來面目。在儒曰聖,在釋曰佛,在道曰大覺仙也。


禮經拜相人心造


佛祖留下經典,是教後人依經而行,經者路也。大道須得自修自悟。所塑的佛相,是教人見之而生敬畏,以效其行。佛經為佛祖之言教,必須要尊而敬之,置之高處。昔有一施茶聖僧,隨眾僧入京,給皇帝做佛事,因皇太后殯天之故,及至朝門,眾僧仰頭而過,而施茶僧不肯進入,大家問你為什不進去,他說吾不入。此時皇帝出來問,為何不入,他以手指地云:下邊有金剛經,皇帝說頂著入來得啦。施茶僧兩脚向上,兩手在地而爬進,皇帝始知此為聖僧,此為皇帝試僧也。足見聖僧對經之敬重如此,對於經典恭敬,是對的。「拜相」即拜聖佛之像也。「禮經拜相」其意維持人之心淨而已。當拜相時,自然妄念盡息,自得受用。但是後世人心,日迷日淨,以為禮經可以消愆,拜相可以生福。而不知禍福無門,惟人自招。而竟流於迷信,如此迷信,皆妄心所造。即人之妄想心,決非道心應事也。


極樂乃是不動天


「極樂」乃是無極理天之樂,並非西方之極樂。西方極樂世界,是不退地菩薩所居,唸佛往生,達於此地,為蓮花化生,至此並非究竟,仍然進修,不過是不退地而已。這是淨土宗之目的地,亦叫作帶罪往生,往生乃再進修,此即所謂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為教主,今王祖說:「極樂乃是不動天」此極樂天為大覺金仙,與佛所居之究竟地,即究竟之淨土,此土為不動天,如想達到不動天之極樂天,必須得到明師之指點,修不動心之功夫,將來可達此極樂不動之天。此天而為學道人,究竟之處地也。

達摩西來一字無


「達摩」老祖,為東土初祖,西域南天竺國,香至王第三太子,因念震旦緣熟,航海東來,「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之法門,掃除文字,一法不立。所以古人說偈云:「達摩西來一字無,全憑心意用功夫,若向紙上尋佛法,筆尖蘸乾洞庭湖」由此證明,佛法不在紙上,亦即紙上尋法枉用功也。


傳燈錄云:第二十七祖,般若多羅尊者,東印度人也,既得法已,行化至南印度,彼王名香至,崇奉佛乘,尊重供養,度越倫等,又施無價寶珠,時王有三子,其季開士也,尊者欲試其所得,乃以所施珠問。三王子曰,此珠圓明,有能乃此否,第一子目淨多羅,第二子功德多羅,皆曰此珠七寶中尊,固無踰也,非尊者道力,孰能受之,第三子菩提多羅曰,此是世寶,未足為上,於諸寶中,法寶為上,此是世光,未足為上,於諸光中,智光為上,此是世明,未足為上,於諸明中,心明為上。此珠光明,不能自照,要假智光,光辨於此,即辨此已,即知是珠,既知是珠,即明其實,若明其寶,寶不自寶。若辨其珠,珠不自珠,珠不自珠者,要假智珠,而辨世珠,寶不自寶者,要假智寶,以明法寶。然則師有其道,其寶即現,眾生有道,心寶亦然。尊者歎其辯慧,乃復問曰,於諸物中,何物無相,曰:於諸物中不起無相。又問:於諸物中,何物最高,曰:於諸物中,人我最高。又問:於諸物中,何物最大,曰:於諸物中,法性最大。尊者知是法嗣,以時尚未至,默而混之,及香至王厭世,眾皆哭絕,惟第三子,菩提多羅,於柩前入定,經七日而出,乃求出家,即受具戒,尊者告曰:如來以正法眼藏,付大迦葉,如是輾轉,乃至於我,我今囑汝,聽吾偈曰:「心地生諸種,因事復生理,果滿菩提園,華開世界起。」受法為二十八代。


自性如如是功夫


「自性」即是自己本性。「如如」是不動之意,人性本來而如,但是被物欲之引誘,以致來而不如,甘作凡夫。因如是不變,來是隨緣,雖隨緣而不變,才是如如之工夫呢。古德云:夫如非相似之說,蓋直指吾人本體而言。所謂真如者,乃一心之異稱也。然真則不妄,如則不變,故名真如。以其心光明廣大,湛若虛空,其體寂然,寂然者,寂然不動也。吾人禀此真如之性,賴以成形,而為妄想遷流,七情六欲,種種變動,而為遮障,是則本體自如而今不如矣。法華經上有十如是云,第一番云:如是相、如是性、如是體、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如是本來究竟等,此為俗諦。第二番云:是相如、是性如、是體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如、是本末究竟,此為真諦。第三番云:相如是、性如是、體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如是本末究竟等,此為中締。如乃常住不變,久遠不遷之體,其餘性、體、力、作、等皆是不變。隨緣之用,自性本如,今已不如矣。今既得道,必須再恢復原來之如如,這即修道之工夫呢。


一切有為皆是假


「有為」即起心動念。有所作為,有所為即為妄念,妄動之意,妄動妄為,皆為虛幻不實。修道純依自然無為而無所不為。若一意妄動,不順自然,到頭來一場空,皆是假象。所以金剛經上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又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此即證明有為法,及一切之形象,都是假之意。假如吾們發心度人開佛堂,亦是有為呀!是否屬假呢?當知終日度生不著度生之相,常開佛堂亦不執開佛堂之相,雖有為而不執著,亦即化為無為矣。古人說過「有為雖偽,棄之則佛道難成,無為雖真,執之則慧性不朗」有為無為看你執著不執著而已,若執之無為則亦變為有為矣。有為結果是假呀。


