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美─第二人生》秀環 童年篇

綉環

2001年秋季入學,2014年由陳柏廷整理撰寫

關於新莊社區大學的「成人之美」......

進入社大對人生意謂什麼?轉變?

生活歷程,隨著年齡的漸長,越能清楚成長過程的每一階段,不曾是順境OR逆境,不經高低起伏,終歸於0

0=圓滿也就是開始不等於結束,結束也是開始

除了健康外,還有什麼關過不去的。

每一關,卻是人生給你一門『功得』和『考驗』

轉念,正面思維是很重要的

社大也開啟門路啟發興趣,得了舞台和創造力。

尤其彼此『分享』突破了心房、心路。

『傾聽』更能理解、同理。

綉環的童年故事

小時候在黃綉環的記憶裡,颱風天是印象最深刻的事情,颱風過後是最高興,也是最忙碌的時候。因為家境貧窮,家住靠近海邊的綉環,颱風後隨著海浪打上岸的木材,是上天賜與家中經濟的寶藏。看著木材隨浪漂上岸,綉環的心情也開始波動,既是緊張又是興奮,上天賜與的禮物好怕被別人搶走,家中的經濟肯定受到影響。責任感驅使著綉環跑在前頭如同捕捉獵物一般,浪將木材打到哪邊,綉環總是搶在大家之前第一個跑到浪邊,彎腰用最快的速度撿拾地上的木材。看著辛苦拼命獲得的木材,綉環這時才將心中的大石放下,家中的經濟有著落,三餐生火也不需要煩惱了,心滿意足後,起身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險惡之地。從鎖定目標、撿拾、離開動作一氣呵成,不浪費一分一秒,貧窮訓練了綉環的好身手,同時也養成了綉環不怕艱難的態度。一波一波的浪打上岸,身材矮小的綉環站在大浪拍打的岸上,似乎也像個隨時會被捕獲的小動物,但為了生活,危險成了必須面對的挑戰,這是綉環懂事以來都必須做的工作,也是綉環小時候的記憶。

颱風天候的海浪是大而兇猛,雖然現在長大了,很喜歡海,但看著海浪拍打依然心驚膽跳,小時候海邊追浪的記憶影響了綉環。海浪在綉環內心除了害怕,還有另一層意義,如果說下課時有一點空閒,綉環第一個會做的事,是跑到海邊去,海邊在黃昏西下的時刻,金黃色的夕陽映照沙灘,美麗的畫面勾起綉環心中美感的細胞,跟隨著感動隨手拿起樹枝在沙灘上塗鴉,這是綉環童年唯一的樂趣,空閒的時候就抓著那一剎那,忙裡偷閒的駐足,太陽西下就得趕快回家煮飯。這一廣闊的海洋,帶給綉環工作也給了綉環生活,還給了綉環空閒時的樂趣。在小時家中無人,大人小孩為了生活窮困生活著鮮有時間陪伴的童年,有一面廣闊的對象包容、陪伴著綉環長大,這片海洋給了綉環依靠。尤其放學回家的過程,抽空眺望著太平洋彩霞,在那一瞬間,世界是如此寧靜,肩上的重擔暫時有個地方可以放下,一個人面對著大海與美麗的夕陽,綉環頓時感受到人生的安詳,這是綉環難得的奢侈時間,也是綉環最深刻的人生感動。

綉環介紹著自己的童年記憶畫像,畫面中偌大的空間畫著海洋,人物小小的處在一旁,既像颱風過後的風浪,又像風和日麗的模樣,身體的距離遠遠的隔著,海洋對綉環來說既是親近又不敢靠近。一方面小時候經濟來源靠著海中飄來的流木,另一方面廣大的海洋充滿未知,海浪拍捲的沙灘讓年紀小小的綉環心生害怕。在非常幼小的年紀,家中就被生活的著落追著跑,和隔壁鄰居借錢賒帳是經常有的事,為了照顧家裡經濟,幫媽媽做生意,自己也賣些小零嘴,撿拾木材,到各地廟會擺攤,也曾因為擺攤佔到別人的位置而產生衝突。除了為家庭工作,還得照顧弟妹生活,家裡缺伙食時,綉環會出外撿野菜、蛤蠣回家當晚餐。從小半工半讀,對於學習只是形式的參與,沒有機會真正投入,對同學記憶總是空白的,也叫不出同學的名字,自己也像是空氣出現在班上。為了生活總是時時刻刻努力賺錢的綉環,學習對她來說既陌生也無法產生金錢,當然對學校的記憶非常有限。

