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越共恩人【後悔】挺共；在龍城寨過新年

第一次在【龍城改造寨】過個準備周到的新年。過年讓一家人團圓，紀念歷代祖先，並慶祝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過年是【越南最重要的節日】。除夕前數日，我們又聽到謠傳越共將【取消越南傳統過年】，改採陽曆，或採共產之獨立紀念日。我們認為那是最糟糕的意見，因共產無法禁止人民自行慶祝新年。不過，稍後寨監視組已告知我們要準備慶祝第一次新年，似乎他們用行動【證明以上輿論是謠言】。

• 在龍城寨準備過【農曆新年】

每一團分成若干組負責準備過年，包含【唱歌、音樂、話劇、舞獅、做壁報、及裝飾等】各種節目。此外，有一組負責全寨諸如做【方形及柱形粽子】，方形粽子象徵國土，柱形粽子則提及光中皇在過年時大敗滿清軍隊的事跡。還要設計【袪邪竿】，象徵保衛越南人家庭。舉辦各種遊戲如【排球、足球、乒乓球、套袋賽跑】等等。

我除了負責【替第三團佈置】，還有幫忙全寨的【袪邪竿】設計。我們使用長竹竿做袪邪竿，吊掛一些象徵性之物品如鐵磬、鞭炮(假的)、及用中文寫的紅色對聯。幹部帶我及另兩位寨員去拿竹子俾製作【袪邪竿】。該日是農曆臘月23日，是日要恭送【灶王爺】，因灶王爺幫忙終年鎮守家園，此日要回朝禀報。越人家庭常使用各種禮物餞別灶王爺。

• 人民開始以行動表達對【越共】不滿

我們到了住在寨附近的一戶人家，適巧他們在【祭拜】，我們便向一位婦人求取一根【竹子】。她問我們在【寨內生活如何】，並贈給我們一些【祭拜用品】，但【聲明】這些東西【不是送給幹部】的，【只給我們而已】！

她如此一說使我十分【愕然】，因我認為【住在這區域的居民】在【戰時】極之協助越共。當【幹部不在身旁】，另一位婦人告知我們在戰時她甚至【窩藏越共】，【供養越共】，然而，現在，正是她自己【被越共壓榨剝削】。在【舊制度】，她不需要交【農業稅】，但在這個所謂【革命政權】下，她要繳交幾乎【所有她的營利來付農業稅】。人民越來越窮，而【越共則越來越富有】。

【八個月】在寨內或者從【解放】日算起十個月，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所謂【新社會】人民對【越共】表達【不滿】的聲音。尤甚者，這些人民正是曾經在戰時拼命協助越共的人。我不敢參與這次對話，我只傾聽及點頭。

我們打算在寨內及各囚房吊掛燈籠。若干口號如：【新年快樂】，或【慶祝1976丙辰新年】掛在寨的正門及每一團內。我們將黃色及紅色紙花切割貼在寨內的樹木上，作為梅花及桃花表徵。梅花是南部人的過年象徵，桃花是北部人的過年象徵。

在新年數日，越人家庭常佈置一些西瓜、紅色鞭炮、方形粽子、梅花或桃花。我們也佈置了幾乎與這些相同的東西，不過是假的而已。我們第一次在寨內過年，雖然已準備妥各種應景材料，【但满目荒凉，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 獨在異鄉為囚客，佳節來時倍思親

除夕前數日，氣象較乾冷，天色蠟黃，【輕風吹拂龍城山丘】，讓我極度【思念50公里外的家人】此刻如何過年。每年都由我擦拭的【香爐】現由誰擦？我仍記得聲調嘹亮的【外婆】正指導小妹做過年才做的蜜餞餅，有時我也協助外婆攪拌一鍋綠豆餅。除夕夜那熟識的沉香覆蓋著一家人芬芳和暖的氣味從哪飄來。縫衣店的工人要【提早回家過年】，母親常得工作至午夜，有時我也要協助母親俾及時交差。我也不曾忘記迎接祖先的供桌佈置。所有這一切，【彷彿一一出現在眼前】。沒有什麼可以代替在家的過年氣氛！【越共要我們要習慣集體生活】，問題是即使我們不願集體生活又能怎樣？所有人都準備過年，但沒有人感覺【興趣】。

除夕夜，監視組及各幹部到每一囚房拜年，我們必須醒著候至午夜，他們方姗姗而來，他們祝福我們將【改造達致進步】，以便【早日回家】。可是，已沒有人相信他們的【鬼話】了。年初一，我們寨員間也彼此賀年，但也只是社交儀式而已。

各種早已準備妥當的遊戲，【只有數名寨員報名參加】，我們無法成立兩個足球隊，只能在1，3，4團之間成立排球隊。我還記得一個十分滑稽的景象：【套袋賽跑】奪取冠軍的居然是【只有一腳的兩人】，就是我的合作夥伴阿閒，和原西貢都長奮上校。

• 越共終於擔心【寨員】逃走，【築牆】以鞏固寨四周

各寨員仍茫茫然希望【過年時將獲釋放】，但終究三天農曆假期【已悄悄過了】，只見各【盛裝磚頭水泥】的車子魚貫駛進寨裡，我們自問越共預算做什麼？我認為【越共正準備築牆】以【鞏固寨四周】。我們獲令沿著大路兩邊將磚頭堆叠起來，然後【一片片牆壁】沿著大路兩邊築起【將寨包圍起來】，及隔離各囚房。寨員的生活空間日益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