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谈澳洲华人-07》裡曾提到满清政府一直延到光绪34年(1908年)才在维多利亚州的墨尔本设置总领事馆,第一任驻澳总领事梁澜勋(Liang Lan-Hsun,1880-?),广东三水人,在任仅年馀(1908/5-1910/11)。第二任为唐恩桐(Tong Ying-Tong,1860-1912年),广东香山人,在任也仅年馀(1910/11-1911/5)。
黄荣良(Hwang Yung-Liang,1876-?)是第三任总领事,在1911年5月(宣统三年四月)就任。辛亥革命成功地推翻满清政府後,他在1912年9月被任命为中华民国驻澳洲总领事,总领事馆仍设在墨尔本。黄荣良字子诚,是安徽无为人,毕业于南京汇文书院,毕业後留校任教。1899年23岁时,他考取官费赴美留学,1906年,他从美国留学毕业回国,任职于驻英国公使馆二等通译官。1909年10月,任驻新西兰领事馆第一任总领事,1911年5月,澳洲总领事唐恩桐因病辞职後由他接任。
黄荣良是枪击案中被枪击的总领事,枪手是稍早前被他解职的翻译官谢德怡。谢德怡(Thomas Jones Chia,1883-1972)原籍福建漳州,在新加坡出生,是一名峇峇(大英帝国海峡殖民地的土生华人),他的父亲Guan Eng Chia也是一名峇峇。他在以英语为主要语言的环境中长大,曾留学英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在中国南京两江师范学堂(南京大学前身)毕业。1910年,年方二十七岁就跟随新上任的清政府驻澳洲总领事唐恩桐到墨尔本履新,任翻译兼一等秘书。由于出身富家,加上又是少年得志的外交官身份,他长袖善舞,出手十分阔绰,遊走于社交界和商业圈裡。1911年,他在一次社交活动上认识了演艺界红人Eunice Camille Russell,就极力追求,並成功地抱得美人归,于1913年1月2日在墨尔本举行了一场极尽奢华的婚礼,花尽手头上所有的金钱。就在这段时间,蛮器重他的顶头上司唐恩桐因为水土不服而在1911年4月请辞回国,驻新西兰且精通英语的总领事黄荣良成了他的新上司。
总领事黄荣良对谢德怡的工作表现和中文表达能力十分不满,在民国成立及1912年9月转换为中华民国驻澳洲总领事时就报请把他辞退,並将离职之事公告于报端。谢德怡在失去工作和收入之际,屋漏偏逢连夜雨,家中传来父亲的死讯,来自父亲的资助也没了,仅靠巧言借东补西,生活极为拮据。按照当年白澳政策的规定,他必须在他的外交人员护照的签证失效之前,提出可以接受的理由,申请继续留在澳洲,否则就得离境。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他于1913年3月11日午餐时分,进入黄荣良的办公室,谈了三个小时,显然因没达到他的要求而拔枪射击,把黄荣良射伤後被闻声赶到的领馆人员制服,接着被警方逮捕、扣押及录取口供。他在次日提堂时被控蓄意谋杀不遂罪後,还押候审及不得保释。
据3月13日的墨尔本英文报纸The Argus披露,他当时请求黄荣良帮他向澳洲外务部证实他仍是领事馆的人员,在遭到拒绝後就说打算回国,问可否给他一份向北京工商局谋职位的推介信,在得到否定的回答及告知已耽误了约整个下午的办公时间並请他离开时,他就拔枪射击。
