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日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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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家都在回忆4mm,我也来写写吧。最近在考虑是否该好好养成写游记的习惯。因
为一直不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方式来描述,着力于繁琐的记录太累赘,而有些感受我怕
无力表达反而会有隔岸观火之感,所以每次都只好蜻蜓点水般几句,开了blog后就扔一
堆相片上来。但我一直认为相片是无法替代文字的。现在觉得或许期望本不该太高,纪
录也罢,感受也罢,不都是我们经历过的真实嘛。
四姑娘的穿越是我第一次遭遇高原反应,第一次负重雪山穿越,第一次与山川树影如此
近地对话。
事情的起因往往并不重要。2003年7月10日,只是怀着对旅行的热情,跟着Csharp,我,
dreaming,松鼠,Lum,章鱼几个便上路了。事实上,至少我,对这趟旅程将要面临什么
还一无所知,只知道要去穿越,先要到成都。
我们先到武汉转车,我还买上了学生票hoho。这样是时间最短、性价比最高的走法,我
已经拜托高中同学晶买好了票。为了对驴友们来到家乡表示欢迎,我BG大家吃了顿湖北
菜。
当天下午便坐上了去成都的火车,第二天出站时,一个英姿飒爽的靓女已经在出站口等
我们了,她就是成都电子科技大学(被我戏称为成人电大)那时还未倒闭的动力BBS的T
our版版主Lum。她的衣服有Gore-tex是TNF,小包有Gore-tex,裤子也有Gore-tex…Lum
一见到我们,就开始以行军的速度带领我们逛成都。我们一边以已经比常人快得多的速
度在后面猛追,一边对人家的帽子也有Gore-tex啧啧称道,且我和dreaming一致认为Lu
m还是长得蛮眉清目秀的…
早就听闻成都生活悠闲,心向往之,可惜第一次来成都就要匆匆而过,不过这大半天我
们效率颇高,背着大包坐着双层巴士环游城市,所过之处令人侧目。逛了Lum刚刚毕业的
电大,瞻仰了她的宿舍,吃了校产双色雪糕,在川大的荷塘约见了已经早来姐姐家享福
的章鱼,买了馕,又在超市贪新鲜买了为后来的苦难埋下伏笔的冷冻牦牛肉。晚上她带
我们吃了正宗的麻辣烫――一毛一根的“串串”。然后便去茶店子那边一家10元一晚的
旅馆,凑合着洗了个澡。
13号一早我们便向日隆镇出发了,这是我们穿越的起点,汽车在山路盘旋,窗外已是高
山峡谷特有的风光。去年郁双在日隆曾经发短信给我说在那的“滚石”酒吧里纸醉金迷
着呢,我的印象去的时候日隆就是一小镇子,太阳一下山就寒意逼人、街道萧条,难道
是这两年多了这些灯红酒绿之处?放下背包,我们去双桥构游玩,看骆驼峰,翻栅栏我
们还骑了骑牦牛,喝了点人家兜售的青稞酒。晚上买了点Vc之王沙棘精,我们在住处开
的小饭馆吃饭,和一帮当地人谈向导未遂,但大家也似乎不是很迷茫。是夜挺冷,日隆
的海拔已经约2K多了。
穿越
懒人有懒福,不知怎么就找到杨大叔作向导了,杨大叔身材高大、性格开朗、很好相处
,而且后来证实他确实是经验丰富。真是幸运。14号早上,在我和松鼠Lum在厨房偷吃了
厨房的生鸡蛋后,杨大叔和他十几岁很腼腆的儿子、一匹大马、一匹可爱的小马以及一
箱方便面(他们的口粮)就带我们出发了。在进入长坪沟开始一段,还能看到杨大叔的
老婆牵着马,上面坐着出了很贵价钱的客人,他们走了一段就回头了,接着就很少见到
