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文還理著自己紛亂的思緒時,兩人已即將墜落地面,從高空中的下墜速度非比尋常,愛莎全力施展了漂浮魔法才終於抵消掉了恐怖的下墜力道。
「喂!矮冬瓜你不是說只是去探查,弄那麼大一個爆炸幹嘛啦?」還沒降落到地面,遠遠已經聽見艾索德吼叫著從樹林另一邊奔了過來。
「吼很難解釋啦,你先看看我帶了誰來了。」愛莎一面扶著雷文降落地面,一面看見艾索德和伊芙已經剛好跑到了兩人面前。
「雷文哥!誰把你打傷成這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報仇!啊對了蕾娜姐呢?」艾索德看見雷文又驚又喜,反倒沒去疑惑為何雷文會和愛莎一起從天而降。
「……」對艾索德的問題,雷文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解釋起。一邊伊芙則主動幫雷文和愛莎檢查起傷勢了。愛莎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伊芙已經那麼會照顧人了,反倒有點臉紅了起來。
「啊,對了」這段日子發生太多事情,愛莎竟差點忘了「你們的慰問禮……我都收到囉,謝謝你們,這些日子辛苦了。」愛莎有點禮貌的欠了欠身。艾索德急得雙手忙擺,伊芙則歪了歪頭。
「等見到蕾娜再一起道謝吧。」雷文說,似乎是很快的下了決心,遲疑依舊不是雷文的習慣。
「對啊對啊,所以蕾娜姐到底在哪裡……」艾索德想起了本來的疑問,正要追問之時,遠方卻響起了一陣陣喊殺聲。同時,被方才的爆炸毀掉所有控制中樞的納斯德營地,也傳來了陣陣騷動,不規律的嘈雜金屬聲開始煩擾著夜空。
(難道精靈又跟納斯德打起來了?)
「先去看看。」雷文趕忙帶頭往精靈河的的方向奔去,其他三人也趕緊跟上。穿過了精靈之森來到被炸得滿目瘡痍的納斯德營地,四散的納斯德器械正如遊魂般到處亂竄,而遠處卻已經看到精靈族的部隊竟已經掩著月色渡河重新殺入了納斯德營地。
儘管納斯德被炸毀了大半,數量仍然遠遠多於精靈族的部隊,但失去了人類操控師的操縱,納斯德軍團已然完全成為一盤散沙。混戰成一團的精靈與納斯德再度讓飽受摧殘的精靈之森成為煉獄戰場。
「那邊好像都是精靈族耶!蕾娜姐可能在那邊我們快去看看!」艾索德喊道,四人紛紛掏出武器衝入陣中,散亂的納斯德部隊自然無法阻擋集齊四人的前第0小隊,就這樣艾索德等人一路衝殺,很快的接近精靈和納斯德的混戰區域。
「雷文!雷文!」遠遠地,卻聽到蕾娜著急的大聲呼喊。「雷文!」
「在那邊!蕾娜姐在那邊!」愛莎搶先看到蕾娜急切的向眾人奔了過來。後面還跟著另一名看起來臉龐稚嫩的年輕精靈,氣喘吁吁的根在蕾娜身後,卻是芙雅。
「蕾娜……」雷文欲舉起手招呼蕾娜,卻又遲疑了一下,右手就這樣舉在半空中,此時蕾娜缺已經絲毫不顧矜持的撲進了雷文懷中。
「雷文!為什麼要一個人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為什麼有煩惱都不跟我說,我們不是好夥伴嗎,為什麼一個人把所有事情藏在心裡?」蕾娜語帶哽咽,講到最後竟然哭了起來,積壓已久的情緒在此時全都宣洩了出來。而雷文只能就這樣抱著蕾娜,話語全都梗在口裡說不出口。蕾娜全身濕透了,在雷文懷裡仍不斷啜泣。
旁邊卻變成芙雅和小隊其他三人互相看著尷尬的傻笑了。芙雅定了定神,趕緊向艾索德等三人自我介紹:「呃,大家好,我是芙雅‧歌詠者,各位就是姐姐常提到的冒險夥伴們嗎?」
愛莎對著芙雅微微笑了笑;伊芙點了點頭,根據精密判斷,「姐姐」就是蕾娜的意思,自己就是蕾娜常提到的夥伴的機率高達98%,幾乎無庸置疑。艾索德趕忙行了軍禮回應:「你好,幸會,我是艾索德請多指教。」說著伸出手來和芙雅握手,芙雅尚不是很習慣於人類禮儀,不過仍伸出手回握了。
