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妻獲回家生產；夫被首次遷寨

• 越共叫妻子離開朱文安中學回家

約下午六時，我與妻坐在一起突有人進來叫妻子離開朱文安中學回家，理由是我妻已懷孕九月即將臨盆。我認為這樣對我妻比較有利，因不用在寨內分娩；但卻因我不在身旁，將無法得知妻子境況。

我提著手提包，送妻至大門，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希望我們一個月後再見】。我看著妻子坐上一輛三輪腳踏車，然後帶着茫然的離愁轉回校內。我的孩子出生時我將看不到他了，而在妻子生產時，我也沒有機會照顧形骸單薄的她。但無論如何，這都比讓她繼續關在寨內忍受痛苦好些。

當我送妻子離開然後轉回校內，所有人都望著我。若干人來向我妻道賀同時給我數語慰藉，然後我們坐在一起討論越共釋放我妻之後，會如何操弄我們。朱文安中學位於鴻龎婦產科醫院旁邊，如果我們繼續待在這兒改造，則我妻生產時送到產房十分方便。不用誰告知誰，我們都準備要【遷寨】。

• 我們將轉到一處正式【改造寨】

約同日晚上七時，六輛巴士駛入學校，我們獲告知我們將轉到一處【改造寨】，以便我們有更方便之條件學習新制度之新生活。因我們都有心理準備，只是不知道將被送往哪裡，森林區？海島區？富國島或曾囚禁政治犯及重刑犯的崑崙島？

約晚上八時，二名穿便服戴越共頭盔之人員出現，他們自稱是【七哥】及【四哥】，他們將全體寨員分成六隊，然後依照次序從第一隊以至第六隊唱名，並告知我們將轉到一處【改造寨】，但沒有人敢發問轉到哪裡。約九時一切就緒，可是，我們一直等到半夜，六輛巴士依舊停放在學校前方廣場黑暗處。雖然我們已經過一天的緊張疲累，但沒有誰可以入睡。所有人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彷彿害怕別人聽到對話內容，然而，這時確是安靜得蚊子飛過都聽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擔心即將要去的地方，及在這【改造寨】將會發生的事。

校園內的電燈突然放亮，各人似乎都在等待這一刻，故都站起來往廣場張望，若干人帶著行囊走到露台。【七哥】及【四哥】的聲音再次響起，呼叫【寨員】逕往屬於自己隊的巴士走去。我登上屬於第三隊的第三部車坐下。此刻我不再擔心，因即使會發生什麼不幸，只有我自己一人承受，不必再替妻子及她肚內的孩子擔憂。

• 半夜車隊開往【改造寨】

車隊在約凌晨二時離開朱文安中學，往【七賢叉路】駛去，城市很安靜。我想我們可能去西寧，或進入越共之第四戰區。然而，到了七賢，車隊又直行然後右轉進入【大韓】公路。之後，車隊再左轉進入【西貢—邊和】公路。

我不曉得為何他們不直接從【潘清簡路】直去以便進入【西貢—邊和】公路，而要走這麼一段曲折怪異路程，有可能是他們想讓我們【迷失方向】。早上七時左右，車隊走進所謂【龍城孤兒村】。花了足足五小時走一段約三十公里的路程，只為掩飾一個我們早已知道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