當知南無南不無


「南無」二字,在佛家說「那摩」即皈依之意也。若照理數合解之解釋,「南」即南方。「無」是無在無不在之意也。因先天八卦,乾在南方,乾者老陽也。人之靈性在先天屬陽,這句的意是,當知吾們之佛性,無在而不在也,亦即孟子所謂「取之左右逢其源」之意也。南者,先天乾位。乾為天,天則大無不包,明無不照。無者,無微不入,無聲無臭、無形無相,無始無終,無在而無不在,此不易之理也。此理為萬物統體之理。為降衷之維皇,物物各具之理,為虛靈之明命,虛靈明命,即南方妙無也。「妙無」即佛所謂,正法眼藏,湼槃妙心。金剛舍利子也。人人有此妙無之性,因拘於氣禀,蔽於物欲。往往有而不知其有,故迷真逐妄,流浪生死,長沉苦海,三教傳心,即傳南方妙無之心也。學者知其所在而修之可以見性成佛,由此可見南無之寶貴矣。

大道凡情本相離


「大道」本來清淨,無形無相無為。而凡情呢?都是有形有相,有為的煩惱,各走極端。它是絕對不並行,兩者根本上是分離的。古人說「去一分凡情則增一分道心」了却凡心即佛心也。凡情盡淨,則道心圓成,亦即人欲淨盡,天理流行之意也。「亦如熊掌與魚,二者不可得兼」凡情不但是外表上,一切之動作是為凡情,即心中有所罣戀,不忘妻子兒女之愛,都是凡情。凡情即煩繞之心情也。煩繞即不能清淨,不清淨則營營亂思,與清淨無為之大道,愈離愈遠矣。所以說本相離也。


兼得其妙是心迷


「兼得」即是欲修大道,而不願斬斷凡情,如熊掌與魚兩者兼而得之,更想兼得兩者之妙處,這絕對不能的事情。不過那些異想天開之輩,以為熊魚都可以兼得,這不是心迷是什麼!把最高無上,清淨無為之大道,修成墜落六道輪迴之道,不能解脫生死,豈不哀哉。當知修道修心,心為萬化之主宰,一切惟心,心淨則佛土淨,心迷則一切皆迷矣。慎之!慎之!


放下塵緣真性現


不能斬斷塵緣,則真如佛性不能現前。「塵緣」即六塵緣影也。所以經云:「妄想四大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本來四大假合,借以為身,竟然認假體為真身者,以致不能放下六塵之緣,本來六塵緣影,虛妄名心,如認假作真而不能息念斷塵。既不能把那五蘊山推倒,又不能放下那個四大之假我。所以真性不能現前。假如真實了解「四大本空,五蘊非有,塵影如幻者,此真如佛性不求現而自現矣。」所以易經云:「易則易知,簡則易行,易簡而天下之理得」,正此意。


針無兩利名不虛


「針」為刺繡縫衣之用,一頭有尖,才能有作用,若兩頭有尖,怎麼用呢?這是人人皆知之理,此無兩利之理。與大道凡情為異,何以知此不能兩利,而獨想兼得其妙呢?這不是心迷嗎?心迷則不能進步,本性亦不得光明。必須看破萬緣,一切放下,才能獨得其妙,真性顯現呢!凡情世事,皆是對待法,得此失彼,一定之理,所以說,針無兩利之理以喻之也。

真性常覺大羅仙


「真性」即真如佛性,此性若迷,即是眾生,在覺即是佛,佛者覺也。念起即迷,念淨即覺。佛與眾生,不過覺與迷而已。古人說:「不怕念起,只怕覺遲」。念起即覺,覺之即無,要常常覺,時時覺,方不入迷。一日覺,日日覺,天長日久,由不覺而入始覺,由始覺而達大覺,即是大羅金仙呢。所以孔子說:「回也其心三月不違仁,其餘則日月至焉而已矣」這即是真性常覺之證明。院長在班中說「覺迷兩途不悟」,使兄好心焦」仙佛亦是希望吾們常覺而不迷,才是修道之本份也。


水盡何處起波瀾


有水即能起波浪,「水」即是心水之意。常說心水搖動,心水不能澄清,以致起波逐瀾,而不得定靜。如果心水淨盡,何有波瀾之起呢?心水波動,皆因外物之搖撼,外物很多,千差萬別,皆是虛幻之假象,暫時的。緣生無性的,雖說都是假象,但是一般人都以為實,以是之故,風塵僕僕,奔波勞碌為什麼呢?都是為的水呀!「水」又稱為財之意。常言說有錢萬事足,一般人之看法。修道人若錢多反為障礙矣。如七真傳上的馬丹陽,將家財散盡方修道,龐居士將金銀沉於江中而修道。所以出家人,自稱貧僧,道士稱貧道。因貧才能安心修道,如果有錢,處處罣礙,而不得定淨,豈不是因水而起波瀾嗎?所以出家和尚,十戒中有手不得捉金錢財寶,不然謂之犯戒,一文不鳴,水盡財乾,何處再起波瀾呢?現在的出家人,吃喝嫖賭,無所不為,皆因有水之故呀。


如夢初醒豁然貫


「夢」即是遊魂,昏昏迷迷的不清楚,人睡時才會發夢,人生塵世,被物欲蒙蔽,頭腦昏昏,如同作夢。所以永嘉云:「夢裡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人死如大夢一場。古人說:「人生於世如作夢,夢裡胡為苦為真,夢大夢小皆是夢,忽然一覺夢何存」譬如吾人,合眼睡眠,偶有夢時,至醒時睜眼,方知是夢,此是合眼之夢易醒。又誰知睜眼時,亦在夢中,而睜眼之夢難醒也。縱有人說知,亦不肯信之,以迷之深也。再如作戲人,卸妝下台,若復有人謂之曰:汝雖台上之妝已卸,而台下之妝尚未卸也,其人必不信,乃迷久之故也。如有佛緣根基之人,由來知道,世事無常,今已得道,找著真空妙有之所在,如夢初醒也,再發心精進不懈,日新月異進步,則豁然貫通矣,希各位都要貫通才好。


