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優像是接收到危機訊號似的,也不管這戲還沒看完,朝著樓梯就往下走去,直接向下一層樓按了電梯就走,也算是幸運,正好有一座停住的,他就像是提前演練過的一樣,順利地下樓、出飯店門、上車。
「談少爺……?」
司機見他凝著一張漂亮小臉上車,還沒能從“談少爺終於開竅了而且還要給大少爺準備驚喜”的喜悅與此刻的談少爺對上,少年就冷淡地下了命令。
「開車,回去了。」
「……啊?」
「開車。」他加重語氣強調著。
平時的談少爺總是冷淡安靜,對待他們時鮮有那樣嚴厲的模樣,司機被他一凶才記起自己的身份,忙啟動了車子,聽話地開回了他的住處。
路上談優的手機響了幾次,每次鈴聲一響起來他就轉成靜音,但下一次鈴響仍然大噪,哪怕一通都沒接起,他也沒有煩得把手機關機。
暴躁的氣氛在車內蔓延開來,司機也感受到了,一句話也不敢問,就怕掃到了少爺的颱風尾,但在回到了社區後,卻忽然在大門門口停了下來。
「怎麼了?」談優疑惑地問,一般司機都會停在他住的那一棟樓下的。
「對不起,談少爺,車子好像有點問題,我擔心車子進去後要是出不來,會給其他住戶添麻煩的,所以我停在這裡檢查一下,要麻煩您多走一段路了。」司機緊張兮兮地說著,說話間已經下車去了,大概是怕了談優此刻的狀態。
不過他實在是沒有遷怒的習慣,本來也就只是在逃離現場,跟生氣倒沒有什麼關係。
他伸手去開車門,而駕駛座又有人打開了門坐了進來,談優下意識地看過去,就見上車的竟是他今天坑的人,楚書騰。
等他警覺地想拉開車門時,那人已經從駕駛座上鎖了。
一時之間整個氣氛凝固了,但也許只是在談優的眼裡如此,而楚書騰好整以暇地接管了車子的駕駛權,往社區裡駛去。
操。車根本沒壞,是楚書騰早就聯繫上司機了。
還好不是往外面去。談優甚至開始苦中作樂找一些小確幸了。
「你要做什麼?」車子都開進了地下停車場,也沒見他有放人的意思,談優憋不住地問著。
「送你回家啊。」
男人的語氣輕鬆,但這份從容不迫卻和往常不同,更像是一隻貓捏住了小老鼠的命脈,並且經歷了幾次抓了又放、逃了又抓後重新捏在爪子裡那樣。
他感覺自己就是那隻小老鼠。
「停車,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你不能。」
楚書騰將車停好了,卻不急著熄火,他將駕駛座的椅背放了下來,長腿一跨整個人挪到了後座。談優看著急驟縮短的距離,身子往後縮的同時,扶在門把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捏緊了。
但是沒有開鎖的話,他是打不開這扇門的。
「小優。」
沒有談優預想中的怒火,楚書騰叫他的這一聲,就和平時無數次喚他一樣自然又親昵,讓他並沒有太多障礙地與之對上眼。
「吃飯了嗎?這麼快就跑走了,肯定還沒吃吧。」他的語氣也和平時的關心無異,倘若男人不是逐漸逼近他,或許談優緊繃警戒的情緒能夠放鬆一些。
「沒吃。」他冷淡地回答,盡量像他一樣與往常沒有哪裡不同。
「為什麼不留下來吃飯,不是小優約我去那裡的嗎?」
「既然你去了那就應該已經知道是誰約的你。」
他笑了笑,像大人縱容小孩子胡鬧,「小優難道是說,把我推給別人這樣的事情嗎?」
「如果你不會咬她的餌,那就算是讓她進屋子裡都沒有用。」兩人的距離已經足夠接近了,談優不太自在地想往後退,但已經沒有更多的空間了。
「所以我的表現還讓你滿意嗎?」他享受著現在這個對危險訊號全面警戒的談優,伸手撫上他腰間,甚至能感受到他緊繃著神經的肌膚。
「還行吧,」腰上的手已經挑開了衣服的阻礙,男人掌心的溫度就貼著他的皮膚,燙得他幾乎要哼出聲音來,但他還是要假裝冷靜自恃,「如果最後不問我在哪裡更好。」
「你是不是想看我不裝了的樣子?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寶貝。」楚書騰眼神幽暗,俯身咬住了他喉結,手掌一寸一寸地仔細輕撫著掌下的肌膚,「你放出來的,可不只是野獸。」
他像一隻被揪住了後頸的小動物,一股觸電般的顫慄從脊椎竄進大腦,而腦中不停警示著warning、warning——
他卻無法逃離。
是車子在晃,還是他的世界天搖地動?
