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憂鬱的城市,無時無刻都下著雨。我承認,如果我不做任何事情,世界仍依然轉動著。那麼我的價值在哪裡呢?成長以後才知道正義並不正義,偉大並不偉大,價值並沒價值,那麼生存的依歸又是什麼呢?厭世,找不到價值;頹廢,尋不著目標;沉淪,覓不了未來。
我發現我挺適合無病呻吟,我以為我是用我的方式傳遞希望及未來。明明就不帶著任何希望及未來,卻妄想能矛盾的改變世界。我可沒有我那能飛的朋友一樣,具有從頂樓一躍而下的勇氣,因為我知道這樣下去只有粉身碎骨的命運。為了守住這麼微薄的存在(前面可說明了價值一點也沒有),我不敢嘗試。
從很久以前我就想著無數次殺掉那個人的計畫,在雲山體的保護下,那個人不復存在,卻未能有過任何人同情的悲傷。事實上,也未曾有人能夠在細微中發現案發現場。但遺憾的是每當我以為我殺死他的時候,他總在回憶中鑽了出來,既不存在,亦存在的理所當然。
為了逃離那個人對精神的荼毒,我必須快點找到個庇護所。
回去吧!回去屬於自己的免費咖啡廳,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心中響著。去找不存在的兔子拉花,那個聲音不斷叮嚀著。我從聲音,推開熟悉的木門,風鈴聲親切的招呼。順著直覺坐在幻想的木製椅子上,腳不自在的擺在桌腳旁,其實只是被背景音樂所拉扯。聽著不屬於真實的虛渺樂章,方才還是古典樂,恍神就變成爵士,我感覺都被拎到月球去,但閉上眼的黑還是揪著我。
就這樣安然的活在自己建構的世界,咖啡蒸氣漸漸走進了我,填滿視野。眼睛被燻的不太舒服,我揮手將蒸氣打散,再次張眼時,只剩下黑暗的小房間。終歸我還是受現實所困,還是停留在自己的小空間。但這還是現實,明天還是要繳房租、上班,哦?你說明天是例假日不能上班,我想我只是收信收傻了吧?不過記憶中的黑衣少女,不帶任何表情,僅以手中的咖啡壺傾瀉著笑意。此時才留在我心中的是想掐死自己的衝動,不過我可沒辦法做到,因為我的手會被旁邊的人所架住。
我懷疑我有沒有辦法作為一個正常人活著,不過什麼才是正常人還沒有被定義,還需要花上很長的思考與假設才有可能做出本章的定義一之一。
哦,忘了提醒我的學生們數學導論期末考會考命題七之十二,而且將會是我這次改卷的重點。我這樣是不是有不道德?首先,不會有學生看我的文章,接著,老師為防我不小心透漏答案,總是在考試前十分鐘才給我題目,最後,我必須要說,我剛剛說的只有一句是騙你的。
離開那些假定的小巷,重新走到車水馬龍邊,我以為只有靠著呱呱的青蛙跳才能穿過馬路。殊不知路人按下一旁的綠色圓圈,就能靜止車輛的時間,感覺就像是大喊著THE WORLD,世界為之暫停。見著路人的作為後,我才捨棄電動玩具式的前進,與世推移的按著名為「穿越馬路請先」的按鈕。
我靠著三十天的胡說八道,想至少在每天的十五分鐘到一個小時中,讓我及那個人好好對話。如今,時間到了,我不知道我得到些什麼?也許是發現我冗詞贅字比想像的還多。不過無妨,我就是厚著臉皮想要成為,一個說著無數幹話、想要爭取一些存在的,我不確定我是什麼,也許是個人吧。三十天以來,我一共說了快一千個我,唯有這樣我才能對自卑至極、悲觀至極的自己找到一些存在。
我記得小學的英文老師說:「I,一個頂天立地的存在,這就是為什麼被稱之為我。」我當時只覺得,就是如此單薄,才能是我吧?
三十天結束了,我已經字跟噥到竭盡,我想某些人已經看的厭煩,保證他們不再存在,我不說了。
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