纔知三教是同源


「三教」即儒釋道三教,因為世人,各執門戶之見,以致羣盲摸象。「此等群盲生無目,橫於諸事各相爭,曾無有師一言教,云何知是象身分」各執己見,而各執一詞,以為已得全豹,這都是執迷不悟之處,未見真理,而互相冰炭。「同源」即名異理同之同源,源源流也。由初出之源地,謂之同源。譬如修道,即是修心養性,心性人人有,而在三教之名詞,又不同矣。如儒稱明德、至善、或天命之謂性。道家稱為靈台或谷神。而佛家則更多矣,如真如佛性,妙覺圓明,首楞嚴王,圓覺金剛,舍利子,菩提丟等名詞。雖然名詞很多,不外心性而已。假如一旦見性,亦即如夢初醒,雖三教之名異,而其理則同,何有三教之假名呢?當知名可名非常名也,根本是同源同脈啊。

三教同源一脈傳


儒釋道三教,同源之處,即是一。所謂一者,如貫一,守一,歸一,名異而理同,故三教同源,即此理也。古聖古佛,設教化人,因時因地因人,因才施教,因勢利導而已。其實道之深奧不可思議處,正是同源之處,根本是一脈真傳。一脈真傳者,即心傳也。儒曰存心養性,釋曰明心見性,道曰修心煉性,皆不離乎心性以為道,此「同源一脈傳」之義也。傳者傳此心,此心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孔子、顏、曾、思、孟,此為一脈之心傳也。聖聖相傳,即傳其固有之心,亦即人人本具之天性也。即中庸所謂天命之謂性,天之所命也,天者人人統體之性,性者人人各具之天也。三教同源此心性,故一脈相傳也。


盡人合天無異言


三教聖人,都是教人,「盡人合天」之理也。孟子云:「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盡心」是盡人道。知性是合天理。釋教云:「明心見性」明心之功夫云何,即是盡人修及到見性時,即是合天。道家云「修心煉性」修心之功云何,即盡人之意,煉性煉到爐火純青,私欲淨盡,天理流行時,即謂之合天矣。三教聖人,教人修道,雖然其名各異,但其理則一,這不是「無異言」嗎?此即三教同源之理,動靜存養之功夫。事物未盛,守其理而不失,此靜養也。應事接物,順其理而不害,此動養也。「合天」要由格物入手。格物者,有格事物之物,與格物欲之物,兩種,若格事物,而不知心性之真,則落於執象。格物欲,而不知心性之真,則落頑空。若不明心性之真,雖盡人亦難合於天矣。


人心放下道心現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人心即憧憧往來之妄心。道心即極微妙難見之菩提心也。菩提心不現,即人心放不下之原因。如果人心放下一分,即道心顯現一分,人心放下十分,道心亦顯現十分也。欲將人心放下,必須格物致知下手。格物即格物欲之物也,致知即推致良知,而出現也。格物致知亦即克己復禮之功夫,由靈台至善而入手。靈台至善,乃神明道心之所在也。「克己復禮」存道心而去人心也。七情未發以前,謂之中,即道心,即孔顏之樂處,亦即復見其天地之心,乎學者若到此境界,正所謂顏子之墮四肢,黜聰明,離形去智,同於大通之時也,亦即孔子所謂「窮神知化,盡性合天」之時也。「道心現」此心物以降衷而言謂之命,以禀受而言謂之性。以應萬事萬物而言謂之心,以感於萬事而生於喜怒哀樂而言謂之情,心之所意謂之意,心之所之謂之志,命也、心也、性也、情也,合而言之理也。「人心放下」即放下心也、情也、意也之心,而道心自現矣。


目前即是天外天


「天」有三界二十八天,與三十三天之別,其實只有理、氣、象三天。象天即吾們的世界,氣天即色界無色界之二十八天,理天即至靜不動天。我們修道,即將歸於理天,即老家鄉,才是究竟之地。若想達到究竟不動之理天,必須道心常現始可。如中庸上說「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必須常守而不失,即能與天相通,相通之入手處,目前即是,這目前即是的所以呢?必須經過明師之指點後,才能了然於心,了然之後,時刻反照「目前即是天外天」常言說,一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即一步直超之意,即天外天也。

天外有天人恒言


「天外」有理天之話,人常恒有言而論之,若不得指示,不過是隔皮猜瓜而已,究竟如何呢?不過是人云亦云而已矣。天外之天即理天,吾們常說理天生氣天,氣天生象天,理天生了氣、象二天以後,理天又到了什麼地方去了呢?是否理天包住氣天與象天呢?有人說是,大家要細心參悟一下才好。理氣象,人身都有,理即道心,氣即呼吸之氣,象即色身。修道要破相,不要執著色身之假我以為真實,破除形象之後,可能達於氣天。人生而後,即各有氣稟之性,即粗暴、柔和、謙恭、執著、固執等等不一之性質,如能破除這些不良你氣性,即可達於理性之理天矣,當知理天無在無不在呀。


凡人悟得在當前


「凡人」即凡夫俗子。「悟得」即由參悟而得,不悟即不得,道是無在無不在的,如不得明師指點,都是盲修瞎煉,苦死無成。如得道而不修不悟,與不聞等。如六祖云:「菩提只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聽說依此修行,天堂即在目前」這四句偈語即「凡人悟得在當前」之好解釋。但是向心覓,這心又是何心呢?是一般說的,胸前之心嗎?非也,若是此心,何必再求明師呢?當前之心,即末後一著云:「愚夫識得還鄉道,生來死去在當前」,即說的這個當前。「這個當前」即理性所在地,此地可通理天,理天即天外天。人人皆云:先天後天,而未有言及理天者,何為先天,生天者是,何為後天,天生者是,生天者理天也,至靜不動天也,天生者象也。經星緯星天,一氣流行,默運四時宗動天也。道心理也,上應至靜王動天,此生天地常而不變之天也。造此者,謂之聖域,此聖域若能悟透,即在當前也。