談優覺得他的基因裡原本就已經寫入了一種,無法抗拒楚書騰的程式,否則他怎麼可能腦袋嗡嗡地響,卻在對方動手扒自己的褲子時,也沒有從這輛車上逃出去、怎麼說也至少給他一拳吧。
但這一次他看見了楚書騰的眼睛,像捕食的野獸一樣,似是巴不得啃下他的血肉、將他整個人吞進腹中。
而他感受到的不是害怕,一切就好像本應該如此。
他努力適應著探進他身體裡的指,並攏的兩指並不是特別安份,時不時的曲起和戳刺讓他不自覺委屈地哼哼兩聲,又雙手並用地摀住了自己的嘴。
男人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用空著的那隻手掰開了他的,彎身親了親就算是安撫了,「抱歉寶貝,車上可沒有潤滑,忍著點,嗯?」
楚書騰哄著他,語氣裡卻帶著狠戾,談優絲毫不懷疑即便此刻自己說車上有,他也不會去拿來用。
於是他伸手去摸莫名其妙被半褪下的外套,出門前他鬼使神差地往口袋裡丟了個,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又預判了什麼怪東西。
「做什麼呢?寶貝。」見他好似摸不著想拿的東西,楚書騰也沒去阻止,只是手裡的動作越發折磨人,讓談優腰都軟了也沒拿到。
「……潤滑,我口袋裡有。」他得一邊咬緊下唇才能制止自己發出不理智的聲音。
「是嗎?我倒覺得小優不需要那種東西呢?」
談優忽然覺得這人露出了一個惡魔般邪惡的笑意,下一秒就感覺到那作亂的手指越發惡劣起來,就連腦袋也在被人快速攪動一樣,讓他幾乎無法思考,直到他聽見奇異的水聲。
不,他聽過類似的聲音,之前他給自己做準備的時候聽過……
可現在沒有用上潤滑,所以這很明顯是他的身體自己發出來的聲音……?
「聽見了嗎?這是你的身體產生的潤滑,這不比那東西好用多了?」
談優腦子又在嗡嗡地響,直覺告訴他面前這個人很危險,但這樣的警告早就迴盪在他的世界裡了,他抗拒不得,只得艱難地撐起身體,撲向了危險,扯著他還衣冠楚楚的領口,像被獵殺的小動物無作用的反抗,楚書騰也任由他掙扎。
他只是像個小動物被捕獵了,但談優從來都不是那種單純無害的小兔子。
再一次哼出聲音來之前,他咬住了楚書騰的肩膀,卻馬上被扣住了腰,進行了更猛烈的進攻。
一直到探進來的手指貪婪地增加,他開始意識到,這個人的目的恐怕不是擴張而是真的想這樣子把他弄出來,他才真的有些緊張了。
這裡是車子裡,可不是房間裡!
「停、停下來……!」他原先只是擺設的雙腿微微合攏,像是在提醒身前的男人聽他說話。
「嗯?為什麼?」
他看著愛人的耳朵在面前晃,並不打算委屈自己,便一口咬了上去,全當解饞了。
「回屋子裡、別在這裡。」也許是真的擔憂,談優甚至是用腿蹭了蹭他腰際,想撒個嬌讓他心軟。
「不行。」楚書騰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之前小優不是還想在餐桌上玩嗎?今天就解鎖在車裡玩吧。」
「不要,我拒絕!」這樣他以後怎麼有臉坐這輛車啊!
「沒有這個選項。」
他親了親少年耳廓,一個簡單的吻像微風輕柔吹拂,但手上的動作倒像是想把人逼瘋,很快地,談優便連抗議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攀著男人的肩膀,呼吸越發急促,可一直有個地方遲遲沒有人搭理。
見楚書騰似乎是沒有要幫他摸摸的意思,他只得自己動手,卻在就要摸到難耐的東西上時,被一隻多管閒事的手拍掉了。
「不可以摸。」
「你——」
「乖,我也不摸,試試這樣能不能高潮,好嗎?」
他的語氣極盡溫柔,卻讓少年說不出好或不好,他抬著屁股想逃離男人的箝制,卻只被掐著腰更猛烈地支配,最後抽抽噎噎地如男人所願,沒有碰前面就出來了。
在談優的賢者時間裡,楚書騰解放了雙手,草草地為他清理了凌亂的腿間,就抱著難得乖巧的少年,吻去他溢出眼角的生理性淚水,氣氛就像之前每回事後一樣。
「你水好多,寶貝。」
談優揮去在腦中炸開的白色煙花,一爪子拍上他的嘴,「閉嘴……」
送到嘴邊的老婆沒有不吃的道理,楚書騰親了親他的掌心,又啄吻著他指間,就好像是在膜拜一件聖物一樣,那虔誠的溫柔著實叫人心顫。
見他好似恢復到以往的狀態了,談優推了推他,「夠了吧……可以回家了嗎?」
他實在怕極了這個男人會接著做些別的事情。
楚書騰笑了笑,親了親他的臉,「我喜歡你用『回家』這個詞,但是還不夠,小優不會以為就這樣而已吧?」
談優扳著一張小臉,「至少回去再……」
「不行。」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談優的襯衫,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我說過的,你放出來的,不只是野獸。你得好好感受一下。」
灼人的吻落至他的胸膛,男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身體上,談優自己的呼吸又隨著他的擺佈一點一點滾燙起來。
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他想起了自己沒對任何人說過的計畫,的確是按照想像的發展了,但他沒想過會被這人關在車子裡發瘋。
關於這一整個計畫,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試探楚書騰的偽裝、想知道他假面下的想法和面貌為何,還是在試圖撬開自己的口不對心、想趕在被楚書騰了解透徹之前先發現自己的心思。
他想,他最清楚自己的行動比道德與感情反應更快,那麼他自己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對這個瘋男人的心思?
「我們在裡頭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吧,我是不捨得逼迫你,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是裝出來的溫柔,如果你非要知道我不裝了是什麼樣子的……」楚書騰一邊說一邊拆掉自己的領帶,將談優的雙手綁在他身後,「你要是不能拴住我,那我就會綁住你。」
「反正你是逃不掉的。」
什麼野獸,這他媽就是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