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文学板精华区杂志《大象花园》开篇谈
by skyshadow
有个人从北京来到广州,一开始很不习惯,于是发了点牢骚,他说:
“我从祖国的心脏来到了膀胱。”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譬喻!有人说中国只有
三个城市:北京、上海和广州。可是那个心脏已经垂垂老矣,吸干了多少高
考优秀青年的精血神气,就算你挂起招魂幡大喊“××君,你要振作啊!”
一万遍也没有用。这样,一个被北京的大小诗人们追捧为80年代新星的女
孩子(centimeter)在北京呆了一阵子后,终于从心脏北京跑回上海腰子,
不满之情,溢于言表,说自己还是要“偏安在南方”。
说上海是腰子谁会反对?上海嘛,是个魅力十足的杨柳细腰,去过上海
一次以后,我在oicq上对所有自称是江浙的mm都礼让三分。可上海终归不是
虎背熊腰,我想小西这等阳气颇壮的男子也不好在那里久呆,TA会吃亏的,
所以你看他写王家卫就不写人家的电影,要写人家的电影音乐,美其名曰:
花样声音。有那么一点情意绵绵的样子,真可爱!
所以centimeter完全用不着“偏安”这样的词,要知道广州比上海还要
南那么多,上海都偏安了,那广州怎么办?给扔到地图外面去?小西虽然不
在广州,但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懂得厉害,叫他看到了还是会给气坏的。
正像一开始那位仁兄所比喻的那样:广州是祖国的膀胱,这不完全是贬
低,广州是中国比任何地方更包容的地方,最是强健。心脏衰老了,腰身子
太阴柔了,如果膀胱再不健康祖国就连一个完好的器官都没有了。
一个美国诗人曾说美国诗歌有一个强健的胃,可以把面包黄油发电机统
统消化,现在中国也需要这样一个胃,可惜没有,但我们有一个膀胱,藏污
纳垢却生机勃勃,实在是应了这样一句话:不干不净,从来没病。有一次
howie带我去岗顶的一家租碟的铺子,他告诉我老板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晚
上闲着就来铺子里,一边自己看碟一边租碟。我们穿行在暨大附近狭窄的巷
子里,阴暗、潮湿,这每幢高楼的另一边就是灯火光明玻璃闪亮的大街和兴
致勃勃购物消闲的人们,可是我们在它们的背面。人们从来只看镜子没涂水
银的一面而从来避免去看镜子的背面,这是很有道理的。在路过不少赌场、
录象厅和“五元一炮”的发廊后, howie感叹中国人的生存能力是多么地顽
强,这样的城市角落竟生活了这么多杂芜的故事。后来另一个朋友sonnet从
暨大毕业工作,我得知他在外面租房子住后,联想到这位诗人每夜在灯下打
拼他的句子之时,很可能就有许多妓女和嫖客正在他的桌子底下打拼他们的
力比多。我有次去东莞庄另一个朋友那里,在他楼下就碰见老婆去鸡院抓老
公的事情。暨大和岗顶、华工和五山东莞庄、中大和康乐村,高贵和肮脏总
是共生共荣,大学生和妓女都是国家的栋梁。
所以我多希望未来的建筑师 arone能够好好学习,将来设计一个球型的
住宅,这样就不会有这一面和那一面之分了,尽管我知道在一个平面上球型
是最不稳定的,或许我们能在太空完成这个壮举? arone,KGB,seanlue,
xobgib,jeta 这几个人可能互有龃龉,但实际上气味相投得不得了,而且不
玩小圈子,我喜欢。爱屋及乌,当然也喜欢他们的文章,他们是膀胱里最爱
幻想的人。希望他们能接受我这样不常见但是健康无比的称呼。
arone曾讲过一笑话,说大学军训时,有个晚上大家和教官联欢,一个
同学被拉上台唱歌,他死活不干,说:“我不识唱歌,我只懂心口碎大石。”
现在我对心口碎大石多少有些怀疑,但在南方这一群的推杯把盏之间,可以
知无不言,可以言无不尽,聚无不可以酒,酒无不可以欢,还有什么不可以
的呢?说白了,碎大石是膀胱也能做的事情。
小西和 scr这个礼拜又将来广州玩,其实就是喝酒,然后我们肯定决不
例外地一个个喝醉,在大街上嗷嗷乱叫,告诉你们我已经把《蜀道难》背熟
了,而且我会再一次思念波德莱尔(这个正面天使背面魔鬼的漂亮膀胱和你
笔下的巴黎是那样的相似啊)并告诉他:虽然我们喝醉了唱歌难听,但我们
也会膀胱碎大石的。
hehe
世界咯咯
2000.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