人了,芳草茵茵,牦牛成群,路过一个牧民的木头房子时我们进去喝了点牦牛奶,可能
是生的,好像也没啥异味。这一天我们所有的行李都放在大马上,小马屁颠屁颠地跟着
它的妈妈,遇到障碍有些怯生生地,它是来见世面来了呢。一路很平缓,一路伴随的皑
皑雪山、夏季茂盛的草原、点缀其间不知名的野花、默默生长或倒下的老树、懒洋洋毛
茸茸的牦牛,如在画中。那些美丽的地方叫木骡子和枯树滩。
这天晚上我们在一个三面环水的如小岛般的草地露营,这真是非常浪漫的一个营地,也
是看起来最危险的。杨大叔和他儿子则宿在上面的一个小山洞里,生火,帮我们烧水烤
鞋。天一黑就开始下起雨来,水位不断上涨,这晚Lum身体不适,一动不动地蜷缩在睡袋
里,也不吃东西,和前一天dreaming一样应该都是高原反应的征兆,我精神还行,还开
着头灯写了半封没有发出去的信。其间dreaming发生了点小事故把方便面洒在他和Csha
rp的帐篷了。4,5点的时候,Csharp很担心,把大家都叫起来坐着。
大家就这样等到天亮,水果然快要涨上来了,雨也停了,营地旁流水潺潺,但是以杨大
叔丰富的经验,他一直并不担心。
呼吸着早上超级清新的空气,收帐,继续上路。美景依旧。只是开始出现大片的湿地,
我们寻找着草根或者干牛粪小心翼翼地踏点而行,以免鞋子进水。在一处深及膝盖的雪
水汇成的溪流前,大家不得不换上凉鞋,脚刚伸进去的时刻简直如刺骨般冰冷,但也只
能咬着牙趟过去,连马儿也走的哆哆嗦嗦的。我和Lum眼泪都快出来了,两个人“执手想
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后来也逐渐麻木了,每一脚伸进去不再需要天大的勇气。人的
身体很聪明,如果非要面对痛苦,就选择麻木来对付。因为dreaming没有凉鞋,杨大叔
坚持把套鞋换给他,让儿子穿着解放鞋走。
中午,我们到达了一个极为陡峭的大斜坡,马无法上不去了,卸下行李,小杨骑着马回
去了,剩下杨大叔继续带着我们前行,而那匹可爱的小马似乎是更早就回去了。每个人
都背上了自己的全副装备,这里海拔已经比日隆高了很多。在这个6、70度的坡度上,我
们唯有艰难地沿着支字形缓慢迈步,在高原负重与否完全是两个概念,更要命的是还要
上升!开始是20步歇一下,后来是10步,5步,因为每一点上升都是那么困难。我毫无知
觉地走着,这是我此生走的最痛苦的一段路。因为生鸡蛋、生牦牛肉、牦牛奶的反应拉
肚子,一路冷饮冷食,对我而言更重要的是睡眠匮乏的缺乏,导致前半程消耗的体力不
能得到及时恢复,我越来越感到身心疲惫,终于抵御不住高原反应的来袭,一坐下就靠
在包上睡着了,即使走路时眼睛也忍不住要闭上,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停下睡觉。不知走
了多久,终于快到垭口下我们要扎营的平台了,前面的队友已经超过好多了,而我还在
踉踉跄跄前行,在跨过一个不宽的沟壑时,脚底一软,一条腿卡进去了,下面就是,我
先定了定,努力让混沌的脑子冷静下来,考虑到连人带包落入冰冷的雪水中的恶果,决
定千万不能掉进去。我用另一只腿撑住,手脚并用,一点点地硬咬着牙还是挣扎了出来
,继续默默地走,没有任何人知道。一会杨大叔又回过头来接我的背包,真是感激。
平台已经是雪线之上了,这天的扎营地也是值得纪念!而这天晚上更是难忘。一番上吐
下泻后,我躺在睡袋里,全身冰冷,穿上很多的衣服,薄薄的棉睡袋丝毫没用,一点东
西也没吃。这晚我只说了那句后来被他们传为佳话的“有没有胶袋”。恍惚之中听到队
友们叫我出去拍摄日落金山的美景,但这个时候已没有任何东西会吸引我。原以为人在
这种快要死掉的时候会想起很多,但事实是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睡着了就好,无力也
