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Z30D寨之環境、建設及人事配置
Z30D寨位置及內部建設
Z30D改造寨是西貢近郊守德市內一個囚寨的新世代。Z30D寨亦名【守德寨】，但民眾比較喜歡稱它的別名【Z30D】。
若想從一號國路到Z30D，則須經由穿越棕櫚樹及金來樹(這區域的高級木材)叢的小徑，約兩公里路程。我剛到此寨時它包含三個分寨，就是K1、K2及K3。K1是正分寨，也是寨的【指揮部】。K2在K1的北方，相距約三公里；在K3的南方，相距約四公里。有一條溪流，是全寨的水源，流經三個分寨；此溪旱季水枯雨季水流湍急。
從我至此以迄我離開，Z30D寨幾乎每天面貌均不同。開始時，K1分成四區名為A、B、C、D。A區有四棟磚屋，每屋分隔成兩間囚房，均以圍籬及磚牆包圍。B區有四間茅屋以有刺竹籬包圍。C區只有靠近廚房之一間茅屋。D區在寨後端，有一間還在建築之磚屋，四周並無圍籬。我們包含約六百名寨員獲安置在A及B區。在A區，我們被關進2、3、4號磚屋之囚房內。1號屋留給被處罰之寨員。每一囚房寬約六公尺長約十二公尺收容五十名寨員。衛生間則在囚房之一端，裡面有一個從溪流抽水進來之小池塘。
每屋之間有一較大之水池供寨員用水。各屋之構造頗與【新立寨】相似，不過，睡覺的地方則是水泥鋪花瓷磚，而不像【新立寨】在鐵框上鋪以木板。屋頂蓋上水泥鐵皮，而非【新立寨】那樣用蒲葵葉遮蔽。在B區之各間茅屋則看來很草率，牆壁是用竹子及棕櫚葉搭建，窗門則用竹子打造。如此粗陋的茅屋雖然其後都逐漸被磚牆代替，我仍不瞭解為何越共膽敢把我們關在這裡。
從A區到B區，寨員須經過終日關閉的正門，除了去領取吃食時，有幹部或【競賽組】引領，此門方得以打開。廚房位在寨的右邊末端，靠近圍籬外邊溪岸的木匠工棚。每區都有個別的大門通往寨的大路，因此，寨有三扇大門。寨之圍籬有兩層，一層是刺刀鐵絲網，一層是竹刺網，兩層緊貼一起。有一條盛滿水的深壕沿著圍籬挖掘，分隔圍籬與囚寨。在A區還有兩處圍籬，有一面竹籬笆分隔A區及B區；另一面磚牆分隔1號磚屋與其他磚屋。除了第1號屋因專供安置被處罰之寨員，在同一區內各號屋之間，我們可以互相聯絡。
K1分寨之D區是一棟尚未建好之磚屋且沒有籬笆阻隔。在這區內之寨員是【競賽組】之人員，及其他零星部門寨員，這些人均獲【寨監視組】信賴及能在辦公室工作。
囚房對面是【寨的行政區】，從左至右分成三部份，各【幹部居所】，【辦公室】及【倉庫】。幾乎所有在行政區域的房屋都以磚建造，屋頂蓋瓦，只有幹部家庭居所之屋頂覆以樹葉。有一條黏土路從一號國路轉進寨，及直通溪流岸邊分隔寨行政區及囚房。寨內遍植大花田菁樹，這種樹葉小盛開白色花朵，我們常採摘這些白花煮湯，以便改善膳食。
寨的四周叢林，有很多珍貴木材
寨的四周全是叢林。數區栽種玉米的耕地尚散布好一些燒了一半的樹根。【棕櫚樹葉】到處都是，地方民眾遂稱這裡是葉林區。居民用棕櫚葉來蓋【房子】，用棕櫚梢編織【扇子】及【草帽子】---越南人喜愛的帽子。棕櫚的老根則做筷子及釣魚竿。春天，這些棕櫚樹開花結果，然後凋萎。棕櫚樹的果子有毒可以毒死魚類，因此，居民常舂爛棕櫚果倒入溪流以便捕魚。
【南越南政府】很久以前便在這片叢林栽種樹木。各種類的樹木諸如金來、扁柏、烏檀、流蘇、及烏梅等都是【珍貴木材】。在戰時，這裡是空白區，自由轟炸的地區。有一【地方軍】據點駐紮在國路旁保護一號國路。
