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學第一次拍照上地方報紙後,我就不再拍照,成像中的自身是如此的虛偽渺小,不想在除了鏡子外的媒介看到自己,更不想成為眾人眼中的平面成像,這僅僅只會記錄下不堪回憶的過去,甚至連社群網站盛行的時代,頭像總是那幾張沒有面孔的,深怕被外人看見赤裸汙穢的自身,早期就認識我的人應該就還記得那個時光,一張沒有臉的人在網路論壇上大放厥詞,身為匿名性社群的受益者,我的確挺享受那段時光的。
截自今日為止,我的生命中僅僅只有兩段不斷拍照的時光,剛好就是大學的始與末,第一段是個愚昧至極的在空無一人的場所中按著快門,在仲夏星辰的陪伴下自我放逐,直到黎明升起的一刻,才是一場有時限的紀錄之結束,連自己都不清楚理由的行動,已然成為在生命中尋求變化的槍聲,雖然平庸至極,但也在平庸中尋找一些讓自己回想起時會心一笑的傻事,回憶起高中時期,和另外一個胖子合拍的照片,一段忙了一整個夜晚,翹離宿舍僅僅只為了一絲絲逃離升學考試的變化,也許就是這樣的反骨,使我還是停留在這個場所吧?
第二段。
和過往不同的是,已經遠比當年畏懼鏡頭的自己來的有自信許多,雖然還是笑著跟學生說自己害怕麥克風這種又長又粗的東西,換來一陣訕笑,也無妨,活著若能夠帶給周遭正面影響的話,那應該就有自身的價值了吧?在第一個導師班之中,我做著不是數學老師的任務,在結束後,我的成像被留在學生的記憶中,留在三個W的歷史上,被學生用我所未知的語言記錄著,但一定是相當溫暖的文字,我如此相信著。
用手上的魔法記錄下的是少女們所應見的原風景,正因為身處不同的時空,必須要用我的眼和身體記錄,轉化成異若成像的資訊送出到遠在不同世界線,深信這樣能使其遠離苦勞,遠離悲傷的現實,但實際上只遠離了與人之間的距離,所以我回到過去,回到虛無的飄渺,只有回到關著自己的空間。
數年前我用文字記錄,今日我也用文字記錄,用文字成像說不出來的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