不愿去想任何的东西。
一早起来,精神恢复了很多,我们要继续爬升,到达穿越的最高点――海拔4K多的垭口
。经过一番洗礼,我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默默地爬。在2,3个小时后,在到达垭口的
时刻,大家还是非常地开心。垭口上铺着夹杂着灰尘的积雪,是几千年里风吹走又带来
的吧。这里有一些小小的人工的石堆,还押着一些小额钞票,跨过这里我们也从小金到
达理县了。我们6个人幸福地坐在分界线的垒石上合影留念。付出了,得到了,幸福也就
是这样吧。垭口的风不大,向下望去是茫茫云海,我终于有力气来欣赏一下这千辛万苦
才能见到的美景。Lum还特意说,据说在这里将手机对这小金的某个方向还是有信号的,
忘了大家试了没有,应该是不行的。回头望去大家背起背包离开时,dreaming帮我们排
下了宝贵的一张相片合影,它后来印在了我们Tour版版衫上,为表示支持我还买了两件
。
下降的过程无疑是快乐的。途中路过一片原始森林时,据说发生一惊魂事件――在我身
后的松鼠不经意间推倒了一棵大树,它慢慢地倒下,刚好要砸向我――差一点点。可是
我毫无知觉,也不觉得后怕,可能是高原反应导致的思维痴呆。
尾声
下到毕棚沟,总算见着人烟了,在林区的一破烂小餐馆,围着一盆大白菜,大家几天来
终于摆脱了方便面和火腿肠,吃上了口热饭。吃完才知道宰你没商量――10元/每人,有
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吃完饭,坐上诡异的自称来接我们的来历不明的面包车到达理县。住了一宿后和杨大叔
依依惜别,他邀请我们下次去爬大峰、二峰,说难度不大,一天就可来回;Lum继续穿着
途中pp那里被划破的冲锋裤和章鱼直接回成都了,分别赶赴广州和深圳新的工作岗位;
Dreaming经过一番抉择还是回了成都赶回广州处理俗务;我和Csharp还有松鼠继续前往
藏传佛教圣地――阿坝,也发生了更多的故事。
4mm后记
全部图文详见:http://cloudsoil.blogbus.com/logs/2006/06/2653552.html#cmt
2003年7月14日。我、Lum、Csharp、,edwinds、dreaming、章鱼五人,从成都出发,
经过都江堰,翻过八郎山,抵达小金县日隆镇,海拔已是3200多米,手机完全进入盲区
。放下行囊,大伙先热身一把,小游附近的双桥沟和驼峰山, 我和松鼠不约而同穿着在
金象买的快干衬衫,路上被调皮的Lum拍了个并肩走在一起的相片,又被大伙起哄了一番
。回来的路上,尽管有些疲劳了,“色郎”Csharp和章鱼还是包车去了距离日隆镇7.5公
里盘山公路上的猫鼻梁,据说那是观赏和拍摄四姑娘山全景的最佳位置,
接着开始了三天的穿越。一路美景无敌,眼睛在天堂:所经之处溪流潺潺,水草肥美,
悠然自得的牦牛成群,有着“东方的阿尔卑斯”之称的美丽洁白的四姑娘山在云中若隐
若现;而身体也经历了地狱的煎熬,风餐露宿让我的肠胃无法消化在成都超市买的生冷
牦牛肉干,导致了严重的呕吐腹泻,而高原发应的典型症状嗜睡更让我在75度陡峭的上
升中真想一头倒在地上再也不用醒来。在这每走一步就要喘上几口粗气的高原,背上的
10多公斤的背包无异于一座大山,而前进和上升则似乎成了人生的唯一目的。
站在4750米的垭口最高点时,筋疲力尽的我们只有一种感觉:解脱了。一排人工痕迹的
石头标明这里是四川省小金县和理县的分界处,跨过这道界碑,不远处的杂谷脑镇是他
们的下一个驿站。放眼望去,仍是连绵不断的山脉,N年未化的积雪并不似遥望时那么洁
白。也许随着海拔的增高,心灵深处的感情也会慢慢地膨胀起来,直至那外界稀薄的大
