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鍾情其實都是見色起意,不來個靈魂接觸,很難承認這就是愛耶。
「啊?」
「怎麼?沒聽懂?還是你不知道我是誰?」齊潤睨著賀青豫的經紀人。
「知道是知道的,但是……」他慌張地眨眼睛,似乎是沒有搞懂為什麼這尊大佛會過來說這個。
「我剛和他眼神調情呢,你就把人拉走了,我比不上吳總嗎?」少年不饒人地接著問著。
「不是不是、齊少你這說的什麼話呢,我可不敢這麼想,我眼拙、以為這小伙子想吃天鵝肉……」經紀人不用衡量也知道能扒上齊家就扒,相比之下,吳總手裡的資源算什麼啊,都只是小菜!
「嗯。」一個簡單的單音節宛如紆尊降貴似的,齊潤警告似的看向經紀人那隻還抓著賀青豫的手,「別碰他。」
經紀人馬上做投降狀,表示自己不會再碰到他,卻又馬上接收到少年不客氣的瞥向吳總、暗示讓他處理一下另一尊大佛。
經紀人欲哭無淚,他怎麼處理?他只是個凡人!
那一副人模人樣卻敗類作派的吳珵見狀,雖然他不怎麼喜歡包養男藝人,但這種被人介入奪走的感覺還是很差,他不敢對齊潤擺臉色,只能藉機對經紀人發難,「怎麼回事?給我個解釋?」
「吳先生,發不發這個脾氣你自己看著處理。」
賀青豫有些意外地看少年連著那破經紀人一起護,而吳珵暗罵了聲“晦氣”就急急走了,齊潤連管都沒管,轉過身就只是看著他,隨後便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你……」他愕然。
「沒事的,這樣我們一樣了。」
齊潤毫不在意地朝他笑了笑,笑容甜美而乾淨,他還驚訝於對方這麼一個少年人,從過來到現在的一舉一動無不彰顯他目中無人、高傲驕矜的面貌,可心思卻如此細膩,連他在意面具的事情都發現了。
但他不希望這樣的一個少年,暴露在所有目光裡。
從聽見齊潤聲音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個少年是誰了,幾年前在歌唱比賽節目裡最終奪冠的那顆耀眼的星星,他看過那檔節目,曾經也一遍一遍練習過他所演唱的歌曲,他知道這個少年應該有多閃耀,而不是在這個地方,與這樣汙濁的人事物待在一起。
「走吧,先離開這裡。」齊潤視經紀人於無睹,拉著他的手就要往大門口走去。
「齊潤!」原先和齊潤站在一起的另一名少年跑了過來,頗有要介入其中的意思,他莽撞地衝著齊潤喊著,「你幹嘛把面具拿下來?還有你這是要走了嗎?」
「嗯,我要走了,別擋路。」
他乾脆就把面具塞進朋友懷裡,頭也不回地帶著賀青豫走了出去,一路上賀青豫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走到了齊潤的車子旁,少年才卸去那一身傲氣,單獨面對他的時候,甚至有些支支吾吾。
「呃……剛剛看你好像不是很樂意的樣子,我自作主張,不知道算不算解圍,畢竟也是真有些人是認真在尋金主的,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辦壞事了,你大概也是迫不得已的吧,你別擔心,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他先是解釋了一番,有些窘迫地低下頭時才發現自己還抓著人家的手,連忙放了開來,「抱歉。」
賀青豫眨了眨眼,覺得少年好像一瞬間變了個人,但這個模樣又好像與印象中的相去無幾,符合一個青澀又善良陽光的年輕人。
他想說,其實牽著手也沒有關係的,他不介意。
「我叫賀青豫,賀喜的賀、青春的青、猶豫的豫。只是一個偶像。」他輕聲自我介紹著,神色溫和地看著他,似是也想聽見他的,儘管他已經知道這小朋友是誰了。
「偶像更應該乾乾淨淨的。」齊潤有些自言自語地說著,才重新抬起頭來,「我是齊潤,整齊的齊、圓潤的潤,是個歌手,但我的名字應該還能頂用,要是你那不中用的經紀人再想讓你見金主、或是遇上其他的什麼事情了,你就報我的名字吧,應該……能少碰見點汙穢的東西。」
「好。」他聽著心裡都有些柔軟。
「那我把你送回你的宿舍去吧?」他試探地問著。
男人一直順從著聽著他說話,讓他有些不自在,說不上是因為人還是別的什麼,或者也是跟他第一次英雄救美有關係。是的,英雄救美,賀青豫的臉認真說起來是很漂亮的類型,只是因為長在他的臉上而變得男性化,事實上完美貼合齊潤的審美。
想和他多說話,又覺得今晚的事情作為一場邂逅實在太不美麗了,想趕緊結束這一幕。
齊潤拿出車鑰匙,迴避了他的視線,一邊按開鎖一邊說著,「你是SOLO還是團體啊?團的話叫什麼名字?你都告訴我吧,我會比較好處理……」
他給男人拉開副駕的車門,轉身就要繞去開駕駛座的,但一轉身就被男人抓住了手腕,溫和的男人也讓他有了更多的耐心,回過身去靜靜地看著他,等他開口。
賀青豫似乎是在琢磨怎麼用詞,半倘,才用肯定的語氣說,「我今晚應該是你的。」
「啊?」齊潤瞪大了眼睛。
「嗯……經紀人和我的隊友說我有事情回家,如果我現在又回宿舍,會很難解釋。」他盡量說得有些為難和委屈,「而且,他應該也會猜到你不是真的要包養我。」
見他坦蕩地將那兩個字說出口,倒是齊潤自己害臊了起來,「那我也不能真帶你去開房吧……」
這要是讓齊漣知道他帶了個小愛豆開房,那他還能活嗎?肯定是沒辦法的啊!
「那我自己去開個單人房住一晚吧。」
善解人意的話語進入他的耳朵裡,就變得可憐兮兮的,齊潤也知道他在顧慮什麼,確實沒有哪個金主會在包養人的第一天就馬上放人的,「這樣吧,我帶你回我住的地方吧。」
賀青豫馬上彎起了笑眼,「好。」
但他想了想,應該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又補上了一句,「謝謝你。」
「小事。上車吧,把該說的都跟我說說。」
齊潤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上車,面上試圖裝得毫無波瀾,心裡則是不斷地在說服自己——
這都是人自己提的,他絕非見色起意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