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
我挂上经藩,驯服了多克拉卡的风
砍一根竹子,驯服了说拉山的雪
走过梅里水的第十九座小木桥,
英俊的卡瓦格博骑着白马前来:
啊哈,连我也几乎被你驯服,
可是,为何你眼中还有落寞?
战神啊,因为,
那个人,还是没有驯服
从那个下午
我
开始喜欢麦浪的声音
经常走出洞穴
在高原的夜晚会记得抬头仰望
虽然,那个人
没有金黄色的头发
4点钟再也不曾经过
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流星
带走了什么
竹子*石头
出发前,在永久村向导边玛家里看到墙角一堆竹子,他说是每次转山砍回来的,会带来
好运。转了九次,所以就有九根了。
出发了,他给我们都砍了竹子或树棍做手杖。一路上,那根竹子已成为我不可分割的一
部分,缓慢艰难上山--牵引着我,狂飙下山--帮我保持平衡、缓解冲力,而这趟旅
程似乎就是永无休止地上山/下山……有时我几乎觉得没有它,我已经走不下去了。
于是渐渐地,我想要留住它,因为,想送给ta。虽然,帮助我完成最艰难的四姑娘山穿
越的神棍我也还是让它留在了终点。
第七天,翻过4815M的说拉山口,见我几次差点滑倒在雪地的险状,阿木牵着我,疾走却
如履平地。下到雪线,又跟着边玛继续抓狂下降,走过梅里水的17座小木桥,再一次见
到澜沧江,七天来第一次见到公路时,我们转回来了。
结束了。
坐在滇藏公路旁等不知是否会来的车,我让阿九帮我把竹子截开,手一直握着的第一节
让我如此依依不舍,所以这一节是要送给它的,触地的那一节我自己留着吧。拿起阿青
的藏刀,手却已无力,带上手套抓牢竹子,我一笔一划地刻上:“梅里外转 pup 2004.
5.4 于终点德钦滇藏公路旁”。
外转第四天,西藏。
早起加上半天的行军,已是疲倦不堪。在曲珠那个所谓的“温泉”洗完头,更加晕晕沉沉。
上路,来到一个巨大的乱石堆前,边玛对我们说,危险,小心,跑步通过。气氛顿时紧
张。
滑下去,便是奔流不息的怒江。
我才意识到原来攻略上叫做“大滑坡” 的这个地方,真的是一处活动的塌方。而且似乎
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突然间,我想起了…
几天来,除了认真走路,我不让自己去想任何其他的东西,以为身体的疲劳足以麻醉精
神。
边玛观望了一下,没有见到滑石的迹象,马上下令让我们尽快通过。
顾不得烈日当头,顾不得高原上坡,一群人无语疾驰而过。
行进中我却发现前面的背夫们个个都有从这乱石堆中抓一把石头。不解,但我觉得应该
是有某种意义的吧,迟疑了片刻,也停留瞬间--在这夺命狂奔中我分明感到这瞬间是
如此漫长,去抓了一块。
冲过来,喘息。背夫们告诉我说那些石头是神石,他们也会带回去的。而我也发现“大
滑坡”中这些白色的块状的石头确实不同于一路岩壁上那些灰色的片状的。
毫不迟疑,我决定把这块石头送给一个人。
以前从不屑于带石头这些东东的我这次也想给自己留下点什么,于是找阿青要了两块小
石头,和之前那块大的一起放在背包顶袋。
外转还没结束,两天后在来得村首富家我已找不到那两块小石头了。它们不知何时已散
落在路上了吧。
原来,不是自己的终究还是留不住。
瞬间之旅
审美疲劳 ……
从梅里出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让自己学会没有期望地去做一件事情--包括旅行,
是因为害怕失望。
从梅里出来,我厌倦了这无期望也无失望从而的无激情。
却也开始迷茫,梅里都已如此,还有什么地方能触动灵魂?
我们的心灵,是太不满足,还是太渴求奇异未知的世界?
这几天刚读到一篇很喜欢的小说《瞬间之旅》,
讲的是一个上海女孩游走在新加坡、马来西亚的故事,
巴厘岛,金马仑高原,穿笼纱的男子,小镇,
我想我读懂了。
只写了个开头的游记
是时候写游记了。
2004年4月24日,我,dreaming,Csharp,edwins,丰子。广州站,
4月25日,昆明站。直接去附近的汽车站买到中甸的汽车票,在附近找了家店吃了过桥米
线,下午上车。
4月26日晨,抵迪庆自治州府中甸,天蓝的要命。在下车的汽车站买到德钦的汽车票,约
2小时后上车。下午到达德钦县城。宿汽车站的旅店,天色还早,25元打的去飞来寺,这
里据说是观梅里主峰卡瓦格博的最佳点,约20多分钟就到了。卡瓦格博被云挡住了,等
了好久也没见到,太阳一落山,很快觉得冷了,回县城吃晚饭。丰子出现高原反应,上
吐下泻。例牌吃完红景天,大家都早早睡了。
4月27日上午,德钦汽车站,前往梅里外转的起点――永久村。途中见到金沙江。手机开
始失去信号。午后时分,到达羊咱大桥。
烈日当空,过桥,在挂着“外转接待处”的一处房子前我们先遇到了一个新加坡人小高
,戴眼镜,穿着解放鞋,他是03年外转的时候来的,已经停留了半年多了,遇到他时他
正拿着准备帮村里修理房子。后来向导边玛说他是因为没钱回不去了,每个在外面的人
或许都是有故事的吧。小高很热心地介绍情况,又拿海拔图什么的给我们,说我们第二
天要翻的山口的积雪齐胸,估计难度很大。这时,我们打了N次电话也没联系上的向导边
玛和他的伙伴阿九出现了,看来小卖部的人已经转达到了。带我们先去他家休整。
我们小试牛刀,负重上升约几百米到达边玛的家,途中有一簇新的白塔是刚刚修好的,
几天后要举行一个仪式,据说会有青海的一个活佛来。他家是去年刚修的,主要是木头
框架。边玛和阿九热情地给我们倒水,生火做油饼,打酥油茶款待我们。吃饱喝足又让
我们爬梯子上二楼睡了个美美的午觉。
睡完觉,约4点钟,边玛又带我们去山下买了点蔬菜――不过出发时忘带了。小卖部物资
缺乏,连榨菜也没有。
于是,又上升几百米回他家。。。途中
一生该去外转一次梅里
尽管那次旅行我在一种无比低落的状态出发,又在无比低落中归来。
尽管在途中,我可能见到了今生中所见过的最壮丽的山河。
但那山川树影的自然依然没有唤起生命对我的召唤,我只是抖擞而又
混噩地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口,在藏传佛教里这本该带来祝福的梅里外转
却并没有阻挡那一年里后来发生的总总。
尽管有这么多尽管,我却依然觉得在梅里外转路上的那七天,在这一
生中是多么地值得。
请原谅很多的感受是不能也无法和别人分享,就像途中我们行走在与对
面绵绵不绝的横断山脉平齐的高度,茫茫天地就剩下我们和向导时的感觉。
而这也是我为它写下的仅有的寥寥数语,是的,我仍然怕自己会忘记。
你知道,有时我们会疑惑一些事情是否发生过,所以需要一些证据来证明。
有些人,离开很久后才发现爱上他。
有时,旅行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