气再也抵御不住这压力,便会破茧而出。
理县
理县的杂谷脑镇因为流经的杂谷脑河而得名。住在依河而建的老街的一个简陋旅馆,推
开窗,扑面而来的水汽就能让人感受到这条不知疲倦奔跑的河流的气息。让我高兴的是
手机终于有信号了。打了个电话,让远方的朋友也听一听这川流不息有着有趣的名字的
杂谷脑河的声音。
在镇上逛了逛,见到一个横幅上书“庆祝理中硬上省本科线7人,实现历史性突破”。一
个单位前的牌匾是“理县国土资源和水利局”。
在杂谷脑镇休整一晚,7月18日清晨兵分两路。Dreaming、Lum和章鱼三个先回成都,再
分别赶回广州和深圳。我,松鼠和Csharp三人则打算继续往西,前往阿坝自治州的阿坝
县。
早上起来拦车,在一户人家前停着的货车后等啊等,Csharp突然问松鼠:还有多少公费
,于是大家算啊算,正在这时唯一的班车开过去了我们浑然不知。最后花了850大元包那
辆挡住我们的慢吞吞的客货两用车――车主是一位少言的老司机,他老伴有点想去红原
那边玩于是小小地怂恿他去。老汉开的非常小心,时速不过30码,这辆车唯一的好处就
是窗户超大,窗外的草原风光一览无遗,但一路没什么树木,内急起来真是有些尴尬。
阿坝*遇见
翻过N座大山费时12小时在夜里11点到达阿坝。
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找一个叫“阿戈”的人。
我们并不认识阿戈,见到他之前对阿戈的所知全部来自于手上攻略上绿野的一驴友简单
游记中所提:阿戈,摄影家,18岁入阿坝最大的格尔登寺当了喇嘛, 28岁还俗,上面并
没有他家的具体地址。三个人满大街问:请问您知道阿戈吗?可是连派出所都问了,还
是没找到。在最后几乎绝望时,从路过的一个喇嘛那问到了他的家。
面对这群不速之客,阿戈有些惊讶,但马上把我们迎进家来。阿戈个子不高,粗粗的胡
子,穿花格子衬衫,登山鞋,戴灰色破旧的帽子,这个装束不像藏民的人却是一个土生
土长的藏民。他家的大院子,一只四眼藏敖一见生人就“嗷嗷”地叫起来,阿戈一边喝
住它,一边把我们迎到屋子里,屋子中央生着火炉,桌上几排明晃晃的酥油灯供奉着几
副活佛相。
知道我们才到,阿戈赶快让家里的女人端上了热乎乎的牛肉饺子和香甜的奶茶。
阿戈是个摄影家,所以话题当然是从摄影开始了,还好Csharp也是色友,松鼠也还能说
点,而我只是玩玩数码相机,能说的有限。阿戈说不太流利的汉语,但英语说的很棒,
他没上过正规的学校。在阿坝,很多贫穷家庭的孩子从小被送到喇嘛寺受教育,所学知
识包括文学、艺术、天文、地理等等,年级稍大则会选择某一门主修,有专门的喇嘛教
师指导,但也可以同时附修其他门类。阿戈18岁入阿坝最大的格尔登寺当了喇嘛,主修
因明,也就是论理专业(相当于现在的逻辑学),同时附修天文和时轮金刚,28岁才还
俗搞起了现在的摄影。他的摄影技艺全数自学,出于对世界和佛教发源地的好奇,89年
的时候,他只身去了印度和尼泊尔,旅行、学习,他对佛教有很深的感情,即便现在不
当喇嘛了,他依然钻研佛教知识。在我们两天的行程中,他向我们讲述了很多佛教的知
识,的确受益非浅。
因为阿坝没有被开发,在四川及其他的旅游手册上,看不到对阿坝的介绍,这里规定外
国人不许露宿,所以,很多外国旅游者都跑到阿戈家来。我们到的时候,阿坝才刚刚对
外开放了。阿戈家的院子里正大兴土木,准备建成一个旅馆,供旅行者住宿休闲,这里
可以聊天,喝茶,看幻灯,办宗教系列的讲座。他收集了包括民俗的、宗教的、野生动
物以及各类藏族各种资料和物件,这些都将是将来旅馆的主要展示。
吃饱喝足,已是半夜了,阿戈带我们3个去他的暗房里开地铺,小小的暗房里摆放着显影
液,片夹等冲印物品,地上堆放着阿戈的手提电脑和摄影包。靠墙的书架则陈列着一排
