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還是賀青豫收拾的。
小朋友依然窩在門邊,看著他準備洗碗,扁著嘴明顯地就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怎麼了?誰惹我男朋友不高興了?」那三個字在他唇齒間流轉,捨不得嚥下去、又想吐出來昭告全世界一樣。
「我想幫你。」齊潤撅著嘴說。
「那你來把碗筷放進烘乾機裡,下次再讓你洗碗。」他倒是不太想勞累到他,但是有鏡頭在,他更不願意讓眾人來指責他驕縱懶惰。
小朋友接收任務,高高興興地到他身邊,開始了被交付的工作,這點事情他還不至於做不好。
「今天開心嗎?」賀青豫問著。
「開心。」齊潤竊喜著,「一開心就想喝點小酒,你要喝點嗎?我會調酒喔。」
廚房旁邊的空間規劃出來了一個吧檯區,來的時候齊潤就看過了,大概是要迎合嘉賓,裡頭真的放了不少的調酒,他那時候就想著要調一杯給賀青豫喝喝看。
「好,我也喝點。」
賀青豫倒是想起來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小孩就是在角落酒水區,當時身上也有很淡的酒味,可他從頭到尾倒是清醒得很,便多問了句,「酒量很好?」
「當時,一般人可喝不過我的。」說起自己的酒量來,齊潤可得意了。
「雖然酒量很好,但是還是得注意,經常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很節制的!」可不能讓媽媽知道他老喝酒了!齊潤連忙澄清著,「而且我酒品很好的,不酒駕不發瘋不騷擾別人,也不愛灌別人酒,完全的優良酒友!」
坐在吧台前看著齊潤用熟練卻並不華麗的手法調酒時,賀青豫是真的信了小孩說會調酒的事情,畢竟之前從沒見過他在螢幕前展示過這樣面向的他。
「嘿嘿、沒見過這樣的我吧?」
少年將杯中液體倒入賀青豫面前的玻璃杯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最近放送審得嚴,這類畫面不太好播,而且之前我也算是未成年人,所以這段應該也不會播出去。」
他端起自己的那一杯,「你從沒提過酒的話題,我想你可能不常喝,這杯叫做《海風》,適合你,喝喝看?」
賀青豫垂眸,他知道自己在齊潤面前,一直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今更甚,他端起自己的那一杯,像一隻聽金主話的小金絲雀,乖巧地輕啜飼養員遞上來的飲品。
逢年過節在家裡時賀青豫也是要陪長輩喝幾杯的,因此當這杯《海風》入喉,他並不覺得酒味有多濃烈,倒是果香先一步侵占他的味覺。
像面前這人一樣,酒的名字聽起來也像他,如此怡人,卻分外誘人。
當他抬眸,嘴角帶著笑意、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就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本來不含任何情慾,可到了他眼裡,便成了醉人的風景。
「你不怕我裝醉嗎?」他問,這小孩委實太缺乏防備。
「那我就會偷親你,我才不怕,是你要怕。」少年瞇起眼睛,狡黠淘氣裡竟有那麼幾分天真,許是因為他張狂的宣言。
「你就沒有幾分想要灌醉我的意思?」賀青豫又問,稍細長的眼眸中流轉的溫柔,使得空氣中氤氳的曖昧又濃郁些。
「那還是有的。」齊潤倒是實誠,握著酒杯那隻手卻又捏得更緊了些,暴露了他緊張心境,「美人當前,自然是想一親芳澤的……」
這美酒美景,不親就太浪費了。於是賀青豫受到心的驅使,起身覆住了那張總是愛撩卻又什麼都不做的嘴唇,礙於還惦記著鏡頭,便淺嘗輒止,退開來後叫他還留戀小孩柔軟雙唇。
「你說的對。」他抿抿唇回味著。
倒是小孩被親了也只是瞪著眼睛看他,像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也不會閉上眼睛,一點情調也沒有。
「你……可惡,我會親回來的,我可不是這樣就可以打發的。」
甚至惡狠狠地撂下狠話,讓賀青豫沒忍住笑了出來,確實小朋友在外頭很強勢很兇,但是在他面前都像是紙老虎那般,構不成威脅。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座位,「來,坐在這裡,陪我說說話。」