枪击事件发生後,逢星期六出版的《广益华报》(The Chinese Australian Herald)延至22日才刊出,刊登于第五页和第三页,内容如下:
黄荣良总领受总领署旧任西书记谢德怡炮弹伤身:三月十一号美利畔(墨尔本旧名)总领事署,谢德怡三十岁,与总领黄荣良君,倾谈将有三点半钟久,忽取小炮,向总领连发四响,一弹丸将黄君手臂射穿,然後向他後背肩膊飞入,未伤心肺,可称万幸。论谢君近日雪梨、美利畔相熟亦众,三年前随唐恩桐总领到此,唐君回国,黄总领接任甚久後,德怡接连照前,帮助黄君。至旧岁九月尾,日前报章有登,谢德怡从澳总领署离职,此後德与东方电线局,有关涉佔益。黄君之臂,曾受铎打澳虾罅(Doctor O’Hara),在私家医馆调理,妥当後转回公馆外寓。黄君曰:“我一心一德,欲将谢先生受中国辞职一事包藏,皆由我出意见,前在报章刻录谢先生之工课,未合我意。他从此离任,原实他之工程,亦不合我意也,因他当翻译,唐文未通”。
黄君又说:“他昨礼拜到我写字楼,云说欠医师之银,今已过期久矣,求我代力,将银期伸长。我答曰:今汝两造,各已任用状师,我不应沾手。他昨礼拜六,将到我写字楼以前一刻,有外人摇德律风(telephone)讲线响钟云,要与他问答。他到时,我曰,若他朋友,当摇讲线之钟,寻他问答,我必回答讲线。他曾从写字楼受辞却不在位。直至该日,我亦将此事作为谢先生及我本身之私事也,故未疎传于外”。
“今日午膳後,我两点钟转回写字楼,偶然坐下欲即动手作该日下午之工程,谢先生忽入我房,云说他从澳洲外务部办事人悭先生(Mr. Hunt)得接一信,查问他目前当何职任。乃因本处禁止杂色入埠,律例严行,悭君要查确,谢先生是入何款律例拘制,又因商家及遊学居此地者,必受限制日期。谢先生要我回答悭君,他仍在此候职。我答曰:若他自己对悭君所说何言,与我无干。惟但我在澳洲代中国办事,我不能为他对悭君将虚言报达。此後他无言回答,低头自思。当谈讲时他手不停藏在左边裤袋”。
黄总领接连云说:“不久後,他举头看我,说曰:汝肯帮助我否?我回言嘱他说出真情,要助何事?他答曰:我求汝代我,亲见悭先生。我答曰:若我今当汝之职位作事,我则亲自到见悭君,将各事尽陈,或能得他将期限伸长,尽期之後,讲得通情,他再肯加人情未定。谢君又曰:我求汝见悭君,对他说,我仍在汝署当受职任。我答不能。谢君此时对我说,悭君问他是我朋友否?我答曰:此等闲话,非合礼仪。若我知悭君真出此言,我必与他驳论”。
黄君接连曰:“到此时,我观看时镖,则曰:我不闲暇,今汝枉废我一下昼(粤语指下午)时候,汝亦可见我枱面,工程多众。此後,他变言语,则将欲回唐一事谈论,嘱我写荐书,荐他入上海外务部,我答曰亦可,但他真实回唐,必有船票,我要先见船票,方写荐书”。
“後又要我荐他入北京工商部,我答不能。因其荐书,必用朋情之言,工商部职位高昂,何可以朋情举荐官场事情”。
“此後他则论说,他从总领署脱职一事,前刻报上。我答,未刻报以前,我将其事再三达他所知。後则,他自己自作文字一张,事情相同,无非多字,刻于报上。我又说,我虽曾通知刻报他从总领署离任一事,他自告退或受革职,未曾批明,任由看报者推度。我特意代他包涵内事也”。
黄总领接连陈说:“此後,我再看时镖,读时乃五点十九个免厘(minutes)。从始至终,我两人对面同坐,中央有枱相隔。他忽然从袋取出六响连(六发子弹的手枪),指向我面。我见炮後,方知惊讶。忽见火光两次,炮弹飞到我背後铁柜上之书内。我忽然企高(站起),跑近他身,将他两手臂捉拿,与他相敌。房门半开半关,两人撞在门背,墙门推闭,我仍然执他两手臂,推他于书柜前。当是时,多焚两响,我即呼叫救命,廖先生从後房速到。此後我两人拿压其一,另一伴往寻巡差,将他捉拿留挽。当坐在急车内往差馆时,他用唐话对我说,他立意用炮先取我命,然後射己而亡”。