排书籍,看来这也是他的书房,我初略看了一下除了摄影,逻辑,数学物理的也有。我
正绕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有趣的小房间,听到在外面撒尿的Csharp叫着快出来看星星啊
。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不觉惊了,浩瀚的星空,繁星熠熠,宛如一粒粒钻石闪烁,
银河清晰可见,久居都市的人已经记不清几时曾见过这般美好的夜空。
突然,一条美丽的弧线划过,流星!哎呀,忘了许愿了,一定还会有的,虽然高原的夜
晚已经有些寒意了,我还是坚持着,终于又等到了一颗,赶紧许了个愿。
看完星星,进屋,打开睡袋。
松鼠被我指定睡在中间。
“唉呀,背好疼啊。’’坐了一天的车,我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坐车怎么比徒步还要
辛苦呢。
“摸摸就好啦。”松鼠帮我拍了拍背,有得拍还是比没得拍好啊。
关了灯,暗房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虽然以前出去露营也试过“混帐”,不过在暗
房里一铺而眠还是第一次。三个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想起今天能找到素不相识的阿戈
,又受到如此的款待,真是有些奇遇呢。阿坝是藏传佛教圣地,弹丸之地居然有四十多
座佛教寺庙,包括了藏传佛教五大教派和藏族苯教,分别是宁玛派(红教)、格鲁派(
黄教)、葛举派(白教)、萨迦派(花教)、觉囊派和藏族本土的苯教。想到明天就可
以见到它的神秘面目,更是让人兴奋。不过实在是太累了,不一会,伴随着顶棚上老鼠
奔跑的声音,三只小驴很快香甜地开始呼呼……
阿坝
第二天一早,阿戈联系包车,司机也是个喇嘛,原来这里是允许喇嘛来从事各行各业的
,难怪随处可见他们自由的身影。而且让我们三个大跌眼镜的是还经常可见他们从宽大
的红色袍子下拿出最新款式的彩屏和弦手机。
先去了一个山头,阿戈说那里是拍阿坝全景的最佳摄影点,从上往下看,阿坝就像散落
在一个平平的草甸子里的棋盘。
阿坝的寺庙太多,阿戈带我们去转了几个主要的,他和每间似乎都很熟。有一个可能是
阿戈当年修行的;有一间小寺庙它的活佛非常非常老;有一间,我们见到它的活佛的相
片,是一个我们三人都公认的超级俊郎的年轻少年,一看就是非常地聪明睿智;我们在
一间很大的寺庙外晃荡时,一个年轻的喇嘛顺路和我们用非常流利的汉语交流了几句,
从容得体,据说他的普通话是自学的,我们知道很多喇嘛还出去印度学习过,小小的阿
坝之藏龙卧虎可见一斑
忘了是在哪一个寺庙,阿戈在车上,我们三个自己进去。寺庙很大,很多间屋子,院落
里都不怎么整洁,藏区都是这样的,反正强烈的紫外线就是天然的消毒器。屋子旁的地
上有很多沟渠。喇嘛们正像小学生一样集合在操场上,前面放置着一样物体,好像是尸
体;围着几个藏民,可能是亲属,看样子似乎在进行一场法事,喇嘛们年纪看起来参差
不齐,有的还完全是小孩。我们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深怕冒犯,也不敢拍照,倒是见着
一个外来的女摄影师躲在远处拍,不知这么做合适否。似乎没多久法事就完了,喇嘛们
一哄而散,马上散落开来,接下来的场景却让我们都很迷惑,他们纷纷蹲下,见到我们
望着他们,脸上都是很友善的笑容,也没人来和我们说话,这时我才发现场子里弥漫着
一种奇怪的哗哗的水流声,我突然明白了――他们在撒尿!!那些沟渠……原来他们真
的是不穿裤子的……
