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美─第二人生》泌鍇 童年篇

泌鍇

2000年夏季入學,2014年由陳柏廷整理撰寫

關於新莊社區大學的「成人之美」......

新莊社大我成長生命的搖籃,豐富生活的家園,發展生涯的場域。

泌鍇的童年故事

回想自己的成長過程,陳泌鍇依然對自己的定位難以確定。六十幾年前出生於金門,父母來自福州,八歲後搬至台灣,別人問你是哪裡人,好像哪邊都是,但又哪邊都不太是,父母是外省,自己為外省第二代,但金門又屬於台灣,既是本省又像外省,家中從小說閩南語,婚後太太來自花蓮客家,族群的畫分,語言的區隔,出生與生長地的分化,老是讓泌鍇難以準確說出自己的來歷。但這麼豐富、多樣、複雜的「天性」,從小跟隨著泌鍇,身處多樣性環境的過程,泌鍇從小就融合著各式族群的文化。但是混雜的過程,可能朝向的一個是迷失,另一個可能是和諧。迷失的過程是一種沒有根靠岸的飄泊感,和諧的可能是融會著各種複雜度而有了自己的定見。縱看泌鍇迄今的生命,飄泊與和諧不斷的拉扯,來回的震盪。在飄泊的過程,泌鍇勇於嘗試各種機會,並且柔軟充滿彈性地接受眼前的挑戰,想必這是從飄蕩過程中練就的一種錨定能力,但也可能迷失於各種選擇之中。

父親在戰亂的金門,先在福建省政府下工作,後又因為戰地戰務,國防部接管金門而成了國防部員工,最後又成了公務員,父親的工作因為政治動盪產生了自己也難以掌握的職涯。印象當中,泌鍇是在牆上的照片上認識了父親的軍人職業,肩膀上的梅花,顯示父親在軍中小有成就。或許是這樣的關係,有了機會成了公務人員,剛好台灣提供了宿舍給公務人員使用,這也間接促成了泌鍇到台灣的生活。軍公教的家庭,加上居住在眷村環境,父親常自豪辦公文、寫公文快速,很得長官的賞識,因此對小孩的觀念認為要有前途的話,念書是不二法門。安穩、守規矩、半封閉的文化包圍著泌鍇,受到父親的教育規範,念書出人頭地謀份穩定的工作在泌鍇心中成了最高指導原則。不搗亂、不作怪,該看書時看書,該上課時上課,種種規律的條文,除了是家庭文化,也是泌鍇身上習以為常的處世方針。

泌鍇一直認為自己有著乖乖的個性,耿直卻不機伶,不惹是生非,印象深刻的是國小被選為班長,但老師站上講台卻忘了喊起立,當下班長的位置直接被取消。

眷村小孩經常和眷村裡小孩相處,泌鍇也不例外。搬到台灣後定居於中和眷村,平常喜歡和鄰居小孩玩玻璃珠、紙牌、彈橡皮筋,偶爾也抓抓泥鰍、抓抓魚,愛玩卻不搗亂,頑皮但不放縱。除了玩,泌鍇並不需要操心家務事,家中經濟雖然沒很好,但也還過得去,並不需要小孩為家庭經濟從事生產性活動,於是讀書成了唯一且能專心的事情。原本就讀家裡附近的小學,後來考量素質而轉學到板橋國小就讀,進入板橋國小的泌鍇,不負父母的期望,專心投入學校課程。初中時,泌鍇對於上課的印象特別深刻,不管是國文老師、英文老師、數學老師,泌鍇對老師的穿著個性總是充滿鉅細靡遺的描述。更特別的是,音樂課被老師邀請到台前唱歌,搭配著老師的伴奏,泌鍇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之中,這巧妙的機緣,泌鍇邂逅了音樂美妙的魔幻力量,後來進入大同高工,很自然的一年級便加入了軍樂社,也因個子高被選為指揮,到三年級才交棒。負責樂隊的過程,每天早起到校,升旗典禮吹奏國歌升旗歌,當完了指揮,成為了社長,掌管了社團辦公室鑰匙,藉著社長職務之便,經常利用課後機會練習,因此泌鍇摸索過許多樂器。在軍樂社的過程,泌鍇初嚐了人生美好的樂趣,在軍樂社的自由、自在,加上每當有節慶之日,軍樂社都會被邀請遊街表演,也經常受外校邀請登台表演,身為指揮的泌鍇,是軍樂社的代表,自然也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拉風、得意的感受在心裡滋潤了泌鍇的成長歷程。除了這些精神上的好處外,參加軍樂社最實質的幫助,就是每月學校給的飯票,外出參加活動,還會得到票卷,可以到國軍活動中心觀賞電影。