貧窮是綉環家中首要面對的困難,除了貧窮,父親在家中的行為也讓綉環相當頭痛,父親除了不顧家不賺錢給家裡用就算了,還經常跟媽媽要錢賭搏,面對父親的行為,小時候的綉環就有非常深刻的體驗,從小就體認到錢的重要性,並且不能看男人的臉色,加上父親不時以男性、一家之主的位置,命令家中其他成員聽命行事,要求服侍,這些舉動綉環看在心中是恨透了男尊女卑的傳統教條。自己家中活生生的處境,讓綉環開始思考傳統教條的缺失,於是綉環體驗到獨立的重要性,首先是金錢上的獨立,再來是生活上的獨立,如此深刻的體驗讓綉環和自己立下了約定,貧窮雖然讓她辛苦,但她要辛苦的有價值,追求獨立成了綉環生活上的動力,並且在接下來的人生扮演了重要的動力。

弟弟的遭遇是讓綉環要加倍努力的原因,有一次姊姊載著弟弟來看綉環,姊姊將腳踏車停在路邊,結果沒停好車倒了下來,被留在車上的弟摔到地上而骨架彎曲,走路類似小兒痲痺,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必須用手在地上走路,附近鄰居小孩看見很不懂事的說弟弟是怪胎,綉環又氣又傷心,經常和鄰居起吵架。綉環自認為是自己才害弟弟變成這樣,平常哥哥姊姊上台北工作,下面一個弟弟兩個妹妹的綉環成為家中年紀最大的小孩,弟弟身上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綉環自責並且將照顧弟弟的重擔放到自己身上,一方面是貧窮,另一方面又是弟弟的不幸,兩件重擔綉環認份的背在身上,成了綉環童年學習過程最艱苦的負荷。

花了大半輩子在為家中經濟打拼,上了台北工作穩定,二十年的錄影帶店綉環經營有成,錢有了卻無法填補心中的自卑,在拷貝錄影帶過程,無意中被其中一部電影『我這樣過了一生』的內容觸動,開始思考忙碌的一生意義何在,不甘於眼前生活,加上結婚後因忙於工作而疏於給孩子時間,雖然請家人照顧,但小孩感受不到父母親的存在,綉環深深體驗到親子關係的重要性,於是想透過學習增加親子關係,因緣際會下進入新莊社大的課程。

小時從沒心思投入學校課程的綉環,這一次天時地利人和,有了一些積蓄,也不需擔憂生活,就在這樣的機會下,綉環終於有了條件自由的修課、和同學相處,十四年的社大學習之旅,讓綉環人生經驗豐富了、多樣了,最重要的,重拾了畫畫的興趣。

廣闊的海洋,夕陽餘暉的美景,停留在綉環記憶中的美感,隨著畫筆的揮灑,那一份寧靜、安詳這一次被綉環捕捉到了。人生感動的浪花順著沙灘淹沒了綉環的雙腳,新莊社大如同那一片海洋擁抱著綉環,綉環這一次走向了廣闊的大海,親密的與它互動,沉浸在社大的學習之海中,不是童年下課剎那的逗留,而是第二人生的長久的探索。

本文出自《成人之美─第二人生》新莊社區大學十五年社大人手札‧童年篇,2014。

指導單位:新北市政府教育局

執行單位:新北市新莊社區大學

負責人:馮朝霖

執編:曾美慧、張繼元

撰稿:陳柏廷

美編:楊雨青

2022年刊載於新莊社區大學官網。

綉環的學習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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