在差馆时,谢德怡受控告为用炮火,立意取黄荣良总领性命。巡差哥威(Constable Colwell)查问,炮从何来?德怡答曰:该日上午採买。黄君该晚云说:“独见其痛。除此外,无别大伤”。
查谢君日前曾受数职,他降生于长洲(漳州之误,他原籍福建漳州,出生于新加坡),曾在该处大学院为总正掌教。1905年至1907年曾为法委员之首名书记办事人,後两年在中国皇家北方铁路受职。1909年至1910年在北京最大学院为英文掌教,1910至1912年在美利畔埠总领署为首名办事书记。
本年阳暦正月二日,在美利畔埠依士端喜路(Eastern Hill)地方圣必打士(St Peter's Church)礼拜堂与洋女罗些(Russell,即Eunice Camille Russell)交亲,斯文者在场庆贺多众,夫妇领接贺礼亦多。
《东华报》(The Tung Wah Times)则于三月廿九日在第二页刊出如下:
观谢德怡枪伤总领事案有感而书
自谢德怡枪伤黄总领事一案发现後,中西人士闻其事者,莫不交相议论,惊骇欲绝。以为谢德怡曾为总领事署通译员,毕竟官场人物,而有轰枪伤人之事,已出意料之外,且到领署枪伤总领事,尤出意料之外也。然据报纸所纪载,总领事所述言,谢之衔恨于黄总领,漫然而出此暴动者,厥有数原因焉:一因北京政府免其通译员之职,不能保全其作官之体面也;一因免职後与西女结婚,负债益重,不能维持其经济上之活动也;一因澳外部诘其在澳之职业,不能瞒举言情以与之旋斡也;一因将来由澳归国,不允给工商部之介绍书也。谢固挾此四原因,而结怨于黄总领事。而其问题之重要,尤在负债迫紧经济窘难之一层。黄总领事对于各种问题,一在本分外财政上之交涉,一在政府两方面信用之关系,其不能应允谢之要求,按诸情理,固无不合。谢自不量,愤怒勃发,乃欲枪毙黄领事,並自枪毙,以求结此郁抑牢骚之局。假令轰发四枪,黄领事弹中要害,顷刻毙命,谢亦自毙,则是非不明,冤沉莫白矣。今幸黄领事仅受轻伤,谢亦生存,得以表彰其内容。虽经小衙略讯,谢不认罪,而揆诸此事发难之情形,谢既发枪行凶,即犯妨害地方治安之法律,负疚之处,谢岂能辞。乃据黄领事之布告,美利滨华侨,投函于领事,竟有谓“本埠人心,莫不欲食汝狗肉为快”,又谓“如不出谢于狱,则为谢报仇,死汝狗命”云云。以若所为,其凌辱长官,犯上作乱,姑置勿论,而谢之枪伤黄领事,固可无罪,地方官置谢于狱,更可归罪于黄领事矣/天下不公不平之事,不伦不类之言,孰有甚于此者乎?吾知美利滨埠之华侨,明达事理,顾全体面者,大不乏人,而彼投函者,必为无意识之个人行为,断不足以代表该埠之全体华侨也。该埠华商社会各团体,其有以余言为谬乎?请举理由以教之,不佞固所乐闻焉。
法院对谢案的审理从3月20日持续到4月22日,控辩双方均上庭陈辞,各地英文报章都有详尽的追踪报导。《东华报》在上述3月29日发表的感言之後,不见再有提及,《广益华报》则于4月29日宣判後在5月3日的第三和四页作出如下报导:
谢德怡认有意伤人(意指並非蓄意谋杀不遂罪)
