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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的時候餐桌上依舊和樂融融，中間墨霄問他們是否還像過去一樣去廟裡走走。
「以往我們兩家會在年節找一天去廟裡走走，父母們祈求平安健康，我們就在附近逛。」齊晝說著，「雖然今年沒有回去，不過我們也可以去這裡的。」
「好啊好啊，我們五個人一起去吧。」宣懷硯隨即附和著，轉頭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看著溫梓航，「Roya明天有安排嗎？我們一起去吧？」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等著他的回答，就怕他會是勉為其難答應，又或者是有了其他的邀約。
「我這幾天都很有空，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加入家族行程的話，我很樂意一起去。」溫梓航對著擔憂的小孩說著。
只要是宣懷硯的邀約，他從來不挑，只要能和他一起，去哪裡都行。
反倒是小孩自己，聽出了對方是真的願意去之後，卻又因為他話裡的『家族行程』幾個字延遲感受到一陣羞窘，一下子腦袋短路。
「原、原來Roya過年也去廟裡求平安啊。」
齊晝聽了自家弟弟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回應，忍不住笑了一聲，「人家的重點是這個嗎。」
他說得很輕，像是也不期望弟弟能給予什麼回答，單純地就是嘲笑了一下弟弟，要是換做平常，宣懷硯肯定一邊撒嬌一邊就倒進了哥哥懷裡，但現在的他也只是紅了臉、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看著弟弟傻呼呼的樣子，乾脆夾了一筷子肉放進他碗裡。
「多吃點肉，小傻瓜。」
宣懷硯自是接收到了哥哥的訊號，知道他就是突然惡趣味發作，只能嘟著嘴嘰哩咕嚕地像是說了些罵哥哥的話語，但誰也沒能聽懂他在說什麼，最後又用筷子戳了兩下碗裡的肉，乖乖地夾起吃掉了。
氣氛很微妙，在溫梓航眼裡像是齊哥在幫自己試探，但因為他的身分關係，這個試探的力度究竟是多少，他也摸不著頭緒。
不過在飯桌上誰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一直到夜裡，陪宣懷硯看完電視之後回房間，小孩早早地就想洗漱睡覺，他看著牆上的鐘不過指向九點，很驚訝地看著他。
「我洗完之後你也趕緊洗，明天七點出發，我們要早起吃墨哥做的早飯。」小孩匆匆忙忙地走進了浴室，還不忘回頭補了一句，「很好吃的，真的！」
「好吃得你都願意早睡了，那看來墨哥廚藝真的很好。」
「那當然，一般人可是很難得吃上他做的菜的！」門都關上了他還是要替哥哥的好廚藝喊了一聲。
但門後的宣懷硯自己清楚，他之所以嚷嚷著早睡，不過是因為他和溫梓航之間蒸騰得越發明顯的窗戶紙，吃飯時哥哥的那句話更是幾乎把他給攤開來了，這些讓他的腦袋暈呼呼的，不知道怎麼拿捏和溫梓航的相處。
他想和他待在一起，卻又覺得自己時刻在暴露。
所以今天下午，才會拉著他玩遊戲還要直播的，雖然直播間的觀眾只是在網上，但也足夠造成不算是他倆獨處的情況。
只要不獨處，應該就不明顯了吧。
他洗澡的時候還在想著這些，直到晚些時候躺在床上了，臉上和心裡好不容易降下來的熱度，卻又因為身旁躺著的是溫梓航而又隱隱開始發作了。
他想趕快睡著，就可以忽略這件事情了，但是心裡某處又覺得，不趁現在把握相處時光的話挺蠢的，就導致他越想越清醒，最後還是沒能如願。
他翻了個身，發現溫梓航也是。
「……Roya？」
「怎麼了？太早睡了睡不著？」
溫梓航像個沒事人一樣的看著他，彷彿睡不著的人不是他似的，但這麼一來宣懷硯才發現，對方一直都沒有翻身的動靜，所以一直就是這麼看著自己的背影……
「可、可能吧。」他聽見心跳鼓譟萬分，要是有人來測心率，他肯定分分鐘被拿下。
也是得虧這床本就是張雙人床。
「那來聊天吧，分散注意力，說不定一會兒就睡著了。」
「好，你、你要聊什麼？」
聽出了他的情緒，溫梓航沒好氣地笑了，「你別緊張，就像平常那樣聊天。」
「喔、喔！」
他仍是傻得就和完全暴露沒有兩樣。
「你真的不用緊張，」他強調著，「如果你覺得這樣的相處距離比較舒適，那我不會再往前一步。如果你不知道要怎麼辦，先以你的感覺為主，而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宣懷硯聽了瞪大著眼睛，愣了好幾秒才有反應，「我、我們應該是平等的……」
「所以說，我會自己看著辦的，不用擔心。」他笑。
明明說的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可他的語氣卻像是在說自己一人的事情，比如“不用擔心就是小感冒而已”。
這樣的認知讓宣懷硯一顆心又提了起來，他想說點什麼，卻又很清楚溫梓航已經替他想好了，他也確實由著自己貪食這樣不明不白的距離，就又什麼話都答不上來了。
「聊點別的吧，我可不想害你睡不著。」
溫梓航沒有要他的回答，或者說，剛才那些便是最好的回應，因為宣懷硯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思考，而不是盡責地當個小鴕鳥、當真兩耳不聞。
至少他們都很清楚，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思考兩個人的事情。
一旦開始退讓，以後就會想要更多。
不過目前這些就已經很足夠了。
宣懷硯也馬上提起了別的話題，說起遊戲平台大廠又要上市新的主機，兩人從性能、價格、遊戲性聊了一大圈，慢慢地也就睏了，最後他打了一個呵欠。
「睏了。」他說話越發黏糊起來。
「嗯，晚安，宣宣。」
「晚安。」幾乎是剛剛說晚安，下一秒就闔眼睡著了，大概是遊戲機話題真的起了作用。
溫梓航看他是真的睡著了，又喃喃說著，「晚安，好夢。」
就算是要捅破那層窗戶紙，他也不想讓他輾轉反側、整夜難眠。
能一覺天亮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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