齊潤自然是聽話地來了,兩人就著一杯酒天南地北地聊,他們能聊的話題意外地多,聊得太晚了便是睏得眼睛幾欲闔上,而非被酒精醺的,屋子裡的感應式燈光都熄滅了,只剩下吧檯處閃耀著昏黃暖光。
剛剛還揚言不是簡單就可以打發的少年,已經昏昏欲睡地用手掌撐著下巴,眼神迷離、腦袋發濛,只見美人在眼前晃著問他,進房間睡覺去了?他闔上眼嗯了一聲,感覺到賀青豫起身了,他也跟著起身,貼在人身邊進了房間裡。
走了點路齊潤腦子也稍稍清醒了些,這時刻他還惦記著房間裡也有鏡頭,要想做點什麼得先去關掉它們,誰料剛進房而引發感應亮起的燈就被男人直接關掉了,他在黑暗中正想睜開雙眼,就被一雙熾熱的唇奪走了氣息。
「等……」他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嗯?」賀青豫順著他的力道退了開來。
「有鏡頭的……得關。」
雖然光明正大地“同居”,但是四周圍的鏡頭還是頗礙事的,齊潤指了指明顯架在房內幾處的鏡頭提醒著。
賀青豫猜到了這狀況,聽話地去把幾個鏡頭都關了,前陣子他們團在錄團綜,宿舍裡也都裝了好幾個鏡頭,他學會了怎麼關掉好讓幾個弟弟可以更沒形象地打鬧,沒想到這回應用到這裡來了。
將最高處的鏡頭也關閉了之後,他一回身,有團軟呼的小朋友就撲倒他懷裡來,這是賀青豫第一次這麼明確地體會到什麼叫做“投懷送抱”,便也不客氣地捧著齊潤的臉輕輕吻著。
齊潤的眼睛在黑暗裡也明亮如星,大概是不睏了,眨巴著眼睛看他。
賀青豫笑,「接吻要閉眼睛的。」
被這麼不留情面的提醒,好強的齊潤又炸毛了,他不服氣地說,「我知道!」
馬上又不甘示弱地環住賀青豫的頸脖,踮著腳送上自己的唇,想要印證自己確實不甘於小學生親吻那般,甚至主動吮吻著他下唇、也試圖將自己的舌頭探入。
明明是張白紙卻裝作閱歷豐富的樣子,賀青豫被他撩得不行,緊緊攬著懷裡人的腰,將他抱到了床上去。
小孩被人這麼壓著也沒反應過來,還傻呼呼地抱著他親,賀青豫當即就有一股誘騙未成年的錯覺,但這是兩人之間少有的獨處時光,他並不是很想那麼快就放開他。
這一年間,他們的關係實際上撲朔迷離,說過喜歡、擋過桃花、吃過醋,就是沒說在一起,也給過資源、挑過新的團隊助理,可最初時就約定過不是包養關係。他總覺得小朋友像在做慈善,只得努力工作來回報他,同時他也想有一天強大了、能不靠他給資源了,能夠好好地給他愛和保護。
現在還太早了,而且不應該在這裡。
最後賀青豫還是克制住了,從被自己親得手腳發軟的小孩身上起身,小孩眼眶濕潤,睜眼後看向他的每一秒都在考驗他的理智。
他碰了碰齊潤的鬢角,忍住了想再討要更多的想法,「去洗澡睡覺吧,我就是想親親你而已。」
齊潤沒明白他這是放過他了,還努力不懈地勾著他的脖子,以為是自己不夠吸引人。
「但我圖謀不軌。」
在自制力甚高的賀青豫控制下,除了親親什麼也沒發生。
齊潤倒是想發生點什麼,可他真起身去洗澡了,他也就跟著慫了,想過衝進浴室裡搞事情,但他發現自己好像沒有想像中大膽,只能委委屈屈地坐在床上,飽滿自己的“想像”。
一直到兩個人都躺在床上了,也只是親了個晚安吻就睡了。
齊潤還在就沒親熱的這個問題腦內風暴,最後想累了睡著了,由於這是連日來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而且是他們第一次同床共枕,他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結這些了,甚至連早晨醒來發現自己睡在賀青豫的懷裡,也只以為是自己太過厚臉皮的行為。
可他確實喜歡這種感覺,早晨在喜歡的人懷中醒來,所有的起床氣都要一筆勾銷。
初醒時腦子的混沌慢慢回到現實,想起來今天的行程只有《限時心動》之後,滿意地蹭了蹭面前的那片胸膛,準備繼續睡覺,就感覺到環在腰上那雙手收緊了些,頭頂上也多了個重量,是賀青豫的下巴,他才想問是不是醒了,腦袋上就傳來了一道暗啞的嗓音。
「乖,別蹭……」
都是男的,齊潤自然明白他什麼意思,只是他當然不會乖乖聽話,還會惡劣地抬起腿去蹭蹭抵到他的那個東西,賀青豫反應很大,悶哼一聲之後緊緊抱住了他,惑人的低音落到他耳邊。
「小潤,別鬧了……」
頑劣如齊潤,怎麼可能他說不鬧就不鬧?他甚至覺得賀青豫的反應很有趣,翻身而上,像昨晚對方壓他那樣,只是他比起185的男人還要小隻一些,便像是趴在他身上,但還是努力地蹭蹭他,果不其然,賀青豫躁動的地方更蓬勃了。