四月廿五号礼拜五在美利畔刑法大衙审判谢德怡一事,该电音从该埠传到雪梨,将大略录之,今亦照录。谢曾认其罪,击伤驻澳华总领,立意大伤他身。加先(Cussen)大状师代为行事,即控证人登堂,帮助被告,贪图减轻其罪。见被告在堂,形容枯槁,大不如前。在堂听者,几无馀地。代他表品质者,有几名,在该埠令人敬仰之白人,咽活姓雲伦(Edward Vernon),归田之官云:德怡平生有礼仪,有学问,和睦中西,行止斯文,交情深重。後有官衔沙,名显利,姓威顿(Sir Henry Weedon),亦说德怡性质高雅,但惜为因拮据所致,至于心神搅乱,从何而起,我亦未明。有一名该埠英商,爹域,姓卑利(David Billey):其人赋性高明,及聪明饱学,未精商务。此後大状师在衙堂诉案:犯事者降生于中国,曾在英国大学堂,及中国南京毕业,英文深究,为东亚秀才之职,在中国曾为英文教习,並在法京领事署为翻译,後又在北京最大学堂为英文教习,前数年在美利畔为总领事署翻译。但自告退,非受辞却。从领署离职後,不久与本澳洲女子交亲,礼物丰厚,高朋满座,但惜临交亲时,谢因拮据原委,在美利畔未得职位安身,又因该时偶逢他父身故,未得如前付银到他济急,从此阻延。最所误者,财政紧急,时值交亲,又照常行其阔绰之手段,但入息未能支持,其之心意,必与平素澳洲之人不同,出入交遊,必须阔绰,衣冠华美,居室辉煌,从此得其世上交遊之广,亦忧在朋侪中失其体面,故浪费资财。未交亲以前,每多设法向人移借,顾全其体面。交亲後数礼拜,各家债主向他讨追,无从归款,竟将礼服交回于人,因未能填还其债,债主多言恐吓,要将他出丑,累至忧心伤神,至三月九号,他曾立意自尽。此後其大状师又将德怡到领署时之事陈说,谓谢德怡因大伤心神,转入癫狂之性,故携炮向领事而击。又云德怡已经困监六个礼拜,他平日本是安乐之人,困监是领大刑。又云既将他定罪多少,则应先将他判离澳洲,若他回头,即将监期照困。按察姓哭(Justice Hood),云:将事转想,未能判实,遂将此事,按下他日定罪。
谢德怡因炮伤黄总领 受判监五年
按察审谢德怡炮伤黄总领一事,临结局时,问他曰:我今将汝定罪,有何言语查问否?德怡答曰:求汝开恩。将代我办事之大状师,口语思量,德怡开声,言语柔慢,字字清晰易听。停止一息後,又说:我真为自悔,我亦曾经受苦不少,故今求发慈心。按察姓哭(Justice Hood),答曰:汝大状师代汝求我宽情,所求者内有一款,则是将汝从此遣回中国,今此一款,何庸思量,外洋人居澳洲,犯法後,将他宽放,遣往他祖国,是为苟且,何合情理。汝大状师之言,令我细心思想,最所惜者,汝今少年二十八岁,前程皆美,忽然一日鲁莽,将一世前程抛弃。但汝伤他人,我亦断无能将怜恤一事遮掩公理,汝日前品质虽善,亦以此案有损无益,乃因汝为饱学且常守善职,理应自操有能克己之权方合,其大状师曾将汝因拮据损神心乱一事详讲,瞭然此弊,亦因汝自好花费之过,无论原因如何,汝亦不应携带六响连在身。逢有恨怨事情,其怨恨或真或假,动炮伤人,如此所为,招罪上身。因他人未有顺情,毫无提醒,忽然开炮,依此情理,我今将此案,亦照平常之案办理,汝大状师所诉者,独有一款,可合情理,他曰:汝平生性质斯文,小难在身,亦作大难之难相抵,故我将期减短,判汝困监五年。德怡闻言,似觉惊讶。掌监者悠然引他入监牢。
墨尔本的英文报之一Ovens and Murray Advertiser则早在4月30日就作了简短的报导:Thomas J. Chia, who was yesterday sentenced to five years imprisonment for wounding the Chinese consul in Melbourne, is reported to be taking matters calmly in gaol.