中午阿戈带我们去了一个叫做“农家乐”的地方吃饭,草地上栅栏围出一大片地方,可
以在搭好的帐篷里,也可以在外面的草地上,铺上地毯,放张小桌子,席地而座。我们
当然是选择比较有风情一点的后者,先每人上来一碗加了糖和酥油的罗汉果米饭,接着
一盘鲜美的牛肉肠端上来,小小的藏刀放在一边,自己去割,配着煮肠的汤,从没觉得
牛肉会这么好吃。难怪大家都说草原上的牛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矿泉水,这样的肉不
好吃才怪呢。
吃完饭,边喝着奶茶,边悠闲地聊着天,虽然刚刚认识一天,但大家感觉就像老朋友一
样,阿戈在和Csharp聊很多摄影的东西以外,也说到环保,教育,阿戈说他小时候阿坝
附近有一片原始树林,政府特意修了一条公路通到那里,从此每天从那往外拉木头的车
络绎不绝,树木日渐贫乏,他想向报社反应,可是人家不敢理。阿戈说如果人人都把大
自然把每个美丽的地方当作自己的家,怎么会舍得和忍心来破坏自己的家园呢?可是好
多人都只顾自己的小家,不管大自然这个大家。99年,他独自骑车去拉萨,本来是为了
学习摄影,结果,西藏的摄影家们让他很失望,什么都没学到。于是他改变想法,发起
了“保护环境就是保护自己”的西藏—成都骑车行。一路上,他不仅宣传环境意识,同
时摄影和记录,留下了很多珍贵的民间材料和摄影作品。他说摄影是世界的语言,他想
写一本藏语的摄影书,让更多的藏族人民了解摄影,热爱摄影,把藏族美丽的人文景观
存留下来。
我和阿戈说话不多,望着阿戈那善良的眼睛,我却觉得他就像一个相知的老朋友,那么
亲切,那么值得信任。喝完茶,阿戈问M随口提起还没喝过酥油茶呢,
看完了寺庙,阿戈带着我们去街上买手信,主要是一些银饰,转经轮。完了车停在他家
门口,没进院子却带他们上了他家前楼租给了别人的“幸福美满园”餐厅,原来他还记
得我在路上随口说的还没喝过酥油茶,特意来请我们喝的。不禁有了一些感动,望着这
个看起来粗粗的异族人,觉得他仿佛是个细心的兄长。
晚上在暗房里,阿戈给我们放幻灯片,那一幅幅震撼心灵的照片,雪地里孤独的驼队,
藏族少女羞涩的笑容,喇嘛们唇枪舌剑的辩经场面……凝固的画面,流动的生活。有些
作品已经印成了明信片,我们三个各要了他的一套明信片,让他帮忙签名发出去――这
不是最有意义的手信吗?阿戈一边认真地写上藏文的“扎西德乐”和姓名一边笑着说,
好像明星哦。
中午美味的草地午餐却也还是让我们付出了代价,spf130的防晒霜面对高原强烈的紫外
线根本是聊胜于无,我非常后悔饭前洗手时顺便洗了脸――没听阿戈的高原上不要勤洗
脸的劝告,脸上开始火辣不已,而Csharp则像用过雪肌精彻底“宛若新生”了――整张
脸都开始脱皮了。
阿坝*离开
第三天,冷雨中的阿坝还在沉睡时,我们已经启程去玛曲。一个拖着大件行李的年轻法
国女孩坐在我们旁边。她来中国已经半年了,现在要去甘肃的一个地方做国际护士,但
她居然完全不懂汉语!车行到青海的久治,短暂停留的时候,Csharp怕她找不到便送她
下车去找车,搞稳妥了急匆匆地赶回来时,我和松鼠在已经启动的车上等的都要发疯了
。我前排一个姑娘很熟珞地坐在两个喇嘛中间,其中一个喇嘛小不停地嚼着口香糖,往
玛曲的车上,旁前面的喇嘛找他要,于是从嘴里拿出一半给前面的吃,前面的嚼完又还
给他,塞到嘴里又继续吃,然后整个拿出来绕在手指上当戒指,然后....又塞回嘴里!
另一喇嘛则在经过公路两侧散落的一些毡房时,大叫着来挑衅门口的那些藏敖,引得
它们狂吠着来追赶汽车,直到看着汽车绝尘而去才悻悻地无功而返,在这寂寞的旅途,
这似乎也成了一项无聊娱乐,或许,那些藏敖也很寂寞呢。还有一位大叔不停地喝啤酒,
一见到小卖部便买,大概喝了快十瓶,这还不算什么,最强的是居然一路没见过他上
厕所!