嗯……雖然膨脹起來的這個尺寸似乎有點大,讓他不滅的好勝心有種被壓了一頭的挫敗感,但也影響不了他此時此刻的得意。
畢竟反應這麼大,果然自己對他來說不是沒有吸引力,他內心竊笑著,猝不及防又被賀青豫翻身壓在身下,沉重的呼吸噴灑在他耳邊,莫名讓齊潤有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
想逃,可現在就逃也太遜了吧。他硬著頭皮逼自己撐了下來。
「男朋友,大清早這麼好興致在玩火?」
男人的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說話間嘴唇就在他耳垂上似親非親,手掌不住地在他腰間摩挲,下身反客為主地蹭他,這可比齊潤天真而不著邊際的動作紮實多了,也讓他的東西跟著巍巍顫顫地甦醒了。
「唔、等等……」玩火的小孩下一秒就反悔了,他開始覺得火焰燙手,頂著自己的傢伙充滿著侵略性,分明隔著睡褲的布料,他卻覺得明顯至極,甚至是危險。
齊潤想推開他了,縱然滿嘴跑火車,但是這種場合他還當真沒見過。
「沒事,不動你。」賀青豫沒被他推動,還向他更加貼近了,「也不接吻,嗯?」
小孩有潔癖,堅決早上起床沒刷牙不親親,這還是之前某天賀青豫早起後特別想見他一面,跑到他住的公寓去,這時候他已經有公寓鑰匙了,見到了睡眼惺忪的齊潤,被可愛到了就想親他一口,結果小孩人還沒醒,倒是知道把他推開跑去刷牙洗臉。
不接吻歸不接吻,但是其他事情還是得做的。
「不、不行,應該是我、我來……」昨天喊了一天老婆,齊潤當真覺得應該得由自己來解決老婆的生理需求。
賀青豫笑了笑,沒把小白紙的宣言當一回事,「小潤知道要怎麼處理這個情況嗎?」
他當然不知道,他現在腦子一片空白,又緊張又被蹭得滿臉通紅,被問倒了也只癟著嘴不說話,任由男人親著他耳朵、把兩人的東西抵在一起蹭,在齊潤眼裡這美人又浪蕩又禁慾——
褲子都沒脫呢。
而他竟然就慫成這個樣子了。
這樣的快感有如隔靴搔癢,齊潤覺得腦子燒得抵達臨界值了,又想著學過的書裡書外的相關知識,覺得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虛軟的雙手拉住了身上男人的睡衣領子。
「這樣不行,青青,得脫褲子……」
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的委屈,聽在賀青豫耳裡是十足的惑因,對他的自制力又是一大考驗。
或許現在抱著齊潤蹭成這樣,也不算還保有什麼自制力了吧。
「脫了褲子我怕克制不住自己。」他咬牙切齒地說著,似乎是覺得這麼蹭著不夠小孩長記性,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唔、青青……」
他可憐兮兮地喊著,像是求饒,卻只往這火裡添柴。
「舒服?」賀青豫用力閉了閉眼,克制著自己的行為能保持在“晨間解決”這件事情上。
「嗯、舒服。」齊潤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子他真的感覺到快樂了,或許是因為對方是賀青豫,這樣不徹底的撫慰也獲得了某部分的滿足。
他想接吻了,可是還沒有刷牙。
「可以射出來沒關係的。」
天邊好像傳來了賀青豫哄誘的聲音,像得到了允許一般,他暈乎乎地想著,這真是性感得要命,他可以把一切都給他——
齊潤緊緊抓著他的領子,在青澀的身體反應真的把一切都交代出去的同時,鎖骨處一陣疼痛,太多刺激惹得他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釋放之後他還揪著身上人的領子,像要打架一樣遲遲不肯鬆手,賀青豫也靜靜地抱著他,他的還沒有解決,但只是輕輕慢慢地蹭著他。
回過神來的少年就感覺到褲子裡狼藉的濕意,甚至還持續地被蹭開來,羞恥感一下子就衝上腦袋。
「我要去洗……咳、」他說不出洗內褲這幾個字,說到一半嘎然而止,又想起賀青豫根本就還沒有出來,「你……」
男人舔了舔剛剛咬過一口的鎖骨,「先去刷牙,我比較貪心,要抱著你親幾口才可以滿足。」
「……好。」
隨即他就被男人抱了起來,齊潤有些恍惚地想,到底誰是狗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