住世離世無沾染


「世」是世界,「住世」是人住在這個世界之中。「離世」即出世,雖云出世,並未脫離現實之世界。如想出世離世之行,必須無沾染六塵之妄始可。這即是身在塵而心出塵之意。所以壇經上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即是此意。無沾染,如蓮花出於污泥而不染,所謂藕雖有空,不染半點芒塵,要真正無沾染,必須用五觀方可。(一)金錢作毒蛇觀。(二)欲愛作火坑觀。(三)愛人作冤家觀。(四)病累作知識觀。(五)身軀作刑獄觀。古德云:「蓮花火裡生,可謂世希有,不是火生蓮,惟在心離垢」離垢即離世之物欲也。「物本無可欲,人欲之以為可欲,欲生於愛,愛必取,取必入,入則沒,沒則己小而物大,生輕而物重,人亡而物存,古之善為道者,不事物故無欲,雖萬狀陳於前,猶西子售色於麋鹿也」此段實為此句之好解釋也。


即是世外大覺仙


此句本著上句而來,若能「住世離世無沾染」即是蓮花出於水,雖生於污泥而不染於污泥。人雖在世,而心已離塵,亦即等於世外之大覺金仙。天道降世,大開普度,即是水裡蓮花,火裡開一樣,因過去修道都是深山古洞中,不見世事人情,以靜中求靜。現在修道辦道,在繁華都巿中,周圍之環境,都是五光十色,在鬧中取靜,豈不火裡開蓮嗎?如經云:「火中生蓮花,是可謂希有,在欲而行禪,希有亦如是」,足見在塵離塵,作一個世外之大覺仙實非易事也。古德云:「無念清涼寺,蘊空真五台,對境心無垢,當情心死灰,妙理於中現,優曇空裡開,無求真法眼,離相見如來,若能如是學,不動出三界」,若能此段做到的話,不是大覺仙是什麼呢?

家鎖何嘗將身纏


「家」者伽也,家鎖本無形之鎖,有家庭之貪愛,即有家鎖纏身。常言說,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亦是家鎖不纏人人自纏一樣之道理。即謂世人不知眾幻成相,緣生無性之理,而執以為真,所以被家鎖之纏繞,而不能飛行自在,其實家鎖何嘗纏身呢?「家鎖」即妻子兒女金錢之類,嘗言說「兒孫自有兒孫福,何必為兒孫做馬牛呢?兒孫勝過我,要錢作什麼,兒孫不如我,要錢作什麼?如好了歌云:「人人都說神仙好,惟有金錢忘不了,生前苦根聚無多,聚得多時眼閉了。人人都說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今何在,荒塚一坵埋沒了。人人都說神仙好,惟有嬌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說恩愛,君死又隨人去了。人人都說神仙好,惟有兒孫忘不了,痴心父母天下有,孝順兒孫誰見了」此歌意若能明白,當能看開了吧。古德云:「功名傀儡場中物,妻子髑髏隊裡人,得放手時且放手,應回頭時須回頭,莫待那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休一看開吧!放下吧!家鎖何嘗纏身呢?


自己卻把自己拴


上「自己」即我相,下「自己」即佛性。養牛養馬,必須用繩鼻,或帶籠頭,不使其隨便外跑。這即是說人因為有自己之我,此我本是四大假合之我,而據以為真,即貪戀酒色財氣之四害,而把真我之佛性,即等於用繩拴牛馬一樣的不能自在,這不是自己害自己嗎?所謂「紅塵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華嚴經上說「凡夫見諸法,但隨諸相轉,不了法無性,以是不見佛」六祖說:「多劫捨身,不了空義,妄想不除,仍是眾生,一念持經,我人頓盡,妄想一除,言下成佛」,現在不能成佛的原因,即是把自己拴住啊!以前有一作徒弟的,對於師父之智慧,衷心佩服,有一天,他外出,見樹上拴著一牛,因牛將近處之草吃光,想向遠處去吃草,但是因繩之關係不能離開,它就轉過來轉過去的團團轉,這個徒弟,將此事問師父云,什麼叫團團轉?他師父說,只因繩不斷,徒弟一聞啞口瞪眼,師說錯了嗎?他說不錯,好似你看見一樣。將此事說明,師父云你問的是事,吾說的是理,事不離理,理不離事,此亦可謂等於人把自己拴一樣呀。


斬斷塵緣離色相


「塵緣」即六塵之緣。修道人必須六門緊閉,不貪六塵之樂,即是斬斷之意。如想斬斷情緣,必須離却色相,色相不空,六塵亦不能斷,如離色相,必知色相是緣生無性之空,方能達到真如理體之實相。古德云:「久種善根深,同塵塵不侵,非是塵不侵,只是我無心,無心心不起,超三越十地,究竟真如果,到頭這個是。」斷塵緣離色相,最好是無心,即不沾染,不染自然離塵矣。如古偈云:「水澆鴨背風過樹,佛子宜作如是觀,何妨對境心數起,閉目不窺一公案」斷塵緣閊相,最好是無心,即心不動也。心動有物,心不動則無物矣,無物即離色塵矣。


