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前一後下播,馬上就安排起了假期計劃,最終還是決定了去談優參加的那一場,那是在假期第二天舉行的,前一天還能去附近的密室解謎玩玩。
「有鬼嗎?」他擔憂地問。
「沒有,當然沒有。」
由於溫梓航的回答太過迅速、語氣過於堅定,導致宣懷硯對此深信不疑,便也答應了,直到站在密室門口等待時,聽見女孩子的尖叫聲,他突然縮了起來,躲在對方背後,像可憐兮兮的小貓一樣用爪子抓住了他的衣角。
「怎麼了?」
「你不是說沒有鬼嗎?」不遠處還有工作人員跟其他來玩的,他不想讓人聽見他這麼膽小的話語,便靠在好友背後問著。
「沒有『鬼』,是人類staff啊,哪會有鬼啊。」溫梓航笑著,把坑了他的文字遊戲給揭穿了。
「溫梓航!你也太壞了!你故意的是吧!想看兄弟在裡頭哭是嗎!」雖然他氣急敗壞地說著,卻由於聲量太小,攻擊力並不高,聽起來竟更像是撒嬌。
「怎麼?宣宣還會被嚇哭的嗎?」
他想,如果說『是』,這個小孩會不會嚇得跑出去。
「那必不可能哭的好嗎,我才不會哭的!」他扁著嘴做出了保證,彷彿只要這麼說著,就真的能做到。
「是嗎。」他笑。其實本來宣懷硯的哭就不是真哭,哪怕幾可亂真,也全是耍賴和撒嬌。
「真的不會哭的。」宣懷硯小聲地說著。
「那就拭目以待咯?」
溫梓航預定了密室的時間,很快地就輪到了他們,這是一個小型解謎的密室,適合兩三人遊玩,引導的工作人員見他們是兩個男孩子,也沒覺得奇怪,這週附近有漫展,這種組合多得是。
他們被蒙著眼帶到了密室內,指示他們可以拿下眼罩後,看著燈光微弱的房間,宣懷硯縮了縮肩膀。
「好黑啊。」
「別怕。」
溫梓航抓著他的手腕,讓他稍微安心點,也保證他時刻在自己身邊,除非他不怕了。
宣懷硯怕歸怕,但還是跟著他一起找起了密碼,好歹也是玩過不少推理遊戲的人,倆人很快就解開了第一個門的密碼,但是門的寬度只夠一個人進出,他停頓了下腳步,顯然是猶豫了。
「怎麼了?」
「我、我殿後,你前鋒。」
「怕?」聽出了他結巴的背後含義,溫梓航勾起了嘴角。
「我才沒怕!我是怕這間還有嚇人的,我這是在保護兄弟!」他理直氣壯地說著,剛才推理出密碼時都沒有那麼正氣。
「好,謝謝兄弟了。」溫梓航沒揭穿他,只是放開了虛攏著他手腕的手,走進了下一個空間。
沒有人拉著自己,宣懷硯顯得有些不安,但他仍然故作鎮定,在前方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燈光裡時,他也迫不及待地準備走過去,身後就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就看見一個披頭散髮、身著白衣的『女鬼』,陰森可怖地站在他身後。
「哇啊——」
他尖叫出聲,嚇得直接衝進了另一間房間,和溫梓航撞在一起。
面對小孩慌不擇路的投懷送抱,他先是嚇了一跳,又擔心他沒站好摔倒了,乾脆伸手護住了他,儘管看起來更像是藉機抱著他。
「Roya!有鬼啊!啊啊啊——」
突然那扇門又碰地一聲關上了,懷裡的膽小鬼又哇哇地尖叫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他拍了拍他的背安撫著,「你把鬼嚇得幫你關門了。」
「才、才不是,她就是想嚇我。」宣懷硯沒察覺到他們倆人的動作有何不對,只是發表著自己的抗議。
溫梓航極其自然地放開了他,伸手去轉了轉門把,已經被剛才那個裝扮成女鬼的工作人員鎖上了。
「鎖上了。好吧,我們走吧,小哭包。」
「我沒哭!我只是嚇到了!」
「確實,膽小鬼。」
「我——」突然發現自己被他說的話給坑了的宣懷硯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鼓著臉蛋瞪他。
「噗,好了好了,走吧。」
他作為領頭去找這間房間的機關,宣懷硯則是開始找起了線索,這間房間比起上一間更大更空曠,還有好幾個被鎖死的窗戶,窗外的景象影影綽綽,更讓人沒來由地覺得心慌。
有時候動態視力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就算他不往窗戶看去,有點什麼動靜也容易被他捕捉到。
「哇啊——」
在走過了兩個場景、他像這樣被嚇到三次之後,溫梓航向他伸出了手,他蓄了淚光的眼睛疑惑地對上了他的眼。
「害怕的話要不要牽著手?」他用再正常不過的語氣說著,就好像只是問看電影看哭了的朋友要不要衛生紙。
大概是對方說這話的樣子太過正直,他忽然覺得玩個密室事情那麼多的自己有些像是個麻煩,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你還挺會的。」他咕噥了一句,也沒管他聽沒聽見,就伸手搭上了那隻等待著的手心。
他聽見被牽住手的溫梓航輕聲笑了,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笑,但也問不出口,只覺得有一種得逞和調笑的意味。
「我只是、我只是害怕而已。」
宣懷硯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下。
「我知道的。」
溫梓航的語氣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卻牽著他的手走到了最後,就連自己被嚇到也沒有放開。
是什麼讓宣懷硯寧可承認自己害怕,也要隱藏呢?
或許是在昏暗的密室中沒有人看見的臉頰紅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