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離開學校時遇到一個朋友,他坐在停車場前的台階,若有所思的模樣讓我忍不住好奇心搭起話。他幽幽的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只是比較沮喪一點。」,我彎下身子坐在他的旁邊,作為朋友,我還是挺願意關心他的近況。記憶中他是個在我心中很有能力的人,記得在大學期間,有許多人靠著他扛過不少學分,我也是其中的受益者,所以我深信他是很難遇到困境的。看到他這麼沮喪的模樣,還是挺新奇,也讓人擔憂的。
他最近剛轉調到新單位,自恃手腳快速,在業務上處理及適應方面都很快就上手。但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工作業務範疇到底有多少。所謂的標準作業程序什麼的也不存在,每天都競競業業的等著意外發生。「啊,又做錯啦?抱歉,我再拿回來。」他說這樣的話他已經重複不知道幾回了,此時他的笑容燦爛至極,像是笑著別人的事情。
我也許帶著一絲同情的眼神看著他,禮貌性還是問起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他只有揮一揮手,告訴我那些都不重要,他也沒辦法對這件事情有所改變。在這樣的環境下也就是靠著笑容繼續向下做,雖然偶爾會像這樣看著天空發呆、怨天尤人一下,但也就是一下。等到向整個世界抱怨的白日夢醒了之後,回到工作崗位的那刻還是會到來。
他說到雖然現在對勞基法等案仍在爭論著,但在爭論出個結果之前,要有個穩定收入的職位並不容易。看看現今大學生畢業起薪低落,能掙得一口飯吃就也能勝過不少靠著父母揹著的人。他的神情從哀怨轉成一種堅定,我想他大概是有種我所不知道的歷程,建構出他現在的想法。雖然不是完全理解他所談的事物,但我竟然對他的發言興起一種敬佩的感覺。
那個當下我想起另一位正在轉職的朋友,兩個人都帶給我一種正在做或已經做出某個人生重大抉擇的感受,在他們面前,我永遠都帶著一絲敬意。
當我自顧自的幻想之際,他又說到對於工作及報酬的看法,不過就已經流露出一種過於神聖的使命感,他也沉浸在自己的理想世界中。我就沒有慎重的記錄下來,因為我怎麼也不可能完成像他那樣的境界。看著他像座石山驕傲的展現自我光彩之時,我那個瞬間只留下我應該把這畫面記錄下來的想法。
相信他能繼續維持他石山堅忍不拔的形象,像是我當年在大學時看著他攬了許多不屬於自己的工作而努力克服。雖然並沒有跟他一起共事,卻還能看到他用著笑臉接下工作的畫面。
回過神來,我變成全篇讚頌這個朋友,但我想說的是再多的文字,都不足以記錄下我對他的敬佩。此時我想起當年我為了他寫了一篇「那個人傳」,當時誠心祝福他的未來,希望他還能保持住自己本身。而今天我也依然有著一樣的祈禱,僅以此文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