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美─第二人生》謀臣 童年篇

謀臣

1999年春季入學,2014年由陳柏廷整理撰寫

關於新莊社區大學的「成人之美」......

尋覓學海中,忽見一處樂土,青山綠水花木扶疏,讓我們齊心共創此園地,使他成為鳥語花香,心靈滋長的寶地。

謀臣的童年故事

畫面裡一個大池堂,隔出了兩邊的對峙,李謀臣生動的說著兒時記憶的點點滴滴。靜止的畫面裡,看不到一斯動盪,但謀臣小時候經常過著打打鬧鬧的生活。身為本省人陣營裡年紀偏小的謀臣,跟著大哥哥們和對面眷村小孩相互叫陣,群體裡有附近的朋友,有的是親戚,有的是兒時玩伴,別人跑在前頭,他就跟在後面,既是參與又是跟著熱鬧,小時候的玩性既天真又充滿雄性的掠奪。小孩打架除了是脾氣上的倔強,大多是和玩耍混在一塊,因為是在玩,遊戲性總是被凸顯,隨手可得的田中泥巴成了最佳武器,你丟我我丟你,看誰比較兇,玩累了就隨手採了路邊的水果裹腹再繼續下一場戰鬥。年紀小的謀臣不是主戰大將,他在一旁幫忙挖土堆,當後勤工兵運輸補給給前線,為了勝利的成就感,各司其職,年紀小就盡力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一群人勇猛作戰的身體記憶,是謀臣最原始的感動。兩個族群在五零年代下的對峙,是時空背景下儲存於內心情結的展演,找機會衝突,故意找碴,聽到打架,所有人如緊急動員的前往集合,就怕輸給了對方陣營。這不是孤單的感覺,而是包含著眾人的熱鬧,能跟著年紀大的小孩一群玩耍,既有人照顧,又有人可以跟隨,相互照應,一同行動,面對前方對峙陣營的侵略,願意站出來捍衛自己的家園,兒時的遊戲,如幻似夢,有著強大的感染力。這風經過四十年,吹進了新莊社大,長大後的謀臣,換成跑在前頭的老大哥,帶領社大社團、組織協會、參與校務志工,學校大型活動總能看到謀臣大哥投入的身影。

童年的成長裡,最直接且最有力的教育影響來自家庭的經驗,謀臣身上的個人文化,傳承自父親的為人處世之道。謀臣說自己故事之前,總會帶到父親的往事。父親是個懂得感恩、孝順、勤儉努力的人,謀臣從小就看著父親,在一件一件的為人處世當中,接收成為自己個性的一部分。讓謀臣印象深刻的,父親從前當日本兵,所屬部隊是當時日本最強戰力,被派駐帝汶駐守圍堵美軍二戰時北上路線。戰後父親失去許多同袍,一個人跟著軍隊回來台灣,在不認得家人的狀況下,幸運的被朋友認出而順利返家。當時家中窮困,沒錢為爸爸慶祝,只能跟姑婆臨時借一顆蛋給父親。經歷九死一生的軍旅生活回到台灣,得知家中窮困極需要有人工作,第二天馬上開始做事。謀臣的爸爸就是這麼以身作則,後來因為懂得日文,轉為保甲工作,進入地方政府,後來又進入衛生所,幫助單位在新莊泰山地區噴灑DDT。父親發揮了負責任與軍人刻苦耐勞的精神,因為做法確實徹底,防疫瘧疾有功,日本政府看在眼裡,特別行賞一輛機車,當時全台灣還沒幾個人家中有機車呢!這些故事都是謀臣趁父親和叔叔伯伯等好友聚會時聊天記下的內容,雖然沒有親身經驗,但在故事中父親的身影清晰可見。