一靜即是大覺仙


「靜」是三教聖人的最高目的。所以孔子說「仁者靜」;老子亦說:「不欲以靜,天下將自正」。清靜經云:「人能常清淨,天地悉皆歸」;天云:「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欲也」。圓覺經云:「一切如來,本起因地,皆依圓照,清淨覺相,永斷無明,方成佛道」。靜是萬能的,修道不離一靜字,靜能空心,能息念,能除物欲,能感神明,能與佛感應,道交能動天地,感鬼神。靜極能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盡通,這都是靜之功能。所以經云:「一念靜心是道場,勝造恒沙七寶塔,寶塔畢竟碎為塵,一念靜心成正覺」南華經云:「靜然可以補病」即是成仙成聖亦妳,成佛亦好,總之不離一個靜字。所以王祖說:「一靜即是大覺仙」,不靜即非大覺仙矣。

放下凡身法相成


人不能達到法身之相,即因凡身不能放下。不能放下的原因,即經所說:「妄認四大為自身相,六塵緣影為自心相」,妄認即不當認而認,謂之妄認。由此妄認,即落種種顛倒,而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所以佛說:「佛是正徧知,眾生是性顛倒」,即是凡身不能放下之原因。如果能放下凡身,無有妄認之執著,當下即是法身顯現。古德云:「肉身胥自無明生,地水火風假合成,看開放下無執著,本體光明法相成」身為大患之本,眾苦所聚,六道生死之源,要識破此苦因方可。經云:「諸苦所因貪欲為本,若滅貪欲無所依止」放不下凡身之原因,即有貪欲之故。道德經云:「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有身即有貪欲與罪愆,所以說:「身為眾罪之聚處,我為百苦之根源」舉心動念,六根不慎,即很容易犯罪呢?


即是三教末後功


三教聖人,教人修道,即謂之了凡成聖。如想成聖,必須放下萬緣,自性如如,迴脫塵根,一靈獨照,修無可修,歸無所得,這是三教聖人,教人的最終目標。仙佛聖,皆靜之意也。如孔子云「毋意,毋必,毋固,毋我」此乃佛家所說,掃三心飛四相之意也。總而言之,即掃除一切色相,而守一靜之謂也。如清靜經云「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驁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生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便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能得悟道的人,皆是常清常靜,這是聖人的靜為本後功。


浮雲不起紅日現


「浮雲」即天空中之白雲,如果空中有浮雲遮蓋,那麼照耀大地之紅日則不出現。此句是喻言。「浮雲」即人心中妄想之意,「紅日」即吾們的佛性。譬如我們心中沒有妄想,則佛性光明自現。如果浮雲來去,即吾們的妄想不停,所以佛性不能露光。妄想淨盡,自然法身顯現,亦即此句之意。古德云:「無求乃法眼,有念却成魔,無求復無念,即是阿彌陀。」又云:「手不執卷,常讀是經,口無言語,徧誦經典,佛不說法,常聞梵音,心不思唯,徧照法界。」此皆為此句之意。


何嘗有心去尋明


此句本上句而言。俗云:只知耕耘,不計收穫。這是修道的好法子。修道只知掃三心飛四相,去除妄想,不必有尋明之心。如有尋明之心,即是有為,即是妄念,亦即是修道見性之障礙。古德云:「端坐求如法,如法轉相違,抛法無心取,如即自來歸,無心出三界,有念則成痴,求佛覓解脫,不是大丈夫」。有心即有念,有念即妄念,上邊說:「浮雲不起」即妄念不動,妄念不動,自然佛性光明,何曾有心呢?假如一有心尋明,即是妄念已動。此有心二字,即是無明,修道最怕有心,有心即有為也。「一切有為盡是假」即已是假,真心之光明即不現也。

有心尋明明不明


「有心」二字,即是妄念。有此尋明之妄念心,則本來光明之佛性,即被此有心二字遮蓋,本來之明已不明矣。何也?因有心即是有求也,有求則失。如古德云:「一切有求枉用功,想念真成著色空,差之毫厘失千里,有生劫劫道難逢,痴心妄出三界外,豈知原在鐵圍中」。又云:「識若不受塵,心也不顛狂,妙智作心師,名為破有王,須臾證六度,動用五種香,此是真極樂,亦是真西方,釋迦無量壽,同居此道場。」這是有心之弊,若無心自然而明矣。


五種香:


(一)戒香,即自心中無非、無惡、無嫉妒、無貪嗔、無刼害,名戒香。


(二)定香,即覩諸善惡境相,自心不亂,名定香。


(三)慧香,自心無礙,常以智慧觀照自性,不造諸惡,雖修眾善,心不執著,敬上念下,矜恤孤貧,名慧香。


(四)解脫香,即自心無所攀緣,不思善,不思惡,自在無礙,名解脫香。


(五)解脫知見香,自心既無所攀緣善惡,不可沉空守寂,即須廣學多聞,識自本心達諸佛理,和光接物,無我無人,直至菩提,真性不易,名解脫知見香。


此香各自內薰,莫向外覓。此五種香為六祖所云。若照上邊所言而作,雖無心尋明而自明矣。


出離此籠入彼籠


「此籠」即紛紛煩擾之妄想心。「彼籠」即有心尋明之心。此句本上句而來,修道本是無為方可,假如有心尋明,即是有為的,有為法都是虛幻不實。如經云:「本覺圓明,妄為明覺」,此妄為明覺之念,即是有為。壇經云:「趣向真如,法還不淨」。真如性中,清淨圓明,本無一法可得,不但幻身無常,即迴向真如自性,亦是無相,蓋自性中本來無非無痴無亂也。斯即自性中之戒定慧,若離自性而別求戒定慧法,則此法為不淨矣。故金剛經云:「法向應捨何況非法」,若明此理,此籠彼籠已無形無踪矣。


自覺自身無塵垢


「自覺」即有心尋明之覺心,感覺無有紛飛之妄想,以為身心清淨,無有六塵之垢穢,有此自覺之妄想心,那知正是在障礙之中呢?如經云:「一切眾生,從無始來,妄想執著,執有我人眾生,及壽者四相,因此不能入於圓覺之性」。現在心中存有此四相我已除矣,這是自己感覺之意,既有此感覺之一念,豈知還在塵垢中矣。有此自覺,那知即下句所說之意也。