對照軍樂社的拉風,正規課業裡的英文就讓泌鍇充滿挫折。除了英文外,其他課目泌鍇表現都不差,唯獨英文經常在及格邊緣徘徊,總是讓泌鍇提心吊膽,也成為了內心的障礙。接下來學習的歷程,英文一直成為了泌鍇難以掌控的夢靨。哥哥的成績比泌鍇好是泌鍇從小就認知到的事實,哥哥沒考上高中,泌鍇也同樣沒考上高中,思考著人生之路的抉擇過程,排除了五專,考取高職。雖然有實力能考上高職,但念哪間學校的選擇問題困擾著泌鍇,於是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多考幾間,先考了前身為北市高工的大安高工機械製圖科,接著考了建中補校,還去考了及人高中,又考了位於萬華的三極高工電子科,最後考了大同高工機工科。

面對著茫茫選擇,泌鍇一直試圖找出一個最好最貼切自己的選擇,考量了台灣當時的就業環境與整體發展,家庭的文化也成了泌鍇選擇的關鍵因素。經過了爸爸的分析,考高中後就是考大學,對泌鍇來說又會是個挑戰,乾脆念個高職好了,範圍縮小到北市高工機械製圖與大同機工,但機械製圖將來能幹什麼呢?想到這,泌鍇人生選擇呼之欲出,加上大同高工背後有大同公司的工作保障,自然而然更受青睞。

進入大同後成了軍樂社的要角,泌鍇在這邊找到自己小小的天地,然而在軍樂社的活躍對於未來工作上的幫助卻是有限的,軍樂社裡的技能、充滿朝氣的模樣就必須被小心的收藏在心裡,甚至一度只能成為往事回味。當年父親工作因為政治變遷充滿了不確定性,督促泌鍇勤奮念書,並且相信讀書能有好工作;然而在未來進入私立學校任教的泌鍇,並沒有因此而有了安定感。身處早年毫無私校退休金制度的時代,泌鍇在工作中,花了許多力氣在學習的過程,仍然經驗著退休生活毫無保障的不踏實。但泌鍇沒因此被擊倒,發揮自己天生柔軟充滿彈性勇於接受眼前挑戰的天性,泌鍇四處學習第二專長,為自己退休找尋出路。

帶著對人生後半場生活的不確定與探索,泌鍇進入新莊社大學習,起先多元、散落各地式的修課選擇,是勞工保險制度缺失下,一個小老百姓為自己與家庭活著的各種可能性的嘗試,這裡顯示了泌鍇生命的韌性與坦然接受挑戰的勇氣。曾經泌鍇對課程的選擇是不會重複修課的,當過老師的泌鍇清楚的知道,同一門會修兩次課就是被當掉的意思。然而隨著私校退休金制度的改善,退休人生逐漸有了安穩的趨勢,泌鍇終於有了機會,翻轉學習的意義,從為生活而學到為己而學,泌鍇開始專注在某些老師的課堂,第一次有了享受其中的學習樂趣。泌鍇一生花在學習的努力,在進入新莊社區大學後,客觀條件的產生,讓泌鍇在眾多學習的可能與機會中,理出了一點頭緒,泌鍇為自己生命尋找到了扎根的可能。

本文出自《成人之美─第二人生》新莊社區大學十五年社大人手札‧童年篇,2014。

指導單位:新北市政府教育局

執行單位:新北市新莊社區大學

負責人:馮朝霖

執編:曾美慧、張繼元

撰稿:陳柏廷

美編:楊雨青

2022年刊載於新莊社區大學官網。

泌鍇的學習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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