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有名的廟公之前,母親要我發誓在神的面前不能說謊,其實這個時候我都在想,明明每年廟公都在我家喝酒,我接到廟公老婆打來的電話時,他瘋狂的使眼色要我說他不在。不過因為很麻煩,所以我還是照做了。為了避免被耽誤太多時間,此時我選擇配合他們演這齣戲。
廟公問了幾個問題:最近到哪些地方?吃了什麼東西?有沒有撿地板上的紅包?等等意味不明的問句鋪陳上來,我努力回憶起那些瑣事。不過為了知道喜歡吃什麼東西,最近倒是嘗試了不少新店家。母親聽到我的描述時,驚訝的合不上嘴,也對,其中有許多我小時候打死不吃的食材,當時還鬧了不小的革命,結果竟然從我口中聽到我最近吃過這些內容,確實是有讓人驚訝的空間。
至於為什麼會在巷口的小廟被審問呢?這就必須要提到她,雖然我覺得母親將她和宗教連結起來很奇怪。最近,我遇到了一個學妹,白白淨淨的,笑起來很甜很可愛。前陣子她加入了我參加的社團,極有禮貌的態度讓我一開始就對她印象深刻。不過因為我原本就是社團中的邊緣人,所以自然也不會特別去和學妹搭話,我跟某個從小學以來一共交過三百六十四個女朋友的同學可是截然不同的人。
原本是絲毫沒有交集的平行線,但在某一天被磁場所干擾,她的那條線靠了過來,她突然在通訊軟體上敲了我。從小學以來就沒加過任何女性通訊軟體的我頓時手足無措,她說她無聊翻了我相簿裡過去的照片,發現我在剛入學時的髮型和現在很不一樣,讓她覺得很新奇。雖然緊張,但靠著幹話的本能,我就開始解釋起這其中的故事。她回話忽快忽慢,但至少都有延續著原先話題。綿延不絕的對話讓我難得覺得期待起對話框跳出的時刻。
從那次之後,她就常常找我。比如說:修電腦,我母親曾經告訴我說現代男性必備技能不是什麼換燈泡,而是學會如何簡單檢測電腦或重灌。我到現在才覺得感激,猶記得當年她要我跪在主機板上重灌好三台電腦。每回出門時總順手帶個甜食回去給她,她每回笑著接下的神情可以說是我的寶物,令我好奇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室友的臉日漸臃腫。
還好我的學妹就是一如往常的完美,能夠在她遭遇困難的時候幫上任何一點忙將會是我至高的榮幸。我窮盡我所能的去滿足她所有需求,而我所不能的事情並不存在,此時我覺得我有些驕傲,不知道為什麼母親不能為現在的我感到光榮呢?啊啊,想到這裡就要擔心起學妹是不是餓了,到該送飯的時間了。
母親在知道我的近況後,先是把我罵了一頓,說什麼那個女人只是在利用我啊、我現在跟中邪沒兩樣。但我覺得她只是杞人憂天,我愛她,我也愛她,但她可能不知道我愛她,所以我原諒她。母親在屢勸失敗後,就把我的行為定義成邪靈附身,把我硬是拖到小廟裡,跪在關聖帝君面前。
廟公在喃喃自語下,拿了香在我身上戳了數個地方,又在我頭上、胸前、背後拍了數下。最後大聲地在我耳朵旁邊叫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惡靈退散!急急如律令!」狠狠的打在我的背上,疼痛蔓延到我的脊椎,廟公好像完成一件大事般拍掉他的雙手上的灰塵。母親急忙感謝他,廟公揮了揮手說:「這鬼遮眼我處理好了,記得回去燒這幾張符給他照三餐吃,一共要吃三天,下個禮拜再回診。」感覺廟公好像說了些怪怪的用語,但母親急忙的投完香油錢後就把我帶離開廟宇。
不過這樣也好啦,我吃完母親幫我求來的符後,就可以繼續幫學妹買三餐了。看母親感覺也蠻開心的,而我就只是被揍了一頓而已,可喜可賀,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