那知還在泥水坑


因有一念尋明之心,以為潔白無染,那知道一念尋明之心,正是心地不明之障礙,如同在泥水坑中污染一樣。此即迷智四相,因有證悟了覺,四種法執之相,故不能入圓覺之性,所以說還在「泥水坑呢」,如張拙,張秀才,參石霜,石霜問秀才何姓,曰秀才姓張名拙,霜曰:覓巧尚不可得,拙從何來?公忽然有省,呈偈曰:「光明寂照徧河沙,凡聖含靈共我家,一念不生全體現,六根才動被雲遮,斷除煩惱重增病,趣向真如亦是邪,隨緣世事無罣礙,湼槃生死等空華」。如若照此偈之法而作,即出泥水坑矣。

無思無欲無所忽


「無思」即無有思慮之妄念。「無欲」即無有五欲之煩擾。無思慮及妄念,百無所思,正修道之差。古人說:「在無為坑黑山裡作伙計」。如六祖云:「若百物不思,念盡除却,一念絕即死,別處受生,是為大錯」。古德云:「莫謂無想即是道,無想又隔一層山」。怎樣才行呢?必須無所忽方可,日用功夫,只須看破妄念,不被它使用,別無用心處也。如孟子所云:「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也」。此即日用之功夫呢?古人云:「天地之功,不捨一草,滄海之潤不捨一滴,圓明之體不離一念,是知一念之要重矣夫」。「無思」不但無有胡思亂想之思,即開佛堂度人,一切善事,都不可有。「無欲」不但五欲六塵之欲不可有,即欲善欲修之欲念亦不可有方可。即是無思無欲,一念不生之中尚有「無所忽」忽即忽略忘掉之意,即是一念不思,即無念,在無念之中,尚有正念真如之念啊。


即像孩兒去背書


「孩兒」即赤子,赤子之心無思無慮,無有預計。所以孟子說:「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也」。「孩兒」天真無邪,直言直行,不會說大話,但是及至長大,有物欲之念,人教之妄言,即非赤子之心矣。「即像孩兒去背書」即由上句無思無欲而來,小孩讀書,只知順口而讀,心地平靜,無有牽罣,自然而然,從口而出,但是未開口以前,方想起從何而起,即下一句。


開口未念第二句


「開口」即出聲,口將開還未曾唸出聲,已落第二句矣,及至出聲,豈不是第三句了嗎?古德說過,第一句薦得,堪與佛祖為師,第二句薦得,堪與人天為師,第三句薦得,自救不了。各位參悟一下,未唸即第二句,請問第一句是什麼?有人說啦,第一句即人之初,人之初早已為第二句呢?大家參悟一下第一句若明白最好啦,因為它即是道呀。第一句即一念不生,萬緣空寂。第二句,是一念緣起,不生一念。第三句是分別纔生,圓明自昧呀,所以說修道轉識成智,識即是分別心也。


平等無相心如如


「平等」無人我之心,無是非長短心。「無相」即是無三心四相。「心如如」即心地如如不動,心如佛如,眾生如,一切無非如對如,如不可得。起信論云:「心如境亦如,無實亦無虛,有也不管,無也不拒,不是聖賢,了事凡夫,又云:「離眾生相,離心緣相,畢竟平等,無有變易,不可破壞,惟是一心,故名真如」。真如即平等。「所謂一真界內,無自他之形相,真如性中絕生佛之假名」,此即平等之義。平等即本來面目,無形象,心地如如;如想如如,必須從吾人之玄心作起。所謂玄心者,乃了了然無所得義,明此玄心,方見妙性,不明玄心,不見妙性,難成平等也。不平等即著相,如果著相者,心即不能如如矣。

暫而未久世俗人


暫時不能長久者,都是虛幻之假象,雖云虛幻,人人貪戀,這都是世俗之眼光,為智者之迷人,只知眼前享受快樂,不覺後來大禍(即三塗苦)。古德云:「人棄我取,故人之所有我不有,我之所有人不有,人非不有,以其不知有,故不有。設知有與我何異哉」。古人云:「萬貫家財何足誇,誰能保守永無羊,財為天下至公物,豈可千年守著它」。世俗之人,眼光淺見,只見眼前之小名小利,此小名小利,不過是暫時之現象,不知是暫時無久之相,而貪戀不捨,以致遠大之超生了死之事業,抛而不顧,豈不可憐憫也。


取短續長淺見深


「取短」取是拿著的意思,短是短暫之壽命;長是無窮無盡的慾望。此句之意即是,以有限之生命而日以繼夜的,不斷的追求,那無限之慾望。這不是淺見的太深嗎?「淺見」即是眼光太淺,無智慧,不明真理之謂。莊子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而已,已而為知者,殆而已矣」。嘗言說,人無百日好,常懷千歲憂,以短暫之壽命,為自身計,為兒孫計,每日戚戚於心,何苦來呢?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信不誣矣。


不困不乏靈明現


「困」是困擾。「乏」是乏少,欠缺之意。「不困」即不被一切之物欲困擾。「不乏」即不少迴光返照之功,即本性圓滿無缺。「靈明」即虛靈圓滿之覺性,自然現於前矣。此亦修道人,私欲淨盡天理流行之表現也。古德云:「心體本明,而情塵日厚,塵厚而心日昏矣,是以聖人用智不用情。修道者明智,忘情泯意,忘情者,則靈明日現,近道哉」。一般人之靈明不現,皆因有七情六欲之擾而昏昧,心地昏昧,則佛性之靈明亦昏昧而不現矣。修道人,要掃去五蘊六塵,七情困擾之累,而心地清潔,則靈明現矣。


念盡即能貫古今


「念」即私欲雜念。修道人,必須將私欲雜念,一切淨盡方能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與運會以同其悠久。這不是貫古今之證明嗎?