「呵呵,各位好啊。雷文啊你看,我們家蕾娜在你離開後就急急忙忙的跑來要求我出兵,我還想說是怎麼回事呢。年輕人啊,別造孽喔──」此時老成悠緩的聲音響起了,卻是瑪那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眾人身邊。
原來蕾娜中了雷文的迷霧後神智不清,卻死撐活撐著一股跳進了旁邊預防失火用的大水桶,好不容易在冷冽的水中清醒過來,焦急地跑去找瑪那要求他馬上出兵。瑪那認識到情況非比尋常,聚集部分部隊在岸邊嚴陣以待,此時納斯德營地卻傳來驚天動地的大爆炸,蕾娜更是心急如焚,而瑪那則當機立斷下令出兵,除了芙雅堅持要跟來之外,仍留下其他精靈留守。
雷文本也心下疑惑蕾娜為何能如此快從迷霧中清醒過來,不過看到蕾娜全身濕漉心下也猜到了八九分。看見蕾娜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來找尋自己,雷文心下既感動又愧疚。
此時蕾娜已經逐漸從情緒中平復過來,看見大家都在旁邊看著,反倒自己不好意思了起來。「欸瑪那叔,別亂說呀!」眾人都笑了起來。
此時,附近突然又響起了不正常的器械運動聲。本來在找到雷文等人之後,瑪那已經讓精靈們停止攻擊,收隊在一旁任由漫遊的納斯德們徘徊。然而這實後納斯德的行動突然又有系統了起來,快速的聚集、整隊,整個營地殘餘的納斯德同時開始行動,聲響震耳欲聾。精靈們尚弄不清楚怎麼回事,只能再度戒備了起來。
雷文忽然想到,方才在空中遠遠看到的大旗,那麼重要的事情竟在一團忙亂當中忘記了。
「瓦利公爵到────────」
軍號、軍鼓聲響起。所有人都震驚,萬萬沒想到艾德領主瓦利竟然會親自來到此,顯然瓦利完全得到了納斯德王國擁有的技術,他的軍隊一出現,散亂的納斯德們馬上重新獲得了控制。
瓦利的大批軍馬逐漸映入眼簾,大批士兵有的騎著軍馬,有的步行,士兵們高舉火把,把整個夜空照得燈火通明。為首一名騎著戰馬,身穿華麗戰甲,身材壯碩姿態看起來高高在上,背後隨從高舉著「瓦利公爵」的大旗。
所有人都是一懍,尤其是前第0小隊的五人。一連串導致小隊離散的危機事件,至少就他們所知,瓦利絕對是幕後主使之一。而在這小隊五人好不容易團聚的一刻,還來不及開始感動,大仇人卻馬上出現在眼前。
「原來他就是瓦利,我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艾索德低聲怒吼,手中握緊了劍。伊芙和蕾娜馬上分別從兩旁按住了艾索德的肩膀,以免艾索德做出衝動之舉。顯然原本的納斯德部隊再加上瓦利帶來的軍隊,兩邊人數是相當懸殊的,這並不是報仇的好時機。
正當眾人舉棋不定之時,森林另一端卻又傳來了清亮的絲竹雅樂聲,樂聲悠揚,奏得卻也是壯盛的軍樂。
「希莉梅女王到────────」
這回艾索德等人卻又驚訝起來了。希莉梅女王竟然親自來到了戰場?這是女王登基以來史無前例的情況。況且,班德的軍隊要來到精靈之森,應該是要借道魔奇,但之前路過魔奇怎麼沒聽說任何消息?
遠方的瓦利似乎也微微皺起了眉頭。此次大舉進攻精靈族,逼得班德必須介入談判,本來就是算計中的事情,但班德的女王竟然御駕來到此,確實有點出乎意料之外。
不過就算是班德軍隊遠途來此,在加上精靈族,瓦利也有自信自己手上的軍隊仍然不會落於下風。更何況,希莉梅女王嬌貴之軀,必定不敢讓此處成為喋血戰場,只要能在這裡占到便宜,以後班德更是不足為懼了。瓦利想到此,又暗笑了起來。
希莉梅女王的部隊終於來到了眼前。艾索德等五人雖然身在精靈族部隊中,但也趕緊遙遙向女王行禮,女王部隊裡一名侍官遠遠示意他們免禮。希莉梅女王看起來比想像中年輕了許多,面帶微笑,身穿紫色華服,手中拄著法杖。
緊鄰在女王身後的,則是一名頭戴軍盔,全身戎裝卻仍難掩曼妙有致的精靈身材,他並未帶著大張旗鼓的部隊,大約只是一支親衛隊的規模,部隊的核心是一群身穿法袍的隨從。戎裝的精靈似是不願被發現其身分而蒙了半面,碧綠的眼神無比深邃猶如不見底的井。
(她就是……艾爾搜查隊總隊長──利樂‧獵魔者?)