气温越来越低,我已经穿上了所有衣服仍然瑟瑟发抖,松鼠打开他的冲锋衣,两人各穿
一只袖子挨着把衣服盖在身上。经过青海的久治时,Csharp叫醒了在饥寒交迫中昏昏欲
睡的我和松鼠,窗外雪花片片,这可是农历六月的飞雪。在下午时分到达了地处青海,
甘肃四川三省交界处的齐哈玛大桥。过桥换车,傍晚时分到达甘肃的玛曲。
玛曲
在玛曲看到的最多的标语--此处严禁大小便。玛曲,一个依然寂寞的小城,全县最漂
亮的地方就是中心广场,大夏天的晚上也是寒风瑟瑟,没什么人气。后来V说05年赛马节
时在那跳过锅庄。想起自己曾想支教的想法,我有些迷惘了,有些边远地区可能比这里
还要寂寞,习惯了广州声色犬马的生活,自己真的受得了吗?02年在南疆更加寂寞的边
陲小城喀什库尔干时,在享受着灵魂难得的安宁的同时,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或许注定了让心灵安息的地方都是寂寞的地方,我想。
夜宿玛曲,住在客运站旁一个很烂很烂很烂的地方,6元/人,就在路边,门是锁不了
的。
兰州,西安
次日启程去兰州,我一年前和dreaming走丝绸之路时就来过兰州,于是貌似很熟的样子
带着Csharp和松鼠又去看了看铁索桥、黄河母亲像、大水车、兰州大学,故地重游,颇
为亲切。中转兰州还是在理县时临时决定的,这趟的轨迹够漂移。
继续上路,当晚从兰州坐火车笠日早晨到达西安,一出站便被一群托围住:要不要住店
,要不要旅游?我们在西安火车站附近住了一路最奢侈的空调房--30元/人。美美地洗
了个澡,
架不住追到房间来的托,做了最最水鱼的事情――参了个一日团,本来是划算着只去兵
马俑车费,其他景点就在车上等,这样20块钱的车费也回本了。但在其他乘客被吆喝着
去华清池而我们终于熬不住等待的无聊和导游的冷眼,直接下车自己去了兵马俑,我们
的第一次参团以夭折告终。
兵马俑不错,但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我本来以为是至少十倍那么多的……接着去了
陕西历史博物馆,在城市里游走时,去博物馆自然是保留节目。而必备节目当然是找特
色小吃了。回民小吃街没找到,在一个巷子里吃了ms正宗的羊肉泡馍,在大街上吃一块
钱一个的肉夹馍真是便宜啊,晚上还在钟楼吃了小奶糕。
华山。归途
7月23日早上,我们坐汽车从西安到达旅途的最后一站――华山。站在华山脚下时,我
们都很失望:和四姑娘山比起来,它实在只能算一座小山。吃完羊肉泡漠,傍晚上山,
享受着闲庭信步的悠闲,渴了就在沿途的摊档来一个山泉水浸泡过的西瓜,慢悠悠走到
半山腰已是半夜,偌大的山仿佛就剩了它们三人,向山下望去人家灯火点点,摊开手脚
躺在冰凉的石板路上,华山的星空依然璀璨,又见流星,成功许愿!
在凌晨登上了光明顶,很多人穿着租来的军大衣横七竖八地睡在等待日出,好像很多绿
皮狗。风很大很冷,但实在很困,我们躺在石板上三个人挤成一团。这天云雾太大,没
有看到日出。
因为很无聊,于是把东南西北中五个峰顶全部穿了,反正相距不远。
7月24日。中午从华山下来,去了寄存的行李,打车奔火车站。本来打算就在火车站等到
凌晨上车,结果又被一大妈缠住要住店,一番侃价,在5块钱的旅馆胡乱睡了半宿。7月
25日凌晨,我们从华山火车站踏上了归途。
行至武汉,我中途下车,回家停留几日后再回广州。Csharp和松鼠一路往南,2003年7月
26日上午回到广州。跨越9省的行程终于结束。
pup
初完成于2004年4月
定稿于2006.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