「念盡」即不用思惟之意。「佛法真諦,不用思議,名為心行處滅,不待言說,名為言語道斷,總而言之,名為不可思議。行人以不思之心,作不思議之行,即是種不思議之勝因,往後自感不思議之妙果。


經中多少奇特之事,知過去與未來,貫通古今,皆是從不思議中之勝因而來」。永息妄念,得一切諸法之性寂然平等。汝念若起,分別自生,故見外境差殊,念若止息,分別不生,故見物我一如,自他平等,與古今相通矣。

倒騎驢兒把頭尋


「倒騎驢兒」本無此事,此句之意,即是眾生顛倒成性,以假為真,以虛為實。譬如有人,無惡不作,惡貫滿盈時,懇求仙佛,不要叫吾墮三惡道呀,與倒騎驢者而尋頭之人無異。要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真佛在身而不知,心外尋覓佛,即此句之意。


「騎牛枉自去尋牛,終日行之不自覺」。古人云:「最平常是最神奇,說出懸空人不知,好笑紛紛求道者,意中疑是又疑非」。「真我本有,迷而不知,妄我本空,執之為實」。這是顛倒,所以佛說:「佛是正徧知,眾生是性顛倒」。即此意也。


背著老娘找母親


「老娘」是生我育我者,支配我者。但是老娘本在家中,而出外找尋,根本不會找到的。這個意思是說,修道人必須回光返照,自己之佛性始可以,不然放棄家中珍貴之佛性而向外求佛,窮劫不得見性,何異背娘尋親呢?


「以前有一個秀才行路,到黃昏時分,看看附近,沒有旅店,走到路旁邊有戶人家,借宿一夜,那家正好,有一婦人,站在門內云:我家裡沒有人,秀才說有妳啦,婦人急著說我家沒男人,秀才說有我呀」。頌曰:「舍內分明有個人,無端答應自相親,扣門借宿非他也,爾我原來是一人」。此句即人人有而不知有,即是知道有,亦不知在處,所謂不遇明師莫強猜呀。


身在大海反覓水


「大海」即喻為性海。吾們的色身,本來為佛性之支配者,無在而非佛性。所以古人說:「迷時全性成相,悟時全相成性。」又如經云:「譬如澄清百千大海棄之,認一浮漚體,目為全潮,窮盡瀛渤,汝等即是,迷中倍人。」此即身在大海反覓水之證明,此亦是,道在日用而不知,道在目前而不見。以知日用,而不知道,見目前而不見道,非道遠人,人自遠耳。如孟子說:「行之而不著焉,習矣而不察焉,終身由之而不知其道者眾矣。」吾們每日性海中,過生活而不知,反覓佛性於性海。何為性海,譬如每日,眼見形形色色,耳聞一切之聲音,鼻嗅苦辣酸甜之味,舌嚐山珍之厚味,身著冷暖澀滑之衣,意知分別一切長短大小好壞之事物,一切的一切,無一而非性海之物,只以迷而不知,以致反覓性水呢?


誰能識得本來真


「本來真」即根本源來之佛性。「真」即真如實相,所謂真如實相者,以如即真,則相相皆實故,以如無異相,其異分別者,皆是互相假借,假借非真,乃如而真,故曰真如。但是此真如之厓,雖人人本有,只因五蘊六塵之纏繞,八風之搖動,以致有而不知其有,終日迷真逐妄,不知迴光返照。所以王祖慨嘆,人人都說修道,但是本來真而不假之真如佛性,有誰人認識呢?所以說修道者多,見性者少,都因盲修瞎煉,苦死無成者也。

見了真空空不空


「真空」即佛性之真空,佛性雖空不見,絕不是頑空,是真空能生妙有之空,即是說你能修的,見了真空佛性之時,此靈妙圓明之真空,無在而無不在,此即實相無相之真理,真心體寂,玄機用照,寂照無二,為之真空。古偈云:「認取真空空不空,本來非異強稱同,三輪體幻君休趁,一派圓成孰假工,有義可尋皆剩法,依門得入是虛通,無端多事澄潭月,卯出桃花倩軟紅。」古德云:「無思無念是真空,妙法法身自見中,應事接物契真智,十方世界總流通,通達無我無人法,人法不見有行蹤,神識自然無罣礙,廓週沙界等虛空,不假坐禪持戒律,超然解脫豈勞功。」上邊這幾段之義,皆為此句空不空之證明。


性明何處不圓通


佛性本來光明,圓滿無礙,照徹大地,自落於後天,因物欲之蒙蔽,雖明而不明,必須假明師之指點,自己用功,內外兼修,日新月異的進步,用力之久,一旦豁然貫通,本性之光明,無在而無不在,何處還有不圓通之理呢?所謂靜極光通達,寂照含虛空也。當知清明之法身,光照徧大千界,無所不圓,無所不通。「所謂法身徧滿於法界,普現一切眾生前,隨緣赴感靡不週,而恒處此菩提座。」「圓通」即圓滿通達於十法界,無不週徧之意。


根塵心法卻無物


「根塵」即六根與六塵,六根迷於六塵,而生六識,這是一般人之見識。修道人要六根清淨,六塵不染,根塵不偶,六識自然不生。心法瑩然,萬緣俱寂,何來事物之紛擾與物蔽呢?永嘉云:「心是根法是塵,兩種猶如鏡上痕,痕垢盡時光始現,心法雙忘性即真」。根塵心法二者相對,六根對六塵,而生六識之分別妄念。以圓明清淨之智,對照妄心,六塵為所照之境,心法是能照之智,惑盡妄泯而能照之智亦空,所以云:根塵心法却無物也。所謂念有物有,心空法空。是以念若虛鎔,逢緣自在,心為圓鏡,來去常閒。善此者,不出尋常,而端居妙域矣。根塵不偶,自然清淨,若有一個心法存在,還是障礙也,不但根塵清淨,必須連心法二字,亦要摒棄的,無有一物始可,因有物即有念,無物即無念也。