蕾娜心中納罕著,據卡蜜拉教官的描述應該就是她沒錯了,竟連裝束都如傳聞一般低調。但身為總隊長卻跟著女王在此場合一同出現,顯見班德對此次事件極大重視。
但另精靈們更震驚的,卻是和希莉梅女王並肩而行的年長女性,面容溫柔面帶微笑身穿樸素,卻也是精靈族的身形樣貌。
「長老!」「長老怎麼會在這?」
精靈們紛紛低語了起來,她們都以為長老已經帶著眾人退入深山裡去了,沒想到卻出現在此。還跟班德的女王走在一塊。
班德部隊和瓦利的軍隊終於前進到了能互相看見臉面的距離,顯然已經無法再接近了,很有默契的停了步。兩軍對峙,中間還夾著精靈們和納斯德器械,形成其妙的四角對陣。
「恭祝希莉梅女王安康。」瓦利騎在馬上,先以宏亮的聲音對女王開口了。
「瓦利愛卿……」
「唉!女王陛下,本爵現在已經事納斯德王國最高評議會的成員,不再隸屬於班德,過去的稱呼可以免了。」
對瓦利的無禮,班德一邊的人包含艾索德等都氣得咬牙切齒,艾索德對地上用力啐了一口。而希莉梅女王卻只是微微一笑。
「呵呵,看到瓦利公爵神采如昔亞莓很開心呢,既然公爵能代表納斯德王國,這次亞莓來這裡正是想解開貴國和精靈族的誤會呢,公爵能不能解釋一下這裡的狀況呢?」
「哼,女王陛下似乎有點糊塗呀,精靈族對我們人界的野心還不明顯嗎?提到艾爾之石,精靈族便熱心了起來,女王陛下還不明察嗎?」
面隊瓦利的言論精靈族發出了零星怒罵聲,但都被瑪那制止了。
「這裡可能是公爵誤會了呢。精靈族與我班德王國很早就定下協議,一起尋找艾爾碎片,防止散落的碎片影響整個艾里奧斯大陸環境的平衡。要說野心,公爵閣下不覺得,納斯德王國運用碎片能量大量製造納斯德的做法,才更是危險嗎?」
瓦利對於希莉梅女王直接打開天窗談論納斯德兵器這點也不算太意外,這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事實上,根據瓦利所得到的情報,班德王國已經在暗中吃了好幾次納斯德兵器的虧了。
「納斯德族本來就是在艾爾之石還存在的美好時光時,就存在的種族。我們現在只不過是用艾爾的力量重新讓他們復甦而已,這點並不違背艾爾之石原本的利用方式吧?」
「亞莓這邊卻認為原本的艾爾之石使用方是本身就是歷史的教訓呢。不過無論如何,班德的立場本不應該干涉貴國的政策,但是貴國也不應當未經溝通就貿然攻擊精靈族,公爵您認為,我們在這邊各退一步,如何呢?」
瓦利尋思,雖然在這裡大打出手不見得會輸,且他帶來的部隊,包括他自己都配備了最新的納斯德兵器。但是納斯德這邊顯然因為不明爆炸折損了大量重要器械和操縱師,既然希莉梅女王搶先讓步,那麼先退一步也是有利無害。
「女王陛下如此明理真是再好不過了,但是全世界大陸的人民都需要個交代……我們需要精靈族承諾,不再干涉任何與艾爾之石碎片相關事務,女王陛下您認為這有沒有道理呢?」
精靈族這邊又起了騷動。「誰稀罕甚麼艾爾碎片啊,我們守護艾爾光之樹是為了精靈之森環境的平衡,誰稀罕你們那些……嗚嗚!嗚!」芙雅本來只是低聲抱怨,但後來越講越大聲,蕾娜趕緊摀住了他的嘴巴。
希莉梅女王和精靈長老互看了一眼,精靈長老點了點頭,然後首次開口發言了:「如果是為了換取和平,我們同意。」
又是一片譁然,儘管以現況來說是不得已的,但如此向瓦利低頭可說是誰都不甘心。瓦利則得意的笑了,如此一來可說是斷了班德王國一大臂膀,以後要對班德王國予取予求更容易了。