谢德怡的妻子Eunice Camille Chia在他案发被拘押之後,没有探监,独自带着怀有身孕的身躯,弃他而去,远走英伦。女婴在不久後诞生,旋即夭折。
1916年,谢德怡获准提前出狱,他悄无声息地回中国去了。
虽然谢德怡已经重获自由,但却在墨尔本的原居处留下了蓄意伤人的案底,以下是对他的部分记载:
这是他初到澳洲时的意气风发与最终离开时的黯然神伤的两张对比照片:
两年後的1918年,浴火重生的谢德怡(Tehyi Hsieh,1884-1972),以不同的英文姓名和相对年轻了一岁的出生年份,出生地是福建漳州,到达了大洋彼岸的美国,以中国工业委员会首席代表身份出席在华盛顿举行的国际劳动大会(International Labor Conference)。1919年9月,他受聘于美国的Chinese Trade and Labor Bureau(中国贸易与劳动局),负责管理美国华商利益等事务。1920年,他更获邀到普林斯顿大学(Princeton University)作专题演讲,题目是“东方社会条件”。此外,他还经常参加卫理公会(Methodist Church)举办的公开讲座,以环绕中国与世界和中国哲学为主题,到处演讲。後来他娶了一位白人太太及搬到波斯顿(Boston)定居,出任当地Chinese Service Bureau(中国服务局)主管。在为有关中国事务提供服务和到处演讲之馀,他开始写作出书。在各种社交场合的文书来往和各个出版商的广告文宣中,大家都称他为Dr. Tehyi Hsieh,究竟他是在哪所大学取得哪方面的博士学位,不得而知。但从他各本著作的封面和他的签名来观察,他都没以博士或Dr.这一头衔自居:
时间过了那么久,他当年的著作,目前在网上还在出售的计有:“Our Little Manchurian Cousin”, 1933和1935年由L. C. Page & Co.出版社出版;“Selected Pearls of Wisdom and Buddhism”, 1937年由Chinese Service Bureau, Boston出版;“Confucius Said it First”,1939年由Warren Press, Boston出版;“Chinese Picked Tales for Children”,1948年Chinese Service Bureau出版;“Chinese Village Folk Tales”,1948)年由Chinese Service Bureau , Boston出版。
1972年的某月某日,多才多艺的谢德怡,以88岁高龄走完了他那传奇的一生。他凭着在出生地成长所掌握到的英语优势,回祖籍国谋求发展,首先以Thomas Jones Chia的英文姓名在南半球的澳洲遊走,却以一念之差,导致因枪击总领事一案而身陷囹圄,身败名裂。但“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句话对他並不适用,出狱仅仅两年後,他以Tehyi Hsieh的英文姓名在北半球的美国重出江湖,重新闯出响当当的名堂。不同的英文姓名、不同的出生年份和不同的出生地点,这可能会使後世的英语世界群体,不知道那是同一个人。网上有他的家谱供人查阅,那裡显示他的父亲Guan Eng Chia也是出生于新加坡,所以也是一名峇峇:
至于被谢德怡枪伤的黄荣良总领事,他于同年(1913)八月初告假归国,1914年出任外交部佥事,1916年任外交部特派直隶交涉员,1920年出任驻奥地利公使,1922年任驻国际联盟代表,1927年51岁时退休返回天津,在法国租界区内买了一幢有意大利式外廊的四层楼法式洋房,安享晚年。该洋房的新主张连志在2000年买下後,便开始对这座老旧洋房装修,外墙、房顶、窗棂、门楣,所有能看到的部分全被瓷片和瓷器覆盖,使之成为一座令人侧目的瓷房子,变成了当地一景。2005年,该瓷房子被列入第二批天津市历史风貌建筑,其历史风貌受到法规保护。
天津瓷房子的装修一直持续到2010年才全部完工。据说这“瓷房子”拥有4亿多件选用唐、宋、元、明、清五朝古瓷片、13000件古瓷器、300多件汉白玉石雕、300多隻随处可见的瓷猫枕和20多吨天然水晶和玛瑙。汉代绿釉、唐三彩、元青花,几乎历史上有记载的瓷片都能在“瓷房子”见得到。
陸礼強
2021年1月22日 – 于澳洲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