妙用方知與佛同


「妙用」即由性體所發,謂之妙用。妙體即道,妙用即德。靜即道,動即德,一動一靜,都是道德之表現,亦即動時度人,靜時度己,以度生為己任,雖終日度生,而不著度生之相,如是由靜,而動之妙用,純以慈悲為懷,與佛何異呢?如龐居士云:「見時如不見,聞時如不聞,喜時如不喜,嗔時如不嗔,一切盡歸如,自然無我人,雖然凡夫體,與佛有何分」。若能達到外表有喜怒哀樂,而內心如無喜怒哀樂,如如不動,一切之妙用,方知與佛相同矣。

無影山前一盞燈


「無影山」亦即靈山,此山本無形相,故稱為無影山。此山前有一盞燈,此燈能內照五臟六腑,八萬四千毫毛孔竅,四肢百骸,外照山河大地,及一切有形之物。此燈人人皆有,但雖人人都有,被五蘊六塵之迷矇,以致有而不知其有,必須經過達摩祖師之心法授受,方能起大作用,放大光明。此燈名為心燈,一燈能燃百千萬燈,燈燈光明,相續不斷。此燈即「自古佛佛惟傳本體,師師密付本心」之燈也。如五燈會元一,達摩顧慧可而告之曰:昔如來以正法眼藏,付迦葉大士,展轉囑累,而至於我,我今付汝,汝當護持,並授汝袈裟,以為法信,各有所表,宜可知矣。可曰:請師指陳。祖曰:內傳法印,以契證心,外付袈裟,以定宗旨,後代澆薄,疑慮競生,云吾西天之人,言汝此方之子,憑何得法,以何證之,汝今受此衣法,却後難生,但出此衣,並吾法偈,以表明其化無礙,至吾滅後三百年,衣止不傳,法週沙界,明道者多,行道者少,說理者多,通理者少,潛符密證,千萬有餘,按此即達摩,相傳衣法之燈也。


照徹大地放光明


其燈雖小,其光甚大,如能本著明師之指點,修養有素,由體發用,不但本體光明,而且照得大地,俱光明輝耀,甚於日月之光。如古偈云:「空中只見清涼月,一光普照娑婆徹,此光湛然無去來,不增不減無生滅,爾時妙法現其身,剎那不起恒沙劫,無邊無盡如虛空,虛空無邊不可說」。此燈之光明,不但照大地光明,即十方世界中無不光明,此乃山前之性光也。此性光必須將矇性光之七情六慾,一掃而盡,方可放光,不然雖有其光,亦不能放出也,奈何。希望各位保持此燈之光亮才好。


有人識得此燈者


此燈之寶貴,前已言之,但是欲識此燈,在古時可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在現在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雖不費工夫,必須祖上有德,自己根基深厚,與佛有緣,方能得識此燈。此識字,即是透明白,堅固執守,而不失者方可。經云:「將此最後心,攝令眉間住,繫心於此,智慧之光,無幽不燭,與佛無異。」古偈云:「下垂陰陽洞,上通無極天,腰纏八字帶,中央透泥丸,兩旁懸日月,十字在當前,人若識此燈,即是大羅仙。」至於「谷神不死」即此燈之意,即八人口內中有一神,此神即死而不亡者之神也。


便是長生不老僧


「長生不老」即老子云:「死而不亡者壽」即長生不死之意。「此長生不老大矣哉,齡過天地,明超日月,天地待我而覆載,日月待我而運行,四時待我而變化,萬物待我而發生,長生不死之道大矣哉。」從前有法師,室中設三語,以驗學者。云(一)撥草瞻風,只圖見性,即今上人性在什麼處。(二)識得自性方脫生死,眼光落地時,作什麼生脫。(三)脫得生死便知去處,四大分離向什麼處去。現在佛教有宗、教、律、密、淨、五宗。


(一)宗下:提起一念,疑情能破,一般妄想。


(二)教下:以觀念三止,能除本末無明。三止為一、體真止。二、方便隨緣止。三、息兩邊分別止。


(三)律下:專提正念,能消種種煩惱。


(四)密宗:以憑念咒,能滅無始三障。


(五)淨土:直接念佛,自然念到一心不亂。


以上五宗所示,各有不同之修法,現在我們各位得著真道,必須真修,不真修不但辜負 上天之慈悲與 師尊 師母二位老人家的大德,虛度光陰,豈不可惜。吾們修道,除吃素辦道以外,並未有打坐唸經,或看話頭與念阿彌陀佛,但是我們怎樣修呢?而 師尊 師母二位老人家亦未曾教我們如何修法,只是得這一指點而已,這一點是很寶貴,但是道寶貴,不真修豈不枉然。嘗言說修道修心,即上邊那五宗之修法,皆教人修心之功夫。但是我們修心降心之功夫如何而作呢?當知由大迦葉到二十八代,菩提達摩,達摩又為東方十八代初祖。俱為禪宗之授受,禪宗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之法門,此為最高無上之法門,此門不著文字,不打坐參禪,並不唸經繞佛,只有「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之功夫,都是在家出家之人,住塵離塵之修功,亦即隨時隨地而用功夫。如法華經云:「若坐若經行,除睡常攝心,以是因緣故,能生諸禪定。」如上這兩種用功法,亦即在家中而修離世出塵之修法也,又心地觀經上說:「三界唯心,萬法唯識,能觀心者,究竟解脫,不能觀者,永處纏縛。」此幾句乃佛所說,真實無異者,希望各位多用心參悟,攝心修行,此不勝朝夕盼禱者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