「但是貴國這邊是不是也該對我們做點友好表示呢?現在全大陸遍佈著入侵各國各自國境的納斯德,納斯德王國是不是能夠約束他們,別對各國人民造成困擾呢?」亞莓則接下去繼續發言了。
「哈哈,至於這方面嘛,有些納斯德我們是約束得了的,但是納斯德是有自己智慧的生物,有些時候,我們不見得能夠約束的,這可要請女王必下海涵了。」瓦利這邊只說對了一半,許多納斯德的自主行動是被設定在「主動尋找艾爾碎片」之用,說穿了就是不願放棄在全大陸大肆搜索艾爾碎片的行動。
「好吧,亞莓知道了,這部分我們只能自行處理囉。那我們先歡慶一下這次的和平協議吧。」說著,一旁的文官已經將協議書拿了出來,瓦利這邊也已經示意書記出來準備和議事宜了。
希莉梅女王令親衛隊退開,只剩下幾名法袍祭司流在身邊,利樂‧獵魔者也退到旁邊一段距離。女王微微行了個禮,然後便開始低聲詠唱,周圍的祭司似乎也全神貫注祈禱了起來。
沒有人十分注意希莉梅女王的行動,瓦利這邊也未搞清楚她是甚麼意圖,只忙著準備簽下這重要的協議。過了一會,以希莉梅為中心,她與身旁的祭司們,腳下出現了淡紫色的法陣,法陣十分美麗,飄著淡淡如夢似幻的光暈,希莉梅在法陣中央,身邊也圍繞著流光,好似女神一般,瓦利這邊有的士兵甚至看呆了。
「哼,這小女孩想玩甚麼把戲,果然只會玩玩花樣嗎……等等!」儘管完全沒感受到任何危險氣息,但直覺告訴瓦利必須馬上阻止希莉梅,瓦利趕忙舉起左手,上面有著發射納斯德雷射的裝置。
「!」此時,利樂‧獵魔者卻馬上往前踏了半步,銳利的眼神直直瞪著瓦利,瓦利心中一懍,不自覺慢下了動作。
就在這一瞬間。
「轟!」毫無預警的轟天巨響,一陣籠罩整個天空的焦雷打在地面上。從來沒人受到過如此巨大的雷聲。所有人都被嚇住了,瓦利軍隊有的士兵摔下了馬,有的甚至屁滾尿流了起來。
「這……這……」瓦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納斯德器械整支部隊遭到焦雷直擊,竟然瞬間全部粉碎。要知道雖然納斯德大軍被鍊金炸藥炸毀了大半,但數量上仍然十分多,一瞬間將它毀滅根本是人類不可能做到的。
方才的雷電可說是來得毫無預警,剛剛詠唱之時幾乎半點魔法氣息都沒透露出來,只有對魔力比較敏感的瑪那和愛莎有略微感覺到一點魔力。愛莎亦是十分震驚,理論上魔法師魔力再強都不可能短時間做出如此毀掉一整個軍隊的攻擊,而如此強大的魔法攻擊更不可能在事前絲毫沒溢出魔力氣息。
唯一的可能就是身邊那群祭司,在希莉梅身邊編織出魔力網,運用魔力共鳴原理是有機會在某一瞬間爆發出遠遠超過她們所有人魔力總和數倍的攻擊,當然需要極高明的核心施法者準確驅動那湧現的魔力才有可能成功。而消失了魔力氣息則很有可能是在一旁假裝沒事的精靈長老以及利樂暗中架起結界遮蔽掉的。
「想來納斯德們不聽貴國指揮,公爵也會十分困擾吧?那麼以後亞莓會幫貴國處理不受節制的納斯德兵器的,瓦利公爵儘管放心好了。」希莉梅女王此時已經結束了法陣,泰然自若的對瓦利說著,彷彿剛剛甚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你……!」瓦利儘管怒不可遏,但此時局勢已經完全被逆轉過來了,更何況剛剛的焦雷大可以打在瓦利身上,自己就算有九條命也活不了,瓦利可說是被希莉梅女王放過的。
接著就成為冗長的臨時協議簽署時間了,瓦利此時根本無心細看條約內容,只管想者趕快簽完協定離開現場。班德這邊是否有趁勢多佔走幾分便宜就不得而知了。