當時泰山只能說是個鄉下,謀臣家中沒有地,不是務農家庭,父親在地方政府工作要餵養家庭還是有點難度,經朋友介紹,父親決定在家中做草繩生意。當時謀臣讀了泰山國小,天生玩慣的謀臣,一下變成小童工,難免不適應,加上父親嚴格的做事態度,對品質極為要求,謀臣總尋找各種機會逃離家中的工作。小時印象最深刻的是,因為初中老師和父親是世交,父親拜託老師給謀臣做課後輔導,晚上到老師家做功課,謀臣逮到了機會,故意無法完成,無非就是要晚點回家好少做點事。上了新莊初中,身高高被安排坐後面,四周同學離老師遠愛作怪,謀臣也感染了氣氛,開始心思不在課堂上,甚至曾經和同學偷跑出校園被抓到,隔天朝會時被請上了司令台,老師拿了剪刀就往頭髮剪,並且故意的只理中間一條線。另外,運動生活填滿了謀臣的記憶,為了拼鄉運,每天早起和同學一起鍛鍊,對自己充滿了信心,田徑類報名七八個項目,最後都只能拿第二名,通通輸給了另一個強敵,唯一只拿到跳遠冠軍,因為對方沒參加該項目。雖然初中三年級被安排到資優班就讀,但好動的謀臣並沒放太多心思在課業上,加上長相頗得人喜愛,經常被隔壁班女同學騷擾,很可能這樣的原因,高中並沒有考上預期的高中,於是選擇直接進入現時新莊高中所在地的中學,念了不久,轉了學,離家近,事多,這時謀臣對於學習已經沒什麼目標,最後選了能離家的職業學校,湊合著念完了青年的學習路程。

在那個年代,難得有上過幼稚園,念書過程家庭的經濟也還許可;然而進入高職夜校的謀臣,一方面混,另一方面看著身邊同學工作後的感覺,既有前途又各自獨立,對比著自己在學習方面找不到方向,開始思考著學習的意義,對於學校學習自認不會影響未來工作,並認為只要抱持父親的工作態度一定能在職涯過程闖出一片天地,果決的決定不再繼續求學,人生馬上轉換跑道,進入職場磨練。先進了南亞當粗工,退了伍想當老闆,先是當了業務磨練,後來自己成立工廠,三四十年的工作過程後,原想前進大陸開創更大的市場,但親身實地考察卻給了謀臣另一種想法,其實大陸並沒想像中的美好,成了家又累積了財富,工作生涯是可以告一段落了。忙忙碌碌三四十載,尤其後來當了老闆工作大小事親力親為,熬夜趕工拼出口,四處借錢掉頭吋,忙到脊椎舊疾復發也沒時間休息。長期處於緊繃狀態,並且做事同樣拼命的謀臣,受父親的教誨與影響,讓謀臣對工作沒有退縮的機會,然而人若長期處於緊繃的狀態下,經常被訂單追著跑,生命能量也逐漸疲乏。收掉生意後,來到新莊社大學習,在美學藝術課程的氛圍下,謀臣逐漸找回小時候遊戲時的自由感受,人生的下半場,終於有喘息的機會,在課程中的修養生息,生命重獲滋潤,以往的活力又回到了謀臣的身上了。

恢復活力的謀臣,將人生下半場的活力運用在新莊社區大學的修課過程中,跟著老師的帶領,謀臣發揮了團隊號召力。年紀漸大,身體強壯,當初那個跑在後頭的小男孩,逐漸成了帶頭的大哥,呼朋引伴,成群結隊,這從小既是謀臣生活的記憶,更是生命原始的力量。走出工作疲倦,原始的玩性力量又再度現形,謀臣逐漸將這力量引入課程、社團,並融合了父親給予「家」的意象,身為原住民之友社、生活美學社社長的謀臣,把社團變成了一個眾人都能休憩、溫暖的家,為同學營造了第二人生的避風港。


本文出自《成人之美─第二人生》新莊社區大學十五年社大人手札‧童年篇,2014。

指導單位:新北市政府教育局

執行單位:新北市新莊社區大學

負責人:馮朝霖

執編:曾美慧、張繼元

撰稿:陳柏廷

美編:楊雨青

2022年刊載於新莊社區大學官網。

雲澄的學習歷程:
多樣性台灣.綠色行腳、原住民之友社、生活美學社、太極導引初階班、新世紀本然療法-EH健康學、新莊社大合唱團、敦煌能量舞、台灣田野美學-詩與畫、影像記錄進階班、家用 DV輕鬆拍、建築與室內設計風格賞析矮樹瑜伽的練習課旅遊英文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