全寨用水來源
供應寨全部用水的【溪流】源自山上，它繞一圈直奔K3分寨附近的一號國路，然後又轉入K1分寨。寨以「X」字型方式將一些樹幹綑綁起來，放在溪流中間，然後鋪上一些木板，做了一座橫跨溪流的橋，彷彿是湄公河平原上的【猴子橋】。旱天時溪底很深，雨季時則水流湍急。水面有時高漲至與鋪橋的木板相同高度，每當我們走在上面，橋身搖晃甚烈，頗覺驚心。
橋的旁邊，貼著溪岸是一間小屋放置泵水馬達，供應全寨【囚房】及【行政區】用水。溪的另一邊則完全荒蕪，棘竹、棕櫚樹及多種叢林樹木櫛比鱗次緊密相連。只有一條羊腸小徑沿著溪岸從K1分寨走到K3分寨。
有很多野生動植物可以補充營養，比在【北越】容易苟活
【南部】的叢林與【北部】的叢林相異之點在於，【南部】叢林內有很多野獸諸如蛇、兔、鳥、猴、山豬、有時還有象。溪流則有很多魚及蚶螺。這些東西有可能是我們以後的食品。此外，還有竹筍、野生香蕉、雞肉絲菇及一些我想得到的東西。
在【新立寨】五年，我已學會了把握機會覓食的方法。在【勞動】現場我放置數個【陷阱】，數條繩子及一個自製的魚鈎插入溪邊，這些都是我認為我可以輕易做到的事。
在Z30D寨內，幾乎所有寨員看來不像在【新立寨】那麼悽涼。當出寨勞動回來，似乎每個人都帶回一些在現場撿拾到的東西，那是好的【訊號】。在這裡的【舊寨員】幾乎都穿著用【沙包】改造的衣服。我認為他們在寨的四周撿到這些沙包，因這裡曾是戰區，壕坑及沙包散佈各處。
Z30D寨的寨員包含舊制度人員，一些在1975年後反共之武裝人員，以及偷渡出國失敗之船民。直至1985年一些女犯人被送進寨之前，寨內尚無【刑事犯】。然後到1988年，因大量釋放舊制度人員，刑事犯方占寨員之多數。
1977年，當我被送至【北部】【新立寨】時，好一些寨員仍留在【守德寨】，諸如阿岡、阿莊、阿粱等等，他們目前尚在Z30D寨(亦即守德寨)。可是，我以前的共事員阿閒卻因參與1981年春節起義，而被送至他寨【個別監禁】。直至1988年阿閒獲釋，但不旋踵間便【榮登天府】，是年阿閒不過三十開外而已。
Z30D寨之人事配置
此時，【競賽組】的組長是舊政權之【警察少校】阿置，當我們剛到寨時，他很慎重的檢查我們。【競賽組】的其他成員包含各原【南越南之士官】。我的一些朋友警告我對於【競賽組】之其中一人要特別小心，此人名叫阿躬，原是傘兵少校，他是一名於1970年代在西貢當裸體舞孃之丈夫。其後，阿躬被轉入廚房工作。寨員常稱他為「狗豆躬」(指與狗做愛之粗話)。
Z30D寨之組織機制與【新立寨】很像，我認為那也是共產各改造寨之【共同理念】。囚寨之內是【競賽常務】及【自治委員會】；行政部門之內是【監視組】及【幹部委員會】。除了運作方式，各寨沒有什麼差別。
【Z30D寨】之【監視組】成員與五年前【守德寨】相同。阿莫為寨長，阿福是副寨長以及阿寧是K1分寨長。後來，有一名叫【阿柔】的傢伙是個很特別的幹部。此刻，他只是負責後勤的中尉；然而，他官運亨通，一路扶搖直上，越來越有勢力，他將從囚房以迄行政區均改頭換面。1985年起，阿柔從K1分寨長升任全寨之寨長；然後，他將Z30D寨及Z30C寨合而為一。此後寨員之勞動十分吃力，諸如砍森林取珍貴木料，搬運石塊以墊溪底，築水閘壩建設水力發電，替阿柔建造私人寓所，及建設娛樂場所等。
【阿柔】不單只對寨員是個凶神，對於幹部亦復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