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鋒

自我介紹之後，五位導師入了座，就按照相同的站位。

鄭韞看著分別坐在發起人左右邊的程奧和齊晝，總覺得他倆在坑白未晞，畢竟那兩人談過戀愛的事情，他們這幾個相關人士都是清楚的，別的人都看不出來白未晞站在兩人中間略顯尷尬的神色是為哪樁。

如此一來，就正式進入了初舞台的部分，五位導師坐在評審台，各自翻閱著放在桌上的一疊資料，上頭有七十位練習生的資料，在今天之前導師們就已經持有類似的資料，現在這是為了讓他們看表演時可以做紀錄、方便點評。

「第一組我們讓誰上台呢。」

白未晞只看了幾頁就放下了資料，帶著做節目的笑容看了看身邊的導師們，在齊晝抬頭和他對上眼之前，他轉過去看程奧，「程老師選一組打頭陣吧。」

程奧沒想到他會把球做給自己，但很快地反應過來，他一邊從資料中拿出幾張，一邊順勢說著，「我想看嘉星文化的練習生。」

此話一出，就連席上的眾練習生都忍不住『哇』了一聲，在場有誰不知道，嘉星文化就是Valkyrie那三位，還是導師齊晝的學生組。

齊晝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饒富興味地笑了笑，「程老師這是在查我成績單啊？」

白未晞看了看自家齊老師，又看了看自己Cue的程奧，不明白為什麼這兩人一開始就搞出了火藥味，或者這都能算是奇奇怪怪的狗糧，他夾在中間很為難的好嗎！

坐在相當高的位置上的Valkyrie三人組，毫不拖泥帶水地起身去到後台準備，鄭韞淡定地牽著兩位隊友，她在白未晞向程奧提問的時候，就有預感了，所以也並不是相當意外。

或許是因為他比較熟悉的就只有她們，也可能是因為……哦、她們就像是把齊老師搶走了的一幫人？

※

講評時，由於這首歌並沒有特別需要說唱技巧的段落，最後的點評就落到了程奧身上。

鄭韞想到開播前自己撞見的畫面，似乎又更緊張了些。

「說起來我挺意外的，一般來說團體的舞蹈擔當在唱功部分都會相對較差，畢竟練習時間都在精進舞蹈了，但是鄭韞的部分還是唱得很穩。」程奥頓了頓，又勾起一個溫柔的笑意，「或許是老師教得好吧。」

行吧，可能他們覺得剛剛虐狗虐得不夠。

齊晝挑了挑眉，略過了中間的白未晞去看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謝謝程老師誇獎。」

白未晞總覺得自己莫名一口狗糧，還尷尬地夾在中間，賊亮。

※

夏紜希特別興奮地介紹自己的時候，鄭韞就有種她要自曝粉籍的預感。

「我是副主唱夏紜希。齊老師，我是您的粉絲，從很久以前就喜歡您了。」台上的長髮女孩雙眼閃著亮晶晶的光芒，能夠站在偶像面前的舞台上，是她想了很久的夢想。

現在她肯定很幸福吧，鄭韞這麼想著。

然而當事人在這個時候卻相當不解風情，他只是多看了女孩一眼，眼神還是那麼冷淡，一點也不像在看一個對自己告白的人，「……喔，謝謝妳。」

但得到了回復的夏紜希卻十分高興，「嘿嘿，不客氣，以後還會繼續喜歡您的。」

齊晝點了點頭，確認了場上五個人都做了自我介紹之後，直接就開口讓她們開始表演，連一點餘地都不打算多留給滿懷少女心的女孩。

鄭韞沒覺得他這麼做有哪裡不妥，在舞台上，齊晝一向只管實力，不管是男是女、哪怕對方愛他愛得要死，同為舞台人，只要得不到他的認可，他連多看一眼都懶，完全杜絕了給對方留下想像空間的可能性。

倘若女孩只是單純的粉絲，在舞台上他也一視同仁。

這就是她們的老師，不僅僅只是教會了她們唱歌跳舞，從他身上學習到更多的是在這娛樂圈、做人處事的道理，並且九個人不分你我、互相扶持，Valkyrie走過了五年，至今未有成員退出或不合，也是一個特點。

台上的五人組表演結束，周圍響起了禮貌性的掌聲，評審台上的齊晝率先開口，「既然是我的粉絲，那我先來講評吧？」

白未晞一點也不介意他像是篡位主持的模樣，反而很高興似的，帶著笑容看他凌厲而又能引導能力不足的練習生的點評，就差沒像夏紜希一樣把喜歡齊晝掛在了嘴邊唸叨。

齊晝的點評風格對Valkyrie來說已經是習慣了的，但看台上幾個女孩的臉色，大概是從沒接收過這樣的評語，個個抿著嘴、繃著小臉，而夏紜希卻仍然雙眼有光地直盯著齊晝，非常認真地聽取著，就連其他導師在講評的時候，她都不怎麼移開視線。

這看起來是個特別有毅力的粉絲……

鄭韞忍不住感嘆著。

大概是女孩的眼神太過明目張膽了，到程奧講評的時候，他竟一改對前兩組的溫和風格，也跟著犀利了起來，讓在場的練習生意識到，台上所有導師都是會扮黑臉的，沒有僥倖。

「程老師也開始說重話了喔，不要心存僥倖，舞台是很嚴肅的。」白未晞用稍微輕鬆一點的語氣打著圓場，就和幾位導師進入討論的環節了。

不，鄭韞還是覺得，這根本明著是講評、暗地裡卻是下馬威。

程老師醋勁多大，誰都別想輕易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