※ ※ ※
待瓦利灰頭土臉的揮軍撤退,已經日出了。瑪那和芙雅正在跟精靈長老說話,其他精靈們在收拾殘破的原本也是一片森林的納斯德營地,精靈之森這邊的生態要恢復可能得花很多時間了。
蕾娜則和她的小隊成員們在一起,五人好不容易團聚,此刻終於可以享受感人的重逢時刻,數次歷經生死交關的他們此時更知道,相距竟是如此得來不易。艾索德、愛莎和蕾娜竟然又在此時感動得哭了起來。
只見五人一會哭一會笑的圍著圈聊了好一會,突然聽到有人叫喚著艾索德。艾索德一回頭,竟然是希莉梅女王正對著她招手,女王的親衛隊這時也在利樂的領導下協助收拾營地殘局,因此女王身邊並沒有其他人。
「其他人也一起過來吧沒關係,嘿抱歉打擾你們聊天囉。」女王語音輕柔,但是卻字字清晰的傳入了眾人耳中。某些時候,希莉梅女王真可說是一點女王的架子都沒有。
艾索德等人自然不敢怠慢,快步來到了希莉梅女王面前。女王摸了摸艾索德的頭,儘管艾索德高出了她一個頭。
「你就是小愛的弟弟吧,真的……很像呢。」女王提到愛莉西思時,閃過了一絲難過的表情「我從卡蜜拉那邊聽說你的事囉,沒想到你已經很能獨當一面了呢。」
艾索德才剛聽說卡蜜拉教官在他昏厥時探望過他,此時聽到女王誇獎倒不好意思了起來:「哪裡,陛下過獎了!」
「呵呵不用謙虛。其實亞莓找你過來,是想好好獎勵你這陣子的表現,晉封你為正騎士,希望你能好好代替你姐姐,為班德做出貢獻唷。」希莉梅女王繼續隊艾索德說著。
成為正騎士一直是艾索德的目標,艾索德聽了自然十分欣喜。
艾索德知道姐姐已經失蹤了四年了,但是當希莉梅女王如是說的時候,語氣聽來卻是確信姐姐已經過世了一般。但艾索德發現自己好像也知道姐姐過世了,而且感覺兩人還是好好道別過的。這其中似乎有某種弔詭,但艾索德卻也說不上弔詭在哪裡。
正當艾索德微微發愣時,希莉梅女王卻已經抽出了腰間佩劍,艾索德趕緊單膝跪了下來。女王輕輕的用劍背點了艾索德的左肩,再轉而按住了他的右肩。
「艾索德‧賽克法準騎士聽令。現在本王晉封你為班德王國正騎士兼艾爾搜查隊教官,享有三等自由判斷行動權。願你奉行騎士精神,對王國以及全人民盡心盡力奉獻己身。」希莉梅女王宣讀完旨意,便收起了佩劍。艾索德站了起來,正式宣告艾索德已經正式成為騎士。
「恭喜。」
「恭喜啊。」
「唉唷,成為騎士了呀,不容易喔!」
「哼,小鬼也能當上騎士啊。」
隊友們也紛紛對艾索德獻上祝賀。
「班德的正騎士都享有為自己取代號的權利,代號也代表著你騎士的榮耀喔。艾索德‧賽克法騎士,你要現在決定你的代號嗎?」希莉梅女王笑著對艾索德說。
確實,班德的騎士們都擁有自己的代號,而當騎士的名聲傳開來,代號和名字是一起共享榮耀的。如「永恆先鋒」愛莉西思‧賽克法、「焰姬」卡蜜拉‧瑟茨希、「月步」利樂‧獵魔者,等等。
艾索德沉吟了一會,眼角飄到了烙印在他劍上的符文,突然湧起了莫名的熟悉感。「就叫做符文……殺手吧!」
沒想到在場五人卻一齊搖頭。
「符文這兩字是不錯,可是甚麼殺手不殺手的,太沒品味了。」
「我也不喜歡。」
「呃……」艾索德搔著頭,一時卻又想不到其他稱號來。
「呵呵,沒關係不急,我看各位也累了吧?先去休息好了。艾索德,我限你三天內想出你的代號喔,不然亞莓就讓你叫『符文莓子』!」
大家都笑了起來。早晨的陽光從東邊穿過樹叢,散碎的光照映在眾人的笑容上,很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